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大雪暴
当晚，攸阳就在医院住下。套间病房里有陪护床，是那种简易折叠床，宽90公分长2米，睡得攸阳腰酸背痛。
迷迷糊糊好不容易睡着，却感觉到手机的震动，一条短消息进来。
他睁开眼，感到刺眼的白光从窗帘的缝隙处透过来。
天亮了吗？冬日的天，天光大亮的时候，最少也要早上8点多的样子。攸阳一骨碌爬起来，冲到床边，往外一看，他大吃了一惊。
窗外，已经是白茫茫银装素裹的世界，鹅毛大的雪还在沸沸扬扬地飘舞着，呼呼的西北风劲吹，天地间一片混沌澄明。寒风透过窗缝，让攸阳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见鬼的天气！
昨天预报的是阴天好不好？竟然下起了暴风雪，这么恶劣的天气，怎么赶回天中市？高速路估计都封了吧？走国道估计也很困难。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是阿贵发来的短信，短信上说下大雪了，是不是早点动身？
手机上显示，现在不过是才早上4点多钟。
比赛是晚7点半开始，但这见鬼的天气，想要开车返回，困难重重。
这大雪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的，看地上积雪应该还不算深。攸阳深呼吸了一口气，心头有一万头草泥马滚滚而过。
“阳阳，现在几点了？”病床上的爷爷睡眠浅，攸阳弄出来的一点点动静，就把他惊醒。
“爷爷，还早着呢，才4点多不到5点，您睡吧。”攸阳笑着对老人说道。
爷爷却挣扎着，想要用胳膊肘撑着床坐起来。攸阳赶忙过去，扶他躺好。老人看看攸阳的脸色问：“外面天怎么那么亮呢？”
“下大雪了。”攸阳有些无奈地道。
老人便吃了一惊：“啊？下雪了吗？你今天不是还要赶回天中吗？会不会被耽误了？现在外面积雪厚不厚？唉！是我这不中用的老头子拖累了你啊！”
见爷爷一脸愧疚，攸阳忙劝慰他：“没事，爷爷，雪应该是刚下没多久，应该不影响我回去。”
爷孙俩说了几句。
攸阳还是决定提前回去，他给阿贵回了个短信，问现在能不能走？路况是个什么样子。
阿贵回道，雪刚下了有半个小时的样子，积雪还不算厚，但路面结冰了，不过，现在回去应该还可以，而且他已经把车开到了医院住院部的楼下。
特护就在外面客厅床上休息。而攸阳昨天让自己的父母回家休息一下，毕竟他们年纪大了，一直陪护在医院里身子受不了。
攸阳来到外间，把特护叫了起来，让她招呼着点爷爷。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穿上厚厚的羽绒服，跟爷爷道别，拉开门走出去时，却见自己的爸妈顶着一身的雪花匆匆地走来。
“啊呀！攸阳，真没想到，今天会下这么大雪，要知道是这样，昨天晚上就该让你走的！”吴翠萍轻声道。
攸东方也是一脸的懊恼，儿子要是错过今天的比赛可怎么办才好？
“爸、妈！别担心，没事儿，送我过来的车就在楼下呢！趁现在积雪还不厚，应该可以顺利回去。倒是你们，回去也没睡个安稳觉，就又跑过来了，让你们受苦了。”攸阳满怀歉意地说道。
他跟父母说了两句话，便匆匆下楼，出了大楼，刺骨的寒意袭来，雪片扑打在他身上脸上，风吹得几乎站不稳脚。
而就在漫天风雪中，阿贵身子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正看着大门的方向。
看见攸阳出来，他打开身边汽车的车门，先钻了进去，发动了车子。攸阳扑打一下身上的雪花，坐到了副驾驶位子上。
“贵叔，辛苦你了。”攸阳道。
阿贵淡淡地说：“没事！坐稳了。”
车子像一头猎豹“噌”地窜出，强劲的马达轰鸣着，从医院大门驶出，来到了大路上。路上空荡荡的，并不见车辆和行人。大风吹着雪花，倒是把路面清理得光洁溜溜。
回天中，自然是走天新高速最快捷，没有收到高速路关闭的消息，阿贵径直驱车赶往高速入口。
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他就把车开到了天新高速入口处，却见每个过道的电子屏上都打着红叉，路障已经放下。
天新高速竟然已经关闭，有寥寥的几辆车正在小心翼翼地往回倒。
“贵叔，怎么办？”攸阳问。
阿贵没有说话，踩一脚油门，方向盘打死，从高速入口折返回来，又朝着国道处疯狂驶去。
