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 你是瞎了，还是傻了？
愿你一睁开眼，就看到更新（づ￣3￣）づ╭?～
－－－－－－题外话－－－－－－
“你是瞎了，还是傻了？”
轩辕夜姿态闲散的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拨弄着手上的戒指，黑袍委落在地，原本垂眸，此时却是已经抬起头，凤眸之中，一派冰冷——
她摇摇头，正要解释：“不是——”
但是，总好过他装作看不到自己…。
千初凝没想到他忽然和自己说话，心中有些惊喜，却也为他冰冷的话语有片刻的酸涩。
“本君倒是没看出来她费力，怎么？圣女看到的，和本君不一样？”
轩辕夜闻言，忽然淡淡开口：
“凤墨公子精神力很是强大，若是全力以赴，应当也不会太过费心——”
目光，却是看着凤长悦的方向。
千初凝看着，眼角微弯，声调温柔。
“其实，七品丹药的确是复杂一些，但是若是掌握的好，也不会那么辛苦。”
想到前一天看到的场景，她忍不住咬唇，很快又松开，将心中的情绪挥散。
那里有不少人，可她猜得到是在看谁。
千初凝眼角余光扫到轩辕夜，见他目光深沉，看着某个方向。
每一种药材的特性都不同，需要的温度和提炼时间，自然也不同，此时万兽鼎之中，已经足足有了上千种药材！对精神力的消耗可想而知！
凤长悦却是刚刚提炼完毕，精神力已经分散开来，全面覆盖万兽鼎！
幸好那些石台周围有结界封锁，而且可以奇异的吸收那些狂暴的能量，否则单是应付这些乱窜的能量，就已经足够花费心思。
嗡！
嗡！
自然，也是有一阵阵的能量撞击传来！
一阵阵的浓郁药香，快速弥散开来！
到了这个水平，只要不是尝试高于自己水平的，基本上都能够成功炼制出丹药。
已经有人开始成丹！
时间缓缓流逝。
凤长悦此时全部心神都已经放在了炼药之上，自然对这些一无所觉。
东方寒浠抬眼看了他一眼，心中冷笑。
他闭了闭眼。
那样相似。
远远看去，那道纤细的身影，认真的容颜，甚至…。幽黑沉寂的眼眸…。
东方云枫随即看向凤长悦，嘴角那森凉的笑意逐渐收敛，目光逐渐沉了下来。
不得不说，真是……痛快啊…。
似乎是…为了那凤墨？
千青霖这样失态，已经太久没有见到了。
东方云枫似是无意的朝着这边瞥了一眼，似笑非笑，眼底却是带上了几分微不可查的嘲讽和冰冷。
意识到自己这样实在是有些失态，他连忙垂下眼帘，将脸上的神色尽数收敛。
他此时不知是花费了多少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冲上去！
他如何能不震惊！不愤怒！不怀疑！
但是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这个少年身上再度出现！
私下里，他其实一直在《万丹图》的下落，时间流逝，他心中早已经不抱希望，但是却从来不肯放弃——他身上的责任，不允许他放弃！
他这么多年，一直用尽心思将这个消息隐瞒下来，一旦《万丹图》失踪的消息传出去，对千族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回魂丹是极为珍贵的，其炼制方子更是无价，然而那方子，早已经随着当年那件事，消失无踪影！
——回魂丹的方子，实际上只有他们千族才有！
千青霖之所以这样，其实不是惊讶凤长悦会选择炼制高品级的丹药，而是…
但是千初凝并不知道千青霖为何会这样的反应，心中虽然好奇，但是并未开口询问，只是端坐在座位上，依然静静的看去。
他就算是想赢也不必选择这样一个没有保障的丹药吧？
回魂丹是七品上等丹药，精神力消耗极大，而且过程极为复杂繁复，所用药材极多，稍有不慎就会失败。
千初凝心里也是有些震惊，没想到那少年竟是有这样的胆量。
千青霖僵硬的点点头。
“族长，他炼制的，是不是…。”
在旁边的千初凝觉察到他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转头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想到了什么，低声问道：
回、魂、丹！
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的抓住了扶手，眼睛紧紧的盯着凤长悦！
只有炼制那一种丹药的时候，才会同时用到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这些东西！
凝魂藤！
川奈参！
碧落果！
尤其是看到那几种最特殊的药材出现之后，千青霖更是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然而，随着凤长悦的动作，加入的药材越来越多，一些人终于坐不住了。
青予长老闻言，轻哼一声，也没再说什么。
必定护她到底！
虽然不知道凤长悦为何在这里，而且他直觉凤长悦是要准备做什么事情来的，但是心里早已经做好打算——
谁知，竟然碰到了凤长悦。
正巧后来接到千族的邀请，他心中到底存了几分心思，便来了。
伽陵学院有奥斯帝国的帮衬，也不需要什么帮助，他便是开始着手寻找苍离。
然而，他却也的确再也没有得到苍离和凤长悦的消息。
等他知道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
彼时伽陵学院正在生死之间，苍离失踪，长老死伤大半，整个学院都在风雨飘摇之中艰难求生，而他却正巧在闭关，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司徒正想到这些，脸上的笑意微敛。
她为苍离做了这么多，这么点药材，又算得了什么？
如果不对她好，苍离还能对谁好？在苍离失踪的时候，凭借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拼命保住伽陵学院，抵抗住了连番的围攻，甚至最后将那些势力完全铲除，让伽陵学院死里逃生，凤凰涅槃…。
司徒正笑笑：“当然。”
他倒真舍得！
居然给了这么多宝贝！一个十七八的少年，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自己搞到这么多东西！想也知道是苍离给的！
“看来，苍离倒是对这个徒弟用心至极啊！”
青予长老眼睁睁看着那些连自己看着都稀罕的宝贝，语气酸溜溜：
这般丰厚的药材储藏，在场的人只怕没有几个比得过的。
就连千族的人，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心中咋舌。
因为他们发现，那凤墨炼制丹药所用的药材，竟然有不少都是绝世罕见的宝贝！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没觉得怎么样，但是看着看着，神色就有些奇异了。
