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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尘缘未了,大漠侠士本色

    赤练儿在杭州逗留几日后,遂动身北上欲去陕西西安妙觉寺寻结义兄弟古车尔,劝说他还俗,再一起复兴长乐帮。〖微书网 www.103shu.com

    一日,赤练儿到得长乐帮已是快天黑,受到帮中管事的热情招待,却兀自见经幡素缟,大厅中设了古车尔娘亲及帮中几位长老的灵位,赤练儿大惊,忙问缘故。

    管事长叹一声,将古车尔出家之后发生的事情说了。

    原来,古车尔出家后,长乐帮并未分崩瓦解,古月华之妻晏氏召集帮中几大长老,说服了众人继续留在长乐帮,由几大长老共同管理帮中事务,长乐帮竟是发展得比古月华做帮主时候更加兴旺,就在前几日,晏氏和几大长老商量,去劝说古车尔还俗执掌长乐帮,可是晏氏和几个长老竟是被人残忍杀害,唯独其中一个名为童化的长老没遭毒手,在赤练儿来到长乐帮的前一天,童化已经做了长乐帮现任帮主,奇怪的是只字不提请回古车尔之事。

    管事朝赤练儿道:“赤少侠和我们少帮主是结义兄弟,若是你肯去请他,他定然会回来。”

    赤练儿道:“童化如今可在帮中?”

    管事道:“说来也奇怪,童帮主竟然今日一早去妙觉寺请少帮主了,今晚他肯定会回来。”

    赤练儿道:“童化为人如何?你们是否喜欢此人执掌长乐帮呢?”

    管事道:“老实说,童化虽是长乐帮几大长老之首,武功更是不在古老帮主之下,表面上他对帮中每个人都十分友善,暗地里却是偷偷勾结外人残害帮中兄弟,故此大家并不拥护他做帮主,昨日已有几个兄弟离开了长乐帮,但他们离开长乐帮不久都惨遭杀害,帮中兄弟怀疑是童化下的毒手,遂一时惧怕并不敢离开长乐帮。”

    赤练儿一怔,道:“如果我所料不错,恐怕定是这童化害死了我大哥娘亲和帮中几个长老,他今日去妙觉寺并非去请我大哥,怕是要加害于他,照你所说童化武功不在古老帮主之下,那我大哥未必斗得过他。”

    管事道:“还请赤少侠设法救救我们少帮主。”

    赤练儿道:“那是自然,若是童化真向大哥下毒手,现在赶去寺中也是无济于事,我就今夜三更夜探妙觉寺寻大哥,向他说明事情经过,劝说他回来便是。”

    突然,只听管事一声惨叫,咽喉已是被一枚袖箭洞穿死于当场,赤练儿大惊,急掠身形出到房外查看,兀自见一个黑影已从屋顶跃下,赤练儿纵身上房却已是不见黑影去向。

    赤练儿将管事尸身拖入床下,待得天近一更,遂稍作准备径往妙觉寺而去。

    赤练儿到得妙觉寺,但见寺周围古柏参天,林木秀丽,隐隐从寺中传出阵阵梵音钟响,赤练儿不禁自语道:“大哥还真是选了个好地方,与世无争,整日吃斋念佛,此番前来怕也是难以说服他重返长乐帮了。”

    赤练儿查看了一番妙觉寺四周地形,见西边寺墙外林木茂密,遂闪身隠入暗处,见周围没有动静,一纵身便进了寺中,赤练儿跃下寺墙,正好落到一眼古井之旁。

    赤练儿蛰伏片刻,突然见一处偏殿吱呀一声开门走出一个年轻的和尚,手提木桶往古井来打水,赤练儿暗喜,待和尚走到井边正欲放开绞盘打水,赤练儿闪身点住他穴道,同时用手捂住对方嘴,凑在和尚耳畔道:“小师傅莫要惊慌,我对你并无恶意,只是欲向你打听消息,若是你敢叫嚷,休怪我手下无情。”

    赤练儿说罢将手放开,和尚原来是妙觉寺的厨子,并不会一点武功,害怕赤练儿下杀手哪里敢不依从?