国道自然不会封，他们的车子顺利地上了国道。
这个点，国道上也没什么车，赶路的都是拉货的大车。路面已经有些结冰，打滑得厉害。
饶是阿贵这样的高手也不得不小心翼翼，把速度控制在了80码左右，他驾驶着车子在大车之间穿行。
攸阳松了口气，照目前这个情况，他们应该可以在三个多小时后返回天中，当不会耽误比赛。
就在这个时候，攸阳的手机响了，是徐云强打来的。
“攸阳，情况怎么样？路上还顺利吗？”他刚才已经给阿贵打了电话，阿贵跟他说马上就回去，但他还是不能放心，天气实在太恶劣了，他又收到消息，说是高速路已经因大雪关闭。这更让他坐卧不安，过不多大会，又忍不住给攸阳打电话。
“徐总，我们正顺着国道回去，不出意外，三个小时多点就能回到天中。”攸阳道。
“哦！那我就放心了，让阿贵注意安全，路上务必小心点。”徐云强松了口气，叮嘱道。
电话刚挂，车速就慢下来，前面的路被各种拉货的大车堵死了。
一问之下，原来前方出现了连环撞车事故，五六辆大车撞到了一起，把路面彻底封堵，天寒地冻，路况复杂，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处理不了。
而后面还陆续有大车开过来，攸阳他们的车很快就要被困在中间。
阿贵当即一打方向盘，车子在大车的夹缝中来回闪转，终于杀出重围，拐到了反方向的车道上，逆向朝着天中的方向狂奔。
这就太刺激了，不时地有从天中市开过来的车辆迎头驶来，当司机看到迎面飞一样过来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都是吓得魂飞魄散，赶紧的打方向避让。
“嘎吱、嘎吱”的刺耳刹车声，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不绝于耳。
“******！找死啊！”
“懂不懂交通规则啊？怎么能这么开车呢？”
司机们愤怒地叫骂着，他们估计连杀人的心都有了，本来天气恶劣路况不好，这么个天气在路上开车就够堵心够危险了，居然还有人逆向开车。
“贵叔，这会出危险的。”攸阳皱眉说道。
阿贵道：“前面有个路口可以下国道，沿着那条路一样可以到中州，不过，那条路很窄路况也差。”
他这样给攸阳解释着他为什么要逆行。
这么逆向开了两三分钟的样子，阿贵方向一打，从一个小路口下了国道。
三两分钟的时间，让攸阳觉得就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车子下了路，沿着一条刚刚够两辆小车并行的且坑坑洼洼的水泥路前行。
法拉利在路上颠簸，雪越下越大，这小路不像国道，有些低凹，风把雪吹过来，积存在了路面上，不少地方的积雪竟然有两尺多厚。
面对这样的路况，阿贵也无计可施，只能轰着油门缓慢前行，速度低到了时速30码左右。
但好歹这也是朝着天中市的方向前进，按阿贵的说法，这条路比之国道还近了几十公里的距离。
老司机都知道，恶劣天气要是被堵在高速或者国道上那是很可怕的，极有可能一堵就是一两天。所以，阿贵当断必断，立刻下了国道抄这条近道的决定，是正确的。
车子在路上龟速行驶。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整整走了七个多小时，才走出一百三十来公里，终于到了天中市与新源市接壤的地界。
这时候已经是中午12点半，攸阳的肚子叽里咕噜地叫，早饭没吃，肚子里早没食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两人发现，手机没有了信号，怪不得这么安静，竟然没有一个电话打进来。
“再坚持一会，过了前面那截，咱们就可以上环城路，到那时候，车就能开快点。”阿贵第一次主动说话。
但是，这最后一截路完全是土路。白茫茫的大雪覆盖在原野之上，压根看不出哪里是路，哪里是田地。
阿贵只是凭着经验在摸索着前行。纷纷扬扬的大雪无休无止仍然在撕绵扯絮一般地飘落着，能见度十分的低。
终于，厄运来临。
阿贵一个不留神，将车子开进了路边的水沟里。法拉利侧翻在沟中。这水沟有一人多深，水沟里还有水，当然结了厚厚的冰。
沉重的车身将冰砸碎，被刺骨的冰水淹没。
亏得阿贵反应快速，一拳将玻璃砸碎，从车窗窜出，又伸手将攸阳从车里拽了出来。两人狼狈不堪地来到路面上，看着沉默在水中的车子，相对苦笑。
