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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内阁首辅下

    崔景荣的隔间里,朱延平与崔景荣大眼瞪眼。

    瞪了片刻,崔景荣扭过头:“年纪不大,架子倒是不。兵部述职后,怎么不来我府上?莫不是发了横财,见不得我那陋室寒舍?”

    “累,现在才缓过来。崔公,公事公谈,今儿下朝了,子给你牵马还不成吗?”

    朱延平软话,崔景荣才扭过头来,上下打量着:“我看你还没缓过来,眉宇间青涩仍在。若真缓过来了,咱一眼就能瞅出来。”

    青涩?

    和缓过来有联系?

    朱延平见老头话里有话,只是摸着鼻子笑笑:“崔公,朱首辅致仕后,您觉得哪位阁老上来的机会大一些?”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

    崔景荣着,将茶碗盖揭开,静静看着朱延平。

    没法子,有求于人,朱延平从炭火盆上提了水,给崔景荣满上,还赔了一个乖巧的笑容。

    “瞧你笑的那难看模样,这么吧,这件事情现在还没个准信。第一要看朱首辅提名,第二要看皇上中意谁,第三要看姓魏的有没有担当,第四就看另外三个敢不敢接这个担子。反正,没老头子什么事情。”

    崔景荣端着茶碗吹吹,继续:“不管谁上去,和你干系不大。把镇虏军带好,开春别松懈了,做好赴辽收拾烂摊子的准备。”

    着崔景荣顿了顿,饮茶间抬眉看一眼朱延平,这子简直是媚上倨下的个中好手,和内阁里面的五个人,基本上没有交情也是没矛盾的。对待同僚不理睬,对待不相干的人更是见都不见,十分的倨傲。

    不管谁上位,还真影响不到朱延平及他的镇虏军。

    “崔公这么,看来辽镇真的不能期待。就是不知,其他方面是怎么想的。不过镇虏军这边,崔公放心就是。”

    “其他方面?哼哼,他们知道什么?知道是个坑,还是把银子往里头填。没砸死奴子,反倒把辽将喂的肥头大耳。一头头的肥猪,上战场那是给敌人吃的,不是杀敌的!”

    “靖之公那里,是怎么的?”

    崔景荣着,满脸都是恼怒,显然一肚子火,年末争饷是传统,可有些人实在是让他失望。这个人不是别人,是魏忠贤。这个阉贼整人的本事不,偏偏处理军事的时候手软的比妇人还不如。他都已经暗示辽军不能期待,结果老魏那边就是不吱声。

    崔景荣的意思也简单,多出来的余款肯定是要砸到军事上面的。不给辽镇,不给登莱,也不给自己的宣大,而是给京营,整顿、增强京营序列战力。强干弱枝不会有错,什么时候都不会有错。

    可偏偏,老魏不敢招惹孙承宗!

    这个人胆子很大,就是怕发疯的兵。哪怕崔景荣已经告诉他,辽军是头死虎,就靠着皮囊吓唬人,有爪牙也动不了。不值得期待,也没必要害怕,因为辽军没有心脏,没有核心。

    京营部队是握在老魏这边的,这边不开口,他放着嗷嗷叫唤待哺的辽军、宣大军、登莱军、秦军不管,却给沉默的京营拨款?

    显然是犯众怒,犯了众怒还不讨好,这种事情他不能做,否则有宣大军支持,他这个领兵部事的内阁也要滚蛋。

    不是他贪恋高位,而是崔景荣认为自己一心奉公,其他人上来比不上他,只有他才能在这个位置上,给朝廷把各方局势平衡好。

    “师尊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师尊的意思是,我若能服另外三名内阁,他会在拟票时附议。崔公,朱首辅那里今天还是能话的,现在子求您来了。”

    朱延平着,脸上确实有些烫,神情窘迫。

    崔景荣敛去神色,摇摇头道:“帮你们,也是不错的选择,登莱军缺的就是这一口气。这事不难,你要记住,伸手不打笑脸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朝廷做事情,就是要和人打交道,你要端正自己的姿态。多与同僚走动,这里出去的每一个人,他日都是国之栋梁,地方大员。没交情不要紧,也要有一番人情在,以后见面好话。”

    他的脾气够硬够臭,结果朱延平的行事作风连他都看不下去,整个文渊阁里办事行走的,不算翰林院那帮实习、见闻的,其他也有五十余人,结果朱延平一个都不去搭理。

    连同僚都不能打好交道,以后还怎么和其他人打交道?

    朱延平一直觉得,成基命很少教导他这些东西,反倒是崔景荣经常提携。可他不想啊,这些同僚没一个干净的,他本人更是黑的漆亮。

    可他自己再黑,黑的透心,他心里也觉得自己没问题,都是自己动手弄来的,也为国出力了,是劳动所得。其他人占着一个坑,就平白捞各方面的钱,实在是太脏了,连强盗都不如。

    诡异的道德洁癖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他对自己的演技没信心,担心和同僚打交道多了,会被这些人精看出端倪。

    弄妥了崔景荣这一头,朱延平又急匆匆去士林之耻顾秉谦那里。各方面都在准备,压着时间线准备着上朝开会,必须在今日朝会前,将内阁这边疏通。

    他虽然不用去上朝,可登莱系的二号人物,兵部侍郎李邦华会上朝。他提议,内阁这边通过,形成决议后,兵部拨饷的时候,自然要顺着朝堂决议办事。

    顾秉谦最边缘的隔间里,除了顾秉谦之外还有魏广微,这位实质上的东林二代,也是老魏的老乡,借着同乡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的理由,老魏刚刚兴风作雨的时候,魏广微就跑过去摇旗呐喊。

