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老一少
刚刚还是一副活阎王的样子，怎么一下子就成了一个老顽童。许渊齐一阵苦笑，也不理会了，起身又走到另一面的洞壁上，低头想着怎么回去。
步青云也苦恼好不容易等来一个现成的徒弟，如今居然被人拒之门外，真是他这半辈子都没遇过的倒霉事。转念“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缓和了心情，对着呆坐着的许渊齐柔声说着：“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声音实在柔和的过头了，伴着他方才那如同杀神一样的行为实在差的不知是悬殊这么简单。许渊齐一打寒战。“我叫许渊齐。”
步青云哦了声，柔和笑道:“果然好名字”，其实心里还是骂着“臭小子”。
许渊齐显然还在适应当中，僵硬着脸，真有点哭笑不得。
“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反常！太反常！许渊齐暗道一定有猫腻。
“只有……父亲和母亲。”
“这里这么高，你为什么到这里啊。”
这回步青云也算是误打误撞，居然说到许渊齐的伤心事。渊齐不禁得垂下眼帘，低低叹了口气：“父亲患有咳疾，疾痛如剖腹。我就来寻一种叫‘神仙指’的仙药，可还是一无所获。”
步青云也叹了一口气：“想我父亲也是重病而死。”
许渊齐动容道：“我并非爹娘亲生。我亲生的父母在我刚刚出生的时候就把我卖给了人贩子，我这辈子都不会见他们。”说到这里许渊齐突然嘴角一扬，有些怀念的说道，“我倒是要感谢他们，没把我带在身边假仁假义，而是把我卖给了我现在的父母。他们对我很好，至少给我一个家，给我一个名字。我一定孝顺他们。我许渊齐今生就这两位父亲母亲，他们就是我的亲生父母！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去救父亲！”
步青云没想到这个孩子身世悲惨却豁达如斯，也暗自赞叹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亲生骨肉还冒死相救养父。感念之余，悲叹自己老来无子，连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死去孤坟一座，谁来祭扫。想到此处，一老一少皆陷入沉思。步青云闭上眼睛，打起坐来。
一晃三日，步青云居然一动不动，许渊齐的干粮也快吃完了，只剩下最后一点。
许渊齐瞅着这个怪老头子，怕他生生饿死，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把干粮送到他眼前。
“小子，干啥呢！”许渊齐吓了一大跳，浑身一阵哆嗦，慌忙退了回去。竟是步青云感觉到有东西靠近，毫无征兆的睁开牛眼，大喝了这么一声。
“我见你一连三日不吃不喝，你不会饿吗？”渊齐睁大了眼睛，手还放在胸前拍着自己扑通跳着的小心肝儿。
步青云看看自己眼前的干粮，不由得一丝暖意涌上心头。明明笑了一下，可是还是没好气的说：“这是什么烂东西，我不吃。”
许渊齐深感这老头实在太奇怪，问道：“您不吃的话，吃什么？吃那些果子吗？”许渊齐一指洞口的一刻歪脖果树，起身就要去摘。
“小子，别摘。”步青云简直是带着急切喊出来的。
许渊齐听见这个老头子居然这么宝贝一棵树，难道是有毒。却听步青云叹一口气，“我这洞府十几年，若不是这它陪着我，我就得憋疯了啊。”
许渊齐自然以为这个“它”就是那颗歪脖树。
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怪老头子这般伤感，他手也收了回来。
洞外一声鹰的长叫声，步青云的眼光再一次凶恶起来。一只雄鹰从高空扑下，正在洞口盘旋，浑然不知死期将至。
步青云竖起两指，发一道真气。一股真气从两指飞出，恍惚中只觉脸颊拂过一丝微风，直冲那飞鹰。只听得一声惨叫，步青云起爪，像抓许渊齐一样的手法把鹰的尸体收回，扣在掌中。
许渊齐看得目瞪口呆，不过最吃惊还在后头。步青云居然用手摘着死鹰的羽毛，大口吃着鹰肉。
听说古人茹毛饮血，看起来就是这样了。步青云大口撕咬着鲜肉，嘴里的死鹰还不停的流出暗红色的血液，糊在他的脸上，像刷了一层油漆，顺着脖子淌到了脖子。
许渊齐一阵恶心，紧紧闭上眼睛把头歪向一边，不再看下去了。