    和尚道:“英雄要打听什么消息?若是我知道的尽皆告诉你便是?”

    赤练儿道:“妙觉寺是不是有个叫古车尔的和尚?”

    厨子和尚一怔道:“你认识空明师叔?他以前就叫古车尔。”

    赤练儿大喜,道:“当然认识,在他出家做和尚之前我和他还是结义的兄弟,我此番来是有要事和他商量,你稍后回去切莫要透露说我来过,他住在寺中哪里?”

    和尚道:“施主放心,空明师叔平时待我很好,我定会为你保密,空明师叔现在还在通明殿一人诵经呢!”

    赤练儿大喜,别过厨子和尚,径自往通明殿去,赤练儿潜行进得通明殿,但见一个和尚盘腿坐于白色蒲团之上,左手捻着佛珠,右手敲着木鱼口中念念有词。

    赤练儿上前一看,念经和尚正是胡车尔,胡车尔此时睁眼也是看到了赤练儿,胡车尔微微一怔开口道:“这位施主深夜闯入通明殿可有事?”

    赤练儿一怔道:“大哥,我是赤练儿,你可曾忘了我们华山结义的事情?”

    古车尔道:“施主,往事已成云烟,何必再提,如今我已诚心皈依佛门,你的大哥早已死去。”

    赤练儿大声道:“我觉得大哥你虽然出家,却是不明佛家之道,不悟佛家之言。”

    古车尔站起身,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还请施主指点迷津,贫僧恭听赐教。”

    赤练儿道:“皈依佛门和身在红尘之中根本毫无分别,不入红尘,焉知红尘之妙?如果心性澄明之人不管是身在佛门还是身处江湖,一样可以淡泊静心,遁入空门不过是有些人逃避现实的方式,他们才是真正远离佛家教义之人,不知我所说大哥觉得可有道理?”

    古车尔长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我皈依佛门整日吃斋念佛却是还不及兄弟你对佛理领悟,我当真惭愧,说吧!你深夜潜入寺中找我有什么事情?”

    赤练儿道:“你可知道你娘亲和长乐帮中几大管事长老已经被奸人所害?我这次来是要劝你还俗重掌长乐帮。”

    古车尔道:“这我已经听说了,今日也有一蒙面黑衣人潜入寺中欲行刺于我,幸亏有寺中几位师叔相助,否则我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但他右肩已是被我打伤,定有伤痕留下,此人武功不在我爹爹当年之下,虽然此人武功来历我感觉甚是熟悉,却一时也猜不出他是何人,我想帮中长老和我娘亲被害定与此人有关。”

    赤练儿道:“大哥肯定也认识长乐帮几大管事长老之首的童化,如今他已经做了长乐帮帮主,我今日白天与帮中一个管事正谈论他的事情,不料管事竟是被人偷放袖箭打死,我料想也是与童化有关。”

    古车尔道:“听你这么一说,今日潜入寺中欲杀我之人倒可能会是童长老,在长乐帮中他的武功算是最高的,但不知他为何会下此毒手。”

    赤练儿道:“童化定是欲得到帮主之位,才欲将你除去,不知大哥可愿意明日一早向寺中方丈提出还俗与我回去,我们兄弟联手诛除杀死帮中长老和你娘亲的凶手,再一起复兴长乐帮如何?”

    古车尔道:“本来我已是打算一辈子不再出妙觉寺,但今夜听你一席话,我却是改变了想法,你说得对,红尘俗世与佛门之地并无分别,只要心性豁达澄明,不管身在何处俱是佛门,那好吧!待明日我向方丈辞行后便回长乐帮,兄弟你暂且先回去,我明日一早随后就到。”

    赤练儿道:“我还不想走,不如我们兄弟就一起在这通明殿呆到天明,再一起返回长乐帮如何?”

    古车尔道:“也好,兄弟你且说说你我上次帮中一别之后,你都去了何处?可曾有什么新鲜事情发生?”

