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528 失踪的女人
特区，四环路。ｅｂｏｏｋ．ｊｉａｎｇｃａｏ．ｃｏｍ
放下电话，虚弱的曹毓松了口气。身旁的苏洪急切的问“怎么样？”
曹毓瞟了他一眼，低声说“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
“佐藤次仁那家伙骗了扎乌尔，备用计时器完全是个摆设。”
“****！”苏洪叫骂一声，也不知是赞许还是发泄。
曹毓整个人的精神略微放松了下来，悬在心头的核爆不会发生了，于此同时另外一件事却越发的让他觉得如鲠在喉。他看向苏洪“有钱么？”
兴奋的苏洪胡乱的掏出了钱包，曹毓接过去，从抽出了两张二十元的钞票，扬了扬，塞进口袋“算我借你的。”说完，平伸出右手开始拦计程车。
“你要干嘛？”
“回家一趟。”
“这可不行！”苏洪打量着曹毓，目光始终不自觉的盯着其罩着眼罩的右眼“你得去医院，我答应过杨峥。”
“放心吧，一时半会我不会死的。”曹毓有些伤感的说“我现在必须得回家。”
“着什么急，反正冒牌货……”苏洪说了一半突然想明白了。冒牌货顶替了曹毓，说不定跟曹毓的老婆滚了多少次床单，这事儿换个正常男人都受不了。而且同床共枕这么久他老婆都没发现冒牌货有问题，这更能说明问题了。于是他同情的看着曹毓，小声说“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曹毓坚定的摇了摇头，拒绝了苏洪的好意。苏洪反倒了然了，他将心心，换做自己碰这么一档子事儿，他绝对不会想让任何人知道，更别提出现在夫妻对峙的现场了。于是他没再说什么，拍了拍曹毓的肩膀“我给头报告，手机你还用么？”
曹毓随手将手机还给苏洪，这时候一辆空车停在了曹毓面前，他拉开车门钻进了后车厢，朝着车外的苏洪点点头，报了地址之后开始闭目养神。
看着载有曹毓的计程车消失在车流，苏洪叹息着摇了摇头，他开始拨打电话，片刻之后电话通了“处长？是我，苏洪……我当然没死，这事儿有点复杂，不过我建议您赶快往报……为什么？因为我哥们刚刚拆了一枚核弹……真的！谁撒谎谁特么是孙子！”
计程车，前面的司机始终通过倒视镜往后看着，目光不自觉的集在曹毓的眼罩。黑色的眼罩，脸的伤痕，再加曹毓一脸的阴郁，司机习惯性的开始揣测后面的乘客到底遭遇了什么。
曹毓不耐烦的指了指自己的眼罩说“车祸。”
司机立刻恍然，觉得理当如此，随即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他亲眼看到的各式各样的车祸。按照司机的说法，在他有限的八年出租车司机生涯里，平均每三天亲眼看到一起车祸，平均每周亲眼看到车祸死人。
后面的曹毓用仅存的左眼瞟着窗外飞逝而过的街景，脑海里回忆着与妻子的点点滴滴。妻子徐慧一直都是贤惠、聪敏，很有魅力的一个女人。大学时代徐慧很优秀，毕业时别人还在为工作发愁的时候，徐慧已经接到了几家跨国大公司以及政府职能部门的邀请。
结婚之后，徐慧选择了牺牲自己，做了一名全职家庭主妇。而那个时候，曹毓的薪水远不及徐慧。曹毓对徐慧一直心怀愧疚，他觉着娶了徐慧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做妻子，是自己一生最大的幸福。徐慧有些小脾气，但除了偶尔发发牢骚，她几乎从不跟曹毓发火。
曹毓知道，能在跨国公司三年内升到层的妻子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娇弱小女人；恰恰相反，工作状态的徐慧是个十足的女强人。她是因为曹毓，才选择做一个小女人。
脑海甜蜜温馨的画面转瞬即逝，曹毓开始揣测冒牌货以及西拉耶夫组织到底是靠什么胁迫了徐慧。但他现在脑子一团乱麻，完全没什么头绪。几个可能在脑海里乱转，每一个都有可能，每一个都很糟糕。他最担心妻子实际已经死了，待在自己家里的同样是一个冒牌货，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反倒期待着这样的结果。
胡思乱想时间飞逝，计程车渐渐停了下来。曹毓的目光重新聚焦，发现右侧车窗正对着自己的家门。付了车资，下车之后，他站在那里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到家门口，按动门铃，站在那里默默的等待。门打开了，妻子徐慧的面孔从门缝里探出来。曹毓用仅有的左眼使劲盯着妻子的脸，试图找出些许的不同。徐慧白皙的面孔丝毫没有动过手术的迹象，他目光移向徐慧的右耳垂，然后看到了那一枚耳廓的细小红痣。
面前的妻子，没有被掉包！
“你找谁？”徐慧没有认出门口的曹毓，他与她记忆的样子差距实在太大了。
当徐慧开口说话之后，曹毓愈发确认了这一点。