分出一缕灵力，那些玉瓶和玉盒纷纷打开，里面被完好保存的药材，顿时呈现在众人眼前！
很快，她的目标已经转向了那些玉瓶。
很多人以为凤长悦在炼制自己尝试过许多次的丹药，唯有她自己知道，这一次，她是冒了多大的险——不成功，便成仁！
这样的流畅动作需要极大的精神力支撑，也需要对丹药的炼制极为熟悉。
况且，能做到和凤长悦动作一样漂亮的，的确不多。
只是因为凤长悦今天实在是太抢眼，年轻的炼药师想要比过她，证明自己的实力，年长的那些则是在观察，想要看看苍离的弟子，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其实周围的那些炼药师之中，也有不少表现不错的，至于提炼药材，也有很多和凤长悦一样，一起加入很多的，毕竟他们的精神力足够强大的话，也是可以同时控制许多药材的提炼的。
雪栖同情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收回目光。
她说什么都对！
“我觉得，蒂亚说的很对。”
卡西尔桃花眼中一派温柔笑意：
雪栖顿时不说话了，看了卡西尔一眼。
今天差点成长悦的主场了！没看那些人都在时不时的看她吗！
蒂亚瞥了他一眼：“我朋友被欺负了，我难道就这么听着？再说，现在这情况，不关注她的人，才是有问题吧？”
雪栖在一旁，认真劝道：“蒂亚，你这样是不行的，迟早是会惹出事情来…她现在在上面，你就不能好好的安静的看着？”
蒂亚翻了个白眼。
那人顿时脸色青白，嘴唇蠕动了一会儿，想要为自己辩解什么，最终还是被蒂亚“纯真”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愤而挥袖离开。
“哦？既然你觉得没什么可称赞的，你上去把她拉下来，自己上呗？”
蒂亚一听就不高兴了，转头看了那人一眼，状似天真的问道：
终究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竟是能激动成这样，看来是被人宠坏了，偷偷来的。
“不过是哗众取宠，炫技而已，有什么可称赞的？”
反正方才司徒正已经帮忙证实了一个身份，也有不少人在注意凤长悦，她这样子也不会引起人的怀疑。
蒂亚也不在意，一双晶亮的杏眼就那么热切的看着凤长悦。
倒是旁边一个炼药师，闻言有些不赞同的看了蒂亚一眼，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没出息。
好在此时人很多，而且陆陆续续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说话讨论，蒂亚的声音虽然不算小，但是也算不上惊人，而他们又是在角落，除了不远处的那几个人听得到，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心思看他们。
要是因为这一声喊被发现了，可真是丢人！
卡西尔和雪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卡西尔动作慢了一步，就让她这么直白响亮的喊了出来。
就是这样！碾压他们！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天才！
“干得漂亮！”
这一手十分漂亮，蒂亚看着，当即兴奋的喊出声来：
动作流畅宛如舞蹈，那些药材甚至在半空之中连成一线，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而后，她动作不停，指尖像是跳舞一般，灵力丝丝缕缕的涌动，旁边的各种药材，便像是排好队了一般，接连飞起，而后落下！
红色的火焰，顷刻间将那些药材吞噬！
她指尖微动，旁边的数十种药材，便是一同飞起，而后几乎不分前后的落在那万兽鼎之中！
凤长悦控制好火焰的温度，确定已经到达最合适的状态，终于深吸一口气，开始！
赤一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凤长悦一眼，很快收回目光。
泽尔心中暗暗的舒了一口气。
他周身气息逐渐平息，闭了闭眼，再度睁开，已经是深沉莫测。
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远，但是轩辕夜心中的烦躁，还是立刻被那一道清亮的眸色安抚。
凤长悦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忽然抬眸，朝着这边看了一眼。
泽尔站在轩辕夜身后，感觉到那一阵冷意的时候，差点习惯性的跪下，心中一阵战栗。
一旁的东方云枫等人都觉察到了什么，有些诧异的看了过来。
她所受的委屈，他终究会为她一一讨回！
他凤眸深沉，宛如一道看不到底的漩涡，几乎将周围的一切都吸进去！全部吞噬！
轩辕夜觉得左胸一阵撕扯的疼痛，一呼一吸之间，看着那一道鲜艳明烈的身影，胸口一阵阵的堵塞的疼惜。
她甚至连这炼药，都只能小心翼翼的藏匿起自己身上的神火，用最普通不过的兽火取代！
然而此时，她却需要用一个假的身份，用一张假的面容，历尽艰苦站在这里，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他心里可以肯定，他的悦儿，的确是千族之人！而且，是真正的千族圣女！
关于千族圣女胎记的传闻，他也是了解的，虽然千初凝是公认的千族圣女，但是他和凤长悦在一起久了，自然猜到了很多事情，心里也早已经有了决断。
轩辕夜看着那一团火红色的火焰，映照着凤长悦的脸容，凤眸之中一片暗沉。
不过，想起小清眨眼间杀死了六星灵宗的行为，凤长悦心里还是无比坚定的将它们全部藏了起来。
不过显然它不是很高兴，这段时间没怎么动弹过。
至于原本占据这个位置的小清，则是为了大局着想，干脆和娃娃小白一同躲入了金色手镯之中。
因为幽冥之藤的气息，根本不会引起千族人的紧张和注意！
幽冥之藤被千族圈养千年，早已经和千族之内的气息相溶，有这样的一截幽冥之藤在身上，她就是真的压不住了，旁人也不会发现什么异常。
在最后出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拇指粗细的枯藤，通体蓝紫色，深沉无光，也十分轻巧，可是却让她心中安定了许多。
那是幽冥之藤。
一道冰凉的触感，还有些崎岖粗糙，但是并不觉得不舒服，反而比较安心。
想到这里，她指尖似是无意的从手腕拂过。
她身体之内，已经融合了五种神火，若是不多加注意，在千族只怕早就被控制起来，一问究竟了。
她此行虽然做好了各种准备，但是她也希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
