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京都派人来
叶梦中午一下班就上了楼,莫绍庭还在厨房炒菜。〖微书网 www.103shu.com〗江睿在旁边调侃叶梦,“你知不知道莫先生一分钟赚多少?也就只有你敢指使他干这种粗活。不过莫先生也乐意,没办法。”
叶梦懒得搭理他,大剌剌的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
江睿也瞥见了杂志,抢了过去,吃惊道,“这婚纱……”
“很漂亮吧?背后还有一段凄美的故事呢。”
江睿脸一阵青一阵白,“你都知道了。”
叶梦轻松的说道,“是啊,我前几天去法国采访婚纱女王coline,知道了这件婚纱背后的心酸故事,被感动了,所以这期杂志就用了这个做封面。怎么样?我是不是挺有潜力的。”
江睿苦涩的笑笑。
“叶小姐,你真天真。”
厨房里莫绍庭看到两人头靠着头聊天,丝毫不避讳,他关了火,对外面的江睿说道,“江特助,你出去。”
江睿有些莫名奇妙,“我是来吃饭的呀,午餐时间到了,我为你卖命半天,快饿死了。”
“我没煮你的饭,出去。”
“怎么能这样呢!”江睿十分生气,若不是因为他的厨艺好,他才不会来蹭这顿饭。
莫绍庭脸色沉了下去,“让你出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江睿愤愤的离开了。
叶梦跑到厨房,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凑过去说,“你干嘛对江睿这么凶,我觉得他人不错的。”
“离他远点!我讨厌你和男人靠这么近。”
叶梦嘴角抽了抽,忍不住说,“你占有欲怎么这么强!”
他不以为意,“你应该习惯才对。”
两人的午餐,很丰盛。只要莫绍庭亲自下厨,伙食总差不了。
饭间,叶梦对他说,“这周末陪我去趟丽县,我想回去看看外婆。”
“好。”
“我外婆是个非常朴实的人,外公去世的早,她一个人把妈妈拉扯大。我妈妈和我爸爸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妈妈一直无名无份的跟着爸爸,后来因为这段感情换上了抑郁症。妈妈去世后,我一直跟着外婆生活,直到十岁时才被我爸爸接回叶家。”
莫绍庭轻轻搂了搂她的肩,认真的说,“你现在有我,我会好好疼你爱你,弥补你从小到大缺失的爱。”
叶梦抱住他,紧紧抱着他的腰,头埋在他怀里,感性的声音说着,“外婆看到你一定会开心的,她终于不用再担心我了。”
——
周末,天气虽有些冷,可却是个大晴天。他们一觉睡到中午,随便吃了个午饭,匆匆赶往丽县。他们并没有提前告诉外婆,想给她一个惊喜。
到了丽县,外婆何止是惊喜,简直是震惊。
叶梦介绍莫绍庭,“外婆,这是我男朋友,莫绍庭。”
莫绍庭恭恭敬敬地打招呼,“外婆好。”
外婆一脸慈爱的笑容,拉着他们进屋。“这一路冻坏了吧,赶紧进来吹吹暖气,晚上外婆给你们做好吃的。”
外婆开始在厨房里忙活,叶梦则带着莫绍庭上楼,去了她的卧室。
她的床头柜上是一张祖孙三代的合照,泛黄的老照片是那永远也回不去的曾经。
“这是我外婆,这是我妈妈,这是我,你看像吗?”
莫绍庭认真的看了看,发自内心的说,“真像,太像了。”
叶梦不知外婆年轻时是什么样子,却能看到现在的自己就是妈妈年轻时的模样。遗传这东西,有时很神奇,有时也很可怕。
“馨儿和她妈妈像吗?”
莫绍庭仔细想了下,低低的回道,“也很像。”
——
晚餐,非常的丰盛。看得出来外婆很上心,餐桌上满满的全是外婆的拿手菜。
“家常小菜,不要介意,多吃点。”外婆说着往莫绍庭怀里夹了很多菜。
叶梦撒娇道,“外婆,你怎么不给我夹菜呢。”
外婆有些粗糙的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呀,在自己家里,会客气吗?”
这时莫绍庭往她碗里夹菜,是叶梦最爱吃的红烧肉。
外婆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小莫是滨海人吗?”外婆问。
小莫这称呼,叶梦觉得十分别扭,偷偷咧嘴笑。
莫绍庭认真的回答,“我不是滨海的,老家在京都。”
“京都?”外婆眉头微微皱了下。
叶梦赶紧说,“外婆,他虽然是京都的,可现在在滨海定居,她常年累月都住在滨海。放心吧,不会把我拐到京都去的。”
“就你话多。”外婆在她额头敲了一记,又转向莫绍庭,“老家还有些什么人?”
叶梦知道莫绍庭不愿谈自己的家庭和过去,怕一时之间会尴尬,于是抱怨外婆,“外婆,我只是带他回来吃个饭,您至于像查户口似的吗?”
“外婆也只是随口问问,没有其他意思。”
莫绍庭并没有逃避这个问题,回道,“最上面有个爷爷,还有父母。其他没有了。”
“家里的独子,家里人应该很惯你吧。”
莫绍庭但笑着摇头,“我爷爷从小对我实施棍棒教育,后来稍大些就出国读书了,在京都的时间很少。”
“这样啊,一个人在外读书很辛苦吧。”
莫绍庭淡淡的说道,“习惯了就好。”
“你家里人知道你和梦梦的关系吗?”
