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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盛极必衰12(一更)

    一连好些日,燕北羽都只是用膳的时辰才到水榭,坐上半个时辰就离开了,夜里也不会再留宿在水榭,且也好些日了,也不见他面色好转多少。〖就来读 www.9laidu.org

    谢诩凰再迟钝,也发现了可疑之处,可她追问过,却也一直没个答案糌。

    夜深,已然过了就寝的时间,贺英过来禀报,说燕北羽书房政务繁多,今日不过来留宿,要她早些安歇。

    她倒也真的早早休息了,也吩咐了孙嬷嬷不用再守夜下去休息,自己披了衣服起来再寻到书房的时候,远远看到灯火熄了。

    燕北羽带着贺英从书房出来,没有往水榭走了,却是往先前的寝居去了。

    她等到两人走远了,才一路跟了过去,果真看到寝居里的灯火亮起来了楮。

    这边的寝居冬天是暖和宜人,可这炎炎夏日却是极为闷热的,为什么他宁愿留在这边就寝,也不愿去水榭那边。

    寝居内,燕北羽回房脱下汗湿的衣物,准备让贺英帮忙换药,“王妃已经睡下了?”

    “孙嬷嬷让人到书房回过话,说王妃已经睡下了。”贺英提出药箱,看到他后背上明显已经有些溃烂的伤口,不由皱了皱眉。

    天气太热,人容易出汗,加之衣衫捂着,伤口就更难痊愈了。

    燕北羽静坐在灯下,薄唇依然有些苍白,“燕京那边如何了?”

    “郑太后也被大燕皇帝软禁了。”贺英一边替他上着药,一边回道。

    “长孙仪呢?”燕北羽问道。

    “一直病重着,全靠药养着,现在他那里防守薄弱,倒是下手的好机会。”贺英道。

    “现在一个废物而已,何必费这样的力气杀他。”燕北羽冷然一笑,哼道,“就让他看着,他的大燕江山是怎么一点一点落到我手里的,但愿他还有命活到我回燕京的时候。”

    他在他身边为奴为臣那么多年,低声下气那么多年,不知等他回去,坐上他的龙椅,他看着该是何滋味。

    “只是,少主这伤势,怕是得等到秋天了才能痊愈。”贺英道。

    他伤成这样,自然不能再带兵出战,这样一来前线战事又要搁置一段时间了。

    “请来治眼睛的大夫,还有几天过来?”燕北羽询问道。

    先前请来了两个治眼睛的大夫,却都没有什么良策,伤势倒是次要,现在当务之急是得先治好眼睛,这样做什么都不方便。

    “明天应该就到了。”贺英道。

    燕北羽抿唇点了点头,自己的眼睛现在只有在白天光线最好的时候能看清东西,光线和夜里什么都是模糊的,做什么都诸多不便。

    “庞府这两日又有人在打听漪园里的消息。”贺英道。

    燕北羽闻言眸光顿沉,道,“漪园里任何人向外透露园中的事,一律军法处置,逐出江都。”

    “是。”贺英道。

    从回到江都之后,少主与庞大人的关系似乎越来越紧张的,一时之间他也摸不清其中缘故,只是他一直以来是跟随少主这边的,对这个庞大人也知之甚少,每次出现也都是神出鬼没的。

    “龙靖澜最近在干什么?”燕北羽微微侧头问道。

    从那日到书房找过他,然后说自己有事要办,已经日不见人影了。

    “属下也不知,她出门一向小心,少主也知道她的身手,一般人根本跟不上她。”贺英说着,转身去取包扎的白布,一转头看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后面的人,“王妃……”

    燕北羽一震,迅速拢上了衣衫,遮住了背上的伤口,起身道,“这么晚了,怎么过这里来了?”

    谢诩凰眼中含泪地望着他,声音有些颤抖的哽咽,“背上的伤哪里来的?”

