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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岁末扩编难中

    在京赋闲的原延绥镇总兵杜文焕听了镇虏军的集体婚礼,感叹一声大手笔,好大的手笔。

    他杜家虽然把持延绥镇长达三十年,可他们的根基还在苏州昆山。延绥镇的卫所军户土地本来就不多,全让本地将门尤家、王家、马家占据。所以杜家养家丁的钱不是来源于侵占的军户土地,而是靠苏州、塞外的商路。

    就是这样,他家也只有八百左右的家丁。

    现在,朱延平不计成本一口气给手下军队解决了婚姻问题,这镇虏卫、镇虏军谁还能抢走?

    在京述职的将领都被朱延平的手笔吓着了,难怪为了这批女子朱延平愿意得罪宣大军,也得罪了那么多的求情人。原来目的不是拿这批俘获女子去卖钱,而是收买军心。

    这买卖划算,镇虏军彻底握在手里,相当于四五千的家丁,谁还敢叽歪?

    根据估算,这次朱延平砸了近二十万两银子,谁不怕?

    怕镇虏军,怕朱延平肯砸银子的手段,怕朱延平的肆无忌惮。

    给麾下军队搞集体婚礼,这事谁干过?

    没人干过,可朱延平干了!

    最直接的影响,这批在京将领直接就感受到了,那就是军心的变化……没有军心,没有部下拥护,他们这些将门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军户、士卒是贱役,最大的愿望无非是活着温饱,最好还能娶个媳妇儿。现在朱延平都给自己的部下解决了,他们这些人要不要给手下解决了?

    解决要花很多的银子,而且这事也不是你有银子你就能办的。关键是,没多少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当兵的或军户!想要学朱延平这样收买军心,他们只能去抢!

    别他们,其实这种事情也有特殊性,朱延平想来第二次,他也找不到大量的女子。

    不过,他已经解决了部下的婚姻问题,在很多很多当兵的眼里,跟了他朱延平,就能打胜仗拿分红,还能吃得饱穿的好,还能娶媳妇……

    腊月除夕夜,府中后院。

    一批将门子弟或军官子弟岁数都不大,全面接替后院岗哨。比如十三岁的吴三桂,十四岁的曹变蛟,都穿着光鲜纸甲,裹得严严实实站在门廊下,看着京师各处窜上夜空的烟花。

    正房里,朱延平端坐在火炕上,女眷左右排开。

    下方,苏成、秦朗、李遂、何冲四人列坐。

    阿杏怀里抱着孟闻玉,孟闻玉怀里又抱着比他还大的哈士奇,静静听着。

    生祠……这种奇怪的东西也有军户给朱延平立下了,几乎镇虏卫军户家家都给朱延平立下了,第一户人家立生祠,直接引动大面积生祠建立。

    “如今府中资产明面上能动用的有银三万三千余两,布匹四千二百,锦缎七百。鱼鳞甲七百二十副,各类宝甲二十五副,棉甲九百副,纸甲三百,罩甲五百。这些布匹、甲胄价值约在二十八万两左右。”

    府中火器是不能算钱的,因为这东西不能流通,朱延平宁愿毁了也不愿卖给其他军队。

    “另有辎重牛车七百辆,马车二百三十余辆。车辆方面与卫里分割不清,具体就这么多。按照东家的意思要全面改造为四轮,原有车辆不堪改造,会逐步出手,变卖于兵部或户部。这些车辆价值约在十三万两,算上驽马一千二百、战马九百三十余匹,牛两千七百,总计二十九万两左右。”

    “此外府中有米七千石、麦六千石,豆类杂粮还未采购,有两千石,城外几处仓储里,还有草八千束。算上留下的羊五百头,价值在五万七千两左右。”

    秦朗手中握着账册念着,阿杏扭头问:“哥哥,府中何时有了七千石米?”