外婆抛出一个问题,叶梦都想知道答案。她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答案。
莫绍庭是个不会说谎的人,即便是对着外婆,他也是如实说,“这几年我跟家里矛盾比较多,已经很久没回去了。”
外婆笑着说,“一家人,再大的矛盾都是可以化解的,没什么对与错,这就是亲情。”
——
吃过晚餐,莫绍庭主动去洗碗。外婆拦着不让,“你是客人,怎能让你做家务呢。”
叶梦在旁边说,“外婆,你就让他做吧,他什么家务都会做。以后如果我嫁给他,还指望他主内呢。”
外婆啐了她一口,“你这孩子,太没礼貌了,家务活哪是男人干的。”
叶梦挽着外婆的手臂,笑说,“外婆,现在这社会可跟你们那年代不同了,现在家里都是男人干活。”
莫绍庭老老实实跑去厨房洗碗。
外婆一直在念,“第一次来家里,就让人家洗碗,也就你这丫头能做得出来。”
叶梦嘿嘿的笑,“第一次就要把规矩列好,往后他只要来家里,这种家务活都得他来做。”
“你这丫头,你也不怕吓到人家,下次再也不敢来家里了。”
叶梦和外婆一起把她的小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换了干净的床单被套,打算让莫绍庭今晚住这儿。
剩下她们两个人,外婆问,“他是做什么的?看着不像普通的人。”
叶梦简单的回答,“做点小生意吧,以后嫁了他,不会缺钱花就对了。”
“外婆害怕太厉害的人我们高攀不起,其实我更喜欢你找个普通的男人,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不要走你妈妈走过的路。”
叶梦挽着老人家的手臂,笑说,“他和我爸爸不是一类人,他有情有义有责任心,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对象。而且,他虽然有钱,却很低调,从不在外面花天酒地的。”
外婆笑,“在你眼里,他全身上下都是优点。”
收拾房间时,叶梦发现最愁人的是洗手间,她的房间没有单独的洗手间,这厮住惯了豪宅,不知这种自建房能不能住习惯。
外婆似乎发觉了她的担忧,提议,“如果小莫住这里住不惯的话,不如带他去外面的宾馆或酒店。丽县好歹也是有几家像样的酒店的。”
叶梦摇头,“没关系,就住家里吧,他没那么讲究。”
——
莫绍庭洗好碗上楼,看到祖孙俩人正在整理房间,外婆看到他,很识相的走开了。小房间里剩下他们两个人。
叶梦套好了最后一个枕套,“今天晚上就委屈你了。”
“没关系。”
“还有,这个房间小,没有卫生间,你必须去外面的卫生间洗澡。”
“好。”
她帮他找好衣服,带他去洗澡。
“浴室环境有些简陋,可很干净,我外婆可是有洁癖的。”
莫绍庭在外面洗澡,叶梦在整理她房间的小书橱,里头还藏着些她和顾子渊的照片。虽分手这么多年,一直也没舍得扔掉。也是时候全部解决掉了。
有时候也许不是没放下,而是没察觉。很多东西不是说放就能放的,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在一段新的感情面前,豁然开朗,原来不知不觉中早已渐渐放下。或许再也不会像当初那般刻骨铭心,但此刻的我们已经在成长中学会了珍惜。
莫绍庭从浴室进来,头发正滴着水。叶梦好心接过去帮他擦。这厮问,“今天晚上你睡哪儿?”
“我跟我外婆睡,有太多的话想和她说。”
他抿了抿唇,“那我怎么办?”
叶梦懒得理他,把毛巾丢给他,“自己擦头发,我去陪外婆了。”
——
那天晚上,叶梦和外婆躺在一张床上,她思来想去,最终也没有把莫绍庭结过婚有孩子的事告诉外婆。想着以后慢慢告诉她,她更容易接受。
外婆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对她说,“孩子,感情上,吃一堑长一智,不要那么快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对方,总得给自己留点后路。没有人能够承受第二次的伤害。”
叶梦嘟着嘴说,“外婆,你是不是不喜欢莫绍庭。”
外婆说,“外婆虽没你有文化,可是看人还是会看的。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或许也不是你能驾驭的人。不管你们谈到哪一步,别忘给自己留退路。”
外婆睡着以后,叶梦怎么都睡不着。她在担心他,会不会认床,会不会失眠。
终是没忍住,轻声轻脚下了床,偷偷溜了出去。
门轻轻阖上的那一刻,老人家睁开了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老天爷好似听不到她的诉求,事情总是与想像的背道而驰。
——
叶梦打开她小房间的门,莫绍庭正直挺挺的躺在她的小床上,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听到声响,他转头看过去,看到是叶梦,顿时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我怕你睡不着,来陪你说说话。”
叶梦跑到他身边,他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紧紧抱着,亲吻着她的头发。
“别这样,我只是来陪你聊天的,你可不能在我家乱来。”
他松开她,笑着看她,“如果我真要乱来呢。”
“外婆会被吵醒,你就死定了。”
后来,他搂着她躺在床上,哪怕只是静静的躺着,什么也不说,都觉得这个夜将不再寒冷。
“你跟你家里人关系不好吗?”
“嗯。”莫绍庭低低应了一声。
“你爷爷就你一个孙子,你爸爸就你一个独子,他们应该很宠你吧,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矛盾呢?”
“以为一些事,很多年都没回家了。他们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
莫绍庭似乎不愿说太多,也许每个人心里都有伤。
叶梦告诫自己不要多问,可还是没忍住,好奇的问出口,“你和馨儿的妈妈结婚,他们支持吗?”
“嗯,这段感情就是他们促成的。”
“嗯?”
叶梦更好奇了。
莫绍庭捏了捏她的脸颊,“好奇心怎么这么重?不困吗?”
“我不困,你全告诉我吧,我想听故事。”
莫绍庭眼睛一闪,“不如做点别的帮助你睡眠。”
叶梦干净从他身上下去,双手护住自己胸口,“你可别乱来,这里不比盛霆,隔音效果很不好。”
莫绍庭笑,他想如果什么都不做,这丫头一定还会没完没了的追问下去。
——
第二天,叶梦华丽丽的起迟了。醒来时莫绍庭坐在床上,很专注的看着她,手里还拿着她的全家福。
“我发现你妈妈比你更好看。”
叶梦翻过身去,不理她。
他凑过去亲吻她的脸颊,“生气了?怪我说你妈妈更好看呢,还是怪我昨晚……”
“混蛋,闭嘴!”
