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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公孙一清

    “喂!老家伙!会看相?”正发愣的朴三古忽然被这个声音惊了回来。

    一个一身酒气的男子,带着几个同样醉醺醺的手下前倒后仰的走过来。男子一只脚踩在朴三古的卦摊上,朴三古手快忙扯下八卦图,那男子只踩在木箱上。但朴三古心中一阵感激,因为终于有人来算卦了!

    “在下略懂阴阳之术,能看一二!”

    “就看一二,也敢出来混?你不看个七七八八,谁稀罕花钱让你看啊!”显然这男子并没听出朴三古在自谦,但朴三古的确是没有自谦,甚至有些自夸了,因为他能看到的,甚至不到阴阳之术的万分一二,不过,看个相,已经够了!

    “准与不准,请施主给题给八字,稍后便知”朴三古奉上纸笔!

    “少来!看相不就是看脸面吗?”

    “大爷脸在这,看仔细喽!看得准!看得好!这银子,你的!”那人指着自己的脸,然后拍了两颗碎银子在木箱子上。

    “行!行!”朴三古盯着银子,好像看到了一大笼屉的素馅包子!

    “哼!要是看不好,不但银子没有!”那人把银子又拿回去,“我还砸了你的摊子!”

    “施主眉宇挑青山,占二三七九必有吉利,逢赌赢,遇事利!今日占七,有赌必赢啊!”

    “嘿嘿,猜对了!今儿我又赢了!再猜!”

    “施主印堂有亚红之色,所谓红鸾是天喜,逄吉必迎亲,男逢财女逢官,不现婚嫁也添丁,施主近期将有人丁之喜,只是没有八字,不知是婚嫁还是添丁!”

    “哎呀!还真又蒙对了!老子正要做王员外家的姑爷啦!长生法师给我保的媒,王家的家财,都是我的啦!哈哈!”那男子的后半句,显然是说给自己高兴的。他掏出银子,准备赏给朴三古!

    然朴三古道:“不过,在下想提醒施主,占二三七九为吉,而去二三七九则为凶。亚红非真红,乃是红中有黑,印堂黑有殒命折腰之顾虑,只怕是此次姻缘暗藏不利啊!”

    那人立刻怒了,收起银子,“丫的,你敢咒我,给我打,打死算我的!你这个老不死的!”

    后边几个人立刻冲上来就拳打脚踢,朴三古不还手,只是用身体护住自己的法器和摊子。吵闹之声惊醒了陆离,陆离眯着眼朝朴三古喊了声师傅,有个人便要来抓陆离,朴三古看见,一咬牙,跳起来把几个人同时打倒在地,几个人慌忙连滚带爬的一块逃走了。

    陆离无力的问道:“师傅,他们为什么打你?”

    朴三古:“师傅没事,这就算卦,给你弄东西吃!”陆离很相信朴三古的闭上了眼睛,又靠在了树上。

    朴三古看着被打乱的摊子,已经没法算命了,他无助住的抬起头,望着天。忽然刚才眼前闪过的一个字,映入了脑海里——当。他往前一看,就是这个“当”字,在一个灯笼上,风一吹,灯笼另一边上的那个“铺”字,隐约可见。

    朴三古拿着唤魂铃走到当铺窗口,犹豫,挣扎了很久,他兀自的对着铃铛说,我一定会把你再赎回来的!于是敲了敲当铺!

    “老板,看看我这个法铃,你给多少钱?”

    老板,放下算盘,走来拿起铃铛,摇了摇,又听了听音儿“十文钱!”

    “什么!十文?我想着至少也得值三年两载的盘缠!你怎么能就给十文呢?它是上好的法器啊!”朴三古摇了摇那铜铃。

    “管你什么法器,搁我这也没用,十文,我还得替你保管着!当就当,不当就拿走!”老板语气却没有丝毫的轻看之意。朴三古蹲到地上,望着不远处的陆离,失望渐成绝望,无以言表。

    “十文钱也能买四十个馒头,至少陆离不用挨饿了!等我弄了钱,马上赎回来!”他想后,一咬牙,转身起来,要把发铃塞进窗口,但却被一把羽扇拦下。

    “金银有价,宝器物价!长兄何故要将法器典当于此,若他日不能寻回岂不痛哉!”

