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才脱虎口又入牢（2）
提到遗书，李宁止不住又潸然落泪，噎住了，好不容易才边泣边说：“一封给儿子的，一封给我的。要儿子好好的坚强的活下去，托孤给我，要我给他一口饭吃……”
裴莲也哭了，问吴为：“吴叔叔，我该怎办啦？我马上去她家，我要看遗书，把侄儿带身边，我来抚养。”
吴为说：“小莲啦，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稍不慎，失一着，满盘皆输啊！你定下的以静观动、以静制动的策略非常策略，你必须带头执行。依我看，对芹子加强暗中监护，一防他杀，二防自杀，主要是防止他杀。”
听取吴为一席话，裴莲觉得不无道理，也就冷静了下来，是呀，一切得服从大局，服从政治需要，克服自我情感的暴发，哪怕最不应该最不能克服的情感也得克服！所谓牺牲自我的那种通常的说法。换言之，为了牺牲小我利益服从国家利益的那种大公。共缠挡人必须这么做！这从小的教育得来的理念。
李宁说：“她绝不会自杀，是要拼杀。她同我说过多少次，她是一粒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当当的铜豌豆，她就是要一命拼一命，与史小虎同归于尽！”
裴莲听后，对吴为说：“吴叔叔，你说的对，主要是防他杀！”
说罢，掏出一张信用卡，交到李宁手上说：“李宁姐姐，这里有张卡，你拿着用，我的侄子就靠你照应了。”
李宁说：“钱我有，卡我不能收。如果芹子晓得了，我俩姐妹也做不成了。你不晓的，谁给她钱，就被认为对她的羞辱，自尊心极强，讲句你不爱听的话，不承认有个当官的妹妹，也绝对不肯去寻找当了市委书记的妹妹，她就这么个人！”说着，推回了卡，“没事的话，那我得回去了。”
李宁走后，裴莲说：“吴叔叔，等李国来，由他负责暗地保护。任务交给他，我才放心！”吴为点头说：“好，我也这么想。不过，我还有个建议，知会一声贾为民，下道死命令，裴芹出事，拿他是问。不然，李国是副手，好多事不好处。这样，就有了双重保险。再说，虽是史光明一手提拔的，按盛教授的意思，这个人本质上不算太坏，也许跟着干了些坏事，恐怕也不是出于主观，应当考验一次，给个机会，对下一步的整个大局都有利。”裴莲直点头说：“到底生姜老的辣！”
“《小城早报》嘞，《小城早报》，好消息喽，派出所长变太监啦——”
各路卖报人从报社大楼纷出，骑上数十辆自行车，冲向四面八方纵横交错的街道，一路手摇报纸，一路叫卖。行人闻声，纷纷购买，争先一睹一篇题为《拾破烂女残忍下毒手派出所长受辱尽职守》的文章。其中有一段云：“……拾破烂女裴某，挑了满满一担的垃圾破烂，如废纸、旧塑料、纸盒、布丁、饮料听、啤酒瓶之类，横冲直闯在吉和大街上，一路天女撒花，飞落了废纸、旧塑料等垃圾，弄脏了干净的大街，影响了文明卫生的城市形象。她挑担穿插行走人丛，时常的碰撞了行人，引发了一次次争吵，徒增了社会的不安定因素。民权街派出所史小虎所长闻讯，带领几名干警赶来，说理教育，文明执法，予以制止。她不但拒绝承认错误，还强词夺理，说什么‘篇担没长后眼，是长眼的人故意撞她的’。甚至，狠下毒手，残忍地砸碎了史所长的两只丸子。史所长受辱不辱使命，强忍疼痛，把裴某带回派出所处理，维护了城市的文明与治安……至发稿时，史所长仍处于昏迷状态，生命垂危……”