“好了,快起床吧,吃过饭还得回滨海呢。”
“我不回去了,你一个人回去吧。”
莫绍庭低笑出声,“班也不上了?”
“我没脸出去了,外婆该怎么想?”叶梦懊悔死了,早知道昨晚就不该过来陪他。
两人洗漱好走出房间时,外婆已经把午餐做好了。
叶梦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外婆。
老人家却似乎开明的说,什么也没说,只让他们赶紧吃饭。
老人家许是一早就起来忙了,不光做好了午餐,还另外做了很多给他们打包带走。
“外婆,你以后别这么忙了,其实在滨海也能迟到丽县菜的,而且我可以经常回来的。”
“外婆趁着手脚还能动,多弄点给你吃吃,以后不能动了,想给你做都做不了了。”
叶梦听着心里有些刺痛。有时候真害怕长大,我们长大了,也意味着家人在慢慢变老。
吃完饭老人家送他们离开,她握着莫绍庭的手,笑着嘱咐,“我家梦梦不懂事,你平时多担待些。你有时脾气不好,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丫头很善良,在外面容易吃亏,我也从小教她吃亏是福,你要多照顾她。”
莫绍庭反握住他的手,认真的承诺,“请您放心的把她交给我,我一定会好好待她。”
——
年关已至,滨海迎来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纷飞的大雪给整个滨海换上了银装。
叶梦和馨儿在别墅后院堆雪人,她一时兴起,买了母子装,从外衣到帽子围巾手套,全是同系列的。
穿成这样带她出门,别人都以为她们是一对母女。
小丫头有时也撒个娇,在外面故意喊她“妈妈”。
她们堆出一个大雪人,一个小雪人,相同的造型。
莫绍庭一直站在她们身后不远处观望,却不肯帮忙,他觉得她们幼稚,尤其是叶梦,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个。
叶梦在地上抓了一把雪,搓成圆球,递给馨儿,“你想砸谁?”
馨儿环顾四周,除了她爸爸还能有谁。
她毫不犹豫的回过身去,一个球砸了过去,距离近,很准确的落在莫绍庭身上。叶梦也扔了个过去,直接砸在他脸上。
莫绍庭被她们砸晕了,一愣一愣的,这俩人反了,竟然敢对他动手。
他几步跑到了叶梦身边,一只手紧紧扣住了她的双手,叶梦完全动弹不了。
“别这样嘛,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刚停了一会儿的雪又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馨儿一边喊着“又下雪啦”,一边跑回屋,这小东西竟然不管叶梦了。
“你看,下雪了,我们回去吧,不玩了。”
她对着他谄笑,周遭被雪覆盖,一片白茫茫的,她的唇显得异常的红润,说不出的迷人。他忍不住俯身下去,含住了她的唇。
小姑娘站在不远处,对着刚才帮她们摄像的容伯说,“容爷爷,你看,爸爸和梦姐姐在亲嘴,羞羞。”
容伯准确的捕捉了画面,如此唯美。
——
周雨彤今天抵达滨海,临上飞机前,她给莫绍庭打电话,让他到时去机场接她。
由于大雪,飞机晚点,到达时她看到江睿在等她。
“我姐夫呢?”她语气不善的问。
江睿则赔着笑,“莫先生让我来接你。”
“我姐夫在哪儿?”
“莫先生在别墅。”
“好,我们去别墅,我倒要看看他在忙什么,不能来接我。”
一路上,她一直让江睿把车开快一点,江睿郁闷坏了,提醒她,“周小姐,天气不好,路滑,我们还是慢些吧。”
“你会不会开车?不会开让我来。”
江睿没办法,只好加快速度。其实他也不是不敢开快,只是后面这位大小姐身份太高贵,出点什么事,他把自己的命赔上都不够。他忍不住想,若是叶梦,一定会对他碎碎念,“江特助,你开慢点,路这么滑,越慢越好。”
想到这里,他对着后座的人撇了撇嘴。
车子终于安全到达莫家别墅,容妈正在准备晚餐,看到她,很是惊讶,“周小姐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准备几道你爱吃的菜。”
周雨彤脸都绿了,“我姐夫没告诉你,我今天过来吗?”
容妈摇头,“确实不知。”
“我姐夫人在哪里?”
“莫先生在后院陪馨儿堆雪人。”
周雨彤直接奔向后院,这哪里是堆雪人,她看到莫绍庭在雪中亲吻一个女人,只一个侧脸,她却能猜出一定是叶梦,除了这个狐狸精还能有谁,故意接近馨儿,好傍上莫绍庭,这点明堂她早看出来了,也不知道聪明的莫绍庭怎么会入了她的圈套。
“你们当着孩子的面在干什么呢?”周雨彤一声怒吼,跑了过去。
莫绍庭并没有结束这个吻,叶梦却开始了挣扎,用力推开他,“莫绍庭,别这样,这么多人看着呢。”
这时,周雨彤已经走到他们面前,她对着叶梦,嘲讽的说道,“叶小姐难道忘了,你是馨儿的梦姐姐,你现在在做什么,勾引她爸爸吗?”
叶梦不知该如何解释。莫绍庭直接搂着她的肩,带她进了屋,完全忽视周雨彤的存在。
周雨彤自讨没趣,跑去跟馨儿玩。
莫绍庭把叶梦带到了他卧室,“你跟馨儿一样大吧,你看你身上的衣服,全都湿了,赶紧去洗个澡,我帮你拿干净的衣服。”
“她怎么又来了?”叶梦撇嘴问。
莫绍庭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别理她,当她不存在。”
“如果我跟她打起来,你帮谁?”