    赤练儿遂将别后经过说了,兄弟二人重逢俱是欣喜,待得天明古车尔向妙觉寺方丈说明原委,当即和赤练儿出了妙觉寺径回长乐帮。

    赤练儿兄弟回到长乐帮,童化带领一干弟子出来迎接。童化满脸堆笑朝古车尔道:“少帮主你总算回来了,我们天天都在盼着你回来呢!”

    古车尔冷哼一声,道:“童帮主,你称我少帮主哪里敢当,你现在才是长乐帮当家的。”

    童化一怔道:“少帮主取笑了,我不过是暂且代管帮中事务,既然少帮主回来了,我当然还是管事长老便是。”

    古车尔道:“我娘亲和几位长老是怎么死的?”

    童化一怔,道:“是前几日被人潜入帮中暗杀致死,我与帮中兄弟四处打探,目前仍是未找出凶手。”

    古车尔冷笑一声道:“你当真不知?”

    童化暗忖,难道古车尔已经知道是他杀害了他娘亲和几个长老?

    童化微微一笑道:“少帮主此言何意?老夫可是听不懂,还请你明言。”

    古车尔道:“你不用担心,我只是随便问问,稍后你召集帮中兄弟到聚义厅议事。”

    童化道:“我这就去办。”童化说罢兀自离开了。

    赤练儿对古车尔道:“稍后议事便可当着众人之面,揭露童化真面目。”

    古车尔道:“就依贤弟!没想到当初我一念之差遁入空门,致使长乐帮变成如今样子。”

    赤练儿道:“这有何妨?从现在开始振兴长乐帮也并不晚。”

    片刻之后,古车尔兄弟来到长乐帮聚义厅,见帮中弟子俱是已经到齐,唯独不见童化。

    古车尔朗声道:“大家可有人知道童长老现在何处?”

    众人俱是议论纷纷并不答话,赤练儿朝古车尔道:“童化定是猜到东窗事发,故此做贼心虚逃走了。”

    古车尔道:“我看不可能,童化武功精湛,岂会轻易就逃走,我们还得小心他暗中算计。”

    古车尔刚说完,只见童化已是走入聚义厅,朝古车尔冷笑一声道:“在妙觉寺杀不死你,今日你休想再逃出我的手掌心。”

    众人大惊,一时不明就里,古车尔此时已经肯定妙觉寺中行刺自己的定是童化无疑,古车尔朝众人一摆手,遂将童化妙觉寺行刺他的事情说了。

    聚义厅顿时炸了锅,纷纷议论,古车尔点指童化道:“我爹爹生前待你不薄,没想到你竟然狼心狗肺背叛长乐帮,我娘亲和帮中几位长老可也是被你所杀?”

    童化哈哈大笑道:“不错,正是老夫,虽然我已做不成长乐帮帮主,却要你今日死无葬身之地。”

    赤练儿道:“你这厮好大的口气,谅你一人怎敌过我们人多,今日难逃一死的是你!”

    童化道:“死的是谁稍后便见分晓,你们兄弟二人都得死。”

    古车尔道:“童化,你现在回头我尚且可以念在你对长乐帮有功的份上饶你不死,否则便悔之晚矣!”

    童化微微一笑道:“我天真的少帮主,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啊!你别以为老夫怕了你这娃娃,你还嫩着呢!”

    童化说罢双掌一拍,几十个黑衣人顿时闯入聚义厅,俱是手使柳叶刀,还有十几个黑衣人手持弓箭对准了古车尔等人,黑衣人为首的是一个白面男子,朝童化微微一笑拱手道:“童帮主可是要将这一干人一网打尽?”

    童化道:“那是当然,今日还得有劳宇文掌门了。”

    古车尔点指白面男子道:“你是谁?为何与姓童的勾结在一起?”

