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啊，这就是我的人生！”
期中考试的两科成绩出来了，九龙跑到图书馆四楼的机房去查询，顺便挂上了QQ，见有人找他，便点开看，是大刚发来的信息。九龙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这个时候他在跑出租，怎么就在电脑上挂了QQ，便发信息问道。
“大刚，你今天没有跑出租吗？”
“我好几天没跑出租了，出了点事，在家里休息！”
“发生什么事了？”
“前两天我们跑出租的跟开公交车的司机们找茬打架了。”
“为什么呢？”
“坐公交车太便宜了，我们没有生意，逼得急了，只好一起去找公交车司机的麻烦。那天下午，我们所有的出租车故意拦住公交车的路，那司机也不是个吃醋的，跳下车朝我们大骂，我们就一哄而上，把那个司机打了个半死，谁知那家伙打电话叫来一批人，于是打起了群架，有好几个人住医院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脑袋上挨了一板砖，当时被打晕了，起来时在医院里躺着，好几天了，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所以没去跑出租！”
“医生怎么说？”
“说我是脑震荡，每天睡不够十二个小时就会头痛！”
“那你可要休息好。你也真是的，让别人去打，你不打不行吗？”
“还真不行，我要是不出手打架，后果会比挨一板砖更严重！”
“为什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别看我和同行们平时各拉各的客人，其实我们之间是有紧密联系的，我们推选了一个道上有人的司机当了队长，我们的车也都是编了号的，每个月月底要向队长上交三百元，类似于保护费，只要我出了事，好比车被撞了，人被顾客打了，他都会给我出面解决的，自然他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凡是没有编号的跑出租的车子，在县城里一律做不长久，有专门跟这些‘野司机’找茬的人。另外，我们拉客的价格是由队长规定的，只许涨价，杜绝降价。他下面专门有人装作顾客跟我们讨价还价，若是运气不好被他们逮到我们私下降低价格，第一次是被罚款，第二次就直接滚出车队，并不准在县城里跑出租，若被发现了，车子就报销了。还有就是队长决不允许我们队员之间有矛盾，只要是互相打架，不管有理没理，一律滚出车队，而是经常鼓励我们互相帮助，互相团结，这样才能有钱一起赚，有难一起扛！”
听大刚这么一说，他不禁想起五六年前在县城里的菜市场亲眼目睹的一场“猪肉大战”。当时是腊月二十五六，很多人们忙着在菜市场置办年货，这时候一天的销售额相当于平时半个月的，当然了，卖肉的也不例外。有一位打扮得妖妖艳艳的肉摊老板娘把一位本来朝对面走去的顾客拉了过来，那位顾客一口气要八百斤肉，对面那位矮个子的肉摊老板娘听后就急了，直接过去对那位顾客说道：“只要买我家的肉，每斤肉优惠你五毛钱！”
“他妈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抢吃的也不能从别人嘴巴里面往出去掏啊，再说了，你现在打乱了大家一起定下来的价格，这不是从心跟我们过不去嘛，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的！”妖妖艳艳的老板娘见那位顾客回头走向对面，愤怒地指着矮个子的老板娘骂道。
“你们他妈的要是守规矩，我也不至于这样做。刚才这位顾客明明是朝我们这边走来的，花里胡哨的你喊什么，叫什么，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换做是我，见有到你那边的顾客就喊过来，你们是什么感受，你们会怎么做！”矮个子的老板娘也不是等闲之辈，大声反骂道。
“老娘要没绑顾客的手脚，是他们自己愿意过来的，这只能说明老娘有魅力，这谁都管不了。你们也用不着眼红，实在不行花钱雇几个来，边跳脱衣舞边卖肉，保证你们生意兴隆！”妖妖艳艳的老板娘挖苦道。
“那我就雇你吧，你来啊！”矮个子老板娘嘲笑说道。
“说什么呢，你这个不要脸的**！”妖妖艳艳的老板娘火冒三丈地骂道。
“老娘说你卖肉不如卖屁股！”矮个子老板娘故意朝人群说道。
话音刚落，一只猪蹄从对面飞过来，矮个子老板娘躲得及时，猪蹄掉在地上滚了几下，瞬间被一只野狗叼走。矮个子老板娘抓起一块猪血，朝对面抛过去，正好砸在对面老板娘的脸上，一时间猪肉条、骨头块、猪下水等满天乱飞……
九龙回过神儿，这才急忙回复道。
“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看来，跑出租也没那么容易，还有些不为人知的潜规则，要不你换个行业吧，这个行业不适合你，这次是被拍了一板砖，下次指不定就被捅了一刀，或是你把别人捅了一刀，不管是谁捅了谁，那就都麻烦了！”