    “回夫人,五千石米是颜思齐刚刚呈送老爷尝鲜的,是越南的新米。”

    颜思齐根本没预料到朱延平会提前一个月过生辰,之前送来的三千斤糖是颜思齐在张家湾的心腹送过来应景的。后面颜思齐的礼物按着时间送过来,就是南洋的米、香料、宝石、象牙制品为主。

    香料、宝石、象牙大约价值五万两,被朱延平分给了家中女眷,算是她们的妆料钱,所以不计入府中财产。

    秦朗翻了一页,继续道:“府中各方面,垂柳庄、东阳庄、算上诸位夫人在镇虏卫城新建的布庄,明面上的财产,不计各类火器军械,大约在五十八万两左右。”

    最大的财产还不是那批见不了光的金银,这些金银统计出来后是金四万六千三百两,大约等于三十七万两白银,白银另有五十八万两。

    真正值钱的是从平遥那里搜刮出来的名迹古玩,价值无法估量,腊月孟府通过各个渠道出手二十件,在朱延平看来也就是一巴掌多的东西,换来了五万三千多两。

    “杀人放火金腰带,继续。”

    饮一口茶,朱延平看一眼其他发呆的人,给秦朗一个眼色。

    秦朗继续翻着:“卫里的财产,有牛一千七百,战马三千五百匹,驽马两千一百余匹。牛马车辆接近一千,米粮一万三千石,豆料七千石。各式军械、铠甲有鱼鳞甲七十副,棉甲四千八百套,罩甲一千三百套;火铳两千七百杆,大将军炮十二门,佛朗机炮八十门,战车四十四辆。账面存金两千六百三十两,若要扩编为车营、骑营、步军营各一,缺额甚大。”

    府里的财产是朱延平的,卫里的财产就是卫里的,只是做主的是朱延平。

    何冲忍不住问:“怎么还缺?卫里这么多钱,明年能拉出五营步军,怎么换成车营就不足?”

    “何将军,这车营和配属骑营是全员装备火器,所以火器方面缺额甚大。此外卫里的车辆还能将就,也缺最少三千匹马。”

    秦朗张嘴就是三千匹马,这就是六七万两的银子。

    这么大的缺额兵部会批?缺口谁来补?还不是府里,何冲皱眉:“卫里有马五千六百,扩编骑营消耗战马两千八百,算上轮换备用的一千四,余下的马和牛充作拉车之用,不够吗?”

    “不够,车营要驽马八百,牛一千二百,备用轮替数量减半。此外车营作战离不开辎重,会有辅军辎重营,辎重营消耗不下于骑营。”

    秦朗着苦笑:“我去兵部交涉时,辎重营的编制将李侍郎吓着了。李侍郎也知车营作战离不开辎重,可户部那里实在是不愿意再多批粮饷。所以辎重营为辅军作战,所有权归属府里。战时征调,不战时府里可拿来做南北转运的买卖。”

    何冲翻了个白眼:“南北转运,谁现在还用车马?放着船不用,用牛马车辆,再多的钱也不够砸!这辎重辅军营,我看就是兵部花咱府里的钱,养朝廷的兵。”

    一直沉默的李遂开口:“老爷,这辅军营这么搞,不成规矩。哪有掏自家钱给朝廷养兵的道理?就算上面认可,将来要找麻烦,这就是个把柄。”

    私人车队就是私人的,也可以配备护卫短兵。可辎重营不仅会配备短兵,短铳、铠甲都会配备,挂着兵部的编制,一旦翻脸就是个麻烦。

    到时候要么把辎重营的人和物完完整整交给兵部,要不就要担上豢养私兵的罪名。大家都知道家丁是私兵,可家丁还有武将护卫的皮,也不是成建制出现的。

    而辎重营确是成编制出现的,挂在兵部,一切装备都没有限制,与步军等同。除了火炮外,其他军械都可以往里头塞。

    扩编公文已经下来,朱延平头疼的事情不少,辎重营还不是关键。

    他看着李遂道:“辎重营是指挥权在府里,编制没有直接挂在兵部,他们的身份是镇虏卫义勇团练,编制是挂在卫里的。如果兵部以后换人要找麻烦,咱镇虏卫脱离兵部,可以挂在中军都督府或者天子上二十六卫亲军体系,正式进入京营禁军序列。”

    这也是一条退路,辎重营的关键问题有两个,第一是私人掏钱养的成建制部队,第二是归属不明确。只要兵部要将辎重营拉到其他作战部队序列,朱延平这边的对应办法就是脱离兵部,不听他们的话,不再给兵部面子。

    镇虏军一系是他一个人拉起来的,各方面资助不假,可经过集体婚礼一件事,这支部队已经归他了,谁都插不上手。

    所以他有底气带着部队集体脱离文官指挥的兵部,全员投入天子亲军体系。哪怕这件事情到时候引发大风波,也可以名正言顺,算是妥协的挂到中军都督府。

    反正将来兵部要动手,明崔老头不在,或者成基命离职,到时候他何必给这些人面子?