曹毓的沉默，让徐慧紧张起来“你再不说话我报警了。”
曹毓回了神，沙哑着嗓子说“是我。”
耳熟的声音让徐慧怔了怔，然后猛劲的盯着曹毓看，几秒钟之后，徐慧拉开房门，捂着脸恸哭起来“我的老天……”她一下子扑进了曹毓的怀里，紧紧的拥抱了下，随即双手推开曹毓的胸膛，流着泪用手触摸着曹毓的脸庞“你怎么……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的右眼……”
曹毓偏偏头，躲开了妻子企图掀开眼罩的手“没什么，那些混蛋摘掉了我的右眼。”
“啊！”徐慧惊呼一声，眼泪有如泉涌“我们……去医院，去最好的医院！”
曹毓双手抓住妻子的肩膀，微微摇了摇头。待徐慧冷静下来，他才虚弱的说“我累了。”
徐慧擦了把眼泪，赶忙搀扶着曹毓进了房子。
两人进了客厅，徐慧将曹毓放在了沙发，她觉得这样会舒服一点。
曹毓缓缓移动着脑袋，看了一圈说“什么都没变。”可短短的十几天，却让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孩子呢？”
“睡了。”
徐慧慢慢停歇了抽泣，忙碌着为曹毓沏了一杯咖啡，然后沉默的坐到了曹毓的对面。短暂的喜悦之后，空气布满了弥散不开的愁绪。
曹毓叹息了一声，从甫一见面妻子的反应能看出来，妻子有问题。曹毓觉得自己混乱的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一面庆幸着妻子的生，一面遗憾着妻子未死。死，一了百了，曹毓将一生背负着痛苦；生……要面对着现在这样摊牌后数不清的问题。
慢慢喝了一口咖啡，曹毓终于打破了沉默“我们从哪儿开始说起？”
徐慧红肿着眼睛，摇了摇头，刚刚停歇的眼泪一下子又涌出来。
曹毓真希望徐慧张口说，是恐怖分子用自己以及孩子的生命进行了胁迫，她自己不得不妥协……哪怕曹毓明知道这是谎话。但他知道徐慧不会这么做。
良久，徐慧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说“我是一名间谍。”
这个答案让曹毓无心痛。
“我不是大明人。七岁那年，我取代了徐慧的身份，从此开始以徐慧的身份生活。”
“狸猫计划！”曹毓咬牙切齿。
徐慧泪眼婆娑，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说“我的任务是潜伏，如果没人唤醒我，那一直潜伏下去。”她苦笑了下“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被唤醒。结果……结果直到一个月前我在报纸看到了唤醒讯号。”
间谍们通过敌对国报纸来传递消息是经常使用的手段，这一点都不稀。
“我以为只是巧合，结果第二天的报纸又发布了讯号。”徐慧抽出纸抽里的纸巾，擦着眼泪说“我不想被唤醒，于是装着没看见。然后第三天，一个人找了门……我没办法啊……”
曹毓心里惊涛骇浪，但脸依旧木然。只是他握着咖啡杯的双手在不停的颤抖着。
徐慧声音哽咽“我一开始死也不同意，他们威胁要杀了我们的孩子，还要揭露我的身份……他们答应不会伤害你，事后会送我们一家去国外团聚……我知道他们在耍花样，可……我没办法啊……”
听着妻子的哭诉，曹毓一点点平复着心的惊涛骇浪。有那么一刻，他抑制不住的想要拍案而起，大声质问妻子与自己结婚的意图。但他控制住了，然后在恢复理智之后，将这个荒谬的念头抛诸脑后。
曹毓的工作一直都是个秘密，妻子徐慧一直都以为他只是一家外贸公司的经理。曹毓想，如果那些人不告诉徐慧，恐怕这件事会瞒一辈子。曹毓也坚定了一个念头，妻子是爱自己的，如果没有被唤醒，他们会像普普通通的夫妻那样平淡的走完一生。
她为什么会是间谍？为什么会被唤醒？为什么是狸猫计划的一员？
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徐慧说完了整件事。她如释重负，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靠在单人沙发里，目光呆滞的看着丈夫曹毓。
曹毓知道，徐慧这一刻恐怕已经心若死灰。妻子已经说了一切，现在压力又落在了曹毓的肩头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处理自己的妻子？
以间谍罪将其逮捕？凭着一颗强烈的爱国心，曹毓绝对有理由这么做。但曾经的理所当然，现在却成了绝不可能。
绝望的情绪，笼罩着明艳的妻子。曹毓知道，只要自己说一嘴，妻子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自行了断。但如果他这么做了，又跟那些禽兽有什么区别？
一边是家，一边是国，曹毓的内心在间左右徘徊。