莫绍庭低笑出声,他无法想像她打架的样子,那画面得多违和。
“快去洗澡,不然又得冻感冒了。”
——
叶梦洗完澡,莫绍庭给她准备了干净舒适的居家服。
叶梦不肯穿,“楼下有客人,我穿成这样不合适吧。”
“当她不存在。”莫绍庭搂着她下楼。
周雨彤看着这两人,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她冲到他们面前,“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我们的关系不需要向外人说明。”
周雨彤气坏了,换作以前,换作任何场合,她都要发飙了。可今天,她忍了,忍气吞声。
容妈也帮馨儿洗好了澡,小丫头跑到周雨彤面前,天真的问,“小姨,你是来干什么的?”
面对孩子,周雨彤十分温柔,蹲下身告诉她,“小姨是来接你回京都过年的。”
“回京都过年?”小丫头皱起了眉。
“馨儿不喜欢京都,不喜欢外婆家吗?”
小丫头摇头,“喜欢,可是梦姐姐会和我们一起去吗?梦姐姐去我就去,梦姐姐不去我也不去,我今天要和梦姐姐在一起过年。”
周雨彤气地脸都绿了。
“你和她是没有关系的两个人,过年只能一家人在一起。”
“爸爸和梦姐姐结婚以后,我们不就是一家人了。”
周雨彤擦了擦汗。
那边容妈已经在开饭,周雨彤牵着孩子的手去吃饭。
原本温馨和谐的气氛,因为有了周雨彤,显得有些诡异。
“姐夫,我今天是奉两家人之命,请你回京都过年的,两家的老人都想念馨儿了。”
莫绍庭没说话。
“他们说了,你在外面怎么玩他们不管,可玩够了还是得回家的。”
周雨彤像是在自言自语,没有人搭理她。
一顿饭在微妙的氛围中结束。
吃完饭叶梦和馨儿在客厅玩拼图,莫绍庭在旁边指导,这厮不知道哪来的天分,他很少玩,却玩得比她们都好,能够准确的判断出位置。
周雨彤看他们三个在一起,像极了一家人,心里很不爽,她完全想不明白,自己哪里比不上叶梦,为什么姐夫都不愿多看她一眼。
她走过去,对馨儿说,“小馨,小姨带你去睡觉吧,时候不早了。”
馨儿忙着拼最后几块拼图,“小姨,等一下哦,很快就好。”
拼完最后的拼图,小姑娘开心得不得了,抱着叶梦亲了亲,“梦姐姐,下次我们不用爸爸教,也能拼起来。”
叶梦正要说话,周雨彤说道,“下次小姨陪你玩,小姨可会玩了。”
周雨彤拉着馨儿的手,语气不善的问叶梦,“叶小姐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你家里人都不管你吗?要是我这么晚不回家,我妈得骂我了,毕竟是女孩子嘛。”
叶梦站起身,正想说我立刻回去。莫绍庭站起身,箍住了她的脖子,“走,我们回房休息。”
周雨彤简直不敢相信,“你们睡一个房间?”
莫绍庭一直忽视她的存在,拉着叶梦上了楼。
叶梦坐在床上,撇嘴道,“这样不太好吧,她会误以为我是个很随便的女人。”
莫绍庭淡笑出声。
“难道你也认为我是我随便的女人?”
莫绍庭笑得更夸张了。
叶梦起身就走,“走,送我回家,我可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莫绍庭拦腰将她抱住,“她的话不用理会。”
“人家可是你的小姨子哦,你这样对她置之不理真的好吗?”
莫绍庭摸了摸鼻子,笑说,“我怕我跟她只要说一句话,某人都会吃醋。”
叶梦嗤了一声,哼道,“某人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才没所谓呢。”
——
那晚,周雨彤抱着馨儿躺在床上,她想着从孩子嘴里得到些信息,问她,“你爸爸和梦姐姐在一起多久了?”
“很久了。”
“你梦姐姐经常住这里吗?”
馨儿摇头,“梦姐姐偶尔来。爸爸也很少回来。他们俩住在外面,上班方便。”
周雨彤在孩子看不到的地方,双手紧紧握成了拳。
这个贱女人竟然把莫绍庭勾引得家都不回,看来也就只有双方得老人能阻止了。
——
第二天,很神奇的,周雨彤友善多了,她一直找机会跟叶梦说话,可莫绍庭一直在叶梦身边,她几乎靠不近她。
到了晚上,莫绍庭送叶梦回去,周雨彤拉住了莫绍庭的手臂,可下一秒就被他甩开了。
“姐夫,我们谈谈,我有话要对你说。”
莫绍庭始终不开口对她说话。
“姐夫,这样吧,等你待会儿回来,我们再好好谈谈,我想我们很有必要单独谈谈,送了她,你一定会回来的吧。”
叶梦已经收拾好东西,从楼上下来。远远的就看到周雨彤在缠着莫绍庭说话。
看到叶梦,莫绍庭拿了车钥匙走过去。
车上,叶梦戏谑他,“你小姨子对你还真是念念不忘啊,又追来了。她长得漂亮身材也好,你还能把持住吗?”
莫绍庭白了她一眼,伸手握住她的手,莫名来了句,“放心吧,你们两个若是打起来,我帮你。”
叶梦嘴角抽了抽,懒得再和他说话。
——
周雨彤来了已经几天了,她却找不到任何与莫绍庭单独谈谈的机会。莫绍庭压根儿不回家。
无奈之际,她辗转联系上叶梦,约叶梦见一面。
这天中午,他们约在了盛庭的咖啡厅。
周雨彤的语气没有之前那么跋扈,显得很认真。
“你对我姐夫了解多少?”
同样的问题已经有三个人问她。
“你对他的家族了解多少?”
“你对他和我姐姐的爱情婚姻了解多少?”
