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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识破

    一柱香后,仙剑大会第一轮比赛结束,有人欢笑有人愁。〖就来读 www.9laidu.org

    一袭青衣从回廊飘过,那人急切的推开面前的房门,立即关上门,她取下头上的纱蓬,激动的握住坐在房中的另一名青衣女子。

    “笙歌,我果然没有看错。”傅蓉惊喜的说道,她当真是赌对了,她没有想到眼前之人会如此厉害,这第一场比试便已让灵雎山扬眉吐气,“无欲无求…笙歌,你竟是这般的女子。”

    “不过是晋级一场比试,有何激动的。沐笙歌倒是不以为然。

    “你当真不知吗?你是第一人,三界之中在昆仑镜面前全身而退的人,只因你那颗让人梦寐以求的的——无欲无求的心。”

    这一举使所有人对灵雎山刮目相看,灵雎山的大弟子有傅蓉着三界之中难得的——琉璃之心。

    可这事情的缘由却唯独沐笙歌一人知晓,她一心想进“昆仑镜”中一探究竟,可她的身份偏偏不让自己如愿,沐笙歌并非三界中人,昆仑镜自然无法照出她的心中所想。

    世间万物,除非无心者,便无人可做到“无欲无求”,就连沐笙歌也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侥幸得到这个称呼。

    “比试结果如何?”沐笙歌岔开话题,不愿再让傅蓉接着说下去。

    “方才已宣布晋级名单,”傅蓉的眸子略微低沉,“灵雎山晋级弟子——四名。”

    四名…于后起之秀的灵雎山来说,并不算差,至少沐笙歌是如此想的。

    “其他门派呢?”

    “昆仑,天山各有八名晋级,蜀山,崂山各七名。”

    这四派与灵雎山确实相差甚远。

    “傅蓉,你…”

    “我明白的,”傅蓉豁然说道,“你不必安慰我,我很庆幸有你沐笙歌在,灵雎山已有一位三界第一人了,其它的又算什么呢。”

    傅蓉眸子间的欣喜,誓沐笙歌已在唇边的话又咽下,她想说:沐笙歌终究并非灵雎山之人,也终究不会是傅蓉,这一切终究是在自欺欺人…沐笙歌不想让傅蓉陷得太深,可也不愿意看见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有失望。

    “若我也如你这般,该有多好。”傅蓉忽然叹息,她何尝不知自己其实不过是在幻想罢了,自己才是傅蓉,什么灵雎山第一人都是假的。

    “你在胡说什么,今日晋级之人乃是灵雎山大弟子——傅蓉,荣耀属于灵雎山。”

    听沐笙歌一言,傅蓉欣颜而笑,便也如同沐笙歌所言,沐笙歌代表的是灵雎山,无论她是谁,此刻这份荣耀是属于灵雎山的,即便自己无耻的顶了这份不属于自己的荣誉,但她在此时已与沐笙歌共存了。

    傅蓉心中发誓:傅蓉欠沐笙歌的恩情,即便日后粉身碎骨也必定报答。

    “你们好大的胆子!”

    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走进一名身着青衣的富态男子,他的手中拿着一顶白色的纱蓬。

    傅蓉怔住,轻轻唤出一声,“爹。”

    沐笙歌惊诧的打量着面前的男子,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傅骅的真实面貌,她们刚刚说的话都被听见了吗?

    傅骅的视线冷冽的落在沐笙歌身上,对傅蓉质问:“她是何人?”

    “爹,你听我解释,事情…”

    傅骅瞪向傅蓉,眸子里显露失望,“你把爹当傻子吗?以为我傅骅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了?为了取胜,你竟然联合外人做出如此投机取巧之事。”

    从沐笙歌出境开始,傅骅便感觉不对劲,虽然身形极像,可那血浓于水的感觉给了他质疑,直到他听见了方才的话,才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傅蓉的身子缓缓下滑,她直直的跪在男子的面前,她是非常惭愧的,傅骅一生正派却毁在了自己女儿的手上,可她也是为了灵雎山啊。

    当日,傅蓉便是知道傅骅的性子,才不敢将这荒唐的事告诉他,可这事虽是自己一时冲动下做出的,可她并未后悔。

    沐笙歌咬咬唇,此事确实乃她与傅蓉之错,更与自己有关,正色淡然对上男子的冷眸,恭敬的作揖:“晚辈沐笙歌拜见傅掌门。”

    傅骅看向淡笑无畏的沐笙歌,拧眉,“你冒充我灵雎山弟子,与我儿串通,扰乱仙剑大会,究竟有何目的?”

    沐笙歌对傅骅心生敬佩,他竟说自己与串通,而不是利用,倒是公正。

    “傅掌门此言差矣,我与傅蓉之间乃是朋友之谊,何来串通一说。”

    傅骅冷哼,“朋友?你与傅蓉相识多久?便能与她做出这般自欺欺人,欺骗天下的事来,你是何人?”

    “晚辈得傅蓉相助而得上昆仑,只为一个“亲”字,傅蓉与晚辈相谋,为的是一个“义”字,今日我二人所做之事,虽自欺而又欺人,可为的是灵雎山,傅掌门是灵雎山掌门,莫非不想灵雎山在修仙界扬眉吐气?”