    分别见礼后,朱延平正要起自己的来意,顾秉谦就抬手打断,一脸和煦的笑容,花白胡须抖着:“正和魏谈你,见你来回跑着,啥事情只管,成靖之、崔自强不管,我们这两位老哥,绝不会看着兄弟被欺负。”

    面对这个可以做自己爷爷的老头儿,朱延平再一次被他的不羁打败了。

    如此,还有什么好的。

    一旁魏广微提着个鸟笼,拿着食勺认真喂着笼中麻雀,就是一只麻雀,不是什么好鸟。他扭头看一眼朱延平,八字胡抖着,中年人却声音轻柔:“顾老哥开口了,咱认你这个兄弟。,若是没干系的事情,咱们给你撑腰。”

    “那弟先行谢过二位老哥。”

    朱延平起身拱手,落座后道:“是这样的,弟与登莱袁军门之子袁枢交情不错,算是割脖子的交情。明年建奴必然要打辽镇,我们不看好辽军,所以想给登莱方面争粮饷。万一辽镇不济,登莱军也好跨海支援,不使辽军一溃千里,重蹈覆辙。”

    “登莱军……这事麻烦!”

    顾秉谦起身,整理着一叠叠折子缓缓道:“袁可立这个人邪门,兄弟帮他话,他可不会记你的好,也不会念我们的好。还有袁枢,这后生危险,若无必要,兄弟还是不要与其过于亲密。”

    见他迷惑,魏广微挂好鸟笼,拿手绢擦手:“厂公的的有道理,你子就打仗可以,别的事情上,就是个愣头青。你知道,袁枢为什么至今白身?”

    “还请二位老哥指教,原先只是听他不愿入仕,是为了摆脱东林干系。”

    顾秉谦听了头:“这是一方面,另一个方面和朝廷的规矩有关。袁可立这个人厉害,掌握天津、山东、朝鲜、东江兵马。历来,朝中是允许父子同朝为官的,可以像杨鹤、杨嗣昌父子这样先后登科入仕,也可以父为六部官,子科考、萌官入仕。但是唯独,内阁、地方军政要员子弟,不准同朝为官!”

    “登莱方面也是朝廷的登莱,袁可立执掌登莱一应军政大权不要紧。但万万不能让其子弟,在他任上时为官。否则父子相袭,子孙相传,这登莱军政还是谁的登莱?朝中这种规矩,需要人人维护。估计,兄弟那师尊,也没细讲。”

    顾秉谦拿起橘子递给朱延平与魏广微,继续着:“袁枢若岁数大一些,在袁可立执掌登莱前入仕,那袁可立就不可能有执掌登莱的机会。偏偏袁枢又是个文武双全的人物,更是要严防这一。”

    着,顾秉谦指指朱延平,又指指成基命隔间所在的方向道:“历来,各方面也是传门人学生,比如兄弟是成靖之的学生,他在朝中的人脉,自然由兄弟还有那个游士任接替。以后,你们再收成家子弟扶持提携,还了这个恩情就是。”

    “当然,有这规矩,自然就有打破的,比如严嵩父子。还有张四维这个晋商出身的混蛋,当着首辅就敢明目张胆让他两个儿子考进士,还让胞弟经商,所以三十多年前,朝野口水险些淹死张四维。”

    顿了顿,顾秉谦咧嘴一笑,颇为自得:“江东四大家,分布江东各地,陆家如今势微,王家着。兄弟你看看,你朱家的,我顾家的,还有张溥那个张家的,每科进士可曾少了谁?现在的内阁,他朱国桢是咱江东三吴子弟,咱姓顾的也是三吴子弟。这朝中的水深了去,兄弟划水的时候,水浪急了,可随时登门来问。”

    魏广微轻咳两声,打断顾秉谦这个老头儿的自卖自夸,看着一脸释然的朱延平道:“别听顾老哥吓唬你,袁枢这样的青年俊彦能做朋友就做下去。你和袁枢关系深了,不得以后能执掌登莱。各方面,还是由自己人接手来的可靠。这事,你就放心吧,这回若无意外,我们内阁一起为登莱话,朝中谁敢叽歪?”

    朱延平道谢,又问:“听顾老哥的意思,朱首辅卸任后,似乎是顾老哥接替?”

    顾秉谦挤出笑容:“岁数大了,再不争上一争,以后就争不动了。再老哥是次辅,轮续也该轮到咱了。处理晋商这档子事,咱也是有底气的。”

    看着顾秉谦勉强的笑容,想来底气也不是那么的足。

    他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一来真的是年龄的原因。千秋之后,谁会记得大明某一位兵部尚书?时间会将那么多的人吞噬、湮没,只要中国在,做过首辅的人的名字,就会一直铭刻在史书上。

    第二就是老魏的想法,山西之乱根源上还是自己主子弄出来的,既然是自己惹得麻烦,那就要自己收拾掉。

    第三就是名誉,哪有出了事情,首辅卸任,次辅不上去的道理?顾秉谦若躲避,会让朝野质疑帝党的执政力和胆魄。

    文渊阁内大多数人都跟着去上朝了,朱延平在西阁吃着免费水果,看着渐渐明亮的天,听着钟鼓声一笑。

    这袁枢的命,还真够苦的。

    空有文武之才,父亲又握着国朝此时第三强,甚至是第二强的军政大权,而且还是独子,又正值英姿勃发,且国朝边患日重,正是用武之时。偏偏因为避嫌而干看着,想着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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