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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抢我男人,做鬼也不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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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祭梵顺着她的头,知道错了就好。舒殢殩獍

    他每年都会集中在这个阶段处理一些事。内阁议会的事肯定由不得他决定,每年的宪法修订,法律条例实施,官员选举,国家大会等时间都在这紧挨着的一两个月。这当中沈祭梵作为内阁重组后第一要员是必须出席的,正因为这段时间必须在西班牙,所以族内的事情也都调在了这段时间。

    国事,家事都集中了,他自己还有公司,沈祭梵是真的分身乏术。也就这一段时间而已,带安以然过来是度假散心的。可度假后得办事,这正是事情起堆的时候,他是真不能这时候跟她回国。他不回去,她当然也不能回去。

    沈祭梵几乎能想到她自己一个人在京城是过什么样的日子,现在不像以前,她现在有所谓的朋友,认识了不少人。她回到自己的熟悉的地方,他又不在身边,她那时候还能着家?不跟外面人玩疯了才怪。

    到底是比他年轻太多的小妻,又生了那么张妖精似的脸。让她一个人回去,他不放心。外面那么多诱惑,他总不能把她困在别墅不让出门。

    ……

    安以然说的事情基本上就那么不了了之了,沈祭梵后来几天都没提过。安以然不知道他是事情太多了,忘了这件事还是故意不提。

    安以然在房间里画着漫画,抬眼时望着墙面宫廷风格的挂钟,有些入神。埋下头时低声说:“名卡,你说我要不要让沈祭梵给我个交代呢?其实,他没忘对不对?一方是我,另一方是他的家人,他夹在中间也很为难。”

    长长的叹了口气,真是恼人,算了,还是不要问了。反正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感情,该糊涂的时候就该糊涂。安以然认为现在是需要糊涂一点,毕竟事情沈祭梵已经知道了,如果他不想有什么动作,她一再的烦他,只会让他觉得她不懂事,不理解他。

    其实想想,也没多大的事,以后多小心点就是。

    或者,大概沈祭梵给她的交代就是让娅菲尔回她自己家去了吧,罪魁祸首不在,往后也就闹不出什么事。

    安以然想想伯爵夫人,认为伯爵夫人毕竟是长辈,应该不会用娅菲尔的那些小动作来对付她。如果堂堂伯爵夫人耍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那也太掉价儿了。

    所以安以然想来想去,还是算了,至少她能安静一段时间吧。

    安以然之所以知道那些是娅菲尔做的,因为在沈祭梵否认之后就特别留意了下家里的下人和娅菲尔。不巧,娅菲尔身上的香水味令她熟悉,再有,长卷发,金色发色。真的是,好巧。安以然知道也什么都没说,就当不知道,不过淡然了很多。

    王宫送来了一套水晶瓷,安以然下楼的时候正好碰到人下人送进来,所以看了一眼,觉得很好看,问了句:“这是什么?”

    “少夫人,是水晶瓷,公爵大人喜欢收藏,这是王妃特意送给公爵大人的。”下人恭敬的回应,态度上有些小心翼翼。

    公爵府下人们的态度再度回到了安以然刚过来时候的恭敬,其中原因不用说也能猜到几分。安以然就揣着明白装糊涂,有机会翻身了就处处挑理,何必呢,她又住不久,没必要不是?

    安以然笑笑,走了步转身说:“送公爵的吗?给我吧,我送上去。”

    安以然说这话是因为沈祭梵说过,不喜欢任何人进他的房间,二楼属于他的私人空间,下人会上楼打扫,可范围是除开会议厅和卧房的。

    下人有些犹豫,可顿了下还是将透明包装的水晶瓷递给了安以然。伯爵夫人正好从餐厅出来,目光瞬间凌厉了几分,出声道:

    “公爵大人最喜欢的东西,拿来拿去摔了你们赔得起吗?这可不比中国的茶具,要千套万套都能运过来。”说话的当下已经走近了安以然,看了眼安以然转向下人怒斥道:“这是从王宫里拿出来的东西,是什么人都能碰的?”

