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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宫乱

    这场龙卷风最先还是从皇宫开始刮起的。

    袁绍是个坑队友能手,不过现在他还没有显现出“天煞孤星”的命格,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但是马上何进就明白了,因为他是第一个被坑的队友。

    袁绍瞒着何进让各地抓捕宦官亲属不要紧,事后好歹知会何进一声,让何进知道暗箭会从何未来。但是袁绍没有,他既没有在事前告诉何进,也没有在事后禀报,还以为自己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但是很快宦官就发现何进“反悔”了,说放过自己,结果还没到家,家里已经被抄了。于是宦官纷纷返回洛阳,商议对策,随后还是决定返回宫中,挟制皇帝和太后,除掉何进。

    于是张让把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找来,“扑通”一声竟然在自己的儿媳妇(前文提到过她,她是何苗、何太后的同胞妹妹)面前跪了下来,嚎啕大哭。张让的儿子和儿媳妇大吃一惊,那里受得自己的父亲这样,于是连忙也跪在地上,哭着问:“父亲为何如此?”

    张让对二人叩头说道:“老朽我犯了罪,幸得太后和大将军不计较,赦免了老朽的罪行。本来我应当和家人一同返回故里,就此不问世事。只是考虑到自己受到皇恩深重,现在远离了宫殿,以后再也不能见到太后和皇上了,心里一直放不下,希望能重新返回宫里,再次探望一下太后、陛下,然后就回老家安度晚年,即便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见父亲说得如此情深意重,而且如此恳求自己,两人岂敢不应?于是张让的儿子和儿媳妇就到舞阳君何苗的府上,把父亲的意思告诉了何苗。何苗一听,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而且是反而深受感动。于是立马入宫拜见何太后,把张让的意思转告了何太后。

    何太后听了之后,也深受感动,于是把赶走的宦官都招进宫内,再次见他们一面。于是张让率领常侍段珪、毕岚等数十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返回了皇宫。张让等人带着兵器从侧门而入,埋伏在省中,然后诈做何太后召见何进。

    何进根本不知道这些变化,以为宫中再也没有威胁到自己的存在了,于是大摇大摆进了宫,守卫也没带。结果刚一进嘉德殿大门,就被埋伏在左右的宦官擒住,张让等人把何进踩在地上,骂道:“大汗的天下乱成这个样子,难道就是我们几个宦官造成的,你等公卿就没有责任?而且先帝曾经和太后闹矛盾,几次要废掉太后(前文提到过,因为鸩杀王美人的事),还是我们劝阻的,而且拿出家财千万为礼,假托是你们兄弟上的谢罪礼,先帝才作罢。现在你竟然反悔,让人抄了我们的老家,不觉得太过分了吗?你等一众公卿天天上书说我们是污浊之人,你们这些公卿又有几个清白的?”

    这番话当真是骂的痛快淋漓,一众宦官纷纷称是。何进现在还被眼前的一幕搞得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既不明白宦官为何会突然返回宫中,又不明白这些人说的派人去抄家是什么意思,一时张口结舌,急的满头大汗,不知道如何解释。

    一众宦官见何进说不出话来,还以为何进知错了,无言以对,根本不知道何进是惊吓的说不出话来。

    张让等人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何进,毕竟已经闹成这样了。有前朝窦武的例子在,他们还以为形势又站在他们一边了,可以再次掌握大权,再来一次“党锢之祸”,于是他们心一横,干脆决定杀掉何进,尚方监渠穆拔出宝剑,一剑就把何进的脑袋砍了下来,赢得众人一片喝彩。何进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掉了脑袋,可谓是冤枉至极。斩进于前。

    张让、段珪等人于是作伪诏,重新启用他们的党羽,前太尉樊陵被提拔为司隶校尉,少府许相被提拔为河南尹。尚书卢植看到诏板,感觉不对,怀疑地问:“请大将军出宫一起议事。”

    宦官们也不客气,直接把砍下的何进的头颅扔给卢植,道:“何进谋反,已经被我们杀掉了。”

    卢植大吃一惊,但是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名将,临危不乱,诈作同意张让的人的伪诏,私下派人统治了何进的部将。

    袁绍等人得报大吃一惊,袁绍更是又惊又喜,惊的是何进就这样死了,喜的是这下诛除宦官的首功就属于自己了。至于何进被自己隐瞒坑了的事绝口不再提起。

    袁绍等人很快派兵把皇宫围了起来,但是还是迟了一步。袁绍、袁术等人攻了半天,竟然连几十个中黄门把守的宫门都攻不破,可见大汉的中央军已经衰弱到什么地步了。

    一直打到傍晚,再攻不破宦官趁黑夜跑了就前功尽弃了,袁术这个败家子竟然下令放火。秦汉的宫殿大多是木材建造的,要不然阿房宫也不会被项羽一把火烧了,火烧了起来,因为双方还在交战,一时间没有在火小的时候扑灭,结果大火很快从南宫九龙门蔓延开来,东西宫均被卷入大火。这下宫门倒是攻破了,结果大军又被大火拦住了,张让等人趁机逃到北宫,兵分两路,张让等人前去挟持天子及陈留王,段珪前去挟制何太后以及省内官属,从复道仓皇逃出了洛阳。