叶梦完全答不出来。
周雨彤自嘲的笑,“我说过你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和我姐夫绝对没有未来,他可不是你能要得起的人。”
周雨彤见叶梦不自然的表情,又说,“我能理解像你这种女人想攀高枝的心情,可并不是每根高枝你都能攀得起。就像我姐夫,他的家族强大到你无法想像的地步。不瞒你说,这次我就是奉两家人的命令,把姐夫和馨儿带回去。这次我们回去,也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滨海了。像你这种漂亮的女孩,不愁找不到对象,关键是要找个实实在在的男朋友。不应该在我姐夫身上浪费时间,首先你驾驭不了,其次你们永远都没可能。”
叶梦懒得搭理他,大剌剌的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
江睿也瞥见了杂志,抢了过去,吃惊道,“这婚纱……”
“很漂亮吧?背后还有一段凄美的故事呢。”
江睿脸一阵青一阵白,“你都知道了。”
叶梦轻松的说道,“是啊,我前几天去法国采访婚纱女王coline,知道了这件婚纱背后的心酸故事,被感动了,所以这期杂志就用了这个做封面。怎么样?我是不是挺有潜力的。”
江睿苦涩的笑笑。
“叶小姐,你真天真。”
厨房里莫绍庭看到两人头靠着头聊天,丝毫不避讳,他关了火,对外面的江睿说道,“江特助,你出去。”
江睿有些莫名奇妙,“我是来吃饭的呀,午餐时间到了,我为你卖命半天,快饿死了。”
“我没煮你的饭,出去。”
“怎么能这样呢!”江睿十分生气,若不是因为他的厨艺好,他才不会来蹭这顿饭。
莫绍庭脸色沉了下去,“让你出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江睿愤愤的离开了。
叶梦跑到厨房,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凑过去说,“你干嘛对江睿这么凶,我觉得他人不错的。”
“离他远点!我讨厌你和男人靠这么近。”
叶梦嘴角抽了抽,忍不住说,“你占有欲怎么这么强!”
他不以为意,“你应该习惯才对。”
两人的午餐,很丰盛。只要莫绍庭亲自下厨,伙食总差不了。
饭间,叶梦对他说,“这周末陪我去趟丽县,我想回去看看外婆。”
“好。”
“我外婆是个非常朴实的人,外公去世的早,她一个人把妈妈拉扯大。我妈妈和我爸爸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妈妈一直无名无份的跟着爸爸,后来因为这段感情换上了抑郁症。妈妈去世后,我一直跟着外婆生活,直到十岁时才被我爸爸接回叶家。”
莫绍庭轻轻搂了搂她的肩,认真的说,“你现在有我,我会好好疼你爱你,弥补你从小到大缺失的爱。”
叶梦抱住他,紧紧抱着他的腰,头埋在他怀里,感性的声音说着,“外婆看到你一定会开心的,她终于不用再担心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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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天气虽有些冷,可却是个大晴天。他们一觉睡到中午,随便吃了个午饭,匆匆赶往丽县。他们并没有提前告诉外婆,想给她一个惊喜。
到了丽县,外婆何止是惊喜,简直是震惊。
叶梦介绍莫绍庭,“外婆,这是我男朋友,莫绍庭。”
莫绍庭恭恭敬敬地打招呼,“外婆好。”
外婆一脸慈爱的笑容,拉着他们进屋。“这一路冻坏了吧,赶紧进来吹吹暖气,晚上外婆给你们做好吃的。”
外婆开始在厨房里忙活,叶梦则带着莫绍庭上楼,去了她的卧室。
她的床头柜上是一张祖孙三代的合照,泛黄的老照片是那永远也回不去的曾经。
“这是我外婆,这是我妈妈,这是我,你看像吗?”
莫绍庭认真的看了看,发自内心的说,“真像,太像了。”
叶梦不知外婆年轻时是什么样子,却能看到现在的自己就是妈妈年轻时的模样。遗传这东西,有时很神奇,有时也很可怕。
“馨儿和她妈妈像吗?”
莫绍庭仔细想了下,低低的回道,“也很像。”
——
晚餐,非常的丰盛。看得出来外婆很上心,餐桌上满满的全是外婆的拿手菜。
“家常小菜,不要介意,多吃点。”外婆说着往莫绍庭怀里夹了很多菜。
叶梦撒娇道,“外婆,你怎么不给我夹菜呢。”
外婆有些粗糙的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呀,在自己家里,会客气吗?”
这时莫绍庭往她碗里夹菜,是叶梦最爱吃的红烧肉。
外婆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小莫是滨海人吗?”外婆问。
小莫这称呼,叶梦觉得十分别扭,偷偷咧嘴笑。
莫绍庭认真的回答,“我不是滨海的,老家在京都。”
“京都?”外婆眉头微微皱了下。
叶梦赶紧说,“外婆,他虽然是京都的,可现在在滨海定居,她常年累月都住在滨海。放心吧,不会把我拐到京都去的。”
“就你话多。”外婆在她额头敲了一记,又转向莫绍庭,“老家还有些什么人?”
叶梦知道莫绍庭不愿谈自己的家庭和过去,怕一时之间会尴尬,于是抱怨外婆,“外婆,我只是带他回来吃个饭,您至于像查户口似的吗?”
“外婆也只是随口问问,没有其他意思。”
莫绍庭并没有逃避这个问题,回道,“最上面有个爷爷,还有父母。其他没有了。”
“家里的独子,家里人应该很惯你吧。”
莫绍庭但笑着摇头,“我爷爷从小对我实施棍棒教育,后来稍大些就出国读书了,在京都的时间很少。”
“这样啊,一个人在外读书很辛苦吧。”
莫绍庭淡淡的说道,“习惯了就好。”
“你家里人知道你和梦梦的关系吗?”