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绝对不能被抓住一点把柄或者软肋。
隔着幽冥海，幽冥之藤尚且可以感受到她的特殊，千族之内，搞不好也有什么东西会莫名其妙的闹出什么事情来。
凤长悦全部在意，实际上，在遇到幽冥之藤之后，她就意识到，她身上的某些气息，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少人的目光都微微冷淡，还有的则是已经嘴角勾笑，眼底冷嘲。
他徒弟，也不过如此。
对其他人而言，这兽火的确不错，但是苍离是谁？早早成名的绝世炼药宗师！
什么啊，搞半天竟然只是这么普通的兽火！看来那苍离这些年也混的不怎么样，对自己唯一的徒弟，竟也只这样堪称寒酸的手笔。
虽然凰鸟神兽的等级不低，而且这精血产生的火焰比起一般的兽火都要强上不少，但是很多人都暗中在等着看凤长悦到底能拿出什么样的火焰来，满心期待最后却看到这个，众人难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没有人看不出来那是凰鸟神兽的精血，只需要灵力催动，就可以生出烈焰。
看到那火焰，有人惊讶，有人冷嘲，有人面无表情。
她幽黑的眼眸之中，燃烧着两簇火焰，看着竟是分外动人。
火红色的火焰剧烈燃烧，几乎映的她白皙如玉的脸容上，也沾染了一丝暖色。
一簇火红色的火焰，骤然升起！顷刻间在万兽鼎之中燃烧起来！
砰！
凤长悦没有犹豫，取出一个玉瓶，而后倒出一滴火红色的液体在掌心，灵力涌动，那红色的液体逐渐发热，她迅速将手掌拍到了万兽鼎之上！
此时，其他人早已经开始提炼药材，有的甚至药材都已经提炼了大部分了。
凤长悦在心里，再度将那方子理顺了一遍，确认药材全部无误之后，终于开始炼药。
大约也只是哗众取宠罢了。
就算是真正的八品炼药师，也不是每一次都可以炼制成功八品丹药的，心中也都会紧张，何况一个小小的凤墨？
于是，看到她神色似乎毫不在意的模样，大家心中越发肯定，那些肯定是双份的药材，不然怎么可能那么轻松的样子？
越是这样，她越是冷静，神色越是从容。
凤长悦对那些议论充耳不闻，方子有些复杂，她虽然已经在心中演练了不知多少次，但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始终未曾真正尝试，所以她心里也不是那么肯定的。
就连千族长老，也是在四十三岁那一年，突破八品炼药师的！这凤墨而今才不过十七八岁，能够得上一点七品炼药师的光已经是非常难得，堪比千族圣女的天赋！又如何你能够炼制出八品丹药来？
八品炼药师？
一群人低声哄笑，都不以为意。
“我看，他八成是拿出了两份儿的，这样万一失败了，能抓紧时间再炼制一次！要是那些真的都是药材…。那也太可怕了，那足足有上千种了吧？难道他要准备炼制八品丹药不成？”
“谁知道？不过，不是说他是七品炼药师吗？那起码也是七品丹药吧？有的丹药的确需要多一点的药材啊！这也没什么稀奇的…。”
“那凤墨怎么拿出来那么多的药材？他到底打算炼制什么丹药？我看着怎么觉得有点慎得慌？”
终于，她再次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然而，凤长悦的动作依然没有停下，周围的药材越来越多。
那些都是凤墨炼丹需要的药材？未免也…太多了点吧？
一些人一直在关注她，见此也是有些惊讶。
凤长悦动作不停，无数玉瓶依然源源不断的拿出来。
好在开始的时间并不长，而且区域广阔，那些炼药师相互之间隔着一定的距离，谁也不会影响谁，每个人的动作神态，倒是看的清清楚楚。
一切都恢复平静，大家终于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那一百个石台之上。
千青霖不动声色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司徒正眯着眼睛，似乎看得极为有趣。
他愤愤然咽下自己的指控，收敛了脸上神色，敷衍的点点头，便是不再说什么。
司徒正笑的开怀，青予长老剩下的抱怨，终于完全胎死腹中。
“怪不得当初我跟苍离说想看看他那宝贝徒弟，他死活不答应。哈哈，要我有这么个天才徒弟，我可不也得成天藏着？生怕别人来抢了去？哈哈哈！”
司徒正说着，还喟叹一声：
“怪我眼拙了，青予不要在意。不过，若不是这样，就连我也不知道，那丫…。孩子竟是有着这般天赋，如此倒是让大家都震惊了一番，你说呢？”
青予长老深吸一口气，最后好不容易压下火气，道：“司徒，不是我说你，若是你早一点认出来，也不会有这么多事儿了！我——”
如此，就算真的有人想要做什么，也会多少顾忌一点他。
虽然可能那孩子并不太需要，但是他已经觉察千青霖的态度似乎有些冷淡，而她似乎对千族的人态度也不和其他人一样，这里毕竟是在千族的地盘，她这样的姿态只会给自己招惹来麻烦，他此时开口，一方面是帮她圆场，更多的则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为她撑腰。
所以，他才会在反应过来那是凤长悦之后，迅速做出反应，帮她圆场。
看到凤长悦，司徒正心里还是十分欣喜的，毕竟当初凤长悦取得炼药比赛的冠军，还是他亲眼看着的，他心里很是欣赏她，除了因为苍离，也因为她值得。
却不想，竟然是她！
他一直以为那真的是一个翩翩少年！
毕竟，她伪装的太好了！
他一开始根本没有认出来，若非是后来看到那药鼎，以及那熟悉的黑色眼睛，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一丝怀疑的。
他是真的没想到，好不容易来千族一次，竟然能遇到凤长悦。
司徒正看着，眼底逐渐浮现几分满意之色，以及微不可查的慨叹。
一些人逐渐将之前的闹剧一般的事情忘掉，一心观看起来。
都是内行人，看这动作就知道，她心里明确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而且炼药的经验绝对只多不少，否则做不到这样有条不紊。
一开始对她还抱有几分怀疑的人，看到这架势，都纷纷坐直了身体，挺直了腰板，眼神逐渐变得认真而严肃起来。
动作行云流水，简直优美流畅如舞蹈。
她深吸一口气，随即开始将药材一一取出。
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在任何地点输，唯独在千族，在这些曾经对娘亲和爹爹做出过那样的事情的千族人面前——不能！
她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甩到一旁，全部心神都沉淀下来，整个人都开始平静下来，思考着下面的每一步——这是她唯一的一次机会，她必须全力以赴，只能赢，不能输！
