05.0 勿忘我II
夜神Nyx穿着她黑色的星花纱衣，驾驶着马车驶过天空，令一切都黯淡下来。
虽然这只是希腊神话的引用，我却觉得并非遥不可及。经过了近似于童话的一天，现在的我倾向于相信一切可能性。
或者说，憧憬一切可能性。
时钟指向9点。忆芯正在浴室洗澡。
滴答水声传到寂静的客厅。我只是拨弄着眼前的投影屏幕，简单看了看明天黛丝露庆典的具体流程。从彩排的俯视图来看，相当具有视觉冲击力，果然黛丝露家族在明兰的地位是数一不二的。另外庆典没有在C区的双子塔举办，果然还是为了继续保持一贯良好的国际形象吧。
毕竟，双子塔内必定隐藏了太多的内幕。关于C计划的绝对机密。
水声消失。我挥去屏幕，抬起头，看到忆芯披着浴巾走出来。舒卷的黑发上飘着白茫茫的湿气，纤细的躯干，修长的腿形……不好，打住。
“赶紧换衣服吧，不要着凉了。”我好容易移开视线，假装盯着时钟，“明天温度回落，而且降幅很大，还有下雨的可能，所以……”
忆芯点点头，走上扶梯离开了。
紧绷的神经随着她的消失松弛下来。尽管没有从外在表现出这份不自然，我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看待忆芯的角度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两年之前，即便她只身穿着单衣和自己同处一室也什么都不会发生。那时的她只是杀人工具而已，和我一样，对人间繁杂的感情不为所动，永恒地穿梭在世界的视野之外。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如今哪怕仅仅望见她的背影，心脏都会很有活力的跳动。
这就是爱情？
原来自己也可以获得这种幸福么。
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就在这时头顶的星形吊灯闪了一下，我抬起头，却见灯光似乎比刚才黯淡了许多。
——
心情急转直下。我收住笑容。从沙发上跳起来，望着门厅的方向。
没有动静。
然而，这种突如起来的恶寒是怎么回事？
飞快跑到落地窗前，拉开遮光的窗帘，外面是漆黑的山林，风很大，树影摇曳，恰如百鬼狂舞的夜宴。
明明什么都没有，怎么回事？这不详的预感。
跑回茶几前，抓起下面的枪盒，掏出M9狙击枪，再跑回窗前，打开夜视镜不断扫描。近处的草地——远一些的灌木丛——更远的莽莽烟林——
有个人影。
从飞快移动的瞄准镜前一晃而过，再回头寻找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了。
是谁？放下枪，脑海中晃过一连串猜测。与此同时，客厅里的灯光反反复复灭了几次，终于恢复了正常，令人稍稍放心下来。
是我眼花了吧。风太大，树影迷乱，看错了也很正常。至于灯光，或许只是电力供应上出现了短暂的故障，是我太大惊小怪了。
走回客厅，将M9收入枪盒。就在这时听到有人敲门。
咦？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弦再度紧绷。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朝门厅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慢慢靠近门，心跳随之加快。
是坎瑟吗？亦或是飞麒？或者干脆是他们两个一起回来了，那样的话就太好了，我——
※别过去。
直觉突然发出致命的警告。
脚步戛然停下，我瞪着眼前的门。
只见门缝下吐出一个倒立着的人影，渐渐又化作了移动灵活的爪子……
不由得后退几步，我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切。那爪子正如如同蛇一般向上攀爬，最终缠绕住门把手，慢慢转开，露出夜幕下银白色的头发，以及米黄色的瞳孔——
风离。
——
连感到恐惧和震惊的时间都没有。我一个箭步撤回沙发附近，抓起枪盒中的两把A5——与此同时风离已经走过门厅，见我抬起枪口也无动于衷的样子，看样子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迅速开枪，子弹飞过去，瞬间就被从各种物体影子里升起的黑暗挡下，并且借着被弹头击碎的势头，化作无数尖锐的黑线向我刺来！
啧！
我一个纵跃翻到沙发后面，只听滋啦啦啦啦啦的刺耳噪音，上好的白皮沙发已经被划得千疮百孔。而就在我抬起脑袋的刹那，风离打了个响指，从他身后直立起来的黑暗凝聚而成的巨大战斧迎头劈下。
呜哇！
一秒之前所在的地方被劈成两半，同时在半空中乱飞的黑线正在大范围摧残着奥蒂斯?飞麒精心设计的客厅。壁画被撕裂，冰柜被撞倒，电视荧幕被穿了洞，窗户碎裂一地，天花板开始倾泻粉末……
我趁乱扒住扶栏冲上楼梯，几秒钟后楼梯也被那战斧三下五除二拆了。以二层扶栏为挡板，向下继续开枪，然而无济于事。要知道这家伙的防御可是B级，是对抗军队——包括战斗机、坦克在内的那种恐怖程度。
脚下倏然倾斜。