外婆抛出一个问题,叶梦都想知道答案。她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答案。
莫绍庭是个不会说谎的人,即便是对着外婆,他也是如实说,“这几年我跟家里矛盾比较多,已经很久没回去了。”
外婆笑着说,“一家人,再大的矛盾都是可以化解的,没什么对与错,这就是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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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餐,莫绍庭主动去洗碗。外婆拦着不让,“你是客人,怎能让你做家务呢。”
叶梦在旁边说,“外婆,你就让他做吧,他什么家务都会做。以后如果我嫁给他,还指望他主内呢。”
外婆啐了她一口,“你这孩子,太没礼貌了,家务活哪是男人干的。”
叶梦挽着外婆的手臂,笑说,“外婆,现在这社会可跟你们那年代不同了,现在家里都是男人干活。”
莫绍庭老老实实跑去厨房洗碗。
外婆一直在念,“第一次来家里,就让人家洗碗,也就你这丫头能做得出来。”
叶梦嘿嘿的笑,“第一次就要把规矩列好,往后他只要来家里,这种家务活都得他来做。”
“你这丫头,你也不怕吓到人家,下次再也不敢来家里了。”
叶梦和外婆一起把她的小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换了干净的床单被套,打算让莫绍庭今晚住这儿。
剩下她们两个人,外婆问,“他是做什么的?看着不像普通的人。”
叶梦简单的回答,“做点小生意吧,以后嫁了他,不会缺钱花就对了。”
“外婆害怕太厉害的人我们高攀不起,其实我更喜欢你找个普通的男人,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不要走你妈妈走过的路。”
叶梦挽着老人家的手臂,笑说,“他和我爸爸不是一类人,他有情有义有责任心,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对象。而且,他虽然有钱,却很低调,从不在外面花天酒地的。”
外婆笑,“在你眼里,他全身上下都是优点。”
收拾房间时,叶梦发现最愁人的是洗手间,她的房间没有单独的洗手间,这厮住惯了豪宅,不知这种自建房能不能住习惯。
外婆似乎发觉了她的担忧,提议,“如果小莫住这里住不惯的话,不如带他去外面的宾馆或酒店。丽县好歹也是有几家像样的酒店的。”
叶梦摇头,“没关系,就住家里吧,他没那么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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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绍庭洗好碗上楼,看到祖孙俩人正在整理房间,外婆看到他,很识相的走开了。小房间里剩下他们两个人。
叶梦套好了最后一个枕套,“今天晚上就委屈你了。”
“没关系。”
“还有,这个房间小,没有卫生间,你必须去外面的卫生间洗澡。”
“好。”
她帮他找好衣服,带他去洗澡。
“浴室环境有些简陋,可很干净,我外婆可是有洁癖的。”
莫绍庭在外面洗澡,叶梦在整理她房间的小书橱,里头还藏着些她和顾子渊的照片。虽分手这么多年,一直也没舍得扔掉。也是时候全部解决掉了。
有时候也许不是没放下,而是没察觉。很多东西不是说放就能放的,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在一段新的感情面前,豁然开朗,原来不知不觉中早已渐渐放下。或许再也不会像当初那般刻骨铭心,但此刻的我们已经在成长中学会了珍惜。
莫绍庭从浴室进来,头发正滴着水。叶梦好心接过去帮他擦。这厮问,“今天晚上你睡哪儿?”
“我跟我外婆睡,有太多的话想和她说。”
他抿了抿唇,“那我怎么办?”
叶梦懒得理他,把毛巾丢给他,“自己擦头发,我去陪外婆了。”
——
那天晚上,叶梦和外婆躺在一张床上,她思来想去,最终也没有把莫绍庭结过婚有孩子的事告诉外婆。想着以后慢慢告诉她,她更容易接受。
外婆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对她说,“孩子,感情上,吃一堑长一智,不要那么快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对方,总得给自己留点后路。没有人能够承受第二次的伤害。”
叶梦嘟着嘴说,“外婆,你是不是不喜欢莫绍庭。”
外婆说,“外婆虽没你有文化,可是看人还是会看的。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或许也不是你能驾驭的人。不管你们谈到哪一步,别忘给自己留退路。”
外婆睡着以后,叶梦怎么都睡不着。她在担心他,会不会认床,会不会失眠。
终是没忍住,轻声轻脚下了床,偷偷溜了出去。
门轻轻阖上的那一刻,老人家睁开了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老天爷好似听不到她的诉求,事情总是与想像的背道而驰。
——
叶梦打开她小房间的门,莫绍庭正直挺挺的躺在她的小床上,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听到声响,他转头看过去,看到是叶梦,顿时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我怕你睡不着,来陪你说说话。”
叶梦跑到他身边,他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紧紧抱着,亲吻着她的头发。
“别这样,我只是来陪你聊天的,你可不能在我家乱来。”
他松开她,笑着看她,“如果我真要乱来呢。”
“外婆会被吵醒,你就死定了。”
后来,他搂着她躺在床上,哪怕只是静静的躺着,什么也不说,都觉得这个夜将不再寒冷。
“你跟你家里人关系不好吗?”
“嗯。”莫绍庭低低应了一声。
“你爷爷就你一个孙子,你爸爸就你一个独子,他们应该很宠你吧,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矛盾呢?”
“以为一些事,很多年都没回家了。他们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
莫绍庭似乎不愿说太多,也许每个人心里都有伤。
叶梦告诫自己不要多问,可还是没忍住,好奇的问出口,“你和馨儿的妈妈结婚,他们支持吗?”
“嗯,这段感情就是他们促成的。”
“嗯?”
叶梦更好奇了。
莫绍庭捏了捏她的脸颊,“好奇心怎么这么重?不困吗?”
“我不困,你全告诉我吧,我想听故事。”
莫绍庭眼睛一闪,“不如做点别的帮助你睡眠。”
叶梦干净从他身上下去,双手护住自己胸口,“你可别乱来,这里不比盛霆,隔音效果很不好。”
莫绍庭笑,他想如果什么都不做,这丫头一定还会没完没了的追问下去。
——
第二天,叶梦华丽丽的起迟了。醒来时莫绍庭坐在床上,很专注的看着她,手里还拿着她的全家福。
“我发现你妈妈比你更好看。”
叶梦翻过身去,不理她。
他凑过去亲吻她的脸颊,“生气了?怪我说你妈妈更好看呢,还是怪我昨晚……”
“混蛋,闭嘴!”
“好了,快起床吧,吃过饭还得回滨海呢。”
“我不回去了,你一个人回去吧。”
莫绍庭低笑出声,“班也不上了?”
