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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曹操中伏

    刘辩和自己的爱妃唐妃被董卓幽禁在永安宫中,终日不见阳光,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而且衣服饮食的供应也渐渐减少了,要不是自己的弟弟刘协暗中照顾,恐怕早就饿死在宫中了。

    刘辩以前身为大汉的接班人,后来又成为名义上的统治者,一直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那里受得过如此多的委屈?即便是当年被宦官劫出皇宫,事实上也没受多大罪,因为宦官还是对他们很尊重的,还给他们安排了车驾。

    刘辩生性懦弱,即便到了如此境地,对身边看管自己的人也不曾抱怨过一句,只是每天以泪洗面,唐妃亦是如此。不过女人的忍受力的确比男的稍强,后来看到刘辩哭得双眼通红,日渐消瘦,唐妃逐渐平静了下来,开始每天唱歌跳舞,逗刘辩开心,若非如此,刘辩说不清早就哭死了。

    就这样,过了严冬,渐渐到了春天,天气开始渐渐变暖,树木返青,渐渐抽出了嫩芽,各种小动物也渐渐复苏过来,开始享受大自然的美好**。一日,刘辩和唐妃在阁楼上起舞作乐,偶见双燕飞于庭中,刘辩有感而发,于是吟诗一首。诗曰:“嫩草绿凝烟,袅袅双飞燕。洛水一条青,陌上人称羡。远望碧云深,是吾旧宫殿。何人仗忠义,泄我心中怨!”

    吟罢,眼泪又止不住的如珍珠般洒落,泪水打湿了前襟,唐妃也伤怀不已,知道刘辩心中还是充满了怨愤,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大好的青春年华,只能被幽禁在一个小小的宫殿内,对比以前的荣华富贵,只怕是圣人也难以释怀。后来唐妃把这首诗谱成了曲,天天唱给少帝听,一边歌一边舞,倒也自得其乐。

    这日,刘辩又在宫殿内欣赏唐妃的表演,突然,宫女闯了进来,大大扫了刘辩的兴致。还未等刘辩开口询问,只见李儒带着几个士兵急冲冲的闯了进来,士兵配带着兵器,手中还端着一壶酒,刘辩大吃一惊,不详的预感浮上心头。

    李儒扫了宫内一眼,笑道:“弘农王和唐妃兴致不错啊,春日融和,还有歌舞相伴。正好相国也想知道两位最近过的怎样,特意派在下来看一看,并且奉上寿酒一壶,祝两位万寿无疆!”

    刘辩虽然知道董卓不会放过自己,但是事已至此,还是不甘心的道:“多谢董丞相好意,本王心领了,但是本王不善饮酒,这壶酒还是请阁下带回去,请丞相自己享用吧!”

    李儒哈哈大笑,道:“既然是送给王爷的寿酒,怎好让别人代劳?王爷还是自己享用吧!赶快喝完了酒,在下还要回去向丞相复命呢!”

    刘辩瞪着李儒道:“既然如此,本王就把这壶酒赏给你了!”

    李儒知道刘辩识破了自己的来意,不由得暗道:“看来这个废帝也不是一无所知,至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但是显然李儒今天不可能放过两人,正待逼刘辩饮下毒酒,忽然唐妃明白了什么,跪倒在李儒面前,抱着他的腿哭求道:“妾身愿意代替王爷饮下这壶酒,还希望大人放过王爷吧!”说完,以头叩地,砰砰作响,旁边的宫女看了纷纷别过头,不忍直视。

    李儒一脚踢开唐妃,怒斥道:“你算什么东西,可以代替王爷饮酒?”

    刘辩这时候倒是突然镇定了下来,起身扶起唐妃,道:“爱妃,不用去求他,不过一介走狗罢了。爱妃,本王以后再也听不到你的歌声了,也看不到你的舞姿了,不如在临走之前再陪本王舞上一曲吧。”

    唐妃用衣袖擦掉自己的眼泪,抽噎道:“是,王爷!”然后站起身来,开始翩翩起舞。

    刘辩看着唐妃美丽的身影,心中大恸,知道这是自己在世上最后一次欣赏到爱妃的舞姿了,可惜自己连累了她,于是作歌相和道:“天地易兮日月翻,弃万乘兮退守藩。为臣逼兮命不久,大势去兮空泪潸!”

    唱吧,刘辩拿过那壶毒酒,倒了两杯,自己饮下一杯,然后笑着对唐妃道:“爱妃,本王对不起你,但愿来世我们不要投身帝王家,做一世平平常常的夫妻!本王先走一步了!”

    唐妃脸上止不住的泪流满面,也作歌曰:“皇天将崩兮后土颓,身为帝姬兮命不随。生死异路兮从此毕,奈何茕速兮心中悲!”歌罢,也上前拿过另一杯毒酒,一口饮下,然后抱着刘辩,喃喃道:“皇上,我来陪你了!”

    然后两人就这样抱着,慢慢失去了呼吸,脸上依然挂着泪痕,但是笑容满面,大概两人最后心里还是充满了幸福吧。

    李儒在旁边冷眼看着这一切发生,也没有发一声阻止,只是呆呆的看着,也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也许是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当年惨死的经历吧。

    直到两人尸体变僵了,李儒才回过神来,看了看眼前的两具尸体,然后对士兵下令道:“把这些宫女全部绞死了,然后拖出宫外埋了。”

    于是宫内又是一番鸡飞狗跳,哭喊声,怒骂声,声声入耳!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改变了什么结局,这幕惨剧,宫内再也没有其他人发现!