    “饥寒所迫,如之奈何!”朴三古先不由感叹之后,才注意到拦下他的那个人,见其身高伟岸,身着一身秀丽道袍,背后一把七星剑,手持一把羽扇,儒雅非凡,一看便是修道之人。

    朴三古拱手问道:“敢问阁下是?”

    “我与兄长同拜三清门下,可以道友相称!”

    “那敢问道友法号尊称!”

    “弟不才,于二仙山,师承罗真人。道号一清,俗名复姓公孙,单名一个胜字,江湖英雄抬爱,送绰号“入云龙”,在下是也!”

    “原来是一清道友,幸会幸会!”其实朴三古根本没有听过公孙胜,因为朴三古只懂妖魔,不懂江湖。

    “敢问兄长法号尊称?”公孙胜问道。

    “我乃自行出家,修行尚浅,至今未有道号,只有俗名朴三古!”

    “无妨!无妨!只是不知兄长如何困难,要典当法器来?”

    “我与弟子,苦无生计,如今到了永安城,囊中羞涩,只能……只能……”

    公孙胜此时从袖中拿出一大块银锭子,塞到朴三古手中!朴三古推迟道:“多谢一清道友!朴三古不敢受业外之恩!”

    公孙胜笑道:“兄长不必害怕,凡弟之物绝不带一丝孽缘,当放心用之,决不增业障,不减功德!”

    “公孙道友此恩,朴三古铭记在心!”朴三古心中自然是万分感激,看了一眼陆离,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朴三古还有一事相求,请公孙道友指点一二!”

    “兄长请讲!”

    “公孙道友既然师从仙师罗真人,想必也懂摸骨相面之术,我有一弟子,身世不详,我曾以卦百算百不准,不知公孙道友可否给以一看!”

    “弟不才,愿一试!”

    二人来到昏睡的陆离面前,公孙胜端看陆离。

    道:“此子样貌平凡,与常人无异!”

    又道:“饥饿倦怠,精气不足!”

    他又摸摸陆离耳后突骨,忽然倒吸一口凉气,迥异的眼光看着陆离。

    朴三古忙问:“道友发现了什么?”

    公孙胜道:“此子看似平凡,其实别有内情!其体内阴阳之气,是一般人的数千倍乃至万倍之多,甚至,更多!”

    “啊?那,若有十倍阴阳之气,他也该异于常人!不应该是现在这样子!”

    “他体内虽然阴阳之气巨大,但阴阳消合的结果是和常人一样的,也就是阴阳相衡和常人一样,所以他还是一个常人,至少,看起来是一个常人!”

    “我就知道陆离一定不一样!,只是不道竟是如此……”好像朴三古早就认定了一样。

    公孙胜继续往下摸索,他的手或者他的感觉,很自然的就停在了陆离的胸口前,好像发现了什么,于是他解开陆离的上衣,在陆离胸口发现了那朵紫霄花的胎记!

    “紫霄花!”公孙胜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公孙贤弟知道紫霄花?”

    “不知道,我一看见这花,就不自主的说了紫霄花三个字!而且我好像也见过”公孙胜也有些迷糊了,“但我敢肯定我没见过!这花应该十分稀有。”

    朴三古不知道公孙胜到底说的什么意思:“那,这,对他有影响吗?”

    “肯定有!”公孙胜看着那胎记,道:“这也许就是他体内的阴阳阀门,如果一旦阳气泄露,他就转阴,如果一旦阴气泄露,他就有可能转阳!这是我猜的!”公孙胜摇了摇头。

    “那,这……”

    “那么巨大力量的阴阳气在他体内,他却没事,说明阴阳气在他体内已经糅合搅扰在一起,如果有气泄出体外,那必然是阴阳气一起,而体内一旦泄气,他可能就会死掉!”