虽然不知道司徒正是怎么来的，但是他能做到这一步，也已经是仁至义尽。
凤长悦点点头，随即看向自己眼前的药鼎，开始动手炼丹。
千青霖也收回了目光，似乎并未多加在意。
青予长老愤愤然坐下，一言不发。
看似教训凤长悦，其实是在为她开脱，也将其他人的嘴巴都赌上了——司徒正和苍离关系甚笃，也算是这凤墨的长辈，长辈教训晚辈，自然轮不到旁人多加置喙。
“你这小子，苍离那老家伙不在，你就这样顽劣，被他知道了，必定会生你好几天的气！不过现在炼药要紧，等事情结束了，再好好说道说道你！”
司徒正笑着回头，看了凤长悦一眼：
“原来如此——”
千青霖倏尔一笑：
不少人暗中点头，这少年看着也就十七八岁，前几年还是个孩子呢，变化大也是正常，认不出更是正常。
“这你可是误会我了，我先前可真是没有认出来。我和苍离也是许久未见，只是曾经听闻他前几年曾经收了个徒弟，后来曾经见过一面，却是没有细看。这几年过去，变化很大，我自然也就一时没有认出来。”
司司徒正见周围人依然有些震惊怀疑的模样，淡笑着解释：
千青霖眉眼淡淡。
“既然司徒兄你早就知道他是苍离的弟子，那么为何不早说？也就不必产生这么多波折了不是？”
看样子，他方才一直没有认出自己，此时认出了，倒也是很上道，没有揭穿她的身份。
他是三大帝国炼药师总工会的会长，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而且成为了千族的座上宾？
凤长悦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司徒正，昨天的确听说不少炼药大师都在，倒是没想到，连司徒正也来凑热闹了。
一时间，无人说话。
司徒正的身份，不可能说假话，而且在场的这些人之中，的确只有他和苍离的关系更加亲近一些，他既然这样承认，那么就证明，这少年的身份的确是真的了。
他心中好笑，面上却是一派平静，点头道：“不错。我可以证明，这位…少年，的确是苍离的徒弟。”
司徒正刚要说话，便觉察到一股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分外凝实。
“你认识他？”
青予长老看向声音的来源，微微惊诧。
“司徒？”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凤长悦扭头看去，见到那人，并未露出惊讶之色。
“我可以证明，他的确是苍离的弟子。”
青予长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中却是对凤长悦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这是在指责他耽误自己炼药的时间了，不少人顿时反应过来，看向别处，果然看到那石台之上的其他炼药师，都已经开始炼丹了。唯独凤墨，还因为这盘问而迟迟未曾动手。
“您已经浪费了我一刻钟的时间，不过没关系，我尚且来得及。您还有什么要说的，要么干脆一下子都说了，要么就等我炼药结束再说，如何？”
她抬眼看了一眼天色，脸上的笑容似乎还十分宽和。
“您若是不想让我炼药就直说，何必说这么多？”
凤长悦无辜的摊手：
青予长老被气得脸颊上的肉飞快颤抖，看着凤长悦满脸愤怒尴尬：“你！你！”
这千族的青予长老，莫不是故意为难凤墨？
他老师不在这里，看周围好像也没有人认识他，还怎么证明？
真是太好笑了！
这凤墨还真是幽默，什么叫“证明我是我师父的徒弟？”
但是心里却是已经笑翻了天——
凤长悦一句话出，不少人都是猛然笑出声，而后意识到失态，都迅速将声音消除，而后收敛了神色，眼观鼻鼻观心。
噗嗤！
“你这是…。在让我证明，我是我老师的徒弟？”
凤长悦歪了下脑袋，眼睛眯了眯，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危险的光。
青予长老也觉得自己冤，他其实心里还是为了族长问的那句话，怎么到最后，被当面训斥丢人的还是他！
他警告的喊了一声，奈何此时青予长老已经执拗的看向了凤长悦，哪里顾得上看他？
“够了！青予！”
没想到，青予平时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反而变得蠢笨了不少！
若是任由青予长老说下去，千族的脸面，他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他方才那一句话，其实也算不上训斥，身为族长，在这样的场合，当然要分清楚轻重缓急。
原本听到这少年的姓名，想起了一些事情，心情已经非常糟糕，而后更是知道这少年甚至是苍离的弟子，整个人都已经不太好了。
千青霖此时心情的确糟糕。
一着急，他就什么都顾不上了，也就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驳族长的话，罪名更重，也会更加让千青霖不满！
“族长，您这么早下结论，未免有些匆忙。他说自己是苍离的弟子，又没有人可以证明，怎么可以轻易相信？”
他神色有些愤愤，尽力压制自己内心的不满，奈何那神色，在场的都是人精，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若非是想到当年的那些传闻，他也不会这么激动的开口，没想到自己最后竟是落得里外不是人！
他脸上越发的火烧一般的灼热，恨不得当即消失在这里，不被那些各色目光环绕！
话虽然说得委婉，但是语气很是冷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的确是让青予长老有些难堪。
随后，千青霖更是转头看了他一眼，道：“青予，方才你有些过了。”
眼见她两句话就将形势扭转，甚至连族长都青睐有加，态度很好，那最开始开口的老者心中难免有点不舒服。
她这一次来，代表的，可不仅仅是苍离！
“当然。”
凤长悦勾唇一笑——
千青霖说完，便给了凤长悦一个看似满是鼓励的眼神。
“既然你能让他动心收你为徒，想必你比想象中更加出色。今天炼药大赛，你可要好好表现。他虽然未能来，你来也是一样的。”
千青霖了然点头。
“原来如此。”
眼下看来，却并非如此。
那时候他说自己对“那地方”不是十分了解，只是正巧曾经去过，并且知道一点东西罢了。
凤长悦想到很久之前，她问道阿夜的身份的时候，苍离脸上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和含糊的话语。
没想到，千族的这些人，竟是也认识他。
苍离自从上次失踪，始终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她一路寻找，却是始终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我师父闭关了，自然不会来。”
