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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幕 梦中世界

    陈纹文幽幽醒来,头有些痛,是睡得太久的后遗症。他看了看干墙上的计时器,知道自己已经睡了一天两夜,不过这没有什么,陈纹文对理论有比较熟悉,知道第一次成功变化后该怎么做,又会有怎样的后遗症。

    现在他应该继续休息,但大脑要不断的冥想变化之后的形态,让自己的身体机能更快的记住那个形态。这一天陈纹文就在这样轻松又不轻松的状态中渡过,其间去了一趟祖父的院子,他有几个理论上的母亲不能解答的重要知识想要请祖父解惑,可惜祖父并不在院子里,询问了下人,说是出去了,想来今天是见不着祖父了。

    夜里,陈纹文沉沉睡去,如往日一般。

    “啊……啊……你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床上,陈纹文眉头微皱眉,眼珠子来回转动。他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他感觉自己浑浑僵僵的大脑清醒着,能微微感觉到床边,眼睛模模糊糊是睁着的,隐隐约约能看见向前的景物,想要起来,却不能控制自己的四肢,有心无力。

    而脑海里,陈纹文又见着另一番景象。一片模糊不清的大地上有一头模糊不清的巨兽,它似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挣扎着不停的咆哮,却不能向前一步。可是这头巨兽真的太大了,足足有二三百层楼那么高,它每震动一下,陈纹文都感觉天地将要崩塌,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他的心头,让他呼吸沉闷。

    “你是谁?”陈纹文想要问出这样一句话。作为一个曾经的地球人,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是在作梦,而且还是精神状态很不好的时候才会有的伪深入睡眠的梦境,是一种很不好的状态,一般只有在小孩子,老年人,或者工作压力很大的人中出现。他虽然是一个小孩,但他的实际年龄已经有三十多岁,来到波澜世界两年多,从来没有作过梦,更不要说现在这种伪深入睡眠的梦。

    况且作梦的内容一般都是自己经历过的,或者日常的所思所想的一种混乱集合体,是大脑的一种异常放电。可陈纹文现在梦见的情景他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想过,怎么会在他心中由梦的形式折射出来?

    陈纹文在梦中不自觉的开始思考起来,连他自己的意识也不能控制,这一刻,陈纹文知道情况远不只这么糟糕,他在不知不觉又进入了梦中梦,这对身体尤其是大脑极不好,严重的会长期使患者精神萎靡,食欲不振。这对于需要意志力来进行修炼的陈纹文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巨兽依然在咆哮,陈纹文想要醒来,可是大脑不能控制身体,那层薄薄的眼皮子像是有万斤般沉重,就是抬不起来。咆哮声越来越大,浑厚而低沉,梦里陈纹文渐渐感觉身周都是巨兽的声音,它们仿佛有思想一般,带着一股莫名的怨气不断往陈纹文身体里钻,初时,陈纹文还能挺住,到了后来,陈纹文竟感觉自己身如刀绞,犹如在受中国古代的凌迟之刑。

    疼痛不断加剧,由表皮慢慢往肌肤里蔓延,又渗透到五脏六腑里,最后陈纹文感觉骨头里也有千百只蚂蚁的啃食自己,奇痒无比,奇酸无比。

    陈纹文经验再如何丰富,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阵仗,性子再如何坚韧也不能在这种分尸裂骨的剧痛中面不改色,他已经没有精力去分辨自己现在是不是处在梦中。此时此刻,他心里生出一种大恐怖,世界将要消失,凝聚成一点,天地将没有光芒,一切都将不会存在,归为一个不知道有还是没有的点。

    这是死亡在临近,陈纹文恐惧不安,他经历过一次这种感觉,终生难忘。

    又要死了吗?在恐惧达到某个程度的时候,陈纹文的心反而平静了,他死过一次,他有两个灵魂,一个在这片还没有探索过的浩瀚的波澜大陆,一个在那颗神秘的蓝色星球,在那个陪伴他十几年的女孩身上,在他的父母身上,在他不足十岁的孩子身上。他先天就不完全属于这片大陆,他要回去了吗?