    结果半路上段珪遇到尚书卢植,独自一人执戈站在阁道,指着段珪的鼻子破口大骂。虽然是一人,但是卢植毕竟是上过战场,平定黄巾军的猛人,临危不惧,坚决不让开道路,段珪等人竟然怂包了,束手放过了何太后及省官家属。然后仓皇逃跑了。卢植毕竟是一个人,也不敢拼死相搏,保护下何太后就够了。

    袁绍与叔父袁隗趁宫中大乱,大肆诛杀异己,矫诏召樊陵、许相,斩之。何苗本来和袁绍一起引兵攻打朱雀宫,攻破捕得赵忠等人,也斩了。这时袁绍想起何苗劝说何进,阻碍自己诛除宦官,而且一旦乱平,何苗岂不又骑在自己头上?

    想到这里,袁绍不由得恶由心生,于是大声喊道:“车骑将军和宦官素有联系,阴谋杀掉大将军,取而代之,我等能不为大将军报仇不?”吴匡等何进的部曲本来就对何苗和何进不同心抱怨不已,现在一听袁绍鼓动,那里还忍得住,和众士卒一拥而上,乱刀交加。

    何苗哪里想到自己身边的人会突然起了异心,措手不及之下,被乱刀分尸,死于非命。何苗的亲信部曲也被袁绍等人杀了个干净。

    袁绍等人杀到北宫,把宫门把住,然后勒兵捕杀宦官,袁绍下令:“无须者,无论少长,皆杀之!”这下没长胡须还留在宫中的大臣倒了霉,纷纷被捉住,掉了脑袋,当然这样误杀的并不多。也有有急智的大臣干脆坦露下体,以证清白,才得以幸免于难。

    黑夜之中,洛阳宫中刀剑齐下,伴随着火光,哭喊声,杀喊声混作一片,声势震天,洛阳城的百姓纷纷阖门闭户,在家里祈祷不要杀到自己家里。还好,大乱只止步于宫中。

    但是黑暗之中,很多无辜的宫女也遭了秧,袁绍带领的这些人军纪实在不怎么样,看见漂亮的宫女那还不趁机过一把瘾,但是这样的士兵毕竟还是少数,不是后来董卓进京,那时皇宫才真是遭了秧。

    一直杀到天亮,计点损伤,结果死者多达二千余人。但是皇上和陈留王都不见了踪影,这下袁绍等人彻底傻了眼,没了皇上还得了,连忙派人四下出城寻找。

    却说段珪抛下何太后及众公卿,很快赶上了张让等人。张让听了段珪的叙述,才知道段珪竟然被卢植一个人吓得放弃了到手的何太后和公卿,不由得暗骂段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是事已至此,再抱怨也没有用,还好皇上和陈留王落到了自己手中,不然就只能亡命天涯了,现在尽快逃离洛阳,事情还有挽回的机会。

    于是张让段珪数十人簇拥着小皇帝和陈留王,步出夏门,直奔小平津而去。结果沿着官道没走多远,迎面突然亮起几支火把,张让等人大吃一惊,连忙停了下来,正在怀疑到底是谁在这里等着,很快周围都亮起了火把,把他们团团围住,看装束,竟然是一支军队。

    张让等人惊魂未定,不由得暗道:“吾等休矣!”

    还是张让胆子比较大,先反应了过来,大声喊道:“不知前方是那位将军?皇上在此,还不过来见驾。”

    迎面的士兵突然闪开,露出了身后的幕后“凶手”,但是对方躲在火光中,默不作声。这种静默让张让等人心中嘀咕不已,但是又看不大清楚对方是谁,不由得颇为着急。

    张让于是命段珪上前查探,但是段珪胆小的要死,哪里肯去,张让无奈,回身准备派其他人去,但是目光看过,看到的人纷纷后退,没有一个敢上前,张让气得要死,但是没有办法,最后只能自己上前,走近一些,然后定睛看去。

    这时对方放佛猜到了张让的心思,把火把移开少许,正好让张让看清了自己的面目。看清对方的面目,张让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个人自己竟然认识,只是不知道对方来意是凶是吉,也许事情有了转机也说不定。至于幕后真凶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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