    白面男子冷哼一声道:“说与你知也无妨,我便是小刀派现任掌门宇文亮是也。”

    古车尔和赤练儿俱是大惊,赤练儿道:“小刀派乃武林正派,自从谢灵前辈和她两个徒弟死后,没想到却是出了你这个叛徒。”

    宇文亮哈哈大笑:“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只求逍遥快活,你们口中的武林正派不过是些一文不值的道道罢了,我看你今天还是乖乖自我了断的好,否则稍后便血洗你长乐帮。”

    古车尔暗忖,今日定会有场恶战,但又不想长乐帮弟子丧命,一时竟是无计可施。

    童化一挥手,宇文亮和小刀派弟子当即攻向长乐帮众人,其他小刀派弟子往四周射箭相助。

    古车尔和赤练儿遂大吼一声,纵身分别接住童化和宇文亮厮杀,且说古车尔和童化,古车尔恨他杀了他娘亲,右手挺剑,剑尖颤动攻向对方璇玑、环跳、愈气三处大穴,出手俱是杀招,童化见古车尔剑招凌厉狠辣,也是不敢大意,举剑架开对方宝剑,瞬即左手变掌击向古车尔面门,古车尔知对方内力深厚不敢硬撼,遂斜身绕步,避过对方左掌攻势,拔起身形长剑向下斜挥,当头斩向童化,童化仗着内力深厚,遂沉肩坐马,双手将剑身一举,古车尔剑尖正好触及自己剑身,古车尔猛提真气使全力将真力灌注剑尖,双方宝剑俱是弯曲变形,但古车尔内力稍次,眼看宝剑就要折断,被童化内力反伤,赤练儿使精钢圈兀自和宇文亮打得不相上下,偷眼瞧见古车尔处于下方,当下抡精钢圈虚晃一招,跳出战圈,将精钢圈使全力打向童化,童化听得破空声飒然已知不妙,却又不敢撤剑闪身,童化惨叫一声右腿被赤练儿精钢圈扫断,顿时真力尽失宝剑被古车尔剑尖点断,古车尔瞬即宝剑刺下,已是将童化毙于剑下。

    古车尔见长乐帮弟子与小刀派弟子厮杀已是占了上风,遂一纵身,挺剑助赤练儿双战宇文亮,宇文亮功夫本就和赤练儿不相上下,再加古车尔加入战圈,顿时便处于下风被迫的连连后退,宇文亮暗道不妙,虚晃一招跳出战圈,朝小刀派弟子招呼一声,纵身往聚义厅外掠去,小刀派其他弟子也紧随其后狼狈逃出,赤练儿正欲挺精钢圈追宇文亮,古车尔一摆手将他和长乐帮众人止住。

    古车尔道:“今日童化这厮已被杀死,那小刀派掌门宇文亮定也是一时受了他蛊惑才会与我长乐帮为敌,日后若他再不知悔悟我们定取他性命,今日暂且放过他们。”

    赤练儿朝古车尔道:“长乐帮因为童化这厮,已是人心涣散,还请大哥从长计议整顿一番。”

    古车尔道:“就依贤弟之言,今日若不是你见机相救,我怕是已命丧童化那厮之手。从今往后,你我兄弟便同掌长乐帮干一番大事!”

    赤练儿点头同意,古车尔遂召集帮中众人,宣布正式接任长乐帮帮主,和赤练儿一起商量处理帮中大小事务不提。

    且说涂云飞在河北与不二先生夫妻分别后,继续往北,一月之后便进入了塞外沙漠,但见满眼黄沙浩荡,狂风肆虐,目力所及俱无草木活物。

    涂云飞按照公孙红所说地理方位,径往沙漠中行去,涂云飞兀自心里暗想,金镖侠夫妇也当真与一般侠士不同,连隐居也要选在这萧索荒凉的大漠之中,涂云飞随即叹了口气继续前行。

    涂云飞行了两日,身上携带的水和干粮已是所剩无几,遂也是心内焦躁。

    又过一日,正值日落时分,一人迎面朝涂云飞行来,但见来人是个五十出头的汉子,腰悬宝剑,一身黑衫,脸上胡子拉喳,但双眼兀自暗蕴精光,两边太阳穴突出,一看便知是武功精湛之人。

    黑衫汉子走到近前,涂云飞并不认识。

    黑衫汉子朝涂云飞一拱手道:“这位小兄弟要去何处?老夫想向你打听些消息?”