    陈纹文突然间如是想道,是车祸前还是车祸后呢,他如是想道。

    这一想,某段已经存放起来的记忆便止不住的如放电影一般一幅幅的放映了出来,那一幕幕的点点滴滴轰然间就占据了陈纹文的整个脑海,整片梦境。

    房间里,床上陈纹文的眼角边,一滴泪水悄然滑落,顺着他的面颊流在床单上,化作一片湿地。

    不知不觉间,陈纹文睁开了眼睛,他愣愣的看着房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会一儿,他开口说道,“世间有神,在心中,我必成之。等我,晚秋。”

    夜已是后半段了,陈纹文被噩梦惊醒,再难入睡,他心思恋人,更无心入睡,这一夜注定难眠。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陈纹文决定出去走走,噩梦之事,他暂且不愿去想。前世旧事再浮上心头才是他最大的痛。隐约间,他起了一个贪念,这是一个旁人决不会想,也决不敢想的贪念,他以前也不敢去想,觉得那太虚无飘渺了,可此时他止不住,他要想,这样他才能痛快。但他知道这是不应该的,有些事情非人力可及,所以他要出去走走,散一散心。

    陈纹文出了房间,第一站去的地方是陈府下人们做工的院子,这是一种本能,这个院子里的人就如前世的他和她一样,那么渺小,从没有人会花一点精力和时间去关注他们。

    院子并不破旧,这里毕竟是陈府,下人们做工的地方也比普通百姓好上千万。但下人毕竟是下人,陈纹文想到此处,不免生情,大脑中的回忆在此刻似乎有了思想,开始活跃起来,让陈纹文更加伤感。

    睹物生情情更深,陈纹文深深的陷入了过去之中。这一去又是许久。

    “我这是怎么了。”陈纹文眼神迷离,不住的思索,他怎么也压不下心头的情绪,越是压抑,这情绪越是如洪水般汹涌的冲击他的心灵,让他倍受创伤。

    “这不是我自己。”陈纹文沉沦,他陷入情绪的漩涡,这情绪不断的加剧,他开始意识到这决不是他的情绪。往日相思倒不觉得,只应是自己放不下,太爱自己的妻子了。这时情绪漩涡爆发,他陡然惊醒,自己决不是一个情感泯灭理智的人,他不会单独的为了一个人而放弃大局,哪怕那个人是他自己。

    前世的妻子他固然爱恋万分,甘愿为其生死,但那已是往事,他重生了,再难回到过去;他有父母兄弟,不可能因为一个虚无飘渺的过去而无止尽的伤害自己如今的亲人。

    这不是他的情绪,陈纹文在心里再次提醒自己,他应该让自己平静下来,变回那个处变不间,泰山压顶而如闲庭信步的陈程,可这情绪是谁的?他为什么会有?以前为什么没有如此强烈过。

    “是那头巨兽。”陈纹文逐渐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开始思索今晚的因果。

    梦是今晚的开始,梦因那头巨兽而生,那它是谁,它为什么会闯进陈纹文的大脑?它为什么想要杀陈纹文?它要它的孩子,它的孩子被谁抱走了?

    陈纹文思索到这里就没有头绪了,他不认识那头如山岳般的巨兽,从来没有在哪部典籍里看过。不弄清那头巨兽的来历他就什么也不可能知道。

    陈纹文思绪不鸣,内心无法彻底安静下来,两世为人,他从来没有这样过。陈纹文决定去找祖父,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他自己能解决的了。

    深更半夜,陈纹文迈着稚嫩的步子向祖父的院子里走去。突然,在祖父院门前的两处花丛里,跳出两道黑影,一瞬间已经到了陈纹文向前,陈纹文来不做什么动作,两根尖锐的硬物已经抵住了他的喉咙,随后一句询问才姗姗来迟,“谁?冒然夜闯陈府,死罪。”

    “我是陈纹文,我要见祖父,让开。”陈纹文感觉喉咙冰冷,大脑中蓦然生出无限恐怖,他知道自己如果乱动一下,就会被祖父的侍卫无理的杀死。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犹其是此时心事缠心,更是烦躁不安。他没了往日的平易近人,狂暴的怒吼出来。