步青云撇他一眼，直到眼前只剩下有些羽毛和白花花的骨头，把满脸的血迹直接用像是铁打的衣服擦去，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我吃完了。”
许渊齐睁开眼睛，见满地的残渣，倒吸一口凉气。
“你不用怕，我又不吃你。”
这句话显然太惊悚，明明许渊齐怕的不是这个，却被他提了个醒，真的开始担心没有食物的时候自己会变成这个怪老头的盘中餐。
“您就是吃这个吗？”许渊齐颤巍巍的说。
“深山里，又被锁在这里，还能吃什么。”步青云的话里有一丝哀伤。
许渊齐也才想起这般蹊跷之事，思量步青云虽然凶恶，也奇怪了点儿，却也绝不是大奸大恶，谁又这般狠心，将他困在这里十几年。
“您武功这么好，怎么……怎么会被捉来这里。”许渊齐问道
步青云听罢哼了一声：“我才不是武力不济才落得这般田地。”
哪知许渊齐凭空又来了勇气，对着他轻轻哼了一声：“武功好如何，武功不好又如何？文使人明而不暴，武使人暴而不明。武林一池混浊而深不见底。问这世间，哪一个学武的人不是抱着除暴安良的名头去的，可是真正入得武林，哪个又真的除暴安良过。无非是年轻气盛，碰上几个狐朋狗友，互相吹捧，自大狂妄，进而为非作歹。有像您一样，武功奇高，却卷入江湖争斗，不也是困在这里，又怎么能除暴安良。”
听得许渊齐正气凛然的陈词，步青云又来了兴趣：“小小娃儿莫要胡言！老夫在中原时，亲手创立暗影门，专门劫富济贫，也赢得一时口碑，又广结江湖豪侠，威风凛凛。可是有一次，我听说中原第一钱庄聚字号押运财货，便准备半道劫掠，谁知消息有误，竟劫了武当的诸位道长。为首无为子道长剑术卓绝，我学艺不精只输他半招，被他擒住。我现在不知有多后悔！那武当门下连个小孩子都厉害的不得了，所以只能答应无为子道长在此思过，永不踏入江湖。”
许渊齐眉头一皱问道：“那前辈您得伤了他们多少人，损毁了他们多少货物啊。”
步青云摇头苦笑：“我只露了个面，就在这里十几年，哪里还敢杀人越货呀！”
许渊齐眼珠子一转，忽而呵呵笑起来。
步青云脸色一沉斥道：“小子，你笑什么？”
许渊齐眯起慧黠放眼睛笑道：“我笑你被罚思过十年却连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都不晓得，还妄称侠义。”
步青云也苦恼好不容易等来一个现成的徒弟，如今居然被人拒之门外，真是他这半辈子都没遇过的倒霉事。转念“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缓和了心情，对着呆坐着的许渊齐柔声说着：“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声音实在柔和的过头了，伴着他方才那如同杀神一样的行为实在差的不知是悬殊这么简单。许渊齐一打寒战。“我叫许渊齐。”
步青云哦了声，柔和笑道:“果然好名字”，其实心里还是骂着“臭小子”。
许渊齐显然还在适应当中，僵硬着脸，真有点哭笑不得。
“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反常！太反常！许渊齐暗道一定有猫腻。
“只有……父亲和母亲。”
“这里这么高，你为什么到这里啊。”
这回步青云也算是误打误撞，居然说到许渊齐的伤心事。渊齐不禁得垂下眼帘，低低叹了口气：“父亲患有咳疾，疾痛如剖腹。我就来寻一种叫‘神仙指’的仙药，可还是一无所获。”
步青云也叹了一口气：“想我父亲也是重病而死。”
许渊齐动容道：“我并非爹娘亲生。我亲生的父母在我刚刚出生的时候就把我卖给了人贩子，我这辈子都不会见他们。”说到这里许渊齐突然嘴角一扬，有些怀念的说道，“我倒是要感谢他们，没把我带在身边假仁假义，而是把我卖给了我现在的父母。他们对我很好，至少给我一个家，给我一个名字。我一定孝顺他们。我许渊齐今生就这两位父亲母亲，他们就是我的亲生父母！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去救父亲！”
步青云没想到这个孩子身世悲惨却豁达如斯，也暗自赞叹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亲生骨肉还冒死相救养父。感念之余，悲叹自己老来无子，连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死去孤坟一座，谁来祭扫。想到此处，一老一少皆陷入沉思。步青云闭上眼睛，打起坐来。