    涂云飞亦是拱手道:“我是塞北经商的,几天前和商队走散,我在沙漠中走了几天仍是无法出去,不知这位英雄要打听什么消息?”

    黑衫男子暗忖,这小子看来武功不低,定不是什么经商的,还得小心以免被他暗算,就暂且报出名号吓吓他。

    黑衫汉子微微一笑道:“老夫名叫虚无极,江湖人称鬼影剑客的便是,不知小兄弟可否也告知名姓?”

    涂云飞大惊,记起师傅冷千寻说过,鬼影剑客虚无极是塞北恶名昭彰的恶人,剑法轻功俱是深不可测。

    涂云飞灵机一动道:“原来是虚前辈,失敬失敬,实不相瞒在下名叫南霸天,是风月教派新任掌门,因金镖侠夫妇无故到我教中捣乱,杀了教中几个弟子,后来这对狗男女竟是丧心病狂杀了我全家,我听说他们进了这大漠中,遂一路跟踪追来,不成想却是迷路在这里遇见了你。”

    虚无极暗忖,武林中从未听说过有风月教,金镖侠夫妇怎会与之结仇?但看这小子又不像说谎,莫非风月教乃新创也有可能。

    虚无极忖罢,朝涂云飞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南掌门,但不知你风月教怎会与金镖侠结下梁子?”

    涂云飞道:“金镖侠夫妇不过是浪得虚名,表面行侠仗义,暗地里却是伪君子行径,我南霸天定要将风月教发展成武林第一邪教,让那些所谓的武林正派自惭形秽。”

    虚无极拍手笑道:“南少侠果然有见地,老夫也是讨厌那些所谓武林正派的虚伪嘴脸,不瞒你说,我此次进沙漠就是要找那金镖侠比试,看看是他如意剑法厉害,还是我鬼影剑法厉害。”

    涂云飞一怔,暗忖,这老东西怕是会对金镖侠不利,暂且先套出他有何阴谋。

    涂云飞道:“真是太好了,我们正好一路去寻金镖侠这对狗男女,依在下看来,虚前辈不只是找金镖侠比试那么简单吧?”

    虚无极道:“既然你与我这般投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并非真是与金镖侠比试,而是有人出钱叫我取他人头。”

    涂云飞一怔道:“但不知出钱欲取金镖侠人头的是谁?”

    虚无极道:“是当今山西太原金钱帮帮主曲洋。”

    涂云飞大吃一惊道:“前辈所说金钱帮以前帮主可是叫大耳罗汉卫子夫的?”

    虚无极一怔,道:“正是,南少侠也知道这卫子夫?”

    涂云飞道:“听人说起过,他所创绝情剑法甚是厉害,但后来听说他死于幽冥煞白世荣之手,但据我所知卫子夫死后他还有个女儿名叫卫湘云,金钱帮帮主之位却是为何落入到外人之手?”

    虚无极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上个月蒙古人曲洋带领一伙人血洗了金钱帮并将卫子夫隐居在太原风月谷的女儿卫湘云也杀死了,曲洋等人尽将金钱帮旧众杀害,由曲洋做了帮主,曲洋已放出风声欲挑战中原各派武林高手,他听说金镖侠是武林中第一高手,遂欲花钱雇老夫来取他人头。”

    涂云飞越发吃惊,道:“那曲洋竟敢如此猖狂,但不知他武功怎样?”

    虚无极道:“曲洋习得一身域外功夫甚是厉害,我也看不出他武功来历,但我鬼影剑法尚也不能胜他,可见以他武功,在中原武林定是罕有敌手。”

    涂云飞道:“但不知虚前辈是如何与那曲洋结识的?”