    下人被伯爵夫人那话给吓到了,有些委屈。毕竟现在是清楚安以然有沈祭梵护着,小声回了句:“夫人,是少夫人……”

    “少夫人又怎么样?水晶瓷本身赶紧透彻,是什么脏东西都能碰的吗?”伯爵夫人当即厉声而出,打断了下人后面的语气。儿子她管不了,下人还敢跟她呛?

    安以然脸色白了一下,转向伯爵夫人。都说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伯爵夫人能把对她的不满表现出来,她当然会更高兴。

    伯爵夫人看了眼安以然擦身走了,夫人如今还真是不用再伪装了。大抵是引以为傲的儿子令她太伤心,以至于对着这个罪魁祸首的女人连客气都省了。

    安以然其实知道伯爵夫人并不喜欢喝茶,因为伯爵夫人每次泡好的茶从来不喝。偶尔进口也只是沈祭梵在的时候。有些事情安以然是看明白了,伯爵夫人非常在意沈祭梵,似乎做什么都在刻意就着沈祭梵在做。

    安以然觉得悲哀,看似高贵冷艳的贵族夫人,其实,不过是丈夫不爱,儿子不亲的可怜女人。安以然没什么功利心,所以更明白女人一辈子的两个男人丈夫和儿子都不在意自己的话,那是多么的可怜。所以安以然现在是真的看开不少,因为她跟伯爵夫人相比,她太幸福了。

    也因为如此,在伯爵夫人的冷面出现后,安以然并没有与她争锋相对,而是很理解的后退了一步。

    沈祭梵说她是绕指柔,再冷硬的心最后都会被她融化。安以然觉得这真的是在夸她,可她更愿意相信她有这个本事。总有一天,伯爵夫人会像安母一样接受她。

    安以然接过下人送上来的饮品,这是伯爵夫人每天定时定量要喝的。在伯爵夫人休息过后,安以然送了过去。伯爵夫人抬眼冷冷的看着安以然,目光缓缓拉向一侧,对雅拉道:“倒了,以后府里不准再出现这种东西。”

    雅拉欠身应着,接过安以然递来的托盘转身就走了出去。

    安以然脸色依旧恭敬,伯爵夫人笑了笑,道:“想讨好我不如想想怎么在艾瑞斯身边多呆几天,男人的感情,可是说变就变的。”

    “别的男人我不知道,可沈祭梵是什么怎么样的男人,我想夫人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安以然同样微笑着回应,不喜欢她就不喜欢呗,伯爵夫人本来从一开始就没有喜欢过她。她早就知道沈祭梵的家人不会这么轻易接受她的,不过,反正她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你接受不接受跟她没关系。

    “那我先过去了,免得碍了夫人的眼。”安以然微微欠了欠身,笑着恭敬道。

    伯爵夫人转动着手指上的宝石戒指,这戒指是早上才送到伯爵府的新款,伯爵夫人似乎挺满意,送来就上手了。在安以然出门的时候,出声道:

    “安安,什么样的人过什么样的生活,你哪里来的还是回哪里去吧。”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安以然笑了笑:“夫人,您真的不用费心思让我离开,我会走的,等沈祭梵忙完了就走。”

    安以然脸上的笑容很灿烂,可在伯爵夫人眼里尤为刺眼,言下之意是要跟她抢儿子了?好得很,本来想让她多快活几天,可现在看来……

    安以然走了出去,无奈的叹了口气,果然天下间婆婆和儿媳间是最不可调和的矛盾。其实,如果可以,她很愿意伯爵夫人去z国一起生活,可似乎沈祭梵并没有那个打算。安以然提过两次他忽略了后,她就再没说。

    现在总算明白了当初沈祭梵为什么说他们是他们,他的家人跟他们不是一体,因为,即便他们愿意,那也是件不可能成的事。

    沈祭梵晚上回来得比较早,安以然刚吃了饭上楼他就推门进来了。安以然抬眼一看,很高兴,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往他跟前跑去:

    “沈祭梵,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

    “不高兴?”沈祭梵头俯低,安以然立马凑上去在他面颊上一边亲了下,笑眯眯的望着他,沈祭梵忍不住笑出声,附唇在她唇上咬了咬,然后脱了外套。

    安以然顺手接过,往架上挂去。沈祭梵解开衬衣的袖口,含笑的目光一直落在安以然身上,他要的就是这样,回来就能看到她的笑脸。看她笑一笑,他一天的疲累还算什么?