良久，曹毓叹了口气，虚弱的撑起身体，向着卧室走去。片刻之后，卧室里传来了凌乱的声响。徐慧擦干眼泪走进卧室，发现曹毓正胡乱的为自己整理行李。
曹毓脸的困惑不见了，目光重新坚毅起来，他看着徐慧说“一会儿我给你搞一辆车，你现在走。离开特区，往西北走，不要走高速，也不要乘坐飞机。地下室的保险柜里有钱，不多，大概十几万。想办法搞到假证件，只要离开大明你安全了。去澳洲，那里较安全。”
“那你怎么办？”
曹毓摇了摇头“别管了，我能处理好。”话是这么说，但实际曹毓完全没想过后果，他平生第一次凭着本能去决定一件事。
收拾完毕，徐慧最后一次抱了孩子，挥泪提着行李跟曹毓离开了家。曹毓在街角没有监控的地方极其蹩脚的撬开了一辆车，好半晌才短接打着火，随即迫不及待的将徐慧推进了车内。徐慧一直抓着他的手腕不撒手，曹毓知道时间紧迫，再过一会儿也许想走都走不了啦。于是狠心的拉开了妻子，敦促着说“快走吧，记得千万不要联系我。”
“那我们怎么办？”
曹毓没回答。他没法回答，理智的考虑，也许这辈子他们永远都见不到了。
徐慧似乎也想到了这点，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粒接着一粒的洒落。曹毓为其关好了车门，两个人透过车窗彼此凝视。半晌之后徐慧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发动了汽车走了。
一路走回家的曹毓有如行尸走肉，直到他看见摇篮里的孩子，才恢复了一点生气。从今天开始，他更应该考虑的是怎么照顾好孩子。
呼啸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警车停在了家门口，闪烁的警灯照射进来，透过窗帘映在墙壁蓝红交替。一支战术小队破门而入，小心谨慎的搜索每一个房间。突兀的声响让小家伙嚎啕大哭起来，曹毓赶忙抱起孩子哄了起来。
两名特种部队成员闯进来，将枪口对准曹毓，警告着让曹毓放下孩子。这时候几个黑衣人走了进来，领头的摆摆手示意让队员放下枪口。然后走前，满含同情的说“曹主管……你的妻子……”
“她走了。”
“去哪儿了？”
曹毓沉默以对。
黑衣人们彼此对望，领头的叹息了一声“曹主管，你需要治疗。放心，我们会妥善照顾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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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虚弱的曹毓松了口气。身旁的苏洪急切的问“怎么样？”
曹毓瞟了他一眼，低声说“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
“佐藤次仁那家伙骗了扎乌尔，备用计时器完全是个摆设。”
“****！”苏洪叫骂一声，也不知是赞许还是发泄。
曹毓整个人的精神略微放松了下来，悬在心头的核爆不会发生了，于此同时另外一件事却越发的让他觉得如鲠在喉。他看向苏洪“有钱么？”
兴奋的苏洪胡乱的掏出了钱包，曹毓接过去，从抽出了两张二十元的钞票，扬了扬，塞进口袋“算我借你的。”说完，平伸出右手开始拦计程车。
“你要干嘛？”
“回家一趟。”
“这可不行！”苏洪打量着曹毓，目光始终不自觉的盯着其罩着眼罩的右眼“你得去医院，我答应过杨峥。”
“放心吧，一时半会我不会死的。”曹毓有些伤感的说“我现在必须得回家。”
“着什么急，反正冒牌货……”苏洪说了一半突然想明白了。冒牌货顶替了曹毓，说不定跟曹毓的老婆滚了多少次床单，这事儿换个正常男人都受不了。而且同床共枕这么久他老婆都没发现冒牌货有问题，这更能说明问题了。于是他同情的看着曹毓，小声说“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曹毓坚定的摇了摇头，拒绝了苏洪的好意。苏洪反倒了然了，他将心心，换做自己碰这么一档子事儿，他绝对不会想让任何人知道，更别提出现在夫妻对峙的现场了。于是他没再说什么，拍了拍曹毓的肩膀“我给头报告，手机你还用么？”
曹毓随手将手机还给苏洪，这时候一辆空车停在了曹毓面前，他拉开车门钻进了后车厢，朝着车外的苏洪点点头，报了地址之后开始闭目养神。
看着载有曹毓的计程车消失在车流，苏洪叹息着摇了摇头，他开始拨打电话，片刻之后电话通了“处长？是我，苏洪……我当然没死，这事儿有点复杂，不过我建议您赶快往报……为什么？因为我哥们刚刚拆了一枚核弹……真的！谁撒谎谁特么是孙子！”
计程车，前面的司机始终通过倒视镜往后看着，目光不自觉的集在曹毓的眼罩。黑色的眼罩，脸的伤痕，再加曹毓一脸的阴郁，司机习惯性的开始揣测后面的乘客到底遭遇了什么。