她俊美而冷淡的容颜之上，嘴角微挑，似乎在笑，然而却无人可以轻松的笑出来。
千青霖这个词，当真是极妙！
故、人、之、徒。
凤长悦闻言，挑了挑眉。
千青霖开口询问，说到最后，嘴角甚至带上了几分长辈的亲切的笑意，只是因为心中始终对凤长悦那个“凤家”心有芥蒂，这笑容虽然和蔼，眼底却是没有几分暖意。
“没想到，你竟然是故人之徒，这倒是巧了。我和苍离许久未见，这一次原本想要邀请他来的，却不知为何，并未找到他人。不过没想到，他没来，你却是来了。如此看来，倒也是极好。不知——你师父近来如何？”
这交情有几分水分，谁也说不清楚吧！
交情？什么样的交情，让苍离那样喜欢在她面前絮叨的人都从来没有提过一句？
凤长悦心中冷笑。
“凤墨，你不要介意，我们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对这个消息感到太过震惊罢了。说起来，我和苍离也有几分交情，你不必如此警戒。”
千青霖见此，再度起身，看向凤长悦。
这样的天赋，苍离动了爱才之心，也未可知。
半晌，那老者终于憋出了一句话，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你怎么…他怎么会…。”
而那些知道苍离的人，则都是陷入了震惊和怀疑中。
年轻的炼药师不太知道苍离的名号，但是看着那些年老一些的炼药宗师们脸上一样的神色，也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是自己开口逞能的时机，纷纷乖巧的闭上嘴巴。
一时间，场中气氛僵硬而诡异。
当然，他们谁也不会知道，当初还是苍离强制拉着凤长悦拜师的。
何况，这凤墨的天赋，的确让人惊叹！
他素来护短，真的将自己的东西倾囊相授，也不无可能！
然而，若是这个“他人”，是他自己心甘情愿收的徒弟，意义就大不相同了！
苍离这人骄傲至极，不是绝顶天才也绝对不会收徒，对自己的东西向来最为看重，从来不肯假借他人。
要说这万兽鼎是这少年抢来的，还真是没什么可信度。
且不说他本身的实力已经非常不错，就凭借着他八品炼药师的身份，天下间供他趋势的强者，也是数不胜数！
苍离可不是什么吃亏的人，这万兽鼎，他很多年前就揣着了，而且一直宝贝的很，别人多看一眼，他都能生气，何况将这东西送出去？
千青霖和苍离也算是曾经打过交道，对苍离的一些脾性最是清楚，所以眼下听到凤长悦这话，虽然吃惊但是仔细想想，也是在预料之中。
换句话说，这少年的天赋，究竟是到了哪一种地步，才让他动心收徒的？
虽然已经多年未曾听闻过那人的消息，可是按照苍离的骄傲脾性，怎么可能收徒？
苍离居然有了徒弟？
实在是这个消息，太过让人震惊了！
那老者顿时哑口无言，一张老脸憋成了猪肝色，想要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凤长悦挑眉：“怎么？我不是，难道你是？”
“你你你…你是说…你是苍离的弟子？！”
那老者一下子反应过来，指着凤长悦的手指有些发颤，眼睛瞪的极大，满脸不可置信：
这药鼎分明是苍离的！怎么可能…。
老师？
这少年说…。他是用自己老师的东西？
这一次，不仅仅是那开口质问的长老，就连其他人也终于忍耐不住，纷纷睁大了眼睛看向凤长悦！
场中落针可闻！
凤长悦眉眼微挑，神色料峭，带着几分冷意的看去，像是淬了冰的箭直冲那人而去！
“我用我师父的东西，难道还要经过你的报备？”
“我说的话你听不到吗！我问你这药鼎是你怎么——”
那说话的老者见此，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虽然自己身份不比千青霖等人，但是好歹也是千族长老，岂是这些毛头小子可以用这样的态度对待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之看向凤长悦，这般严厉的指责，她脸上却是一派平静，似乎不以为意。
－－－－－－题外话－－－－－－
“你是瞎了，还是傻了？”
轩辕夜姿态闲散的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拨弄着手上的戒指，黑袍委落在地，原本垂眸，此时却是已经抬起头，凤眸之中，一派冰冷——
她摇摇头，正要解释：“不是——”
但是，总好过他装作看不到自己…。
千初凝没想到他忽然和自己说话，心中有些惊喜，却也为他冰冷的话语有片刻的酸涩。
“本君倒是没看出来她费力，怎么？圣女看到的，和本君不一样？”
轩辕夜闻言，忽然淡淡开口：
“凤墨公子精神力很是强大，若是全力以赴，应当也不会太过费心——”
目光，却是看着凤长悦的方向。
千初凝看着，眼角微弯，声调温柔。
“其实，七品丹药的确是复杂一些，但是若是掌握的好，也不会那么辛苦。”
想到前一天看到的场景，她忍不住咬唇，很快又松开，将心中的情绪挥散。
那里有不少人，可她猜得到是在看谁。
千初凝眼角余光扫到轩辕夜，见他目光深沉，看着某个方向。
每一种药材的特性都不同，需要的温度和提炼时间，自然也不同，此时万兽鼎之中，已经足足有了上千种药材！对精神力的消耗可想而知！
凤长悦却是刚刚提炼完毕，精神力已经分散开来，全面覆盖万兽鼎！
幸好那些石台周围有结界封锁，而且可以奇异的吸收那些狂暴的能量，否则单是应付这些乱窜的能量，就已经足够花费心思。
嗡！
嗡！
自然，也是有一阵阵的能量撞击传来！
一阵阵的浓郁药香，快速弥散开来！
到了这个水平，只要不是尝试高于自己水平的，基本上都能够成功炼制出丹药。
已经有人开始成丹！
时间缓缓流逝。
凤长悦此时全部心神都已经放在了炼药之上，自然对这些一无所觉。
东方寒浠抬眼看了他一眼，心中冷笑。
他闭了闭眼。
那样相似。
远远看去，那道纤细的身影，认真的容颜，甚至…。幽黑沉寂的眼眸…。
东方云枫随即看向凤长悦，嘴角那森凉的笑意逐渐收敛，目光逐渐沉了下来。
不得不说，真是……痛快啊…。
似乎是…为了那凤墨？
千青霖这样失态，已经太久没有见到了。
东方云枫似是无意的朝着这边瞥了一眼，似笑非笑，眼底却是带上了几分微不可查的嘲讽和冰冷。
意识到自己这样实在是有些失态，他连忙垂下眼帘，将脸上的神色尽数收敛。
他此时不知是花费了多少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冲上去！
他如何能不震惊！不愤怒！不怀疑！
但是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这个少年身上再度出现！
私下里，他其实一直在《万丹图》的下落，时间流逝，他心中早已经不抱希望，但是却从来不肯放弃——他身上的责任，不允许他放弃！
