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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一次谈话揭谜底(2)

    吴为说:“非亲非故,胜似亲故。我同她养父中学同学,插队同下一个生产队同一个村庄,后来他考上大学,我去参军。他从大学入的伍,在部队进步很快,入党,提干,班长,排长,连长,副营长,直至副军级,东风送他上青云,现在是军长了。不忘旧情的人,插队的女友结的婚。我呢,部队培养我当卫生员,转业回来,进医院工作,逢医院革命委员会配班子,我根子正底子红,又从部队带回个排级,一下子进了班子,捞了个副主任当当。恢复高考,瞎猫碰上了死老鼠,我也考取了医学院。那时刚刚改革开放,各地人才奇缺,纷纷要求毕业生回原地报效,我也就回来了。回来半年,我就当卫生局副局长,别忘了,我当过革委会副主任,不算升,算平级,后来还升至市委常委、市委宣传部长……”

    李家疑问:“宣传部管文教卫,卫生局管医院,你不是降了两个台级了么,犯了什么天大错误呀,不会吧?”

    “错误?”吴为冷冷的微微一笑说:“讲真话,好抬杠,不入流,不阿谀,反专权,反瞎搞,总而言之,与一把手格格不入没好果子吃。现在官场的人整人斗争,不象阶级斗争为纲年代明火执仗的大揭发大批判大排队大肃清,而是不动声色的暗箱操作、暗地活动、暗放冷箭、暗造谣言,上下其手,你就下来了,还不知怎么回事。对我采取的是排挤,借口是专业对口,回卫生局当一把手,接着又找一个借口,下派到医院。不过还算仁慈,级别保持副厅不变。无所谓啦,在哪里都是干工作,在哪里都要象颗螺丝钉钉紧岗位。这就是我的态度。”

    李家说:“无私则直,无欲则刚。官场上敢吐真,敢顶牛,敢批谬,难能可贵呵!没有淡泊名利的精神,根本做不到。钦佩!吴书记,以你为榜样,向你学习!”

    吴为说:“官场拍风长盛不衰,此风不可再长!小小年纪,万不可学马屁精呵!”

    李家说:“拍马为了骑马,图利。无利,何人甘愿折身拍马呀!”

    王清玉催促:“啊呀,快把裴莲的故事讲完呀!”

    吴为说:“好好,继续。因为与裴莲的养父,也就是我的同学,在外面游荡了几年又都回到了清水江市,两家经常来往,格外的亲切,亲兄弟一般的相交相往。裴莲的养母同裴芹的母亲是同事,好姐妹。而且,她俩同年同月生孩子。可是,大不幸的是,小男孩先天性重症心脏病,产下第五天抢救无效夭折了。裴芹母亲一是奶水不够供两个孩子,二是为了减轻裴莲养母丧子之痛,就请她喂养一个。裴莲越长越活泼越好看,日久生情。而有传闻,养父的工作将调动。养母便告诉生母说,‘假如我们调动工作了,还愿意让我喂养么?’生母半开玩笑的回答,‘当然愿啦!量你也跑不出中国!’谁料到啊,养父之父官复原职,调回京城,全家乔迁北京去了……”

    “哼——”王清玉赫地而起,不由的叫了起来,打断了吴为的叨叨叙述,很不客气的说:“吴书记,我敬重你为人正派,却交友不慎,分明是预设阴谋,拐骗儿童嘛!”

    吴为愕然,怔怔的,嘴巴一翕一张,不知该说什么:“这,你——”

    王清玉说:“裴芹不知这个裴莲就是她的妹妹,那就是30年来,她不晓的她妹妹在哪里,是她父母没对她讲过妹妹在哪里,也就是连她父母都不知道女儿在哪里。吴书记,你想哪,这不是拐骗是什么!”