一晃三日，步青云居然一动不动，许渊齐的干粮也快吃完了，只剩下最后一点。
许渊齐瞅着这个怪老头子，怕他生生饿死，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把干粮送到他眼前。
“小子，干啥呢！”许渊齐吓了一大跳，浑身一阵哆嗦，慌忙退了回去。竟是步青云感觉到有东西靠近，毫无征兆的睁开牛眼，大喝了这么一声。
“我见你一连三日不吃不喝，你不会饿吗？”渊齐睁大了眼睛，手还放在胸前拍着自己扑通跳着的小心肝儿。
步青云看看自己眼前的干粮，不由得一丝暖意涌上心头。明明笑了一下，可是还是没好气的说：“这是什么烂东西，我不吃。”
许渊齐深感这老头实在太奇怪，问道：“您不吃的话，吃什么？吃那些果子吗？”许渊齐一指洞口的一刻歪脖果树，起身就要去摘。
“小子，别摘。”步青云简直是带着急切喊出来的。
许渊齐听见这个老头子居然这么宝贝一棵树，难道是有毒。却听步青云叹一口气，“我这洞府十几年，若不是这它陪着我，我就得憋疯了啊。”
许渊齐自然以为这个“它”就是那颗歪脖树。
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怪老头子这般伤感，他手也收了回来。
洞外一声鹰的长叫声，步青云的眼光再一次凶恶起来。一只雄鹰从高空扑下，正在洞口盘旋，浑然不知死期将至。
步青云竖起两指，发一道真气。一股真气从两指飞出，恍惚中只觉脸颊拂过一丝微风，直冲那飞鹰。只听得一声惨叫，步青云起爪，像抓许渊齐一样的手法把鹰的尸体收回，扣在掌中。
许渊齐看得目瞪口呆，不过最吃惊还在后头。步青云居然用手摘着死鹰的羽毛，大口吃着鹰肉。
听说古人茹毛饮血，看起来就是这样了。步青云大口撕咬着鲜肉，嘴里的死鹰还不停的流出暗红色的血液，糊在他的脸上，像刷了一层油漆，顺着脖子淌到了脖子。
许渊齐一阵恶心，紧紧闭上眼睛把头歪向一边，不再看下去了。
步青云撇他一眼，直到眼前只剩下有些羽毛和白花花的骨头，把满脸的血迹直接用像是铁打的衣服擦去，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我吃完了。”
许渊齐睁开眼睛，见满地的残渣，倒吸一口凉气。
“你不用怕，我又不吃你。”
这句话显然太惊悚，明明许渊齐怕的不是这个，却被他提了个醒，真的开始担心没有食物的时候自己会变成这个怪老头的盘中餐。
“您就是吃这个吗？”许渊齐颤巍巍的说。
“深山里，又被锁在这里，还能吃什么。”步青云的话里有一丝哀伤。
许渊齐也才想起这般蹊跷之事，思量步青云虽然凶恶，也奇怪了点儿，却也绝不是大奸大恶，谁又这般狠心，将他困在这里十几年。
“您武功这么好，怎么……怎么会被捉来这里。”许渊齐问道
步青云听罢哼了一声：“我才不是武力不济才落得这般田地。”
哪知许渊齐凭空又来了勇气，对着他轻轻哼了一声：“武功好如何，武功不好又如何？文使人明而不暴，武使人暴而不明。武林一池混浊而深不见底。问这世间，哪一个学武的人不是抱着除暴安良的名头去的，可是真正入得武林，哪个又真的除暴安良过。无非是年轻气盛，碰上几个狐朋狗友，互相吹捧，自大狂妄，进而为非作歹。有像您一样，武功奇高，却卷入江湖争斗，不也是困在这里，又怎么能除暴安良。”
听得许渊齐正气凛然的陈词，步青云又来了兴趣：“小小娃儿莫要胡言！老夫在中原时，亲手创立暗影门，专门劫富济贫，也赢得一时口碑，又广结江湖豪侠，威风凛凛。可是有一次，我听说中原第一钱庄聚字号押运财货，便准备半道劫掠，谁知消息有误，竟劫了武当的诸位道长。为首无为子道长剑术卓绝，我学艺不精只输他半招，被他擒住。我现在不知有多后悔！那武当门下连个小孩子都厉害的不得了，所以只能答应无为子道长在此思过，永不踏入江湖。”
许渊齐眉头一皱问道：“那前辈您得伤了他们多少人，损毁了他们多少货物啊。”
步青云摇头苦笑：“我只露了个面，就在这里十几年，哪里还敢杀人越货呀！”
许渊齐眼珠子一转，忽而呵呵笑起来。
步青云脸色一沉斥道：“小子，你笑什么？”
许渊齐眯起慧黠放眼睛笑道：“我笑你被罚思过十年却连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都不晓得，还妄称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