曹毓不耐烦的指了指自己的眼罩说“车祸。”
司机立刻恍然，觉得理当如此，随即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他亲眼看到的各式各样的车祸。按照司机的说法，在他有限的八年出租车司机生涯里，平均每三天亲眼看到一起车祸，平均每周亲眼看到车祸死人。
后面的曹毓用仅存的左眼瞟着窗外飞逝而过的街景，脑海里回忆着与妻子的点点滴滴。妻子徐慧一直都是贤惠、聪敏，很有魅力的一个女人。大学时代徐慧很优秀，毕业时别人还在为工作发愁的时候，徐慧已经接到了几家跨国大公司以及政府职能部门的邀请。
结婚之后，徐慧选择了牺牲自己，做了一名全职家庭主妇。而那个时候，曹毓的薪水远不及徐慧。曹毓对徐慧一直心怀愧疚，他觉着娶了徐慧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做妻子，是自己一生最大的幸福。徐慧有些小脾气，但除了偶尔发发牢骚，她几乎从不跟曹毓发火。
曹毓知道，能在跨国公司三年内升到层的妻子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娇弱小女人；恰恰相反，工作状态的徐慧是个十足的女强人。她是因为曹毓，才选择做一个小女人。
脑海甜蜜温馨的画面转瞬即逝，曹毓开始揣测冒牌货以及西拉耶夫组织到底是靠什么胁迫了徐慧。但他现在脑子一团乱麻，完全没什么头绪。几个可能在脑海里乱转，每一个都有可能，每一个都很糟糕。他最担心妻子实际已经死了，待在自己家里的同样是一个冒牌货，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反倒期待着这样的结果。
胡思乱想时间飞逝，计程车渐渐停了下来。曹毓的目光重新聚焦，发现右侧车窗正对着自己的家门。付了车资，下车之后，他站在那里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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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妻子，没有被掉包！
“你找谁？”徐慧没有认出门口的曹毓，他与她记忆的样子差距实在太大了。
当徐慧开口说话之后，曹毓愈发确认了这一点。
曹毓的沉默，让徐慧紧张起来“你再不说话我报警了。”
曹毓回了神，沙哑着嗓子说“是我。”
耳熟的声音让徐慧怔了怔，然后猛劲的盯着曹毓看，几秒钟之后，徐慧拉开房门，捂着脸恸哭起来“我的老天……”她一下子扑进了曹毓的怀里，紧紧的拥抱了下，随即双手推开曹毓的胸膛，流着泪用手触摸着曹毓的脸庞“你怎么……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的右眼……”
曹毓偏偏头，躲开了妻子企图掀开眼罩的手“没什么，那些混蛋摘掉了我的右眼。”
“啊！”徐慧惊呼一声，眼泪有如泉涌“我们……去医院，去最好的医院！”
曹毓双手抓住妻子的肩膀，微微摇了摇头。待徐慧冷静下来，他才虚弱的说“我累了。”
徐慧擦了把眼泪，赶忙搀扶着曹毓进了房子。
两人进了客厅，徐慧将曹毓放在了沙发，她觉得这样会舒服一点。
曹毓缓缓移动着脑袋，看了一圈说“什么都没变。”可短短的十几天，却让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孩子呢？”
“睡了。”
徐慧慢慢停歇了抽泣，忙碌着为曹毓沏了一杯咖啡，然后沉默的坐到了曹毓的对面。短暂的喜悦之后，空气布满了弥散不开的愁绪。
曹毓叹息了一声，从甫一见面妻子的反应能看出来，妻子有问题。曹毓觉得自己混乱的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一面庆幸着妻子的生，一面遗憾着妻子未死。死，一了百了，曹毓将一生背负着痛苦；生……要面对着现在这样摊牌后数不清的问题。
慢慢喝了一口咖啡，曹毓终于打破了沉默“我们从哪儿开始说起？”
徐慧红肿着眼睛，摇了摇头，刚刚停歇的眼泪一下子又涌出来。
曹毓真希望徐慧张口说，是恐怖分子用自己以及孩子的生命进行了胁迫，她自己不得不妥协……哪怕曹毓明知道这是谎话。但他知道徐慧不会这么做。
良久，徐慧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说“我是一名间谍。”
这个答案让曹毓无心痛。
“我不是大明人。七岁那年，我取代了徐慧的身份，从此开始以徐慧的身份生活。”
“狸猫计划！”曹毓咬牙切齿。