“好哇，不处你极刑，也要叫你老死黑牢！”，说着，一拳砸在桌面上，哐噹一响，震得茶杯翻倒，滚掉地上，不管，照样目盯报纸。同样的报纸，也飞到了史光明的手里。东明经贸公司宾馆最豪华、最安全的404客房，是一间套房，一切陈设都超过了五星级标准，专供史光明来小城使用，平时空着，还安了摄像头，那是史光明每次入住时总要先打开看看，有什么异样迹象，或者什么诡异的人物，危及他的安全。而且，他有一种BT的性心理，喜欢欣赏脱光了衣裳的年青女子的桐体，以及他同女子兴交时的运动，每次完事后必看，品味，藉以放松兴奋与紧张。此时，史光明坐在南窗下，把那篇报导反复看了三遍，露出了阴森的得意的笑意，心里盘算：理在我，法在我，权在我，势在我，舆情也在我，敢动太岁头上土，虎口拔牙，瞧我怎么咬死你！中国人发明的利令智昏一词，此时用在史光明身上太贴切不过了。爬上位高权重的省公安厅厅长，自然经历了宦海浮沉的历练，太上老君炼丹炉的煎熬，够得上炉火纯青的老歼巨猾，遇事圆滑，心计深刻了。经验告诉他，考虑问题必须多侧面，多角度，全方位的思索，才能得出正确的判断。可是，他看了今天的《小城早报》，连一分为二看问题的两个方面都不愿去思考，便认定了有利于自己的这篇报导的真实，也就立足于虚空了。这便是昏愦与糊涂、利令与智昏、狂妄与荒诞的表现。昨天下午得知儿子史小虎凶报后，便撺掇省公安厅做出火速查办的决定，电命清水江市公安局负责侦办。今早，亲自率领省厅5人督察指导小组飞奔而来，并未因公而住进市委市府的招待宾馆，一头栽进他的私人宾馆的豪华房间。看罢报纸，他按了电铃，早已恭候门外的张敬东一班人及史的随从，应声推门而入。张敬东发现地上的茶杯，马上弯腰拾取，径自去了卫生间，洗了洗，再放进茶叶，重新泡了开水，恭恭敬敬的递到史光明的手里。现出兴奋神彩的史光明说：“走，去看小虎！”
开道的警车，引领着史光明的专车。张敬东的专车尾其后，后面跟了十余辆黑色小骄车。那气势，正是钦差出行，地动山摇，天下肃静，威风八面，道路以目；又如小城出丧的一条龙车队。车队浩浩荡荡的开进了医院，吓得医患两方人员侧目相视，不知医院出了什么祸事。史光明一下车，挺身扬首，既受前呼后拥之拥载，又有雄纠纠气昂昂之警卫，大步流星的前行，驱迫着病人、家属与医护纷纷向路的两侧躲避让道。他们簇拥着步进外科住院部，踏进史小虎的特护的单人病房，正逢医生查房时间。
史小虎已经醒来，一见史光明，便哭喊：“老头子呵，我废了耶！医生统统是坏蛋狗娘养的，骟了我啊！快下命令，把我的卵蛋补回来喔！没有卵蛋，我怎么活呀，再不能干那个了耶！那个婊女，要千刀万刮！”
史光明一听儿子被骟了，大惊失色，直指主治医生梅雪的面庞，责问：“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草菅人命是不是？”
梅雪不为气势汹汹所吓倒，耐心介绍说：“这是一个罕见病例，送来时，人已经昏迷不醒，休克。两颗丸子突破了阴囊，一颗碎了1/3，一颗断裂两截，没法修补。我们小城市缺少这方面的专家型的顶尖人才，当时从考虑救死扶伤出发，医院召集了内科、外科、泌尿与生殖诸科主治医生会诊，制订了抢救方案，经病人史小虎妻子同意并签字，我们立即实施了抢救治疗。现在，从抢救生命来看，这一抢救方案是正确的。领导，你可不能信口责备我们草菅人命呵，这一句太重了，我们担待不起呀！”
史光明一时哑语，张口结舌，怒气未消，因被诘得无以应对，更是气冲顶盖，咆啸：“轻举妄为，谁借你们的胆！”
梅雪医生说：“领导，你这句话就不中听了！病人送来，已经大半个死人，救死扶伤是我们准则，也是医道，理所当然治病救命。如果不救，死了，你又会认为不及时抢救，那你这位领导准会定我们不作为罪。领导，我们左右为难啦！”
史光明喝道：“医疗事故，还敢强词夺理！”
梅雪仍旧温和地笑着说：“你即便一手遮天，也不是你说了算，有理不惧权重！”史光明仍想发作，梅雪医生说：“领导呀，不别在此怒火中烧的，白费了时间。我们妥善保存了令公子的丸子，保证还是活细胞，如果急送上海，想必来得及补上。这样的手术，惟有北京、上海能做得了的。”
聪明的梅雪想借机推出史小虎，省得惹事生非，带给医院更多的麻烦。史光明救子心切，立即命令派车，火速送儿子转上海医治。梅雪说：“我们派一名医生随行，向上海方面介绍病情，为了配合上海的治疗，可能效果更好些。”史光明一听，突发了感动的冲动，至于如平常人的真诚感激，连连的说出平常人的感谢语：“好哇，好哇，那太好了！有责任心的好医生呵，谢谢！”