车子没了，而此时，离着天中市外环还有不小的一段距离。
迷迷糊糊好不容易睡着，却感觉到手机的震动，一条短消息进来。
他睁开眼，感到刺眼的白光从窗帘的缝隙处透过来。
天亮了吗？冬日的天，天光大亮的时候，最少也要早上8点多的样子。攸阳一骨碌爬起来，冲到床边，往外一看，他大吃了一惊。
窗外，已经是白茫茫银装素裹的世界，鹅毛大的雪还在沸沸扬扬地飘舞着，呼呼的西北风劲吹，天地间一片混沌澄明。寒风透过窗缝，让攸阳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见鬼的天气！
昨天预报的是阴天好不好？竟然下起了暴风雪，这么恶劣的天气，怎么赶回天中市？高速路估计都封了吧？走国道估计也很困难。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是阿贵发来的短信，短信上说下大雪了，是不是早点动身？
手机上显示，现在不过是才早上4点多钟。
比赛是晚7点半开始，但这见鬼的天气，想要开车返回，困难重重。
这大雪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的，看地上积雪应该还不算深。攸阳深呼吸了一口气，心头有一万头草泥马滚滚而过。
“阳阳，现在几点了？”病床上的爷爷睡眠浅，攸阳弄出来的一点点动静，就把他惊醒。
“爷爷，还早着呢，才4点多不到5点，您睡吧。”攸阳笑着对老人说道。
爷爷却挣扎着，想要用胳膊肘撑着床坐起来。攸阳赶忙过去，扶他躺好。老人看看攸阳的脸色问：“外面天怎么那么亮呢？”
“下大雪了。”攸阳有些无奈地道。
老人便吃了一惊：“啊？下雪了吗？你今天不是还要赶回天中吗？会不会被耽误了？现在外面积雪厚不厚？唉！是我这不中用的老头子拖累了你啊！”
见爷爷一脸愧疚，攸阳忙劝慰他：“没事，爷爷，雪应该是刚下没多久，应该不影响我回去。”
爷孙俩说了几句。
攸阳还是决定提前回去，他给阿贵回了个短信，问现在能不能走？路况是个什么样子。
阿贵回道，雪刚下了有半个小时的样子，积雪还不算厚，但路面结冰了，不过，现在回去应该还可以，而且他已经把车开到了医院住院部的楼下。
特护就在外面客厅床上休息。而攸阳昨天让自己的父母回家休息一下，毕竟他们年纪大了，一直陪护在医院里身子受不了。
攸阳来到外间，把特护叫了起来，让她招呼着点爷爷。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穿上厚厚的羽绒服，跟爷爷道别，拉开门走出去时，却见自己的爸妈顶着一身的雪花匆匆地走来。
“啊呀！攸阳，真没想到，今天会下这么大雪，要知道是这样，昨天晚上就该让你走的！”吴翠萍轻声道。
攸东方也是一脸的懊恼，儿子要是错过今天的比赛可怎么办才好？
“爸、妈！别担心，没事儿，送我过来的车就在楼下呢！趁现在积雪还不厚，应该可以顺利回去。倒是你们，回去也没睡个安稳觉，就又跑过来了，让你们受苦了。”攸阳满怀歉意地说道。
他跟父母说了两句话，便匆匆下楼，出了大楼，刺骨的寒意袭来，雪片扑打在他身上脸上，风吹得几乎站不稳脚。
而就在漫天风雪中，阿贵身子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正看着大门的方向。
看见攸阳出来，他打开身边汽车的车门，先钻了进去，发动了车子。攸阳扑打一下身上的雪花，坐到了副驾驶位子上。
“贵叔，辛苦你了。”攸阳道。
阿贵淡淡地说：“没事！坐稳了。”
车子像一头猎豹“噌”地窜出，强劲的马达轰鸣着，从医院大门驶出，来到了大路上。路上空荡荡的，并不见车辆和行人。大风吹着雪花，倒是把路面清理得光洁溜溜。
回天中，自然是走天新高速最快捷，没有收到高速路关闭的消息，阿贵径直驱车赶往高速入口。
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他就把车开到了天新高速入口处，却见每个过道的电子屏上都打着红叉，路障已经放下。
天新高速竟然已经关闭，有寥寥的几辆车正在小心翼翼地往回倒。
“贵叔，怎么办？”攸阳问。
阿贵没有说话，踩一脚油门，方向盘打死，从高速入口折返回来，又朝着国道处疯狂驶去。
国道自然不会封，他们的车子顺利地上了国道。
这个点，国道上也没什么车，赶路的都是拉货的大车。路面已经有些结冰，打滑得厉害。