    沈祭梵进了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调了水温,快速冲了个澡。

    安以然已经在给他居家的衣服了,沈祭梵在浴室里喊了声,提醒安以然别忘了拿短裤,她忘了的次数不少,所以沈祭梵现在习惯性的会说一句。

    安以然在外面应了声,又转身去拿了条,果真,她又忘了。

    送进去时候依然还会红脸,把头埋得低低的往他跟前去。沈祭梵接手上,侧手就放在了一边的高台上。安以然抬眼看他,沈祭梵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里燃着火。安以然赶紧转身往外跑,沈祭梵一把给拽了回来,扯了她的衣服边问:

    “洗了没有?一起洗?”

    说这话时候衣服已经被他扒光了,安以然浑身滑腻得跟条泥鳅一样,沈祭梵摸了一把,小东西这皮肤怎么就怎么嫩呢?看来还是他养得好啊。

    沈祭梵大掌直往目的地走去,摸了一把:“干净了?”

    安以然连连摇头,又伸手推他:“没有没有,还没完呢。”

    “日子我可比你记得清楚,前天就干净了吧?”沈祭梵语气幽深幽深的,带着危险的讯息。安以然往后缩了一下,沈祭梵又把她拽了进来,安以然垂眼,募地眼睛撑大了些,有些张口结舌,抬眼望着沈祭梵:“他,他这么快就站起来了?”

    沈祭梵眼底有丝丝火花在燃烧,安以然咂咂舌,闭嘴不说话了。每个月的日子他数得比她更清楚,今天肯定是跑不了。安以然在他推进去时候说:“沈祭梵,你要轻一点哦,那个后做第一次会很疼。”

    沈祭梵点头,抱着她直接沉进浴池里,池水很快就跟破涛汹涌似地滚动,越来越激烈的水花溅起来,一波一波的温水荡漾出去。

    中场休息,安以然问:“沈祭梵,什么时候回国?你什么时候忙完?”

    沈祭梵轻轻吻着她的脸,热气喷洒在她脸上,低声道:“再等一段时间,别急。”

    “我想回去了。”安以然咬了下唇,顿了下再问:“沈祭梵,具体是多久啊?”

    沈祭梵目光迟疑了几秒,道:“具体时间不明,议会的事关系国家,国会的时间我想左右都没办法。听话,相信我,忙完这一段马上就回去,嗯?”

    “……好吧。”安以然无奈,勉强点头。

    沈祭梵用了饭上楼,进门看见安以然坐在地上画漫画,沈祭梵倚着门看了会儿才走进去。安以然抬眼望着老高的男人,人太高,她脖子不舒服,望了眼又埋下头继续画她的,慢搭斯里的问:“你吃好啦?”

    沈祭梵眼底笑意甚浓,低低回应了声。也跟着她在地上坐了下来,不过他腿太长,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摆放,所以坐了会儿不习惯又起身了,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翻着就近要处理的一些资料,时不时应她一句。

    安以然回头看了眼沈祭梵,他怎么不坐地上了?望了天天花板,把地上铺开的画纸全部往沈祭梵脚跟前移,再次铺展开之后安以然靠他腿边坐着,紧紧挨着沈祭梵跳起来的小腿,接着再继续在a4纸上勾勾画画。

    沈祭梵垂眼看了眼,小东西画得倒是认真,但他一点也看不到她的脸,只看到一颗圆乎乎黑漆漆的头。沈祭梵心底一动,忽然喊了声:“乖宝。”

    “在。”安以然铅笔一停,立马回头望着沈祭梵。可人家压根儿没看她,安以然望着沈祭梵神色依旧的脸,抓了下头发,是不是她听错了呀?埋头继续。

    “乖宝。”沈祭梵又喊了声,安以然这次是回头望着他才回应:“在。”

    沈祭梵没说话,安以然眉头皱了一下,真是的,没话跟她说还喊她。又继续埋头,沈祭梵又喊了声,安以然立马回头,望着他说:“我回应了的啊,你喊我又不说话,沈祭梵你是不是故意整我的呀?”