    虚无极道:“我常年游历塞北,有一次被仇家追杀,幸好遇曲洋相救才留得性命,伤好后我便跟随他南下,血洗金钱帮便是我的主意。”

    涂云飞已是心里气怒交加,暗想,这鬼影剑客竟是如此丧心病狂,今日不如就将这贼子击杀给卫姑娘报仇,谅他鬼影剑法再厉害也难及如意剑法,再者我有九天玄功和阴阳乱法,怎会惧他?

    涂云飞忖罢,冷笑一声道:“没想到你竟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你可听清楚了,我不是什么风月教掌门南霸天,我乃天山冷氏门人涂云飞是也,今日叫我撞见,你休想活命。”

    虚无极大吃一惊,道:“你就是得金镖侠如意剑法真传的涂云飞?你为何会来大漠?”

    涂云飞道:“不错,正是在下,我来大漠就是为了寻金镖侠夫妇,今日这沙漠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涂云飞说罢,宝剑出鞘,右手一挺青虹剑径刺虚无极面门和胸口,虚无极虽然忌惮如意剑法,却是欺涂云飞年少,待得对方宝剑到得跟前,才斜身错步闪避,但涂云飞一出手已是施展了千寻剑法厉害杀招,瞬即已是将虚无极衣衫前襟削下一块,虚无极大惊,哪里还敢大意?右手拔剑挽起一朵剑花,使五成真力灌注剑身,纵身分刺涂云飞肋下和下盘,涂云飞大惊,虚无极竟是迅捷如电闪,瞬间宝剑剑尖已是堪堪刺到肋下,涂云飞瞬即闪身,肋下已是被对方宝剑划破一道口子渗出鲜血,虚无极一抖剑身,继而削向涂云飞下盘,涂云飞凝神猛提一口真气,施展九天玄功,瞬间身形抜起丈余,倒纵跳出战圈冷冷盯着虚无极。

    虚无极方才占得上风,兀自洋洋得意,大笑道:“如意剑法也不过如此嘛!都说金镖侠天下第一,原来也不过是脓包一个,今日我就先宰了你这个小畜生,再杀金镖侠夫妻那对狗男女。”

    涂云飞剑指虚无极道:“你刚才所使可是鬼影剑法?”

    虚无极道:“不错,是不是比你如意剑法高明多了?”

    涂云飞冷哼一声道:“你先不要太得意,我刚才不过是用冷氏千寻剑法试探了下你,稍后定会让你见识什么是如意剑法,卫湘云和金镖侠夫妇俱是我要好的朋友,今日我便用如意剑法杀了你替卫姑娘报仇。”

    虚无极一怔,暗忖,这小子当真机灵,若是他施展如意剑法我未必会有胜算,到时还需见机行事。

    虚无极冷哼一声,挺剑纵身攻向涂云飞,兀自已是使了七成真力施展鬼影剑法,顿时但见虚无极舞起漫天剑影罩向涂云飞,涂云飞也是暗自吃惊对方轻功了得,遂即施展九天玄功游斗,欲先以轻功优势消耗对方体力和战意,再寻隙施展如意剑法杀招重创对手。

    虚无极施展鬼影剑法杀招,十几个回合下来都被涂云飞施展九天玄功躲过,心内已是吃惊对方轻功高于自己,但他怎知是九天玄功?

    虚无极虚晃一招跳出战圈道:“据我所知,冷氏无人有你这般厉害的轻功?你师傅到底是谁?”

    涂云飞微微一笑道:“你怕啦?我师傅是冷千寻不假,但至于我的轻功来历谅你也不知道,是野火老叟前辈传授于我的九天玄功,不过他已仙逝,当今武林中只有我一人会此功,今日任凭你轻功再好也难逃一死。”涂云飞说罢兀自冷笑一声。