徐慧泪眼婆娑，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说“我的任务是潜伏，如果没人唤醒我，那一直潜伏下去。”她苦笑了下“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被唤醒。结果……结果直到一个月前我在报纸看到了唤醒讯号。”
间谍们通过敌对国报纸来传递消息是经常使用的手段，这一点都不稀。
“我以为只是巧合，结果第二天的报纸又发布了讯号。”徐慧抽出纸抽里的纸巾，擦着眼泪说“我不想被唤醒，于是装着没看见。然后第三天，一个人找了门……我没办法啊……”
曹毓心里惊涛骇浪，但脸依旧木然。只是他握着咖啡杯的双手在不停的颤抖着。
徐慧声音哽咽“我一开始死也不同意，他们威胁要杀了我们的孩子，还要揭露我的身份……他们答应不会伤害你，事后会送我们一家去国外团聚……我知道他们在耍花样，可……我没办法啊……”
听着妻子的哭诉，曹毓一点点平复着心的惊涛骇浪。有那么一刻，他抑制不住的想要拍案而起，大声质问妻子与自己结婚的意图。但他控制住了，然后在恢复理智之后，将这个荒谬的念头抛诸脑后。
曹毓的工作一直都是个秘密，妻子徐慧一直都以为他只是一家外贸公司的经理。曹毓想，如果那些人不告诉徐慧，恐怕这件事会瞒一辈子。曹毓也坚定了一个念头，妻子是爱自己的，如果没有被唤醒，他们会像普普通通的夫妻那样平淡的走完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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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毓知道，徐慧这一刻恐怕已经心若死灰。妻子已经说了一切，现在压力又落在了曹毓的肩头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处理自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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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曹毓叹了口气，虚弱的撑起身体，向着卧室走去。片刻之后，卧室里传来了凌乱的声响。徐慧擦干眼泪走进卧室，发现曹毓正胡乱的为自己整理行李。
曹毓脸的困惑不见了，目光重新坚毅起来，他看着徐慧说“一会儿我给你搞一辆车，你现在走。离开特区，往西北走，不要走高速，也不要乘坐飞机。地下室的保险柜里有钱，不多，大概十几万。想办法搞到假证件，只要离开大明你安全了。去澳洲，那里较安全。”
“那你怎么办？”
曹毓摇了摇头“别管了，我能处理好。”话是这么说，但实际曹毓完全没想过后果，他平生第一次凭着本能去决定一件事。
收拾完毕，徐慧最后一次抱了孩子，挥泪提着行李跟曹毓离开了家。曹毓在街角没有监控的地方极其蹩脚的撬开了一辆车，好半晌才短接打着火，随即迫不及待的将徐慧推进了车内。徐慧一直抓着他的手腕不撒手，曹毓知道时间紧迫，再过一会儿也许想走都走不了啦。于是狠心的拉开了妻子，敦促着说“快走吧，记得千万不要联系我。”
“那我们怎么办？”
曹毓没回答。他没法回答，理智的考虑，也许这辈子他们永远都见不到了。
徐慧似乎也想到了这点，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粒接着一粒的洒落。曹毓为其关好了车门，两个人透过车窗彼此凝视。半晌之后徐慧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发动了汽车走了。
一路走回家的曹毓有如行尸走肉，直到他看见摇篮里的孩子，才恢复了一点生气。从今天开始，他更应该考虑的是怎么照顾好孩子。
呼啸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警车停在了家门口，闪烁的警灯照射进来，透过窗帘映在墙壁蓝红交替。一支战术小队破门而入，小心谨慎的搜索每一个房间。突兀的声响让小家伙嚎啕大哭起来，曹毓赶忙抱起孩子哄了起来。
两名特种部队成员闯进来，将枪口对准曹毓，警告着让曹毓放下孩子。这时候几个黑衣人走了进来，领头的摆摆手示意让队员放下枪口。然后走前，满含同情的说“曹主管……你的妻子……”
“她走了。”
“去哪儿了？”
曹毓沉默以对。
黑衣人们彼此对望，领头的叹息了一声“曹主管，你需要治疗。放心，我们会妥善照顾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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