（20141217王圣宝）
裴莲也哭了，问吴为：“吴叔叔，我该怎办啦？我马上去她家，我要看遗书，把侄儿带身边，我来抚养。”
吴为说：“小莲啦，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稍不慎，失一着，满盘皆输啊！你定下的以静观动、以静制动的策略非常策略，你必须带头执行。依我看，对芹子加强暗中监护，一防他杀，二防自杀，主要是防止他杀。”
听取吴为一席话，裴莲觉得不无道理，也就冷静了下来，是呀，一切得服从大局，服从政治需要，克服自我情感的暴发，哪怕最不应该最不能克服的情感也得克服！所谓牺牲自我的那种通常的说法。换言之，为了牺牲小我利益服从国家利益的那种大公。共缠挡人必须这么做！这从小的教育得来的理念。
李宁说：“她绝不会自杀，是要拼杀。她同我说过多少次，她是一粒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当当的铜豌豆，她就是要一命拼一命，与史小虎同归于尽！”
裴莲听后，对吴为说：“吴叔叔，你说的对，主要是防他杀！”
说罢，掏出一张信用卡，交到李宁手上说：“李宁姐姐，这里有张卡，你拿着用，我的侄子就靠你照应了。”
李宁说：“钱我有，卡我不能收。如果芹子晓得了，我俩姐妹也做不成了。你不晓的，谁给她钱，就被认为对她的羞辱，自尊心极强，讲句你不爱听的话，不承认有个当官的妹妹，也绝对不肯去寻找当了市委书记的妹妹，她就这么个人！”说着，推回了卡，“没事的话，那我得回去了。”
李宁走后，裴莲说：“吴叔叔，等李国来，由他负责暗地保护。任务交给他，我才放心！”吴为点头说：“好，我也这么想。不过，我还有个建议，知会一声贾为民，下道死命令，裴芹出事，拿他是问。不然，李国是副手，好多事不好处。这样，就有了双重保险。再说，虽是史光明一手提拔的，按盛教授的意思，这个人本质上不算太坏，也许跟着干了些坏事，恐怕也不是出于主观，应当考验一次，给个机会，对下一步的整个大局都有利。”裴莲直点头说：“到底生姜老的辣！”
“《小城早报》嘞，《小城早报》，好消息喽，派出所长变太监啦——”
各路卖报人从报社大楼纷出，骑上数十辆自行车，冲向四面八方纵横交错的街道，一路手摇报纸，一路叫卖。行人闻声，纷纷购买，争先一睹一篇题为《拾破烂女残忍下毒手派出所长受辱尽职守》的文章。其中有一段云：“……拾破烂女裴某，挑了满满一担的垃圾破烂，如废纸、旧塑料、纸盒、布丁、饮料听、啤酒瓶之类，横冲直闯在吉和大街上，一路天女撒花，飞落了废纸、旧塑料等垃圾，弄脏了干净的大街，影响了文明卫生的城市形象。她挑担穿插行走人丛，时常的碰撞了行人，引发了一次次争吵，徒增了社会的不安定因素。民权街派出所史小虎所长闻讯，带领几名干警赶来，说理教育，文明执法，予以制止。她不但拒绝承认错误，还强词夺理，说什么‘篇担没长后眼，是长眼的人故意撞她的’。甚至，狠下毒手，残忍地砸碎了史所长的两只丸子。史所长受辱不辱使命，强忍疼痛，把裴某带回派出所处理，维护了城市的文明与治安……至发稿时，史所长仍处于昏迷状态，生命垂危……”
“好哇，不处你极刑，也要叫你老死黑牢！”，说着，一拳砸在桌面上，哐噹一响，震得茶杯翻倒，滚掉地上，不管，照样目盯报纸。同样的报纸，也飞到了史光明的手里。东明经贸公司宾馆最豪华、最安全的404客房，是一间套房，一切陈设都超过了五星级标准，专供史光明来小城使用，平时空着，还安了摄像头，那是史光明每次入住时总要先打开看看，有什么异样迹象，或者什么诡异的人物，危及他的安全。而且，他有一种BT的性心理，喜欢欣赏脱光了衣裳的年青女子的桐体，以及他同女子兴交时的运动，每次完事后必看，品味，藉以放松兴奋与紧张。此时，史光明坐在南窗下，把那篇报导反复看了三遍，露出了阴森的得意的笑意，心里盘算：理在我，法在我，权在我，势在我，舆情也在我，敢动太岁头上土，虎口拔牙，瞧我怎么咬死你！