    虚无极也是有些心虚,但暗忖涂云飞再厉害也最多和自己不相上下,忖罢挺剑又攻向涂云飞,虚无极此时已是使了全力施展鬼影剑法,顿时但见虚无极身形幻化成无数虚影,游走涂云飞四周,凌厉剑气将地上黄沙卷起,涂云飞定住心神,闭紧双目,双足顿地,双手灌注十成真力紧握青虹剑剑柄,正是欲施展如意剑法中任尔雷霆万钧,我自岿然不动的剑招,待虚无极挺剑猛然刺到跟前,涂云飞听风辨向,猛然睁开双眼,青虹剑瞬间朝虚无极连挥,虚无极惨叫一声胸口中了一剑,涂云飞继而一顿足抜起身形在空中倒转,兀自头下脚上一剑往虚无极头顶刺下,虚无极强忍剧痛,就地一滚躲过涂云飞头顶刺下一剑,右足插入黄沙之中,踢起一片沙尘迫的涂云飞后退几步,虚无极趁机施展轻功拔足便跑,涂云飞正欲施展九天玄功追赶,遂又担心中虚无极暗算,便暂且止住身形,继续前行寻金镖侠夫妇。

    涂云飞重创虚无极后,又在大漠中行了两日,终于在一处由沙丘构成的山谷中遇到了外出打猎的金镖侠。

    金镖侠见到涂云飞也是十分吃惊,忙问缘故。

    涂云飞遂与金镖侠同往隐居绿洲,一路上将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

    金镖侠道:“真没想到鬼影剑客竟然勾结外族祸害同胞,虽然涂少侠已将他重创,他日后伤愈定会寻你报仇,往后行走江湖还需小心。”

    涂云飞道:“多谢前辈提醒,云飞自会小心,但不知这鬼影剑客是何来历?”

    金镖侠道:“鬼影剑客虚无极早年其实也是塞北游侠,侠名远播,后来由于他爱妻被人杀害,他性情大变开始与武林邪派勾结为非作歹,他主要同北方蒙古人来往,至于他的鬼影剑法,在武林中也算是顶尖剑法,其实你这次之所以能胜他,还是仗了有野火老叟所传九天玄功相助,否则单凭你现在如意剑法的造诣未必能胜过他。”

    涂云飞道:“这次金钱帮被蒙古人曲洋血洗,中原武林正派定不会干休,恐怕又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金镖侠道:“是啊!近来除了金钱帮之事外,甘肃落云门也不平静啊!”

    涂云飞道:“落云门向来极少涉入武林是非,不知前辈所说不平静指的是?”

    金镖侠道:“听说落云门最近常有弟子无故惨死,门主落红叶派出门中弟子四处打探仍是没有查到凶手是谁。”

    涂云飞道:“前辈隐居大漠深处,却又如何得知这武林中最近发生的事情?”

    金镖侠微微一笑道:“老夫虽然隐居大漠,也常常会去甘肃陕西一带游历,对于武林中发生的事情也是稍有耳闻。”

    涂云飞道:“依前辈看来,会是谁与落云门过不去?”

    金镖侠道:“我到甘肃游历时,一次偶然的机会撞见有人和落云门的弟子动手,从穿着和身手判断,他们定是蒙古人无疑,所以我推测和落云门过不去的人便是此番勾结鬼影剑客虚无及南下血洗金钱帮的曲洋。”

    金镖侠涂云飞二人说话之间已是到了金镖侠夫妇隐居的绿洲,涂云飞跟随金镖侠进入绿洲中,先见过罗刹女包荣,但见眼前林木葱郁,一池碧水环绕着几间草房,俨然是一处世外桃源,和外面荒凉大漠有着天壤之别。

    涂云飞赞道:“果真是处隐居的好去处,若是有一天我厌倦了江湖中是非争斗,也像二位前辈一般觅个清幽之地隐居便是。”

    罗刹女哈哈笑道:“真没想到涂少侠会来到大漠,你倒是说说你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

    涂云飞遂将途中和鬼影剑客动手及金钱帮的事情说了。

    罗刹女道:“果然后生可畏啊!没想到如今那鬼影剑客虚无及也不是你的对手,看来你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

    涂云飞道:“前辈谬赞,云飞不过是略窥武学皮毛,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金镖侠夫妇俱是对涂云飞点首赞赏,罗刹女道:“难得涂少侠能到这大漠来,我去烫壶酒,让你们爷俩下几局棋。”

    金镖侠和涂云飞俱是赞同,金镖侠将棋盘摆好,罗刹女已是烫好了一壶酒端来,涂云飞和金镖侠先对饮了三杯,金镖侠大笑道:“今日能与少侠喝酒对弈,老夫当真高兴,但不知少侠觉得下棋最重要的是什么?”