    “原来是纹少爷,得罪。”侍卫没有多语,也没有一丝恐惧,平淡的倒了一声歉就退回了花丛里,陈纹文再难发现他们的踪迹。

    “文儿,怎么了,进来吧,让祖父看看。”院子里传来祖父的声音,想来是陈纹文的一声怒吼吵醒了祖父。

    陈纹文沉默走进祖父的房间,祖父正穿着一件汗衫坐在床头,看着他。

    “祖父,我今晚作了一个梦……”陈纹文一五一十的把自己今夜的遭遇说给祖父听,他说的十分详尽,把自己的一些推断也讲了出来。

    “大岳般庞大的巨兽?”祖父听了陈纹文的叙述,陷入思索。许久,祖父开口说道:“刘峰,去把老三叫来。”

    祖父话落,房间里没有响应,陈纹文没有感觉奇怪,他知道那是刘爷爷,祖父的仆从,府里最神秘一个人。但是陈纹文开始担心起来,祖父让刘爷爷去叫三叔,就说明祖父没有法子解决他的问题,那三叔来了,又能有多大的意义。

    不一会儿,三叔穿着睡衣走进房间,神情不再是平日里的刚毅沉着,带着忧色。

    “爹,这么晚叫我来是出了什么事吗,纹他又怎么在这里。”三叔看见陈纹文也在房间也,诧异的说道。

    “纹儿出了点事,你给他看看。”祖父说道。

    “您也解决不了?”三叔有些多余的问了一句,眼神开始凝重起来。

    陈纹文又把自己今夜的遭遇向三叔说了一遍,三叔也如祖父一般思索了许久,开口说道:“纹儿,你放松,三叔要对你催眠,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抵抗,知道吗。”

    “恩,三叔。”陈纹文闭上眼睛想了一阵,又睁开眼,说道。

    “看着我的眼睛。”三叔看着陈纹文的眼睛说道。

    陈纹文依言看着三叔的眼睛,那是一双赤色的眼睛,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这眼睛里有魔力,陈纹文看着看着就感觉三叔的眼睛的旋转,不停的旋转。

    渐渐的,陈纹文睡意来临,他的大脑开始失去知觉,他想闭上眼睛,但他的眼睛没有闭上,依然愣愣的看着三叔的眼睛。

    陈纹文感觉自己睡觉了,睡得很香,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他睁开眼睛,那幅终生难忘的画面又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头两三百层楼高的巨兽咆哮着向他冲来,却被链子束缚了,靠近他不得。

    巨兽又开始咆哮,声音越来越大,如雷灌耳。声音越来越大,开始拥有穿透力,开始拥有灵魂,,向他的身体里入侵。

    陈纹文又感觉被千刀万剐,遍体皆痛,不欲偷生。所幸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不再那么慌张,他还犹记三叔的告诫,没有抵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怨气已经入侵进陈纹文的骨头,他满头大汗,已经不能再支撑,意识开始再次模糊,他又要面临死亡了。

    祖父的房间里,陈纹文也已经满头大汗,脸开始扭曲,渐渐的泛出逾血的青紫色。另一边,三叔面容平静,眼神迷茫,额头上隐约间也有几滴汗水。

    突然,三叔胸气上涌,一只血吐出,大喝道:“妖孽,死。”

    陈纹文的梦中,天空中,突然生出漫天血光,如雨水般洒落,把陈纹文和巨兽都淋成了落汤鸡。

    “吼。”巨兽痛苦的咆哮,血光每照射它一分钟,它就萎靡一分,渐渐的,巨兽失去了活力,没有那种磅礴的感觉。

    但陈纹文依然剧痛无比,剧痒无比,甚至由于血光的到来他的痛又加剧了三分,已经到了到忍受的边缘。

    两分钟过去,陈纹文终于忍受不住了,在梦中也晕了过去,彻底失去知觉。

    血光漫天,在陈纹文的意识里飞舞,征伐。巨兽越来越萎靡,像一个生了病的孩子,开始低着头,没精打采的摇来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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