黑暗劈开了前方的道路，如同一只巨大的手掌按住了二层地板，不断向下压去，令原本平坦的道路变成了滑滑梯，我急忙向前一蹦，好容易飞过那片黑暗泥沼，抓住了通向走廊的门。就在这时，头顶突然黑了——星形吊灯终于被射落，黑暗顿时淹没了客厅。
冲出走廊，身后的泥沼飞速蔓延着。我急忙打开走廊上的灯以减缓黑暗的进攻步伐，而脚下不停，飞奔着经过走廊拐角——最里间的房门突然打开，忆芯穿着白月踱步而出。
“嘻嘻，好看不？”
嗯，当然好——不对！现在哪是说这个的时候！
忆芯的能力还没恢复，指望她是没有用的。回头看去，黑暗已经淌过拐角，走廊上的灯又灭了数盏。我咬咬牙，突然一把抱住忆芯，向走廊的玻璃顶义无反顾地跃了下去。
“噫！这是干什——“
玻璃粉碎一地。我继续拉着忆芯跑进了一层的仓库，打开头顶的大照明灯，随即翻开储藏柜里的武器匣，扒住匕首绑在腿上，接着迅速掏出3颗BOLT，摁下“开启”便飞快扔了出去。顿时一片白茫茫的水雾弥漫开来。
忆芯显然已经觉察到了什么，又惊又羞的神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临战姿态。
“Cyan？”她小声道，见我郑重点了点头，“是么，那就由我来……”
“不行。”我抓住想要往门外走的她的肩膀，“你已经失去能力了，不是吗？”
……
忆芯渴望成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渴望成为我的恋人。
正因如此，她才抛弃了作为Cyan的身份。换句话说，只要她继续呆在我的身边，内心深处就不会希望还原为最初的自己。
精神力是控制OA的本源。如果无法打开这道门，忆芯就无法使用她的能力。然而精神力又是很抽象的概念，并非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它反映的永远是内心最深处的愿望。
而忆芯最深处的愿望，恰恰成为了抑止力。
“尽管无法使用能力，我仍然比人类的身体机能要强。”忆芯道。这我理解，毕竟还有BA存在，只是没有ORG．加成，她也不会比我强到哪里去，想要和风离抗衡根本是痴儿说梦。
正想着，外面的水雾被夜风吹散干净。银发少年出现在仓库门口。
我拽住忆芯，把她挡在自己身后。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我紧盯着风离，“你的企图是什么？”
风离冷淡地看着我一秒钟，目光跳跃到我身后的少女身上。“联手吧。”声音有些嘶哑，他朝忆芯伸出五指。
虽然这只是希腊神话的引用，我却觉得并非遥不可及。经过了近似于童话的一天，现在的我倾向于相信一切可能性。
或者说，憧憬一切可能性。
时钟指向9点。忆芯正在浴室洗澡。
滴答水声传到寂静的客厅。我只是拨弄着眼前的投影屏幕，简单看了看明天黛丝露庆典的具体流程。从彩排的俯视图来看，相当具有视觉冲击力，果然黛丝露家族在明兰的地位是数一不二的。另外庆典没有在C区的双子塔举办，果然还是为了继续保持一贯良好的国际形象吧。
毕竟，双子塔内必定隐藏了太多的内幕。关于C计划的绝对机密。
水声消失。我挥去屏幕，抬起头，看到忆芯披着浴巾走出来。舒卷的黑发上飘着白茫茫的湿气，纤细的躯干，修长的腿形……不好，打住。
“赶紧换衣服吧，不要着凉了。”我好容易移开视线，假装盯着时钟，“明天温度回落，而且降幅很大，还有下雨的可能，所以……”
忆芯点点头，走上扶梯离开了。
紧绷的神经随着她的消失松弛下来。尽管没有从外在表现出这份不自然，我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看待忆芯的角度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两年之前，即便她只身穿着单衣和自己同处一室也什么都不会发生。那时的她只是杀人工具而已，和我一样，对人间繁杂的感情不为所动，永恒地穿梭在世界的视野之外。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如今哪怕仅仅望见她的背影，心脏都会很有活力的跳动。
这就是爱情？
原来自己也可以获得这种幸福么。
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就在这时头顶的星形吊灯闪了一下，我抬起头，却见灯光似乎比刚才黯淡了许多。
——
心情急转直下。我收住笑容。从沙发上跳起来，望着门厅的方向。
没有动静。
然而，这种突如起来的恶寒是怎么回事？
飞快跑到落地窗前，拉开遮光的窗帘，外面是漆黑的山林，风很大，树影摇曳，恰如百鬼狂舞的夜宴。
明明什么都没有，怎么回事？这不详的预感。
跑回茶几前，抓起下面的枪盒，掏出M9狙击枪，再跑回窗前，打开夜视镜不断扫描。近处的草地——远一些的灌木丛——更远的莽莽烟林——
有个人影。
从飞快移动的瞄准镜前一晃而过，再回头寻找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了。