    李家说:“嗨呀,瞧我把这事抛到了九霄云外!清玉这么一分析,提醒了我。好多年前的事了,听小宁讲,芹子妈妈告诉芹子,她的孪生妹妹被奶妈拐跑了。为此,芹子妈妈生了一场大病。”

    吴为说:“有这一说?依我对我同学的了解,不至于这么卑下。他的人品,用冰清玉洁来形容未尝不可,但这样的形容有些俗气,不能恰如其分的形容他。说他不食人间烟火食吧,他又食着烟火食;说他尘埃不染,哪有人不染尘埃的呢!嗯,他,对,他是那种不问世俗事的人,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忙得顾不了家,即使赋闲在家,也是踢倒油瓶不扶,躲在书房里,埋首书堆里,沉默寡言,屁事不问。何况,他的军务多忙哪!至于街谈巷议,家长里短的世井百态,更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我多次出差去北京,去则必到他家湾一湾。对饮是少不了的,席间只要谈及裴莲,便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多次向我抒发感恩裴莲生父母的万千感慨,‘他们乐意把莲子留下来,给我们做女儿,不啻从天上掉进我们家的一个宝贝,恩比泰山重啊!若是他们坚持要莲子,我不敢想象,恐怕比割肉剜心还痛还难吧?’这就表明,带走裴莲,裴芹的母亲是知道的,而且同意的。嗨呀,裴莲一放学回家,瞧他父女俩的亲热劲,忘了我这个叔叔在旁边了。裴莲始终未更名换姓,也可见出我的这位同学的人品究竟怎样的。果然如你们所说,问题比较严重,起码应受道德的谴责。敢用人格担保,若有过错,也不在我的同学。”

    王清玉说:“找替罪羊,诿过他的爱人?有善归上,有恶归下,功劳归领导,错误归下属,好事男人的,坏事女人的。中国的领导,中国的男人,为何一点担待都不敢,总想归罪别人呢!”

    吴为说:“打破砂锅璺到底,我也不大清楚底细。记得我的同学一再声明要回来感恩,七拖八拖的,直拖到裴莲上大学那年寒假回来了。那年,裴莲应该十七八岁了吧,不都在这年龄高中毕业么,可是看模样至多十四五,还是调皮的小女孩嘛!我说这么小就上大学呀,神童呵!终于回来了,硬拉到我家住的。我陪他们去裴莲家,没找到,要么说没这个人,要么说早搬走了。打电话到裴莲生母的单位,被告知辞职下了海。没法子,扫兴而归。”

    王清玉说:“我听裴芹讲过,老房子是爷爷奶奶留下的私有房,旧虽旧,住出了感情,现在正愁拆迁呢!”

    李家说:“清玉,你查案件哪?那也得轻重缓急、主次分清吧?”

    王清玉说:“当然是查案件哪,成功实现拐骗幼儿的阴谋,而且是罕见的阴谋,比一般拐骗儿童的性质更恶劣,是犯罪!什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是天眼瞎了,网疏必漏,漏掉的大鱼多着哩!”

    李家说:“求你了,你想查水落石出,待我们办完了正事,再帮你慢慢去查,将嫌犯绳之以法,别拗了,好么?再讲了,吴书记不讲的很清楚了么,谁拐骗啦?”

    吴为说:“所以呀,裴莲一来,马上来找我,一是了解情况,二是求我一旁协助。”

    李家说:“她从哪里来的?”

    吴为说:“好象从团中央下派的,

    具体我也不大清楚,大概是中组部直接空降的。空降,必然是重大使命,这一点她没说,我也不好问。”

    李家说:“巧了,下到清水江,出生地呀!”

    吴为说:“怕不是巧合,说明有关方面有了认真的研究,才这么精心的安排。而且,也说明裴莲的能干,受到了相当的肯定!”

    王清玉说:“什么来头?”

    吴为说:“空降就是来头呀!她考入北京一所名牌大学,校学生会主席,毕业后留校任团委副书记,接着磨了正,刚一磨正,调团中央,接着挂职到一个地级市任副书记,刚从中央党校学习结束,一结束就派来了。你说,什么来头?”

    王清玉说:“来头大呵,后台硬呵,还不是官二代式人物,坐直升飞机上天。嘴上没毛,乳臭未干,不过一位新时代的赵括,纸上谈兵,能把复杂的清水江市治理好,能把猖獗的腐败分子绳之以法?吓得连亲姐姐都不敢认的人,哪有什么斗争精神呢!糊鬼喔,鬼都不信!”

    李家说:“清玉呀,你今天怎么啦?”

    王清玉说:“我就是不服气,我就是看不惯!她当市委书记,整天朱门酒肉臭,吃香的喝辣的。芹子呢,这么可怜,无依无靠,就差乞讨了!而她连手都不伸一伸,象话么,真真的一个冷血动物!”

    (20141130王圣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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