    这些如花似玉的少女那里是强壮的士兵的对手,不一会儿,宫内渐渐安静了下来,这些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历史长河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在后世史书多了这样十六个苍白的文字:“癸酉,董卓使郎中令李儒鸩杀弘农王辩。”

    听到李儒回来禀报说弘农王已经服下毒酒死了,董卓得意的哈哈大笑,下令西迁长安。于是西凉大军押着抢来的财物和洛阳的居民,开始了漫长而残酷的西迁长安之旅,当然,和董卓大军一起的,还有汉献帝刘协和一众公卿大臣,一个也没能跑掉。

    唯一不同的是,因为张飞等人的阻击,董卓这次没有劫掠到太多的人口,只有洛阳城的五十多万,减少了四分之三。董卓把整个洛阳城洗劫一空,为了断绝首都人民的后路,董卓在离开的时候一把火把洛阳城烧了个干净。洛阳城周围,方圆二十里之内,室屋荡尽,连一只鸡都没有留下,只留下满城的鸡毛,狼藉一片。

    加上董卓的大军,整个西迁的队伍多达六十多万人,绵延几十里,蔚为壮观。为了防止洛阳市民逃跑,董卓把人全部用草绳串联起来,百人一队,一人逃跑,百人皆死。这招株连太狠了,所有人不敢反抗,默默无声的接受了自己命运。

    听说董卓劫持了皇上,带着大军撤退了,不等和张飞三人汇合,曹操就带着留在荥阳和成皋的军队,急匆匆的追了上去,想趁机袭击董卓的大军。

    但是董卓也是久经沙场之人,这点战争常识岂会不懂?董卓早就下令自己的女婿牛辅和吕布负责断后,在撤退的路上设下埋伏。

    曹操一时心急,没有察觉到董卓的阴谋,正好闯进了牛辅和吕布的埋伏圈,于是伏兵四起,将近万人的大军竟然一败涂地。

    因为这些人都是未曾被严格训练的军队,其中一半是鲍信临时招募的散兵游勇,甚至是刚脱离了生产的农民;另一半是刚刚收拢的西凉降兵,这部分倒是精锐,可惜兵无战心,也是不堪一击。

    曹操终于深刻的领悟到为什么张飞一直强调精兵训练,这些临时聚集起来的军队果然难以承担重任,只是一团散兵游勇,乌合之众,碰到危急的情况就会慌了手脚,害得自己掉进了泥坑。

    曹操见中了埋伏,一时大为惊慌,和曹仁、徐荣、鲍信、卫兹等人带着张飞特意留下的一百精锐连忙向外突围,可惜乱军之中,一时也难以突围,还好也没有遭遇到太大的危险,曹操见事不可为,只好下令收拢风头,混在乱军之中等待机会。

    乱战一直坚持到天黑,这时局面已经渐渐被牛辅和吕布率领的西凉大军控制住了,反抗也渐渐平息了下来。这时曹操看到了可趁之机,突然下令百余亲兵发力,全力突围。

    曹操的小宇宙爆发吓了牛辅和吕布一大跳,但是两人很快反应了过来,知道对方的主将很可能就在这一小股人中,连忙下令大军围上去。

    但是黑暗之中,西凉大军反应那里有那么迅速,加上曹操身边的都是绝对的精锐,行动迅速,加上还有夜幕的掩护,曹操等人也不恋战,选定一个方向夺命狂奔,最后总算顺利的逃脱了包围。

    吕布和牛辅带人追了半天,看见对方越追越远,知道事不可为,自己还要赶上董卓的大军保护董卓,最后也只好放弃了继续追下去。

    曹操等人一直跑到天明,才停了下来,看看左右,只剩下五十余人,也就是说一半的亲兵死在了突围的路上。曹操心痛的不行,但是还是强打起精神,计点损失。

    这一查点不要紧,结果让曹操更加伤心,鲍信和卫兹都在突围的途中失散了,也可能直接牺牲了,毕竟这两人不是经常上战场的将军,养尊处优,在这样的贴身战中被杀死是极为正常的。

    但是道理虽然曹操都明白,但是这两个人毕竟身份不一样,一个是自己起家的金主,另一个是自己的铁杆盟友,是自己在联盟中唯一的支持者,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大意之下,曹操心中的难受自不待言,当场就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捶胸大喊:“伯诚(鲍信的字我查不到,老规矩,自己编了一个),仲年(卫兹),我对不起你们啊,痛煞我也!”刚喊完,就突然晕了过去。

    曹仁吓了一跳,连忙招呼人上来抢救,现场又是一片鸡飞狗跳。曹操的昏迷倒也不完全是坏事,至少得到了徐荣和一众亲兵的死心塌地的效忠。其实曹操不过是一时悲痛过度,加上一夜的逃命,身体突然难以承受了,没什么大事,很快就被救醒了过来了。

    见曹操醒了过来,曹仁连忙道:“兄长不要太伤心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伯诚和仲年的死只是意外罢了,兄长还是振作精神。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曹操也知道现在悲伤也是于事无补,只能收敛心情,看了看围在周围一脸恓惶的众人,暗暗叹了口气,打起精神道:“众位不必担心,牛辅等人不会追上来了,这时候只怕他们已经忙着赶去和董卓汇合了。我等还是暂时先回荥阳,等待益德他们的消息吧。”

    众人这时才稍稍放下心来,跟随曹操一起狼狈的回到了荥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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