    “他只是个孩子!”

    “他只是一个孩子,却藏着神秘的力量,这种力量大到我都没法想象。他以后无论是正或是邪,都是两个难以看到源头的极端。所以,为了安稳起见……”

    “你要我杀了这孩子?”朴三古反应有些激烈。

    “不不!我是说,为了安稳起见,就让他做普通人就好。”

    朴三古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你相信弟,就把他交给我,我保证让他以后走在到正的一面,并修成大无量正果!”

    朴三古肯定是不会把陆离交给别人的,何况刚刚才认识的公孙胜,就算公孙胜真的是一个好人。

    不过,他是还犹豫了一下。“我会自己带着他,以身作则的教他,如果我发现他又半点向邪,我就会亲手,毁了他!”

    “我也只是一说,并不勉强!他绝非世间之凡物,但同样,一般的力量是无法改变他体内阴阳变化的,所以,他只是危险起来,太过危险。而想让他危险起来,也很难!他不会像凡俗之人一样,轻易被改变!”

    “多谢公孙法师指点!”

    “惭愧惭愧!”

    “哦,朴三古还未请教法师为何出手相救呢?”

    公孙胜正好也找机会提这个问题的,他道:“英雄相见,心中相戚!江湖救急本是应该!只是如今主上不恭人道,蔡京六贼当权,高俅、邹无极结党营私,搜刮天下,弄得民不聊生,怨声四起。”

    朴三古没明白这和出手救他又什么关系。

    公孙胜指着头顶,此时星辰已出:“紫微星西南入天煞之位,此正映国运衰竭,天下将变之态势,而今妖魔横行,鬼怪当道,正道却一蹶不振,萎靡至极。我路过此地,竟看到兄长为饥寒所迫,要典当随身挚爱,所以出手相助。望道友顺天行,替天道,不可随意而为之啊!”

    朴三古好像听出了些苗头,不由起了防备,芥蒂之心。

    公孙胜继续道:“如今许多江湖游侠方士为了荣华富贵,皆入世投身追名逐利之列,而不是为百姓祈福请命!像兄长这般能在置身于草野,还恪守的修行之道的人,为徒弟忍痛割爱,实在少见!如果兄长愿意与一清一同集天下豪杰,正世间之英气,一同匡国济时,岂不美哉?”

    朴三古:“公孙法师高看了,朴三古就世间一蜉蝣,绝非英雄豪杰,绝不敢妄谈匡国济时之事!”

    公孙胜,眼顾四周,然后低头道“纵然世间蜉蝣也为阴阳所化而来,其生之权利,非天而不能夺,如今朝廷藏有妖孽,陷害忠良,草菅人命,长兄如何坐视不理?赵佶要建那艮岳天宫,应奉局每年运送的“花石纲”不都是百姓之魂血?”

    朴三古陷入沉思。

    “兄长如思民之良苦,可与我,将那“花石纲”谋而取之,还以百姓,功德胜过捉鬼降妖倍之!”

    朴三古这才完全明白过来,公孙胜是拉他做强贼来了,这当然是朴三古不能接受的事情,他立刻一口回绝。

    “不行!”但是感觉有些太直白了,“朴三古非大义,也非愚忠之人,但落草之事,朴三古宁死不从。法师刚才之言,朴三古权当过耳之风,闻而不见!望法师谅解!”

    公孙胜闻言,不无失望,道:“也罢!也罢!一清今日与兄长有此之言,也是得信于兄长。既然兄长无意,一清不敢强求!”公孙胜恭敬一拜。

    忽然天上有一光闪,朴三古抬头,却未见任何异样,只是低下头来,公孙胜已经消失无踪,朴三古四处张望,不见迹象。

    陆离,一阵微咳,朴三古装起银锭子,马上收拾好东西,背上陆离,投一家客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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