“我没脸出去了,外婆该怎么想?”叶梦懊悔死了,早知道昨晚就不该过来陪他。
两人洗漱好走出房间时,外婆已经把午餐做好了。
叶梦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外婆。
老人家却似乎开明的说,什么也没说,只让他们赶紧吃饭。
老人家许是一早就起来忙了,不光做好了午餐,还另外做了很多给他们打包带走。
“外婆,你以后别这么忙了,其实在滨海也能迟到丽县菜的,而且我可以经常回来的。”
“外婆趁着手脚还能动,多弄点给你吃吃,以后不能动了,想给你做都做不了了。”
叶梦听着心里有些刺痛。有时候真害怕长大,我们长大了,也意味着家人在慢慢变老。
吃完饭老人家送他们离开,她握着莫绍庭的手,笑着嘱咐,“我家梦梦不懂事,你平时多担待些。你有时脾气不好,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丫头很善良,在外面容易吃亏,我也从小教她吃亏是福,你要多照顾她。”
莫绍庭反握住他的手,认真的承诺,“请您放心的把她交给我,我一定会好好待她。”
——
年关已至,滨海迎来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纷飞的大雪给整个滨海换上了银装。
叶梦和馨儿在别墅后院堆雪人,她一时兴起,买了母子装,从外衣到帽子围巾手套,全是同系列的。
穿成这样带她出门,别人都以为她们是一对母女。
小丫头有时也撒个娇,在外面故意喊她“妈妈”。
她们堆出一个大雪人,一个小雪人,相同的造型。
莫绍庭一直站在她们身后不远处观望,却不肯帮忙,他觉得她们幼稚,尤其是叶梦,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个。
叶梦在地上抓了一把雪,搓成圆球,递给馨儿,“你想砸谁?”
馨儿环顾四周,除了她爸爸还能有谁。
她毫不犹豫的回过身去,一个球砸了过去,距离近,很准确的落在莫绍庭身上。叶梦也扔了个过去,直接砸在他脸上。
莫绍庭被她们砸晕了,一愣一愣的,这俩人反了,竟然敢对他动手。
他几步跑到了叶梦身边,一只手紧紧扣住了她的双手,叶梦完全动弹不了。
“别这样嘛,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刚停了一会儿的雪又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馨儿一边喊着“又下雪啦”,一边跑回屋,这小东西竟然不管叶梦了。
“你看,下雪了,我们回去吧,不玩了。”
她对着他谄笑,周遭被雪覆盖,一片白茫茫的,她的唇显得异常的红润,说不出的迷人。他忍不住俯身下去,含住了她的唇。
小姑娘站在不远处,对着刚才帮她们摄像的容伯说,“容爷爷,你看,爸爸和梦姐姐在亲嘴,羞羞。”
容伯准确的捕捉了画面,如此唯美。
——
周雨彤今天抵达滨海,临上飞机前,她给莫绍庭打电话,让他到时去机场接她。
由于大雪,飞机晚点,到达时她看到江睿在等她。
“我姐夫呢?”她语气不善的问。
江睿则赔着笑,“莫先生让我来接你。”
“我姐夫在哪儿?”
“莫先生在别墅。”
“好,我们去别墅,我倒要看看他在忙什么,不能来接我。”
一路上,她一直让江睿把车开快一点,江睿郁闷坏了,提醒她,“周小姐,天气不好,路滑,我们还是慢些吧。”
“你会不会开车?不会开让我来。”
江睿没办法,只好加快速度。其实他也不是不敢开快,只是后面这位大小姐身份太高贵,出点什么事,他把自己的命赔上都不够。他忍不住想,若是叶梦,一定会对他碎碎念,“江特助,你开慢点,路这么滑,越慢越好。”
想到这里,他对着后座的人撇了撇嘴。
车子终于安全到达莫家别墅,容妈正在准备晚餐,看到她,很是惊讶,“周小姐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准备几道你爱吃的菜。”
周雨彤脸都绿了,“我姐夫没告诉你,我今天过来吗?”
容妈摇头,“确实不知。”
“我姐夫人在哪里?”
“莫先生在后院陪馨儿堆雪人。”
周雨彤直接奔向后院,这哪里是堆雪人,她看到莫绍庭在雪中亲吻一个女人,只一个侧脸,她却能猜出一定是叶梦,除了这个狐狸精还能有谁,故意接近馨儿,好傍上莫绍庭,这点明堂她早看出来了,也不知道聪明的莫绍庭怎么会入了她的圈套。
“你们当着孩子的面在干什么呢?”周雨彤一声怒吼,跑了过去。
莫绍庭并没有结束这个吻,叶梦却开始了挣扎,用力推开他,“莫绍庭,别这样,这么多人看着呢。”
这时,周雨彤已经走到他们面前,她对着叶梦,嘲讽的说道,“叶小姐难道忘了,你是馨儿的梦姐姐,你现在在做什么,勾引她爸爸吗?”
叶梦不知该如何解释。莫绍庭直接搂着她的肩,带她进了屋,完全忽视周雨彤的存在。
周雨彤自讨没趣,跑去跟馨儿玩。
莫绍庭把叶梦带到了他卧室,“你跟馨儿一样大吧,你看你身上的衣服,全都湿了,赶紧去洗个澡,我帮你拿干净的衣服。”
“她怎么又来了?”叶梦撇嘴问。
莫绍庭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别理她,当她不存在。”
“如果我跟她打起来,你帮谁?”
莫绍庭低笑出声,他无法想像她打架的样子,那画面得多违和。
“快去洗澡,不然又得冻感冒了。”
——
叶梦洗完澡,莫绍庭给她准备了干净舒适的居家服。
叶梦不肯穿,“楼下有客人,我穿成这样不合适吧。”
“当她不存在。”莫绍庭搂着她下楼。
周雨彤看着这两人,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她冲到他们面前,“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我们的关系不需要向外人说明。”
周雨彤气坏了,换作以前,换作任何场合,她都要发飙了。可今天,她忍了,忍气吞声。
容妈也帮馨儿洗好了澡,小丫头跑到周雨彤面前,天真的问,“小姨,你是来干什么的?”