    “好,好一张伶牙俐齿,”傅骅哗然,面前的小姑娘倒是不简单,“你二人随我立即面见蓟岛主,我傅骅绝不容许你在此祸乱仙剑大会。”

    傅骅作势要去抓沐笙歌与傅蓉,按他的性子,所说之话必定做到,傅蓉急忙扯住他的衣摆,“爹,不要。”

    “好,傅掌门果然公正,”沐笙歌高昂着头,“为持正义,大义灭亲,可惜…今日之后,只怕三界再无灵雎山!”

    “即便灵雎山不复存在,老夫也要将你治罪!”

    “罪?我何错之有?!”若沐笙歌有错,那么天地下比她的更错的太多太多。

    “你来路不明,冒充灵雎山弟子,这是错;你联合傅蓉,扰乱昆仑,这便是错。”

    “如此,傅掌门便要毁了我与你的女儿吗?”

    “傅蓉因一己之私,铸成大错,理应受罚。”傅骅的声音好似有些颤抖,他虽公正,可傅蓉毕竟是他的女儿,骨肉至亲。

    傅蓉垂下头来,并不说话,沐笙歌本以为傅骅心狠,可他的眸子里的心疼和为难却又让沐笙歌明白他的不舍。

    是啊,因为是至亲,才能一眼认出自己的女儿,因为对女儿的重视,才会在发现真相时,如此失望。

    正如沐长风对沐笙歌的父女之情以守护来体现,傅骅对傅蓉的亲情则是严肃和期待。

    这两样方式虽然截然不同,可都是血浓于水的“感情”。

    沐笙歌不禁释然,敛起脸上的不忿,“晚辈沐笙歌向前辈赔礼,”说着,沐笙歌恭敬的弯身作揖。

    傅骅怔住,疑惑的看着地上态度大相径庭的女子。

    “晚辈上昆仑,是为了寻找有关我的阿爹的线索,所以不得不利用灵雎山弟子的身份上昆仑,实不相瞒,晚辈绝非邪道之人,我阿爹与陆压道君之后陆先生乃是故交,晚辈乃是受了他的指点,才会上昆仑。”

    傅骅愈来不解,“若你真与陆先生相识,又为何不向昆仑上仙道出你的来意?”

    “前辈应该知晓,陆先生性格变化无常,他虽与我阿爹是故交,可不见得会卖她女儿面子,我并无信物可证明身份,前辈不信我,昆仑上仙又岂会信我。”

    “你爹是何人?”

    “家父唤作沐长风,他虽是修仙之人,喜欢游历九州,可在三界之中,却不是什么有名之人。”

    “你说你们姓沐?”傅骅凝眉,仿若想起了什么。

    “是。”

    “什么沐?”

    “水沐。”

    此言一出,傅骅不禁浑身一怔,灵雎山历代掌门接任时,不仅要担负撑起灵雎山的责任,更要记住一句话:凡沐姓者,灵雎山世代视为恩人,不可违背。

    傅骅虽不解这其中的缘由,可师训不可有违,只是未有想到会有如此之巧合,他再看沐笙歌时,眸子间的冷冽渐渐消逝,脸色缓和下来。

    傅骅微微的叹了口气,长袖一拂,“罢了,你即可下山。”

    “傅掌门?”“爹?”

    两名青衣女子不解,傅骅的态度也突然大相径庭。

    “不,我的事还没有办完。”沐笙歌倔强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她绝对不可以就这样离开,她还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前辈放心,一切后果皆由我来承担。”

    “不!”傅蓉猛然出声,坚定更甚的望着自己敬仰的男子,“一切皆是女儿的错,您便要笙歌留在昆仑吧,这是我对她的承诺——我何时下山,笙歌便何时下山。”

    “好,那你就跟她一起走!”傅骅怒不可遏,大吼出声。

    “我不走,我是爹的女儿,也是灵雎山的大弟子,我的比赛还没有结束。”这绝色的女子毫无畏惧的反驳,“我对笙歌的诺言,也没结束。”

    沐笙歌被震住,她不禁认为自己代替傅蓉是对的,因为这个与自己相似的女子是真的相似,她扬扬头,对上傅骅。

    “我也是,我答应了傅蓉的承诺,还没有实现,您认为我们在自欺欺人,可我现在却觉得我与傅蓉是不可磨灭的交情,她的事我便也替她担着,灵雎山的事便也是我沐笙歌的事。”

    两个相似的女子,同样倔强的性子,同样的重情,同样的做一件事,无论对错,绝不低头,傅骅倒是真的拿她们两个没辙,这一次,他是真的无法“大义灭亲”,不禁闭眼呼吸一会儿,看着傅蓉,可话却是对沐笙歌说的,“沐姑娘,你先出去。”

    她们二人听得傅骅声音里的缓和,还有这一句“沐姑娘”,不由大喜,二人相视而笑。

    沐笙歌走出去之后,她忽然明白到师兄常说的——事情的转折点,从大起到大落,再到燃起希望。

    这一次她是真真切切的经历了,也奠定了她与那相似女子间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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