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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蔡邕

    董卓靠着自己弟弟董旻的关系,很快就收拢了何进、何苗的政治军事遗产,袁绍、袁术等人竟然毫无防备,让曹操大失所望,也彻底看清了袁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面目。

    董卓收拢了何进、何苗兄弟的军队,成了洛阳城的一霸。董卓一直在军队中长大,性格骄横残暴,不懂的什么政治权谋,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一个:拳头,谁拳头大就听谁的。

    朝中大臣意见稍有不和,董卓就刀兵相向,铲除异己,“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样很快整个洛阳就笼罩在董卓的淫威之下。很多人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的承受,积蓄力量,其中就包括曹操和张飞。

    董卓倒不是一点儿政治智慧都没有,要不然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至少能看出洛阳有变,就不是一般人物。董卓当然知道很多人对自己不满,但是他并不在意,因为他拳头够大,这些人又能拿他怎么办?

    不过董卓还是想到了一个办法缓解和士人之间的矛盾,那就是提拔重用之前被汉灵帝禁锢的党人,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天下闻名的大儒蔡邕。

    蔡邕字伯喈,他得以名扬天下的事件,当然是当年上书汉灵帝七条陈,基本上都是改革吏治的建议,切中时弊,言辞恳切。汉灵帝读后曰“大善”,亲迎气于北郊,及行辟雍之礼,令宣陵孝子为太子舍人者,一律改为丞尉,以及置鸿都门学等。这在当时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当然,汉灵帝只是部分采纳了蔡邕的建议,而且都是不太重要的,但是也让天下吏治为之一清,很多人都以为汉灵帝会振作朝纲,重整河山,谁知道汉灵帝只是蜻蜓点水,一掠而过,很快就固态重萌,让天下失望不已。

    但是蔡邕受到了鼓励,后来屡屡上书,直言时弊,虽然大多石沉大海,蔡邕还是上书不辍。终于有一天,蔡邕得罪了当时权势滔天的宦官,被程璜(一个声名不显的中常侍)诬告,最终获罪,后来被赦免,后来又得罪了另一个宦官王甫的弟弟王智,不得已逃到吴地,一躲就是十二年。

    现在被董卓召辟,蔡邕一开始很不情愿,毕竟董卓的名声也不大好,但是董卓一句话就把蔡邕召到了洛阳,这句话就是:“你再不来,我就杀你全家!”这句话太狠了,蔡邕的家人还在洛阳,蔡邕是一个人流亡江湖的。还好宦官们虽然比较黑,但是没有牵连到蔡邕的家属,这下董卓算是抓住了蔡邕的命脉,蔡邕无奈,只能到洛阳上任。

    董卓别的不懂,“千金买马骨”的典故倒是用的顺溜,虽然是威胁蔡邕做官的,但是蔡邕来到洛阳后,董卓并不计较蔡邕第一次回绝自己,最开始拜蔡邕为祭酒,随即提拔到侍御史,没隔一天,就又提拔到侍书御史,最后升职到尚书,三日之间,周历三台,礼遇有加,甚见敬重。这种升官的让张飞叹为观止,现在什么火箭式提拔都弱爆了,这才是真正的火箭式升官。

    董卓这招“千金买马骨”的招数还真的有人中招了,中招的这个人姓李,名儒,但是这只是个假名,意思是姓李的儒生,没有任何意义,连字都没有,可见这个人有所隐瞒,这个人还是颇有来历的,后文自有交代。

    董卓见有人主动投靠自己,而且是太学院的博士,不由得大为高兴,把他召为了自己的东床快婿。董卓心想:“这下我两个女婿,文有李儒,武有牛辅,还怕什么?”牛辅是董卓手下领兵的大将,也颇为董卓倚重。

    董卓把李儒任命为光禄勋(注1),光禄卿属于九卿之一,是大内总管,相当于现在的中央警卫团团长,真正的位高权重,而且便于董卓及时掌握皇帝的动向。

    蔡邕来到洛阳,虽然一开始很不情愿,但是董卓的重用还是让他颇为受用的。蔡邕虽然是天下闻名的名儒,但是名利心还是很重的,现在董卓对他如此敬重,而且真正的让他发挥所长,蔡邕很快忘记了之前的不快,开始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

    蔡邕来到洛阳,还有一个人颇为高兴,这个人就是曹操。曹操和蔡邕早就熟识,当时蔡邕还在洛阳时,曹操就经常跑去请教,当时蔡邕可以称得上洛阳的文坛领袖,太学门前的石经(注2)就是他亲手矫正的,可以说惠泽无数太学生。

    蔡邕不仅是大文学家,还是大书法家,其石经堪称一绝,达到当时最高的水平,著名的《曹娥碑》也是他所书。蔡邕还精通天文数理,妙解音律,都是全国顶尖的水平,曹操就是多受他的熏陶,才有后来的书法和文学上的成就。

    所以蔡邕一到洛阳,曹操立马带着张飞登门拜访。曹操的天赋也是蔡邕看中的,虽然二人相差将近二十岁,但是形同忘年之交,曹操的拜访自然让蔡邕喜出望外。现在曹操也没有事情,没事就上蔡邕府上拜访,一来二去,张飞也和蔡府上下混熟了。

    不得不说,音乐是最好的交流语言,虽然张飞来到汉末已经五年多了,但是还从来没有认真欣赏过汉朝最高水平的音乐,曹操不经常设宴,去其他府上赴宴也经常独自一人,所以张飞还没有领教汉朝的音乐,而且习惯了现代流行音乐的张飞也不大习惯汉朝这种慢节奏的音乐。