    涂云飞道:“云飞曾得家师指点,对下棋之道也略有了解,我曾对比过东洋和我们中土棋道,我就先说说这两者的区别。中土下棋,比较看重座子,棋风开始就显得刚猛,而到了中盘绞杀时便显得力不从心,整体上来说缺乏全局观念,而东洋棋道取消了座子,从开始便显得极为复杂,越到后来却越是显得游刃有余,尤其中盘绞杀就更是干净利落,所以,依云飞愚见,东洋棋道却是高于我们中土棋道。”

    金镖侠拍手赞道:“妙极妙极,涂少侠不仅武功盖世,对棋道见解也非常人所及,老夫佩服。中土棋道讲究的就是逢吃必吃,逢断必断,但却是没有东洋棋道的灵活变通。”

    涂云飞道:“前辈过奖了,云飞不过也是妄论罢了。”

    金镖侠道:“那我们接下来就棋盘上见真招吧!以三局为限。”

    涂云飞道:“如此最好。”

    涂云飞和金镖侠遂正襟危坐,凝神对弈,二人到得天黑才堪堪下完三局棋,涂云飞兀自赢了一局,金镖侠赢了两局。

    罗刹女包荣哈哈笑道:“我们家老头子可是头一次下棋输了一局,涂少侠棋艺当真是常人难及。”

    涂云飞道:“麦前辈棋艺博大精深,云飞不敢有僭。”

    金镖侠道:“今日煮酒对弈,甚是畅快,涂少侠你连日奔波已是劳累,今日你就暂且歇息,我们明日一起去大漠中游历一番。”

    涂云飞大喜,遂径自去歇息不提。

    次日一早,金镖侠和涂云飞别过罗刹女,径往浩浩大漠中行去。

    但见千里黄沙无垠,红日初升,涂云飞豪兴陡起,临风吟道:“侬本多情惹红尘,空自多情空自伤,清风明月驾相随,不羡鸳鸯不羡仙。”

    金镖侠拍手赞道:“少侠内秀了得,但不知你从大漠回去后有何打算?”

    涂云飞道:“爱妻香莲已经生下一子,我打算先回天山看望他们母子,再联合武林同道英雄到山西太原对付金钱帮。”

    金镖侠道:“那少侠到时定要小心曲洋和虚无及这二人,少侠难道就没想过自己开山立派吗?”

    涂云飞一怔道:“云飞也曾想过,但又恐我无德无能,怎能邀得那么多志同道合的武林同道共图大事呢?”

    金镖侠道:“少侠不可妄自菲薄,男子汉大丈夫生于世间就当扬名立万,流芳后世,我现在已是老了,否则也想再去江湖中闯荡一番。”

    涂云飞道:“但不知前辈有何高见赐与云飞?”

    金镖侠微微一笑道:“高见不敢当,倒是少侠可以回天山之后禀明你师傅冷千寻,就说你欲开山立派,她定会支持于你。”

    涂云飞道:“若是要开山立派,云飞还得问过师傅之后再做决定,不知前辈此次是否也同我去天山走一遭?”

    金镖侠道:“你也知道,我和你师傅之间当年的事情,我去了也是让她徒增烦恼,我还是打算隐居大漠的好,若是有一天你倦了江湖争斗,大可来与我们夫妇共同分享大漠中那处世外桃源。”

    涂云飞点头同意,二人遂止话继续游观大漠风光。涂云飞在金镖侠夫妇隐居绿洲一共盘桓了三日才告别离开,径回天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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