    “只是受了些轻伤罢了,没什么大碍。”燕北羽镇定地笑了笑。

    “我问你伤哪里来的?”谢诩凰怒然问道。

    虽然他一直掩饰得很好,可是她还是察觉出了他眼睛有问题,他拿东西不会那么干脆了,而是会伸手摸到了才拿起,而且一只手臂伸手也不甚灵活,很多时候拿东西都是一只手了,加之整个人这么些天了面色还是苍白,她岂会不知是真了事。

    只是,他让周围的人都瞒着她不说,她只有自己等他放

    tang下了戒心来查了。

    燕北羽叹了叹气,朝贺英道,“你先下去吧。”

    她最近一向乖顺,他倒忘了,只要她想知道的事,她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知道,自己满以为已经骗过她了,却不想她根本早就识破了。

    “是,属下告退。”贺英拱手,退了出去。

    谢诩凰一步一步逼近前去,一把便揪住了他的衣襟想要扒开他的衣服看仔细那伤口,燕北羽拿开了她的手,“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她又哪肯罢休,既然他不肯配合,她索性直接动起手来了。

    燕北羽怕她有孕在身一直避着她,加之本就有伤在身行动不那么敏捷,被她一记擒拿手捉住了衣服后领,嘶啦一声直接撕开了他背上的布料,背上那狰狞的伤口也就全完暴露在了她眼中。

    谢诩凰瞬间眼中泪光涌动,伸手想要去触摸那伤口,却又怕自己的动作会让他伤口疼,颤抖地垂下了手,又一次追问道上,“哪里来的?”

    燕北羽也知自己再说谎,这个人也一定会想尽办法自己本个究竟,索性说了实话,“去了一趟南方的大泽,遇上了些不好惹的人,所以伤着了。”

    他并没提及那十几天,在那暴雨连连的大泽深处所遭到的一切,以及葬身在那里的十二个亲卫。

    谢诩凰眼中一阵惊骇,她曾从父亲口中听说过那个地方,霍家军曾经有一支队伍在分散撤退的时候误入沼泽,再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南方的人都称那边为死亡沼泽,也甚少有人会去那里面涉险。

    他竟是去了那样的地方,难道……是因为她先前中蛊昏迷之事?

    燕北羽扯掉已经被她撕得只剩下两只袖子的内衫,低笑道,“一个女儿家,从哪学得随随便便就去扒男人的衣服?”

    “是不是我今天不自己看到了,你打算一直都不让我知道?”谢诩凰愤怒地说道。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跟你说什么?”燕北羽一边去找换的衣服,一边说道。

    谢诩凰看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这样的事都不能跟我说,你当我是什么,是不是等你死了,才让人来跟我说?”

    燕北羽找到了衣服,转头皱了皱眉,“说什么晦气话,你就那么盼着我死?”

    “你……”谢诩凰被他气得捂了捂有些发疼的肚子。

    “怎么了?”燕北羽见她微微弯着腰一手托着肚子,慌忙扶着她到了床边坐下,“你说你大半夜的不睡觉,一个人跑出来,万一路上磕着摔了怎么办?”

    那一个个守夜的仆人都干什么去了,让她这大半夜的一个人就溜出来了。

    谢诩凰坐下缓了口气,起身准备去拿布给他包扎伤口,却被他给按坐在了那里。

    “干什么去?”

    “你那伤,还准备晾到什么时候?”

    燕北羽这才知道她的意思,道,“行了,东西我自己去拿。”

    说着,起身去拿包扎伤品的东西拿到床边。

    谢诩凰看了看递到手里的白布,皱起眉头,“这么大热天的,拿这样的布包伤口,还不给捂出事儿来,你脑子都干什么去了?”

    燕北羽没敢还嘴,披着衣服自己去找出了纱布,乖乖坐在那里背向着她,由着她给自己上完了药包扎。

    谢诩凰紧咬着下唇,眼眶红红的看着那道深可见骨的伤,满是心疼。

    燕北羽扭头看了看,笑道,“你看看你,现在怎么跟个孩子似的,以前自个受伤也不见皱一下眉头,现在连看都看不得了?”

    谢诩凰沉默着没有说话,小心地给他包好了伤口,拉上了衣衫,“天气热就注意着些,出了汗这伤怎么好得了?”