他这么多年，一直用尽心思将这个消息隐瞒下来，一旦《万丹图》失踪的消息传出去，对千族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回魂丹是极为珍贵的，其炼制方子更是无价，然而那方子，早已经随着当年那件事，消失无踪影！
——回魂丹的方子，实际上只有他们千族才有！
千青霖之所以这样，其实不是惊讶凤长悦会选择炼制高品级的丹药，而是…
但是千初凝并不知道千青霖为何会这样的反应，心中虽然好奇，但是并未开口询问，只是端坐在座位上，依然静静的看去。
他就算是想赢也不必选择这样一个没有保障的丹药吧？
回魂丹是七品上等丹药，精神力消耗极大，而且过程极为复杂繁复，所用药材极多，稍有不慎就会失败。
千初凝心里也是有些震惊，没想到那少年竟是有这样的胆量。
千青霖僵硬的点点头。
“族长，他炼制的，是不是…。”
在旁边的千初凝觉察到他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转头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想到了什么，低声问道：
回、魂、丹！
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的抓住了扶手，眼睛紧紧的盯着凤长悦！
只有炼制那一种丹药的时候，才会同时用到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这些东西！
凝魂藤！
川奈参！
碧落果！
尤其是看到那几种最特殊的药材出现之后，千青霖更是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然而，随着凤长悦的动作，加入的药材越来越多，一些人终于坐不住了。
青予长老闻言，轻哼一声，也没再说什么。
必定护她到底！
虽然不知道凤长悦为何在这里，而且他直觉凤长悦是要准备做什么事情来的，但是心里早已经做好打算——
谁知，竟然碰到了凤长悦。
正巧后来接到千族的邀请，他心中到底存了几分心思，便来了。
伽陵学院有奥斯帝国的帮衬，也不需要什么帮助，他便是开始着手寻找苍离。
然而，他却也的确再也没有得到苍离和凤长悦的消息。
等他知道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
彼时伽陵学院正在生死之间，苍离失踪，长老死伤大半，整个学院都在风雨飘摇之中艰难求生，而他却正巧在闭关，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司徒正想到这些，脸上的笑意微敛。
她为苍离做了这么多，这么点药材，又算得了什么？
如果不对她好，苍离还能对谁好？在苍离失踪的时候，凭借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拼命保住伽陵学院，抵抗住了连番的围攻，甚至最后将那些势力完全铲除，让伽陵学院死里逃生，凤凰涅槃…。
司徒正笑笑：“当然。”
他倒真舍得！
居然给了这么多宝贝！一个十七八的少年，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自己搞到这么多东西！想也知道是苍离给的！
“看来，苍离倒是对这个徒弟用心至极啊！”
青予长老眼睁睁看着那些连自己看着都稀罕的宝贝，语气酸溜溜：
这般丰厚的药材储藏，在场的人只怕没有几个比得过的。
就连千族的人，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心中咋舌。
因为他们发现，那凤墨炼制丹药所用的药材，竟然有不少都是绝世罕见的宝贝！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没觉得怎么样，但是看着看着，神色就有些奇异了。
分出一缕灵力，那些玉瓶和玉盒纷纷打开，里面被完好保存的药材，顿时呈现在众人眼前！
很快，她的目标已经转向了那些玉瓶。
很多人以为凤长悦在炼制自己尝试过许多次的丹药，唯有她自己知道，这一次，她是冒了多大的险——不成功，便成仁！
这样的流畅动作需要极大的精神力支撑，也需要对丹药的炼制极为熟悉。
况且，能做到和凤长悦动作一样漂亮的，的确不多。
只是因为凤长悦今天实在是太抢眼，年轻的炼药师想要比过她，证明自己的实力，年长的那些则是在观察，想要看看苍离的弟子，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其实周围的那些炼药师之中，也有不少表现不错的，至于提炼药材，也有很多和凤长悦一样，一起加入很多的，毕竟他们的精神力足够强大的话，也是可以同时控制许多药材的提炼的。
雪栖同情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收回目光。
她说什么都对！
“我觉得，蒂亚说的很对。”
卡西尔桃花眼中一派温柔笑意：
雪栖顿时不说话了，看了卡西尔一眼。
今天差点成长悦的主场了！没看那些人都在时不时的看她吗！
蒂亚瞥了他一眼：“我朋友被欺负了，我难道就这么听着？再说，现在这情况，不关注她的人，才是有问题吧？”
雪栖在一旁，认真劝道：“蒂亚，你这样是不行的，迟早是会惹出事情来…她现在在上面，你就不能好好的安静的看着？”
蒂亚翻了个白眼。
那人顿时脸色青白，嘴唇蠕动了一会儿，想要为自己辩解什么，最终还是被蒂亚“纯真”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愤而挥袖离开。
“哦？既然你觉得没什么可称赞的，你上去把她拉下来，自己上呗？”
蒂亚一听就不高兴了，转头看了那人一眼，状似天真的问道：
终究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竟是能激动成这样，看来是被人宠坏了，偷偷来的。
“不过是哗众取宠，炫技而已，有什么可称赞的？”
反正方才司徒正已经帮忙证实了一个身份，也有不少人在注意凤长悦，她这样子也不会引起人的怀疑。
蒂亚也不在意，一双晶亮的杏眼就那么热切的看着凤长悦。
倒是旁边一个炼药师，闻言有些不赞同的看了蒂亚一眼，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没出息。
好在此时人很多，而且陆陆续续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说话讨论，蒂亚的声音虽然不算小，但是也算不上惊人，而他们又是在角落，除了不远处的那几个人听得到，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心思看他们。