    沈祭梵动了小腿,绷着脸,照样声色不动道:“过去些,靠紧了热气重。”

    安以然眉头当下拧成了蝌蚪状,不过还是第一时间照做了,往旁边移了下靠在沙发腿上,埋下头继续勾画,不过嘴上却不停的在嘟嚷:“哪里有热气了?不是开了冷气嘛,再说我只靠了你的腿而已,那么一点点哪里会有热气了?”

    安以然在嘟嘟嚷嚷的时候沈祭梵目光就一直落在她后脑勺上,她话音停了之后沈祭梵目光才缓缓撤离开。他也没闹没明白,盯着个小东西的后脑勺在看什么。

    “沈祭梵,我跟你说哦,其实我很理解婆婆的感受。因为你以后不会留在这边,你不在这边住那就是意味着你要离开她。婆婆心里啊,一定以为是我闹着你要在z国定居的,所以她才不喜欢我。其实婆婆并不是不喜欢我这个人,而是因为你要离开她这件事,对吧?所以啊,沈祭梵,我是被你连累的。如果,我们以后一直在这边住,婆婆一定也会喜欢我的,对不对?”

    安以然一说开了,就巴拉巴拉个没完,什么事都能扯出来说一下。张口就来,合计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顺嘴就说出来了。巴拉巴拉个没完的时候,她是向来不指望沈祭梵回应的,因为她从不奢望他听进去。都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他怎么会回应?安以然也没觉得有什么,反正她就是忍不住说话。

    沈祭梵最近很疲惫,她一说话他手上的材料文件就合上了,手肘靠在沙发扶手上听得仔细。没回应是因为他不愿意这么打断她,听着她一会儿巴拉几句一会儿巴拉几句,还挺能缓解疲劳的。

    安以然是坐着坐着就又靠了回去,紧紧贴着沈祭梵的腿。沈祭梵小腿动了下,安以然以为被他发现了,赶紧转头贴着他腿上,隔着裤子亲了下:“就靠一下下。”

    安以然已经画完好几张了,沈祭梵看她又换纸忍不住出声问:“还不睡吗?”

    安以然这才回头,望着他问:“沈祭梵,你困了吗?”

    沈祭梵点头,难得早点回来,当然是想好好休息下。

    明天是个大日子,他得打起精神来应付。与父亲伯爵公甚少会面,从他坐上这家主之位起,之后十几年见过的次数双手可数。即便父子俩势如水火,在伯爵公大寿之日,他作为唯一的儿子当然得出现。

    如今要说谁是令沈祭梵精神紧张的人,怕也只有伯爵公了。

    安以然想了想,从地上爬起来,把画稿都收了起来放在她的专用台上,边勉为其难的说:“好吧,那我也睡吧。沈祭梵,我觉得我睡得有点多了……”

    安以然说这话时候进了卫生间,打着泡沫洗手,手上沾着铅粉,所以洗得很仔细。

    安以然爬上了床,主动往沈祭梵身边挨去,她以为他还会要一次,因为今晚睡得太早了。可他只是抱着她亲了亲就没乱来了,很快睡了过去。安以然不断煽动着眼皮子,还有点不相信呢,他竟然就这么放过她了?

    早起沈祭梵拧着安以然去健身房,运动完了后又一起冲了个澡。饭桌上时候伯爵夫人问了句:“什么时候去?”

    沈祭梵说九点左右,安以然当下心底就暗暗高兴,他的意思是要九点才出门吗?果然如安以然期待的哪有,沈祭梵一直陪她到上午九点才离开。

    安以然有些受宠若惊,从早餐后一直粘着沈祭梵,他做什么她都在身边,他手上一空她就抱了上去。也不做别的,就那么抱着他胳膊软乎乎的喊着“老公”,弄得沈祭梵心都跟化开的雪水一样,故意板着脸,走的时候是下了狠心才出门。

    沈祭梵出门后不久,伯爵夫人装着华丽的礼服也出门了,安以然在顶楼上站着,有些诧异。夫人出门基本上都是下午会去贵族夫人们举办的下午茶会,偶尔会晚上出去参加某位贵族举办的舞会,极少会上午就出门。

    安以然摇摇头,似乎这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下楼进了她的房间,画她的漫画。

    大概在十一点左右的,下人敲响了她房间的门,敲了好几下安以然才出声:

    “请进,门没关。”画进去了,所以开始没听到外面的声音。

    “少夫人,夫人给您的信,需要为您念吗?”下人在门口鞠了一躬,然后问。

    安以然愣了下,婆婆给她的信?起身说:“不用念,给我就是。”

    安以然快步走向门口,伸手接过白色信封,下人目光在安以然黑漆漆的手上看了眼,赶紧移开。安以然也是无意看到她的眼神,解释了句:“铅粉而已。”

    下人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当即面色一白,赶紧深深鞠了一躬,快步下楼。

    安以然拆开信封,上面就简单几句,今天是娅赫伯爵公大人的寿辰,邀请了位族人,然后是时间和详细地址。信上还特意叮嘱了一句,让她不要穿得太隆重,是家宴,几位近亲在而已。

    安以然合上信,原来是还未蒙面的公公大人的寿辰,怪不得沈祭梵和伯爵夫人先后出门。安以然觉得这边人真挺奇怪的,为什么一家人出门不一起,要分成几波呢?这是个什么风俗?

    安以然摇摇头,算了,他们家她闹不明白的地方多着呢。放下信纸进了洗手间把手洗了,又特意仔细的画了个脸。她皮肤细腻莹白,所以着重的地方就是眼睛。仔细画了个淡妆后挑了件特别正规的套装换上,因为衣服的严肃感换个形容词就是得体和正式。所以这么穿,是很保险的做法。

    安以然出门的时候给沈祭梵打了电话,通了却没人接,又试着给魏峥打,同样的状况。安以然泄气,她不像沈祭梵他们,出入有专人接送,她是什么都没有。

    泄气,好吧,既然没有免费车坐,那就回去拿钱打车吧。

    十一点,皇家会所已经限制人进入了,可安以然似乎是特例,应该是有人提前打了招呼。安以然到的时候,有专门的接应等在后门处。

    似乎这也有人提醒过的,打车过来的,在后门,十一点左右,所以侍者看见taxi过来时就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

    “娅赫公爵夫人?”侍者低低问了句。

    安以然点点头,侍者不免认真打量了两眼,今天这样重大的场合,穿这样……

    到底是一直伺候王室贵族的人,很善于掩饰真实情绪,直接领着安以然从后门走了进去。

    安以然哪里知道她到的是个什么地方,信纸上写的那条街多少号,并没有说这是什么建筑。在她下车的时候,抬眼就眼前一亮,会馆太漂亮了,很气派。如果没人告诉她,她怎么可能知道这是后门?

    似乎安以然走的就是员工专道,一条极长的走廊,一面实体墙上贴的着灰暗色的玻璃镜面,另一面是透明的类似玻璃材质的墙面,同样是灰暗的,能清晰倒影出人像来。当不同另一面的是,这边可以透过玻璃面看进里面去。

    安以然也不好意思一个劲儿的转头往里面看,她现在走出来代表的就是沈祭梵。她不能给他丢脸,所以在外面无论任何时候都要大方得体,东张西望肯定不行的。

    廊子真的很长,足以感觉到里面大厅有多大。侍者把安以然送到宴会场就从另一边离开了,安以然都来不及问一句人就没了影。

    安以然脸上的笑容有些僵,因为她现在站的入口出又两排分立而站的迎宾小姐,安以然被左右两边的迎宾小姐诧异莫名的目光看得浑身发麻。

    “小姐,有邀请函吗?”到底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离安以然最近的问了句。

    安以然摇头,只说:“我是娅赫公爵的妻子,我是来为娅赫伯爵贺寿的。”

    安以然话落,所有人都朝她看去,安以然脸色有些赫然。这些目光有些……

    “请进去吧。”还是刚才说话的迎宾出声,两排人都恭敬鞠了一躬。

    安以然微微还了一礼,走了进去。她不是没觉得奇怪,可他们家本来都很奇怪,所以在奇怪的感觉安以然也只安慰自己说是正常的。

    后面几个模样分外出挑的迎宾小姐忍不住八卦了几句:

    “那就是年轻的公爵大人娶的东方女人?怎么那么小?那么矮?”