“你说的是，我妈也不叫我干这一行了。我打算把车卖了，然后就在我们村卸煤，听说卸煤也挺赚钱的！”
“我们村什么时候开始卸煤？”
“快了，用不了半个月就开始通拉煤车了，那时候就能卸煤了。”
“我爸妈还好着吧？”
“好着，你妈前几天还来我家串门，说起你高中读书时不舍得吃饭，说着说着就流眼泪了，你可要在那边争口气了！”
“我知道。不说这个了，我告诉你一件比较凑巧的事，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是不是在那边发生了一件一见钟情的好事？”
“不是这事，是我在二手书店买了两本小说，竟然有一本书的最后一页写着‘寒梅’两个字，也不知道是重姓重名的人，还是真的是寒梅的，这也说不了，我们都知道寒梅平时比较喜欢看一些跟乡村现实有关的书籍，或许看完后当废纸卖了，然后就不知不觉流转到我们学校里了，最后又被我给买走了。另外，书里夹着一张书签，上面写着一首不成样的打油诗，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写的，所以我准备今年寒假带回去让她亲眼看看，是不是她的。”
“还说不定真是她的，那你们可真有缘分，概率如此小的事件被你们俩撞在一起，可不是一件寻常的事，可知‘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还有就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你可要珍惜啊！”
“呵呵，她是你的菜，我不跟你抢的！”
“寒梅有什么不好，你小子是在大学里被冲昏头脑了吧！”
“那么好，你怎么不要？”
“一是我配不上她，二是我们没有你们那有的缘分！”
“不跟你瞎扯淡了，我建议你有时间再去医院检查一下脑袋！”
“应该没事的，过几天就会好的。”
“大刚，你听我的，脑袋上的毛病决不能不在乎，这跟胳膊上被看了一刀是不一样的！”
“呵呵，行，听你的，明天就去医院里看看。”
“看完以后记得告诉我一声！”
九龙离开机房，路过一楼自习室时朝那个熟悉的位置看了看，但她不在。他回到宿舍，感觉成绩考得还不错，就想让自己放松一下。从书架里抽出那本最后一页写有“寒梅”二字的旧书，翻开夹着书签的那一页，拿起书签，认认真真地默读着那首不成样的打油诗：
《我的人生》
不是汹涌澎湃的大海，
亦非明镜般的湖泊。
只做一股流水，
无声无息地流淌着，
前进着……
不经意间留下带走的，
微笑着与带不走的擦肩而过。
流向想去的彼岸，
消失在应该的地方。
啊，这就是我的人生！
“大刚，你今天没有跑出租吗？”
“我好几天没跑出租了，出了点事，在家里休息！”
“发生什么事了？”
“前两天我们跑出租的跟开公交车的司机们找茬打架了。”
“为什么呢？”
“坐公交车太便宜了，我们没有生意，逼得急了，只好一起去找公交车司机的麻烦。那天下午，我们所有的出租车故意拦住公交车的路，那司机也不是个吃醋的，跳下车朝我们大骂，我们就一哄而上，把那个司机打了个半死，谁知那家伙打电话叫来一批人，于是打起了群架，有好几个人住医院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脑袋上挨了一板砖，当时被打晕了，起来时在医院里躺着，好几天了，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所以没去跑出租！”
“医生怎么说？”
“说我是脑震荡，每天睡不够十二个小时就会头痛！”
“那你可要休息好。你也真是的，让别人去打，你不打不行吗？”
“还真不行，我要是不出手打架，后果会比挨一板砖更严重！”
“为什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别看我和同行们平时各拉各的客人，其实我们之间是有紧密联系的，我们推选了一个道上有人的司机当了队长，我们的车也都是编了号的，每个月月底要向队长上交三百元，类似于保护费，只要我出了事，好比车被撞了，人被顾客打了，他都会给我出面解决的，自然他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凡是没有编号的跑出租的车子，在县城里一律做不长久，有专门跟这些‘野司机’找茬的人。另外，我们拉客的价格是由队长规定的，只许涨价，杜绝降价。他下面专门有人装作顾客跟我们讨价还价，若是运气不好被他们逮到我们私下降低价格，第一次是被罚款，第二次就直接滚出车队，并不准在县城里跑出租，若被发现了，车子就报销了。还有就是队长决不允许我们队员之间有矛盾，只要是互相打架，不管有理没理，一律滚出车队，而是经常鼓励我们互相帮助，互相团结，这样才能有钱一起赚，有难一起扛！”
