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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遗言

    尾随在余目远身后的那个下人也跟在正厢房外面一棵树下,看着正厢房门口,可是他却只能看到余目远一人,那模样可怖之人的身影,他是全然看不见的,又看到余目远对着空气行了一礼。

    余目远双手抱拳,微微行了一礼说,“尊驾是何人?还请告知尊驾在我大哥房外做什么?”

    这人额头上鸡蛋大的眼睛眨了两下,望着余目远说,“我乃地府差使,房间内的人活不过一个盏茶的功夫,我看你也是个修真者,凡人无法逃脱生老病死之理,你也是懂得,还望不要阻扰我。”

    听到此话,余目远只觉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得知自己大哥也即将不久于人生,余目远触动肝火,导致心血上涌。

    躲在树后的下人看到余目远突然口吐鲜血,也吓了一跳,觉得此人太过邪异,种种举动都不像正常人,莫非是什么妖魔鬼怪?想到这里,他也不敢多看,悄悄溜走赶紧叫人去了。

    鲜血从他嘴角流出,稍微定住心神,余目远看着冥府差使恭声说道,“这位差大哥,我与大哥三十多年未见,还请差大哥宽限,哪怕半个时辰,让我与大哥见面说上几句话也好!”

    冥府差使将余目远的举动看在眼里,没想到会因即将死去一个亲人致急火攻心,吐出血来,他淡淡叹息一声,一嘴黑色尖牙却似在笑,“你既然是修真者,就应该知道人死并非说明终结,之后还会轮回转世,我若帮你,那就是触发冥府条令,那是万万不可。”冥府差使上下一看余目远,目光落在玉金蝉腰佩时,忽然愣住,转而又说,“不过你这份情谊着实不宜,我倒是可以给你半个时辰!”

    余目远一听,立刻连连道谢,一脸欣喜,“多谢差大哥!”

    “先别急忙谢,我帮你还有条件。”

    余目远说,“无论什么条件,只要我余目远做得到的,一定答应!”

    冥界差使点头说,“余目远?我看得出你才刚踏入修真界,不会交给你太难的事情,只是日后阎罗王给我任务,而我又没有时间完成时,希望你代劳而已,你看如何?”

    余目远沉思片刻说,“你是让我做代理?好!我答应你。”

    冥界差使诡异的一笑,那笑却想哭一般难看,他点着头,又看了看他腰上的玉金蝉腰佩,随后又把目光落在了余目远身上另一处别着的两个竹筒,那里有鲜美的鱼汤。

    冥界差使走到余目远身边指了指竹筒,“在我走开的这点时间里,你把这个给我打发时间如何啊?”

    余目远根本没有考虑,立刻摘下腰上别着的竹筒交给冥界差使,这冥界差使接过竹筒,忽然身形慢慢变淡,消失在余目远面前,耳边只传来冥界差使的声音,“我过半个时辰便来,你莫要耍些小聪明,我先去办另外一件事,速速便来。”

    已经感觉不到冥界差使的灵气后,余目远方才送了一口气,他来到门檐下,将衣服整理一番,擦去嘴角的鲜血推门而入。

    走到厢房内,看到床榻上躺着一个老者,老者似是有所感应,慢慢睁开眼睛,朝着门口处看去,却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轻轻眯起来,嘴角扬起,“看来我以将死,居然还出现幻觉,见到了胞弟,还是那般年轻。”

    余目远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大哥,热泪已经沾满眼眶,他大哥只是微笑看着他,还以为那是幻觉,余目远已经来到床榻前,轻轻握起大哥已经干瘪的手掌。

    感觉到温暖的手掌,大哥整个人都怔住,半晌才长出了一口气,眼角隐隐也渗出泪水来,却又显得有些疑惑说,“你.真的是目远?”

    余目远大力的点头说,“大哥我正是目远啊!”

    随后余目远把自己的遭遇简短的说了一遍,大哥听后长舒了一口气,世事无常,得知小弟有此遭遇,也十分高兴,忽然想起什么脸色微变说,“目远,我没有你那般的奇遇,生死自安天命,既然你已回来,我趁还有最后一口气,要告诉你一些话。”

    余目远摇着头,“大哥,你不会死的,你要长命百岁!”