要是因为这一声喊被发现了，可真是丢人！
卡西尔和雪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卡西尔动作慢了一步，就让她这么直白响亮的喊了出来。
就是这样！碾压他们！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天才！
“干得漂亮！”
这一手十分漂亮，蒂亚看着，当即兴奋的喊出声来：
动作流畅宛如舞蹈，那些药材甚至在半空之中连成一线，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而后，她动作不停，指尖像是跳舞一般，灵力丝丝缕缕的涌动，旁边的各种药材，便像是排好队了一般，接连飞起，而后落下！
红色的火焰，顷刻间将那些药材吞噬！
她指尖微动，旁边的数十种药材，便是一同飞起，而后几乎不分前后的落在那万兽鼎之中！
凤长悦控制好火焰的温度，确定已经到达最合适的状态，终于深吸一口气，开始！
赤一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凤长悦一眼，很快收回目光。
泽尔心中暗暗的舒了一口气。
他周身气息逐渐平息，闭了闭眼，再度睁开，已经是深沉莫测。
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远，但是轩辕夜心中的烦躁，还是立刻被那一道清亮的眸色安抚。
凤长悦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忽然抬眸，朝着这边看了一眼。
泽尔站在轩辕夜身后，感觉到那一阵冷意的时候，差点习惯性的跪下，心中一阵战栗。
一旁的东方云枫等人都觉察到了什么，有些诧异的看了过来。
她所受的委屈，他终究会为她一一讨回！
他凤眸深沉，宛如一道看不到底的漩涡，几乎将周围的一切都吸进去！全部吞噬！
轩辕夜觉得左胸一阵撕扯的疼痛，一呼一吸之间，看着那一道鲜艳明烈的身影，胸口一阵阵的堵塞的疼惜。
她甚至连这炼药，都只能小心翼翼的藏匿起自己身上的神火，用最普通不过的兽火取代！
然而此时，她却需要用一个假的身份，用一张假的面容，历尽艰苦站在这里，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他心里可以肯定，他的悦儿，的确是千族之人！而且，是真正的千族圣女！
关于千族圣女胎记的传闻，他也是了解的，虽然千初凝是公认的千族圣女，但是他和凤长悦在一起久了，自然猜到了很多事情，心里也早已经有了决断。
轩辕夜看着那一团火红色的火焰，映照着凤长悦的脸容，凤眸之中一片暗沉。
不过，想起小清眨眼间杀死了六星灵宗的行为，凤长悦心里还是无比坚定的将它们全部藏了起来。
不过显然它不是很高兴，这段时间没怎么动弹过。
至于原本占据这个位置的小清，则是为了大局着想，干脆和娃娃小白一同躲入了金色手镯之中。
因为幽冥之藤的气息，根本不会引起千族人的紧张和注意！
幽冥之藤被千族圈养千年，早已经和千族之内的气息相溶，有这样的一截幽冥之藤在身上，她就是真的压不住了，旁人也不会发现什么异常。
在最后出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拇指粗细的枯藤，通体蓝紫色，深沉无光，也十分轻巧，可是却让她心中安定了许多。
那是幽冥之藤。
一道冰凉的触感，还有些崎岖粗糙，但是并不觉得不舒服，反而比较安心。
想到这里，她指尖似是无意的从手腕拂过。
她身体之内，已经融合了五种神火，若是不多加注意，在千族只怕早就被控制起来，一问究竟了。
她此行虽然做好了各种准备，但是她也希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
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绝对不能被抓住一点把柄或者软肋。
隔着幽冥海，幽冥之藤尚且可以感受到她的特殊，千族之内，搞不好也有什么东西会莫名其妙的闹出什么事情来。
凤长悦全部在意，实际上，在遇到幽冥之藤之后，她就意识到，她身上的某些气息，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少人的目光都微微冷淡，还有的则是已经嘴角勾笑，眼底冷嘲。
他徒弟，也不过如此。
对其他人而言，这兽火的确不错，但是苍离是谁？早早成名的绝世炼药宗师！
什么啊，搞半天竟然只是这么普通的兽火！看来那苍离这些年也混的不怎么样，对自己唯一的徒弟，竟也只这样堪称寒酸的手笔。
虽然凰鸟神兽的等级不低，而且这精血产生的火焰比起一般的兽火都要强上不少，但是很多人都暗中在等着看凤长悦到底能拿出什么样的火焰来，满心期待最后却看到这个，众人难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没有人看不出来那是凰鸟神兽的精血，只需要灵力催动，就可以生出烈焰。
看到那火焰，有人惊讶，有人冷嘲，有人面无表情。
她幽黑的眼眸之中，燃烧着两簇火焰，看着竟是分外动人。
火红色的火焰剧烈燃烧，几乎映的她白皙如玉的脸容上，也沾染了一丝暖色。
一簇火红色的火焰，骤然升起！顷刻间在万兽鼎之中燃烧起来！
砰！
凤长悦没有犹豫，取出一个玉瓶，而后倒出一滴火红色的液体在掌心，灵力涌动，那红色的液体逐渐发热，她迅速将手掌拍到了万兽鼎之上！
此时，其他人早已经开始提炼药材，有的甚至药材都已经提炼了大部分了。
凤长悦在心里，再度将那方子理顺了一遍，确认药材全部无误之后，终于开始炼药。
大约也只是哗众取宠罢了。
就算是真正的八品炼药师，也不是每一次都可以炼制成功八品丹药的，心中也都会紧张，何况一个小小的凤墨？
于是，看到她神色似乎毫不在意的模样，大家心中越发肯定，那些肯定是双份的药材，不然怎么可能那么轻松的样子？
越是这样，她越是冷静，神色越是从容。
凤长悦对那些议论充耳不闻，方子有些复杂，她虽然已经在心中演练了不知多少次，但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始终未曾真正尝试，所以她心里也不是那么肯定的。
就连千族长老，也是在四十三岁那一年，突破八品炼药师的！这凤墨而今才不过十七八岁，能够得上一点七品炼药师的光已经是非常难得，堪比千族圣女的天赋！又如何你能够炼制出八品丹药来？
八品炼药师？
一群人低声哄笑，都不以为意。
“我看，他八成是拿出了两份儿的，这样万一失败了，能抓紧时间再炼制一次！要是那些真的都是药材…。那也太可怕了，那足足有上千种了吧？难道他要准备炼制八品丹药不成？”
“谁知道？不过，不是说他是七品炼药师吗？那起码也是七品丹药吧？有的丹药的确需要多一点的药材啊！这也没什么稀奇的…。”