    “错不了吧,上面是这么交代下来的,这时候也只有公爵府的人进来。”

    “既然知道今天是伯爵公大人的寿宴,怎么还穿成那样……”

    安以然也是蒙着头走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信上只说来这里,会有人带她进来。可人也没说往哪边走,往哪里进。

    安以然在场外转来转去,最后还真误打误撞走了进去。两名迎宾的男士拉开门,安以然走了进去,里面热闹非常,抬眼便是大厅中央华丽的水晶宫灯,承接着大厅内刺眼的亮光夺目耀眼。衣香倩影,满目奢华。

    安以然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因为她所在的地方是舞会厅,这边是些附庸风雅的绅士们,女士们消遣的地方。圆厅中央大家正挑着优雅缓慢的华尔兹,闪亮漂亮的裙摆随着旋转飞舞出更为优雅的弧度。所有人穿得就跟再比赛似地,一个比一个更华丽更漂亮在圆厅中出现。这样的场景,显然比她成见参加过的那些商业晚会,娱乐宴会更上几个档次。放眼一看,全是优雅高贵的小姐,和谦和的绅士。

    有围观没参与的,与身边人低低交谈着,似乎怕打扰了大家的兴致。

    “嘿,那只丑小鸭是从哪里来的?”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圆厅中本来就只是悠扬的音乐声,所以那吊高八度的尖锐女声即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大部分人都在全厅里扫视最后统一将目光落在门口想夺门而逃的女孩身上。

    “嘿,来了就进来跳一场吧,美丽的东方姑娘?”有男士邀请。

    安以然脸色瞬间爆红,她几乎想砍了自己的腿,她刚才怎么会下意识往外跑呢?她一跑不就更丢人吗?她丢人无所谓,可沈祭梵不能,她不能给沈祭梵丢人。

    安以然知道她现在应该大方一点走过去,或者解释说她无意走错了地方。可她却站在原地动弹不了,她一只瘦瘦小小的丑小鸭如何在一群美丽的白天鹅中拿出自信?那只会令人觉得她更加厚脸皮,愚昧,无知。

    “我……”安以然想说她是无意走进来的,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走了进来,她要去的肯定不是这里。

    可她这话才开头,就被从人群中走出来的娅菲尔打断了:“大家都不认识吗?这就是我们西班牙王室最年轻最骁勇的娅赫公爵大人娶的新婚妻子,神秘的东方姑娘,娅赫公爵可是当宠物养着,宝贝得很呢,大家说这位公爵夫人漂亮吗?”

    安以然脸色“唰”地通红,目光直直看向娅菲尔。

    娅菲尔话落提着飘逸亮眼的裙摆在圆厅中优美的转了一圈,又道:“我是去年王室中跳舞跳得最好的公主,就连公爵哥哥也赞赏有加。”

    娅菲尔滑着优雅的舞步往安以然过去,伸手直接抓住了安以然的手带扯进了圆厅,耀眼的灯光瞬间打在她身上,令她无处遁形,安以然伸手想甩开娅菲尔,可娅菲尔却紧紧握住了她纤细手腕,扯着安以然她自己踩着音乐在圆厅中solo,引来一片掌声。安以然如果不跟着转,手臂就会被扯断。

    “停下,娅菲尔你太过分了,你停下……”安以然忍不住大声的喊,手腕已经被翻转过去,痛楚朝全身蔓延。

    “我们挑一只舞,让大家评评,到底是你跳得好还是我跳得好,怎么样?如果你输了,滚回你的国家去,别再出现在我们王室到处给亚赫家族丢人现眼。而我,将取代你成为公爵夫人。如果你赢了,从今天起,我就承认你公爵夫人的身份,怎么样?敢不敢跟我比?”娅菲尔依然在跳着,更大力的攥着安以然的手腕拉扯着,手腕被那么翻转拉扯,不残废也得严重脱臼。

    安以然狠狠咬着牙,疼得浑身冷汗直冒,脸色都白了。

    “我凭什么要跟你比?无论你想做公爵夫人还是相当王妃,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沈祭梵的妻子,什么地位我根本不在乎。你要喜欢,拿去就是。但是,沈祭梵是我男人,如果你敢觊觎我男人,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安以然一字一句的喊出来,唇色都白了,气息短而急促,目光赤红赤红的。