    大哥自然明理说,“你莫要打岔,我的身子能撑多久,也是知道的。”说完,大哥咳嗽几声,余目远连忙轻轻拍了拍大哥的胸口,暗暗运气真元输入大哥的体内,可此刻大哥身体经络却如同闭死的大门,只露出丝丝细缝,好不容易真元进入大哥体内,可片刻之间,那丝丝的真元却立刻化作无形,如石沉大海一般。

    余目远心头一颤,心如死灰,看着大哥满脸倦意的模样也不说话,静静的听大哥说话。

    余目远刻意压抑着心中的伤感,一天之内他得知父母已然逝去的噩耗,现在还要眼睁睁的望着大哥即将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的聆听。

    大哥像是使出全身力气,看着余目远说,“目远,我已将死之人,却还有三件事放心不下,望你能替我办理,其一便是爹娘已经走的时候最挂念的人就是你,你今日回来,无论如何都要到爹娘坟前看望,其二便是我们余家的家业,虽然不是富可敌国,也是一方富庶,我走了之后,便由你来继承!”

    余目远连忙摇头,“大哥,我这次回来根本不是为了余家的家业,跟何况我对此没有半分兴趣,余下的日子只想安心修道,若是给我反而会丢了这偌大的家业啊,不如交给大哥的孩子,他们如今应该也已长大成人才对!”

    大哥却只是默默叹了口气,“我虽然育有三子,命不久矣却无一亲人在旁,你还不懂吗。”这时余目远才注意到,从自己回到余家已经有许久的功夫了,可是宅子当中却寂静异常,大哥轻声说,“我那大儿子余文,也就是你的大侄子虽然继承了家中生意,可是为人吝啬,对乡里乡亲都十分刻薄,祖辈在洲村积攒下来的名声全部败在了他的手中。再说你那二侄子余武,更是不堪,每天沉迷赌场,入不敷出,家中产业也竟被他输掉。你那最小的侄女余芳年方十八,竟然整日整日迷恋一个戏子,弃家于不顾,我就要死了却无言面对列祖列祖,目远啊!家中还有谁能比你更适合继承家业?倘若落在他们手中,恐怕不出十年,余家家业必定毁于一旦啊!”

    大哥历数了自己三个孩子的不孝,说到情时,泪水又落了下来,余目远叹了口气,想了一下说,“大哥,不如这样,我暂且继承家业,在帮那三个孩子改掉以往的毛病之后,在把家业还给余文,你看如何?”

    大哥看到余目远的确不愿意继承家业,在这样的提议下只能缓缓点头,随后说起第三件事,“目远,这第三件事嘛。”说到这里大哥忽然停顿了一下说,“你可曾还记得在你曾与徐州一苏姓女子订过娃娃亲?”

    回想起来,的确有过这样一件事,那女子叫苏雪,只是余目远自小离家在外,只记得在十六岁时,身在军中的余目远忽然得到家书,父母替他做主迎娶了那个女子,只是和他成亲的女子,他一直都未见过面。

    余目远点了点头,大哥深吸一口气说,“那是我们余家欠她的,你虽然没有与苏雪见过面,但苏雪却恪守本分,替你照顾父母,父母也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只是你不知道,爹娘几年都没有你的消息,就想让苏雪改嫁他人,但苏雪性子极烈,宁死不从,于是就留在了我们余家,虽然平日里她总是微笑对人,可我和爹娘都知道一到晚上,苏雪便会偷偷躲在被窝里哭,每天每天,她都会去村口,对着落下的夕阳跟菩萨祈求上苍你能平安回来,日子长了,她以思念过度未老先衰,母亲去世时,让外人看了还以为她是母亲的妹妹,不知道受尽了外面多少风言风语,母亲死后她便代替母亲整日在祠堂烧香祭祖,苏雪有情有义,可现在你还是这般年轻,苏雪看上去却像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你一定要给苏雪一个名分,这辈子好生照顾苏雪才对,否则他日我在地府见到你,也断然不会认你这个弟弟的!”

    泪水吧嗒吧嗒的从余目远眼睛里流了出来,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没想到刚才在祠堂内遇到的老妪就是自己的妻子,深深吸了口气,余目远说,“大哥,我知道了!”

    余目远静静的跪在床榻前,他大哥却摇了摇头,范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喝斥说,“你这榆木脑袋守在我这要死之人身边做什么!还不去见她!?”

    “可是.。”

    余目远睁大眼睛刚上说什么,大哥把他用力一推,“还不快去!!”

    余目远如被雷击不敢有半点犹豫,便起身出了厢房,刚走出厢房,一个人却站在了厢房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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