    但是蔡邕毕竟是蔡邕,水平绝对不是盖的,尤善弹琴,还能制作琴,深知琴音。说起蔡邕知琴音,曹操还讲起一个典故,这个典故当时很多人都知道,听得张飞目瞪口呆,以为穿越到了武侠世界。

    蔡邕在家乡时,应邻人之召去饮酒,到达时乡人已酒酣,听到屏后弹琴之声,仔细听之,蔡邕觉得琴音有“杀心”,便返回家去,并且让仆人告诉设宴的乡邻:“蔡君刚刚来了,但是到门口就返回去了。”

    主人对蔡邕颇为敬重,得知蔡邕至门而去,立马追上去问蔡邕何故如此。蔡邕说了原因,众人觉得很奇怪,要说主人有杀心谁也不相信,觉得蔡邕听差了。

    这时弹琴者说:“我鼓琴时,看见螳螂正要扑向鸣蝉,蝉将去而未飞,螳螂在哪里跃跃欲试,我唯恐螳螂受害,于是想用琴声提醒鸣蝉,这可能就是“杀心”形之于声吧?”蔡邕莞然而笑,说:“这就是了。”乡邻不由得大为赞叹。

    听了这个典故之后,张飞真的是“震精”了,这尼玛“螳螂捕蝉”有没有,“琴惊鸣蝉”有没有,“高山流水”有没有,难道古人都是深藏不漏的武林高手,还是文人穿凿附会?

    要说曹操说假话张飞又觉得不大可能,因为张飞了解曹操,曹操乃是真正的性情中人,行事不拘小节,很少说假话,更何况对自己。再想到以后说不清还会碰到“曲有误,周郎顾”的周公瑾,张飞不由得彻底分不清历史还是武侠了,甚至有一种当场拜蔡邕为师的冲动。

    一次行酒正酣,蔡邕忽然高兴地对曹操和张飞说:“这次从吴地回来,邕带回来一把良琴,天下少有,我称其为‘焦尾’,乃是不逊色于司马相如的‘绿绮’的好琴,孟德和益德可有意一听?”

    张飞再次目瞪口呆,“焦尾琴”可是古代四大名琴(注3),其他的三把张飞都不大记得了,但是“焦尾”因为特殊的原因,张飞依稀有些印象,据说是琴主人生气,把琴投进火中,被左右抢了出来,因为烧焦了一头,音色反而更加美妙,从此名闻天下,还被后世很多武侠作者写进了小说,难道这把琴还和蔡邕有关?

    张飞听了蔡邕的解释,才知道自己的道听途说实在不靠谱,这把琴并不是他了解的原因才得名的。

    原来,蔡邕逃难于吴时,听到吴人烧桐炊饭的火烈声,知道是良木,乃以桐木制琴,果然发出美妙之音,而琴尾犹焦,故蔡邕称为“焦尾”。

    因为是从烧火做饭的火中抢救回来材料制作而成,更为不易,要不是蔡邕这位“伯乐”,这块桐木就白瞎了这么好的材质,蔡邕联想到自己命运,不由对此琴倍加珍惜,喜爱不已,一直随身携带,闲来无事就弹两曲。

    张飞听到这里,更加对蔡邕惊为天人,你妹的能从“火烈声”听出来是良桐,这得什么样的听力,这就是黄易大侠笔下能够破碎虚空的传鹰、庞斑也没有这么恐怖吧?

    现在张飞也分不清是穿凿附会的故事更加曲折动人,还是蔡邕本身的经历更加精彩绝伦,但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现在是听大师演奏的时刻。

    蔡邕可是古代加强版的“朗朗”,能听他本人演奏一回也算值了,不枉来汉朝走一遭,而且是免费的个人专场,听众就自己和曹操,这可真是穿越大礼包,只是现在才收到,有点儿遗憾。

    不过张飞高兴的有点儿早了,演奏的不是蔡邕本人,因为他说现在他上了年纪,论起音律水平已经不如以前了,现在有一个人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曹操和张飞十分好奇,不知道这位大神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得到蔡邕如此推崇。

    蔡邕刚从口中吐出这位大神的名字,张飞就彻底失去理智了,直盯盯的盯着门口,恨不得扑过去。

    因为接下来要出场的这位在历史上的名声并不比蔡邕小,而且尤有过之。而且对于五年多没有接触女人的张飞来说,接下来这位光听名字就有让张飞雄性激素暴增,恨不得化身为狼的冲动。

    (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出场的是谁了,各位狼友们,是否有同感呢?女主闪亮登场,大家是否猜中了?为了女主,还请多多支持,小弟在这里多谢了)

    注1:史书记载为郎中令,但是郎中令是秦及汉初的名称,到了汉武帝时已经改为光禄勋了,所以史书记载应该为误。

    注2:这些石碑后来毁于洛阳的大乱中,一千八百多年后,洛阳市郊的农民犁地犁出几块石碑,经鉴定就是当年蔡邕的手书,被命名为“熹平石经”,现收藏于历史博物馆。

    注3:齐桓公的“号钟”,楚庄王的“绕梁”,司马相如的“绿绮”,蔡邕的“焦尾”被后人誉为古代四大名琴,估计更多的是因为围绕这些琴背后的典故更加出彩,并非是乐器本身的原因,当然这些琴本身肯定音色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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