    圆厅里围观的贵族小姐们和衣冠楚楚的绅士们全都木讷的看着,没有任何人上前拉,谁都能看得出娅菲尔是故意刁难人,可所有人都面带笑容看着。

    对他们而言,真正的外人,就是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王室成员中的东方女人。谁心里都有着不服,可娅赫公爵谁敢得罪?娅赫公爵府和伯恩公爵的女人自己闹,这就是窝里斗,谁都乐意看笑话。闹得越大才越好,不仅两位位高权重的公爵大人没面子丢光了,就连今日寿辰主角的伯爵公也会受牵连,到时候伯爵公与身为公爵的儿子再来一场恶斗,那更是众人乐见其成的。

    圆厅暗角处,一个十四五岁的少来直直看着圆厅中央,紧张的看着那个倍受欺凌的东方女人,紧张的样子甚至令他忘了伪装痴傻,目光紧紧看着。

    少年是卡洛斯国王的二王子西格,七岁便被送去了无人岛,王室重大庆典将他接回来,不久,将再度被送过去。西格年纪小,却非常聪明,装疯卖傻骗过王妃和大王子活到现在。

    因为骁勇的公爵大人就是从无人岛走出来的战神,所以公爵是西格心里的神,甚至,比神祗更为敬仰。西格是听闻公爵大人娶妻了,带了妻子回西班牙,尽管他很失望心里的神娶了一个凡人,可他照样想尽办法让人把他接了回来,想看看谁才能配得上他心目中的天神。

    圆厅内,情况依旧,甚至,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一个传开去,通知娅赫家族的人过来。似乎,大家都认为至少要有点伤亡才对得起这场闹剧。

    “哈哈……真是好笑,一个卑贱的平民丫头跟我喊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想做鬼?我成全你啊……”

    安以然狠狠咬着牙,身体已经被娅菲尔扯得摇摇晃晃,头晕眼花。

    娅菲尔一个停顿,双手抓着安以然的手臂大力一扯,全力往外一摔,安以然只觉得被一股猛力带走,几乎下意识的另一只手瞬间把住娅菲尔的手腕,身体一矮,抬脚朝娅菲尔小腿踹去。在娅菲尔尖叫与她脚落地时另一条腿顺势一跪,只因她穿的是套装,双腿一字根本下不去,只能在这当下跪在地上。

    而在下地的同时,扯着娅菲尔那手用力往后带,紧跟着松手双手捉住娅菲尔单腿脚踝,使出浑身力气用力一推,娅菲尔的身体就跟失去了地心引力似地瞬间直挺挺的砸在了抛光的地板上,“嘭”一声砸出老大声闷响,痛得当场嗷嗷直叫。

    安以然右手颤抖的提着左手,痛得面无血色,膝盖下地时蹭掉好大一块皮,皮肉掀翻,血肉模糊。痛得钻心,安以然紧紧咬着颤抖的唇,左手脱臼,整条手臂已经痛得麻木了,右手似乎比左手更痛,一直不停颤栗的扶着。

    牙关上下颤抖着,紧紧咬着唇,眼眶里漂了层水雾起来,唇都咬都被磕碰打架的牙齿咬烂了。安以然眼眶都逼红了,心底一遍一遍大声喊着:

    “不哭,我不哭,不能给沈祭梵丢脸,我不哭,我不哭!”

    咬着牙,试图从地上撑起来,可似乎身体已经没了力气,发着软,颤抖得厉害。

    一动,膝盖钻心刺骨的痛往身上蔓延,越痛,牙咬得越紧,只稳了一下,就从地上强忍着爬了起来。她想优雅迷人的微笑,她想从容自信的走到他身边。

    如果,知道来的是这样的场合,她一定不会这样出现。信上的话再度出现在眼前,原来他们这样的家族,低调平常的家宴是这么令人无地自容,自惭形秽。

    “请问,我丈夫在哪边?怎么去?”安以然唇角颤抖着,眼底满是血丝。

    被问的人面露羞愧,微微后退了一步,“请从这边出去,过酒会到主厅,您的丈夫娅赫公爵应该哪里。”

    “你是好人,感谢你的帮助,愿上帝保佑你。”安以然行着最标准的王室礼,话落转身离开,留给全厅一个凄美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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