    筹建军队是非常烧钱的,打仗更烧钱,锻炼出一支军纪严明,指挥体系明确,战斗意志旺盛,军备完整乃至是豪华的部队,砸的银子更是不可计数。

    秦朗轻咳两声,继续:“卫里方面,组建车营、骑营、步军营、辎重营各方面缺马三千匹,牛一千头。铠甲、军械方面由张家湾工坊补足,工坊所需的材料、人工费兵部批的款子是二十二万两。这方面我与宋先生聊过,按照现役装备及备用仓储来计算,还缺十五万两。”

    何冲又不爽了:“兵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兵部也没法子,登莱那边抢了辽镇的肉,这回给我们挤出总共三十万两的扩编款子已让兵部十分为难了。牛马走太仆寺,太仆寺那边的毕自严也给了准信,这四千头牛马太仆寺会给良心货。”

    秦朗着一叹:“明年,我们有三个月募军时间,另有六个月训练时间。总共是九个月,最迟在明年九月后,我军就要赴辽参战。所以张家湾工坊这边,也够刚完成兵部给我们的单子。毕竟,神机营那里也有一笔单子。故而,备用军械只能慢慢补充。现在,我们最大的问题还是兵源的问题。”

    兵源问题很大,兵部这边也没有统一,一支部队的兵源地,完全可以影响到这支部队的政治立场。

    兵部的意思有两个,第一是崔景荣建议对宣大卫所军进行勾军、清军,择其精壮为军。他没有多少私心,只想让宣大的穷苦汉子能跟着朱延平改善生活。

    李邦华的意思是从齐鲁招募兵源,以会水性为考核标准之一。毕竟镇虏军要做好跨海赴辽奇袭的准备,兵员会水性,不晕船,能省不少事。

    而朱延平的意思是招募老秦人为兵,这些人更能吃苦,是好兵苗子。

    这是兵源产地的纠纷,兵部与朱延平意见不统一,而宫里也进行干预,态度不清楚,导致兵部也拿不出决议。

    另一个纠纷就是扩编后军队的属性,是战兵体系还是卫所体系。战兵体系不管作战还是平时训练,账面上的军饷数据很高,跨省作战更高。别人也就算了,朱延平这边账面上有多少拿多少,兵部、户部别想玩花样。

    意思就是十万两一年为标准,只能让朱延平养一个营的部队,给别人却能养三个或四个营,当然,这三个、四个都是账面上的兵力。

    更关键的是,朱延平这里很多人的嘴插不进去,吸不到油水。

    如果是卫所体系,那平时训练满足肚皮就够了,战时再给一恩饷就能搞定。兵部赚大了,很少的钱能养活一支能四处救火的强军。

    可朱延平亏,镇虏军就是卫所体系,为了保证这支军队前面的给养,都是朱延平在砸银子。后面为了维持军心,所有缴获朱延平都是和卫里进行分成的。

    而战兵,拿了足额的军饷又有什么资格找朱延平分成?

    所以矛盾关键也在于扩编后部队的属性,朱延平坚持要以辽军为榜样,全军施行战兵待遇,而兵部怎么可能答应?

    如果按着朱延平的意思来,车营、骑营、步军营,整整一万两千人。光明年的招兵安家费、军饷、军械费用、服装、各方面消耗,接近百万两!

    如果按兵部的意思搞卫所性质,兵部砸个初期建军的三四十万两就能敲定。养军的压力都给了朱延平,而且这一条最坑的一是新并过来的卫所,是没有土地的,土地都被原有的军官、周围的士绅给占完了。

    所以新并过来的卫所,根本无力养活自己!

    不能养活自己,只能朱延平来养。因为没有土地,所以这些军士的家眷也要朱延平来养。这是很坑的,为了这一条也一直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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