面对孩子,周雨彤十分温柔,蹲下身告诉她,“小姨是来接你回京都过年的。”
“回京都过年?”小丫头皱起了眉。
“馨儿不喜欢京都,不喜欢外婆家吗?”
小丫头摇头,“喜欢,可是梦姐姐会和我们一起去吗?梦姐姐去我就去,梦姐姐不去我也不去,我今天要和梦姐姐在一起过年。”
周雨彤气地脸都绿了。
“你和她是没有关系的两个人,过年只能一家人在一起。”
“爸爸和梦姐姐结婚以后,我们不就是一家人了。”
周雨彤擦了擦汗。
那边容妈已经在开饭,周雨彤牵着孩子的手去吃饭。
原本温馨和谐的气氛,因为有了周雨彤,显得有些诡异。
“姐夫,我今天是奉两家人之命,请你回京都过年的,两家的老人都想念馨儿了。”
莫绍庭没说话。
“他们说了,你在外面怎么玩他们不管,可玩够了还是得回家的。”
周雨彤像是在自言自语,没有人搭理她。
一顿饭在微妙的氛围中结束。
吃完饭叶梦和馨儿在客厅玩拼图,莫绍庭在旁边指导,这厮不知道哪来的天分,他很少玩,却玩得比她们都好,能够准确的判断出位置。
周雨彤看他们三个在一起,像极了一家人,心里很不爽,她完全想不明白,自己哪里比不上叶梦,为什么姐夫都不愿多看她一眼。
她走过去,对馨儿说,“小馨,小姨带你去睡觉吧,时候不早了。”
馨儿忙着拼最后几块拼图,“小姨,等一下哦,很快就好。”
拼完最后的拼图,小姑娘开心得不得了,抱着叶梦亲了亲,“梦姐姐,下次我们不用爸爸教,也能拼起来。”
叶梦正要说话,周雨彤说道,“下次小姨陪你玩,小姨可会玩了。”
周雨彤拉着馨儿的手,语气不善的问叶梦,“叶小姐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你家里人都不管你吗?要是我这么晚不回家,我妈得骂我了,毕竟是女孩子嘛。”
叶梦站起身,正想说我立刻回去。莫绍庭站起身,箍住了她的脖子,“走,我们回房休息。”
周雨彤简直不敢相信,“你们睡一个房间?”
莫绍庭一直忽视她的存在,拉着叶梦上了楼。
叶梦坐在床上,撇嘴道,“这样不太好吧,她会误以为我是个很随便的女人。”
莫绍庭淡笑出声。
“难道你也认为我是我随便的女人?”
莫绍庭笑得更夸张了。
叶梦起身就走,“走,送我回家,我可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莫绍庭拦腰将她抱住,“她的话不用理会。”
“人家可是你的小姨子哦,你这样对她置之不理真的好吗?”
莫绍庭摸了摸鼻子,笑说,“我怕我跟她只要说一句话,某人都会吃醋。”
叶梦嗤了一声,哼道,“某人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才没所谓呢。”
——
那晚,周雨彤抱着馨儿躺在床上,她想着从孩子嘴里得到些信息,问她,“你爸爸和梦姐姐在一起多久了?”
“很久了。”
“你梦姐姐经常住这里吗?”
馨儿摇头,“梦姐姐偶尔来。爸爸也很少回来。他们俩住在外面,上班方便。”
周雨彤在孩子看不到的地方,双手紧紧握成了拳。
这个贱女人竟然把莫绍庭勾引得家都不回,看来也就只有双方得老人能阻止了。
——
第二天,很神奇的,周雨彤友善多了,她一直找机会跟叶梦说话,可莫绍庭一直在叶梦身边,她几乎靠不近她。
到了晚上,莫绍庭送叶梦回去,周雨彤拉住了莫绍庭的手臂,可下一秒就被他甩开了。
“姐夫,我们谈谈,我有话要对你说。”
莫绍庭始终不开口对她说话。
“姐夫,这样吧,等你待会儿回来,我们再好好谈谈,我想我们很有必要单独谈谈,送了她,你一定会回来的吧。”
叶梦已经收拾好东西,从楼上下来。远远的就看到周雨彤在缠着莫绍庭说话。
看到叶梦,莫绍庭拿了车钥匙走过去。
车上,叶梦戏谑他,“你小姨子对你还真是念念不忘啊,又追来了。她长得漂亮身材也好,你还能把持住吗?”
莫绍庭白了她一眼,伸手握住她的手,莫名来了句,“放心吧,你们两个若是打起来,我帮你。”
叶梦嘴角抽了抽,懒得再和他说话。
——
周雨彤来了已经几天了,她却找不到任何与莫绍庭单独谈谈的机会。莫绍庭压根儿不回家。
无奈之际,她辗转联系上叶梦,约叶梦见一面。
这天中午,他们约在了盛庭的咖啡厅。
周雨彤的语气没有之前那么跋扈,显得很认真。
“你对我姐夫了解多少?”
同样的问题已经有三个人问她。
“你对他的家族了解多少?”
“你对他和我姐姐的爱情婚姻了解多少?”
叶梦完全答不出来。
周雨彤自嘲的笑,“我说过你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和我姐夫绝对没有未来,他可不是你能要得起的人。”
周雨彤见叶梦不自然的表情,又说,“我能理解像你这种女人想攀高枝的心情,可并不是每根高枝你都能攀得起。就像我姐夫,他的家族强大到你无法想像的地步。不瞒你说,这次我就是奉两家人的命令,把姐夫和馨儿带回去。这次我们回去,也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滨海了。像你这种漂亮的女孩,不愁找不到对象,关键是要找个实实在在的男朋友。不应该在我姐夫身上浪费时间,首先你驾驭不了,其次你们永远都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