饶是阿贵这样的高手也不得不小心翼翼，把速度控制在了80码左右，他驾驶着车子在大车之间穿行。
攸阳松了口气，照目前这个情况，他们应该可以在三个多小时后返回天中，当不会耽误比赛。
就在这个时候，攸阳的手机响了，是徐云强打来的。
“攸阳，情况怎么样？路上还顺利吗？”他刚才已经给阿贵打了电话，阿贵跟他说马上就回去，但他还是不能放心，天气实在太恶劣了，他又收到消息，说是高速路已经因大雪关闭。这更让他坐卧不安，过不多大会，又忍不住给攸阳打电话。
“徐总，我们正顺着国道回去，不出意外，三个小时多点就能回到天中。”攸阳道。
“哦！那我就放心了，让阿贵注意安全，路上务必小心点。”徐云强松了口气，叮嘱道。
电话刚挂，车速就慢下来，前面的路被各种拉货的大车堵死了。
一问之下，原来前方出现了连环撞车事故，五六辆大车撞到了一起，把路面彻底封堵，天寒地冻，路况复杂，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处理不了。
而后面还陆续有大车开过来，攸阳他们的车很快就要被困在中间。
阿贵当即一打方向盘，车子在大车的夹缝中来回闪转，终于杀出重围，拐到了反方向的车道上，逆向朝着天中的方向狂奔。
这就太刺激了，不时地有从天中市开过来的车辆迎头驶来，当司机看到迎面飞一样过来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都是吓得魂飞魄散，赶紧的打方向避让。
“嘎吱、嘎吱”的刺耳刹车声，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不绝于耳。
“******！找死啊！”
“懂不懂交通规则啊？怎么能这么开车呢？”
司机们愤怒地叫骂着，他们估计连杀人的心都有了，本来天气恶劣路况不好，这么个天气在路上开车就够堵心够危险了，居然还有人逆向开车。
“贵叔，这会出危险的。”攸阳皱眉说道。
阿贵道：“前面有个路口可以下国道，沿着那条路一样可以到中州，不过，那条路很窄路况也差。”
他这样给攸阳解释着他为什么要逆行。
这么逆向开了两三分钟的样子，阿贵方向一打，从一个小路口下了国道。
三两分钟的时间，让攸阳觉得就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车子下了路，沿着一条刚刚够两辆小车并行的且坑坑洼洼的水泥路前行。
法拉利在路上颠簸，雪越下越大，这小路不像国道，有些低凹，风把雪吹过来，积存在了路面上，不少地方的积雪竟然有两尺多厚。
面对这样的路况，阿贵也无计可施，只能轰着油门缓慢前行，速度低到了时速30码左右。
但好歹这也是朝着天中市的方向前进，按阿贵的说法，这条路比之国道还近了几十公里的距离。
老司机都知道，恶劣天气要是被堵在高速或者国道上那是很可怕的，极有可能一堵就是一两天。所以，阿贵当断必断，立刻下了国道抄这条近道的决定，是正确的。
车子在路上龟速行驶。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整整走了七个多小时，才走出一百三十来公里，终于到了天中市与新源市接壤的地界。
这时候已经是中午12点半，攸阳的肚子叽里咕噜地叫，早饭没吃，肚子里早没食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两人发现，手机没有了信号，怪不得这么安静，竟然没有一个电话打进来。
“再坚持一会，过了前面那截，咱们就可以上环城路，到那时候，车就能开快点。”阿贵第一次主动说话。
但是，这最后一截路完全是土路。白茫茫的大雪覆盖在原野之上，压根看不出哪里是路，哪里是田地。
阿贵只是凭着经验在摸索着前行。纷纷扬扬的大雪无休无止仍然在撕绵扯絮一般地飘落着，能见度十分的低。
终于，厄运来临。
阿贵一个不留神，将车子开进了路边的水沟里。法拉利侧翻在沟中。这水沟有一人多深，水沟里还有水，当然结了厚厚的冰。
沉重的车身将冰砸碎，被刺骨的冰水淹没。
亏得阿贵反应快速，一拳将玻璃砸碎，从车窗窜出，又伸手将攸阳从车里拽了出来。两人狼狈不堪地来到路面上，看着沉默在水中的车子，相对苦笑。
车子没了，而此时，离着天中市外环还有不小的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