    “是是是,王妃说的是。”燕北羽接着话应声道。

    谢诩凰坐了一会儿,就闷热得有些出了汗,起身道,“回水榭吧,这儿这么热,又没个人照看,怎么睡?”

    燕北羽知道这会儿自己是完全没有说不的资格,跟着她一道出了寝居又往水榭走,谢诩凰牵住了他走在前面,不时给他提醒着脚下的路。

    “我又没瞎,这路都走了那么多回了,摔不了。”

    谢诩凰心中还

    是有些不是滋味,一路都不怎么说话,也不知是怎么了,以往什么样可怕的场面没见过,就为了他那么一伤竟揪心成这般,几次险些哭出泪来。

    回了水榭,守夜的仆人发现她不见了,去通知了孙嬷嬷一行人正在周围找她,见两人一块儿过来了,孙嬷嬷快步上前道,“王妃去哪里了,这深更半夜的出去也得支个声儿啊。”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们也都下去休息吧。”谢诩凰说着,拉着燕北羽一道进了水榭。

    孙嬷嬷确定两人没有吩咐了,才带着人退了下去。

    谢诩凰倒了杯水解渴,原本怀了孕人就容易困,因着这两日操心他的事儿也没好好睡,这会儿放下心来,更是瞌睡连天。

    “不早了,快睡吧。”燕北羽催促道。

    谢诩凰打了个呵欠,走近给他解了衣带,帮他脱衣服。

    燕北羽低笑,“这么急着就脱我衣服?”

    谢诩凰抬头瞪了他一眼,这大夏天的本就容易出汗,再穿着衣服睡,伤口还不得给捂坏了,若不是知道他一只手不方便,她当他这么喜欢给他脱衣服。

    她等着他躺下了,自己才掩好纱帘就寝,怕他再热着出了汗,拿着扇子给他轻轻地扇着。

    燕北羽伸手抓住她的手,道,“没那么热,你快睡吧。”

    他就是不想她大着肚子还要担心又照顾他,才不想让她知道这些,却还是瞒不过她的眼睛。

    谢诩凰也实在困了,垂下手便闭上眼睛睡得沉了。

    一觉睡到了天明,燕北羽一起来,她便跟着睁开了眼睛。

    “你睡昨晚,起来也没什么事,再睡会儿。”燕北羽道。

    谢诩凰却还是坚持起来了,知他穿衣不便,帮着给他穿戴整齐了,一边给他系着衣带,一边说道,“不留下用早膳了吗?”

    “一早有将领要到书房议事,若是赶上时间就过来了。”燕北羽道。

    “若是忙着就别往这里跑了,我让孙嬷嬷把吃的给你送过去,午膳正热着,也别往这跑了。”谢诩凰叮嘱道。

    他伤口一直不好,怕就是出了汗捂着,才开始有些溃烂了。

    “你就这么不愿看着我了?”燕北羽含笑挑眉道。

    “你不是要日理万机要忙吗?忙你的去?”谢诩凰没好气地哼道,一边却又帮他束发戴冠,全然一个温柔的妻子。

    就因为要瞒着伤势的事,好些天都躲着她,让她白白担心了那么些天,这会儿还有脸跟她说这样的话。

    燕北羽起身一手揽着她的腰际,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正午了别出门乱跑,小心中暑了。”

    “好了,快去吧。”谢诩凰道。

    她一直将他送出了门,看着人走远了,才回了房,朝过来的孙嬷嬷道,“靖澜师姐这几日怎么没见过来?”

    一边好些日,她也就是过来照个面就匆匆忙忙走,不知道是在忙些什么。

    “奴婢也好些日没见着她了。”孙嬷嬷道。

    “一会儿跟罗兰说,要是靖澜师姐回来了,我有事找她。”谢诩凰道。

    她也知道燕北羽暗中请了好几回大夫了,只怕都没有办法治好他的眼睛,龙靖澜这些年走南闯北多,兴许会认识些奇人异士,看能不能找到能治好他眼睛的人。

    若是实在不行,她只能请人把好了脉象,托人暗中去一趟中都问一问晏九,看看到底有没有办法医治。

    直到五天后,龙靖澜才从外面回来,从罗兰口中得了消息,便径自赶到了水榭。

    “孙嬷嬷,快给我一碗冰镇酸梅汤,我要热死了。”

    她说着,拿了谢诩凰手中的扇子,自己大力地扇着风纳凉,“找我干嘛?”