中国人发明的利令智昏一词，此时用在史光明身上太贴切不过了。爬上位高权重的省公安厅厅长，自然经历了宦海浮沉的历练，太上老君炼丹炉的煎熬，够得上炉火纯青的老歼巨猾，遇事圆滑，心计深刻了。经验告诉他，考虑问题必须多侧面，多角度，全方位的思索，才能得出正确的判断。可是，他看了今天的《小城早报》，连一分为二看问题的两个方面都不愿去思考，便认定了有利于自己的这篇报导的真实，也就立足于虚空了。这便是昏愦与糊涂、利令与智昏、狂妄与荒诞的表现。昨天下午得知儿子史小虎凶报后，便撺掇省公安厅做出火速查办的决定，电命清水江市公安局负责侦办。今早，亲自率领省厅5人督察指导小组飞奔而来，并未因公而住进市委市府的招待宾馆，一头栽进他的私人宾馆的豪华房间。看罢报纸，他按了电铃，早已恭候门外的张敬东一班人及史的随从，应声推门而入。张敬东发现地上的茶杯，马上弯腰拾取，径自去了卫生间，洗了洗，再放进茶叶，重新泡了开水，恭恭敬敬的递到史光明的手里。现出兴奋神彩的史光明说：“走，去看小虎！”
开道的警车，引领着史光明的专车。张敬东的专车尾其后，后面跟了十余辆黑色小骄车。那气势，正是钦差出行，地动山摇，天下肃静，威风八面，道路以目；又如小城出丧的一条龙车队。车队浩浩荡荡的开进了医院，吓得医患两方人员侧目相视，不知医院出了什么祸事。史光明一下车，挺身扬首，既受前呼后拥之拥载，又有雄纠纠气昂昂之警卫，大步流星的前行，驱迫着病人、家属与医护纷纷向路的两侧躲避让道。他们簇拥着步进外科住院部，踏进史小虎的特护的单人病房，正逢医生查房时间。
史小虎已经醒来，一见史光明，便哭喊：“老头子呵，我废了耶！医生统统是坏蛋狗娘养的，骟了我啊！快下命令，把我的卵蛋补回来喔！没有卵蛋，我怎么活呀，再不能干那个了耶！那个婊女，要千刀万刮！”
史光明一听儿子被骟了，大惊失色，直指主治医生梅雪的面庞，责问：“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草菅人命是不是？”
梅雪不为气势汹汹所吓倒，耐心介绍说：“这是一个罕见病例，送来时，人已经昏迷不醒，休克。两颗丸子突破了阴囊，一颗碎了1/3，一颗断裂两截，没法修补。我们小城市缺少这方面的专家型的顶尖人才，当时从考虑救死扶伤出发，医院召集了内科、外科、泌尿与生殖诸科主治医生会诊，制订了抢救方案，经病人史小虎妻子同意并签字，我们立即实施了抢救治疗。现在，从抢救生命来看，这一抢救方案是正确的。领导，你可不能信口责备我们草菅人命呵，这一句太重了，我们担待不起呀！”
史光明一时哑语，张口结舌，怒气未消，因被诘得无以应对，更是气冲顶盖，咆啸：“轻举妄为，谁借你们的胆！”
梅雪医生说：“领导，你这句话就不中听了！病人送来，已经大半个死人，救死扶伤是我们准则，也是医道，理所当然治病救命。如果不救，死了，你又会认为不及时抢救，那你这位领导准会定我们不作为罪。领导，我们左右为难啦！”
史光明喝道：“医疗事故，还敢强词夺理！”
梅雪仍旧温和地笑着说：“你即便一手遮天，也不是你说了算，有理不惧权重！”史光明仍想发作，梅雪医生说：“领导呀，不别在此怒火中烧的，白费了时间。我们妥善保存了令公子的丸子，保证还是活细胞，如果急送上海，想必来得及补上。这样的手术，惟有北京、上海能做得了的。”
聪明的梅雪想借机推出史小虎，省得惹事生非，带给医院更多的麻烦。史光明救子心切，立即命令派车，火速送儿子转上海医治。梅雪说：“我们派一名医生随行，向上海方面介绍病情，为了配合上海的治疗，可能效果更好些。”史光明一听，突发了感动的冲动，至于如平常人的真诚感激，连连的说出平常人的感谢语：“好哇，好哇，那太好了！有责任心的好医生呵，谢谢！”
（20141217王圣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