是谁？放下枪，脑海中晃过一连串猜测。与此同时，客厅里的灯光反反复复灭了几次，终于恢复了正常，令人稍稍放心下来。
是我眼花了吧。风太大，树影迷乱，看错了也很正常。至于灯光，或许只是电力供应上出现了短暂的故障，是我太大惊小怪了。
走回客厅，将M9收入枪盒。就在这时听到有人敲门。
咦？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弦再度紧绷。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朝门厅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慢慢靠近门，心跳随之加快。
是坎瑟吗？亦或是飞麒？或者干脆是他们两个一起回来了，那样的话就太好了，我——
※别过去。
直觉突然发出致命的警告。
脚步戛然停下，我瞪着眼前的门。
只见门缝下吐出一个倒立着的人影，渐渐又化作了移动灵活的爪子……
不由得后退几步，我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切。那爪子正如如同蛇一般向上攀爬，最终缠绕住门把手，慢慢转开，露出夜幕下银白色的头发，以及米黄色的瞳孔——
风离。
——
连感到恐惧和震惊的时间都没有。我一个箭步撤回沙发附近，抓起枪盒中的两把A5——与此同时风离已经走过门厅，见我抬起枪口也无动于衷的样子，看样子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迅速开枪，子弹飞过去，瞬间就被从各种物体影子里升起的黑暗挡下，并且借着被弹头击碎的势头，化作无数尖锐的黑线向我刺来！
啧！
我一个纵跃翻到沙发后面，只听滋啦啦啦啦啦的刺耳噪音，上好的白皮沙发已经被划得千疮百孔。而就在我抬起脑袋的刹那，风离打了个响指，从他身后直立起来的黑暗凝聚而成的巨大战斧迎头劈下。
呜哇！
一秒之前所在的地方被劈成两半，同时在半空中乱飞的黑线正在大范围摧残着奥蒂斯?飞麒精心设计的客厅。壁画被撕裂，冰柜被撞倒，电视荧幕被穿了洞，窗户碎裂一地，天花板开始倾泻粉末……
我趁乱扒住扶栏冲上楼梯，几秒钟后楼梯也被那战斧三下五除二拆了。以二层扶栏为挡板，向下继续开枪，然而无济于事。要知道这家伙的防御可是B级，是对抗军队——包括战斗机、坦克在内的那种恐怖程度。
脚下倏然倾斜。
黑暗劈开了前方的道路，如同一只巨大的手掌按住了二层地板，不断向下压去，令原本平坦的道路变成了滑滑梯，我急忙向前一蹦，好容易飞过那片黑暗泥沼，抓住了通向走廊的门。就在这时，头顶突然黑了——星形吊灯终于被射落，黑暗顿时淹没了客厅。
冲出走廊，身后的泥沼飞速蔓延着。我急忙打开走廊上的灯以减缓黑暗的进攻步伐，而脚下不停，飞奔着经过走廊拐角——最里间的房门突然打开，忆芯穿着白月踱步而出。
“嘻嘻，好看不？”
嗯，当然好——不对！现在哪是说这个的时候！
忆芯的能力还没恢复，指望她是没有用的。回头看去，黑暗已经淌过拐角，走廊上的灯又灭了数盏。我咬咬牙，突然一把抱住忆芯，向走廊的玻璃顶义无反顾地跃了下去。
“噫！这是干什——“
玻璃粉碎一地。我继续拉着忆芯跑进了一层的仓库，打开头顶的大照明灯，随即翻开储藏柜里的武器匣，扒住匕首绑在腿上，接着迅速掏出3颗BOLT，摁下“开启”便飞快扔了出去。顿时一片白茫茫的水雾弥漫开来。
忆芯显然已经觉察到了什么，又惊又羞的神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临战姿态。
“Cyan？”她小声道，见我郑重点了点头，“是么，那就由我来……”
“不行。”我抓住想要往门外走的她的肩膀，“你已经失去能力了，不是吗？”
……
忆芯渴望成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渴望成为我的恋人。
正因如此，她才抛弃了作为Cyan的身份。换句话说，只要她继续呆在我的身边，内心深处就不会希望还原为最初的自己。
精神力是控制OA的本源。如果无法打开这道门，忆芯就无法使用她的能力。然而精神力又是很抽象的概念，并非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它反映的永远是内心最深处的愿望。
而忆芯最深处的愿望，恰恰成为了抑止力。
“尽管无法使用能力，我仍然比人类的身体机能要强。”忆芯道。这我理解，毕竟还有BA存在，只是没有ORG．加成，她也不会比我强到哪里去，想要和风离抗衡根本是痴儿说梦。
正想着，外面的水雾被夜风吹散干净。银发少年出现在仓库门口。
我拽住忆芯，把她挡在自己身后。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我紧盯着风离，“你的企图是什么？”
风离冷淡地看着我一秒钟，目光跳跃到我身后的少女身上。“联手吧。”声音有些嘶哑，他朝忆芯伸出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