    “你能不能找找看有没有人能治好燕北羽的眼睛,看了好些大夫,似乎都还没有办法律。”谢诩凰直言说道。

    龙靖澜想了想,道,“我让人打听打听。”

    “越快越好。”谢诩凰道。

    江都现在前线战事一直搁置,可他眼睛若是没好到了前线,很容易有危险的,她实在不放心。

    龙靖澜接过孙嬷嬷端来的酸梅汤,仰头咕噜咕噜喝了干净,一脸舒爽地在凉榻上坐了下来,瞅了瞅他的肚子道,“这孩子有五个月了吧。”

    “嗯。”谢诩凰笑道。

    “长得还真是快,到了冬天就该出生了。”龙靖澜叹息道。

    谢诩凰摸着肚子,浅笑道,“现在就已经开始在肚子里闹腾了,好在不是个时时都不规矩的,不然可是折腾人了。”

    “看你,越来越有当娘的样子了。”龙靖澜慨然感叹道。

    若不是亲眼所见,哪会想到以前那风风火火的小丫头,也有这般为人母时的温柔。

    “你不也是要做干娘的。”谢诩凰笑语道。

    龙靖澜朗然一笑,沉吟了许久,望着她说道,“宛莛,等孩子出生满了月,你带着孩子先去师公那里住着吧。”

    “怎么了?”谢诩凰不解问道。

    “这也是燕北羽的意思,江都的事情千头万绪,虽然我们都一再小心,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总架不住有人要暗害于你,师公那里都是自己人,而且他身边也都是些亲信的师兄弟,没人敢去那里造次。”龙靖澜道。

    这一回都快把他们魂都吓丢了,这再有了孩子,他们怕一个保护不到,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谢诩凰想了想,道,“也好,我也正想回去看看师公。”

    自己留在江都,也确实容易让他分心,去了折剑山庄那边有人保护着,他也能专心前朝战事,早日完成大业。

    “原本就是先前就计划着朝华州一带进军的,只是因为你的事暂时搁置了,现在姓的又有伤在身,只得现等上一段日子,不过总归会在孩子出生之下都办好的。”龙靖澜道。

    她原以为那个人真的那么懦弱,却不想其实早在不声不想在给这个人安排一切安全的退路,她就不信人去了折剑山庄,还有人敢去那里送死害人。

    谢诩凰听了,叹了叹气道,“你们都有这么多的事要忙,我却一件事都帮不上忙,只能天天待在这园子里。”

    明明现在一堆的事情都需要去做,她想帮上忙,也明明有能力帮,却被那人拒绝,不得插手。

    这还有一个不合时宜到来的孩子,有人如今要害她,将来便也可能加害她的孩子,在大局未定之前,这个孩子出生总归是有危险的。

    “你啊,顾好你肚子里那个就行了,万一再有个什么意外,那才是给大伙儿添乱。”龙靖澜毫不客气地嫌弃道。

    谢诩凰无奈叹了叹气,自己也不是什么废人,怎么一到江都了,不仅什么都做不得了,还总是给人添乱的人了。

    “回去了之后,在我没有去接你前,就不要回来这里。”龙靖澜认真地望着她叮嘱道。

    谢诩凰微微皱了皱眉,道,“师姐,你是不是也有事瞒着我了?”

    龙靖澜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拿着扇子大力地给自己扇风,道,“我能瞒你什么,难不成背着你偷你男人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谢诩凰道。

    她突然这么郑重其事地跟她说这些,她总觉得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这个人一直瞒着自己。

    “你管我干什么,记住我的话就是了,为了你和孩子好。”龙靖澜郑重嘱咐道。

    “总得给我理由。”谢诩凰执意追问道。

    龙靖澜瞪了她一眼,哼道,“你哪来那么多废,叫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就是了,我看你是这么多年没挨揍,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谢诩凰抿了抿唇,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当她终于知道她今日这番话的用意,所有的一切早已经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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