听大刚这么一说，他不禁想起五六年前在县城里的菜市场亲眼目睹的一场“猪肉大战”。当时是腊月二十五六，很多人们忙着在菜市场置办年货，这时候一天的销售额相当于平时半个月的，当然了，卖肉的也不例外。有一位打扮得妖妖艳艳的肉摊老板娘把一位本来朝对面走去的顾客拉了过来，那位顾客一口气要八百斤肉，对面那位矮个子的肉摊老板娘听后就急了，直接过去对那位顾客说道：“只要买我家的肉，每斤肉优惠你五毛钱！”
“他妈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抢吃的也不能从别人嘴巴里面往出去掏啊，再说了，你现在打乱了大家一起定下来的价格，这不是从心跟我们过不去嘛，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的！”妖妖艳艳的老板娘见那位顾客回头走向对面，愤怒地指着矮个子的老板娘骂道。
“你们他妈的要是守规矩，我也不至于这样做。刚才这位顾客明明是朝我们这边走来的，花里胡哨的你喊什么，叫什么，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换做是我，见有到你那边的顾客就喊过来，你们是什么感受，你们会怎么做！”矮个子的老板娘也不是等闲之辈，大声反骂道。
“老娘要没绑顾客的手脚，是他们自己愿意过来的，这只能说明老娘有魅力，这谁都管不了。你们也用不着眼红，实在不行花钱雇几个来，边跳脱衣舞边卖肉，保证你们生意兴隆！”妖妖艳艳的老板娘挖苦道。
“那我就雇你吧，你来啊！”矮个子老板娘嘲笑说道。
“说什么呢，你这个不要脸的**！”妖妖艳艳的老板娘火冒三丈地骂道。
“老娘说你卖肉不如卖屁股！”矮个子老板娘故意朝人群说道。
话音刚落，一只猪蹄从对面飞过来，矮个子老板娘躲得及时，猪蹄掉在地上滚了几下，瞬间被一只野狗叼走。矮个子老板娘抓起一块猪血，朝对面抛过去，正好砸在对面老板娘的脸上，一时间猪肉条、骨头块、猪下水等满天乱飞……
九龙回过神儿，这才急忙回复道。
“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看来，跑出租也没那么容易，还有些不为人知的潜规则，要不你换个行业吧，这个行业不适合你，这次是被拍了一板砖，下次指不定就被捅了一刀，或是你把别人捅了一刀，不管是谁捅了谁，那就都麻烦了！”
“你说的是，我妈也不叫我干这一行了。我打算把车卖了，然后就在我们村卸煤，听说卸煤也挺赚钱的！”
“我们村什么时候开始卸煤？”
“快了，用不了半个月就开始通拉煤车了，那时候就能卸煤了。”
“我爸妈还好着吧？”
“好着，你妈前几天还来我家串门，说起你高中读书时不舍得吃饭，说着说着就流眼泪了，你可要在那边争口气了！”
“我知道。不说这个了，我告诉你一件比较凑巧的事，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是不是在那边发生了一件一见钟情的好事？”
“不是这事，是我在二手书店买了两本小说，竟然有一本书的最后一页写着‘寒梅’两个字，也不知道是重姓重名的人，还是真的是寒梅的，这也说不了，我们都知道寒梅平时比较喜欢看一些跟乡村现实有关的书籍，或许看完后当废纸卖了，然后就不知不觉流转到我们学校里了，最后又被我给买走了。另外，书里夹着一张书签，上面写着一首不成样的打油诗，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写的，所以我准备今年寒假带回去让她亲眼看看，是不是她的。”
“还说不定真是她的，那你们可真有缘分，概率如此小的事件被你们俩撞在一起，可不是一件寻常的事，可知‘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还有就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你可要珍惜啊！”
“呵呵，她是你的菜，我不跟你抢的！”
“寒梅有什么不好，你小子是在大学里被冲昏头脑了吧！”
“那么好，你怎么不要？”
“一是我配不上她，二是我们没有你们那有的缘分！”
“不跟你瞎扯淡了，我建议你有时间再去医院检查一下脑袋！”
“应该没事的，过几天就会好的。”
“大刚，你听我的，脑袋上的毛病决不能不在乎，这跟胳膊上被看了一刀是不一样的！”
“呵呵，行，听你的，明天就去医院里看看。”
“看完以后记得告诉我一声！”
九龙离开机房，路过一楼自习室时朝那个熟悉的位置看了看，但她不在。他回到宿舍，感觉成绩考得还不错，就想让自己放松一下。从书架里抽出那本最后一页写有“寒梅”二字的旧书，翻开夹着书签的那一页，拿起书签，认认真真地默读着那首不成样的打油诗：
《我的人生》
不是汹涌澎湃的大海，
亦非明镜般的湖泊。
只做一股流水，
无声无息地流淌着，
前进着……
不经意间留下带走的，
微笑着与带不走的擦肩而过。
流向想去的彼岸，
消失在应该的地方。
啊，这就是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