“那凤墨怎么拿出来那么多的药材？他到底打算炼制什么丹药？我看着怎么觉得有点慎得慌？”
终于，她再次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然而，凤长悦的动作依然没有停下，周围的药材越来越多。
那些都是凤墨炼丹需要的药材？未免也…太多了点吧？
一些人一直在关注她，见此也是有些惊讶。
凤长悦动作不停，无数玉瓶依然源源不断的拿出来。
好在开始的时间并不长，而且区域广阔，那些炼药师相互之间隔着一定的距离，谁也不会影响谁，每个人的动作神态，倒是看的清清楚楚。
一切都恢复平静，大家终于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那一百个石台之上。
千青霖不动声色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司徒正眯着眼睛，似乎看得极为有趣。
他愤愤然咽下自己的指控，收敛了脸上神色，敷衍的点点头，便是不再说什么。
司徒正笑的开怀，青予长老剩下的抱怨，终于完全胎死腹中。
“怪不得当初我跟苍离说想看看他那宝贝徒弟，他死活不答应。哈哈，要我有这么个天才徒弟，我可不也得成天藏着？生怕别人来抢了去？哈哈哈！”
司徒正说着，还喟叹一声：
“怪我眼拙了，青予不要在意。不过，若不是这样，就连我也不知道，那丫…。孩子竟是有着这般天赋，如此倒是让大家都震惊了一番，你说呢？”
青予长老深吸一口气，最后好不容易压下火气，道：“司徒，不是我说你，若是你早一点认出来，也不会有这么多事儿了！我——”
如此，就算真的有人想要做什么，也会多少顾忌一点他。
虽然可能那孩子并不太需要，但是他已经觉察千青霖的态度似乎有些冷淡，而她似乎对千族的人态度也不和其他人一样，这里毕竟是在千族的地盘，她这样的姿态只会给自己招惹来麻烦，他此时开口，一方面是帮她圆场，更多的则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为她撑腰。
所以，他才会在反应过来那是凤长悦之后，迅速做出反应，帮她圆场。
看到凤长悦，司徒正心里还是十分欣喜的，毕竟当初凤长悦取得炼药比赛的冠军，还是他亲眼看着的，他心里很是欣赏她，除了因为苍离，也因为她值得。
却不想，竟然是她！
他一直以为那真的是一个翩翩少年！
毕竟，她伪装的太好了！
他一开始根本没有认出来，若非是后来看到那药鼎，以及那熟悉的黑色眼睛，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一丝怀疑的。
他是真的没想到，好不容易来千族一次，竟然能遇到凤长悦。
司徒正看着，眼底逐渐浮现几分满意之色，以及微不可查的慨叹。
一些人逐渐将之前的闹剧一般的事情忘掉，一心观看起来。
都是内行人，看这动作就知道，她心里明确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而且炼药的经验绝对只多不少，否则做不到这样有条不紊。
一开始对她还抱有几分怀疑的人，看到这架势，都纷纷坐直了身体，挺直了腰板，眼神逐渐变得认真而严肃起来。
动作行云流水，简直优美流畅如舞蹈。
她深吸一口气，随即开始将药材一一取出。
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在任何地点输，唯独在千族，在这些曾经对娘亲和爹爹做出过那样的事情的千族人面前——不能！
她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甩到一旁，全部心神都沉淀下来，整个人都开始平静下来，思考着下面的每一步——这是她唯一的一次机会，她必须全力以赴，只能赢，不能输！
虽然不知道司徒正是怎么来的，但是他能做到这一步，也已经是仁至义尽。
凤长悦点点头，随即看向自己眼前的药鼎，开始动手炼丹。
千青霖也收回了目光，似乎并未多加在意。
青予长老愤愤然坐下，一言不发。
看似教训凤长悦，其实是在为她开脱，也将其他人的嘴巴都赌上了——司徒正和苍离关系甚笃，也算是这凤墨的长辈，长辈教训晚辈，自然轮不到旁人多加置喙。
“你这小子，苍离那老家伙不在，你就这样顽劣，被他知道了，必定会生你好几天的气！不过现在炼药要紧，等事情结束了，再好好说道说道你！”
司徒正笑着回头，看了凤长悦一眼：
“原来如此——”
千青霖倏尔一笑：
不少人暗中点头，这少年看着也就十七八岁，前几年还是个孩子呢，变化大也是正常，认不出更是正常。
“这你可是误会我了，我先前可真是没有认出来。我和苍离也是许久未见，只是曾经听闻他前几年曾经收了个徒弟，后来曾经见过一面，却是没有细看。这几年过去，变化很大，我自然也就一时没有认出来。”
司司徒正见周围人依然有些震惊怀疑的模样，淡笑着解释：
千青霖眉眼淡淡。
“既然司徒兄你早就知道他是苍离的弟子，那么为何不早说？也就不必产生这么多波折了不是？”
看样子，他方才一直没有认出自己，此时认出了，倒也是很上道，没有揭穿她的身份。
他是三大帝国炼药师总工会的会长，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而且成为了千族的座上宾？
凤长悦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司徒正，昨天的确听说不少炼药大师都在，倒是没想到，连司徒正也来凑热闹了。
一时间，无人说话。
司徒正的身份，不可能说假话，而且在场的这些人之中，的确只有他和苍离的关系更加亲近一些，他既然这样承认，那么就证明，这少年的身份的确是真的了。
他心中好笑，面上却是一派平静，点头道：“不错。我可以证明，这位…少年，的确是苍离的徒弟。”
司徒正刚要说话，便觉察到一股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分外凝实。
“你认识他？”
青予长老看向声音的来源，微微惊诧。
“司徒？”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凤长悦扭头看去，见到那人，并未露出惊讶之色。
“我可以证明，他的确是苍离的弟子。”
青予长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中却是对凤长悦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这是在指责他耽误自己炼药的时间了，不少人顿时反应过来，看向别处，果然看到那石台之上的其他炼药师，都已经开始炼丹了。唯独凤墨，还因为这盘问而迟迟未曾动手。
“您已经浪费了我一刻钟的时间，不过没关系，我尚且来得及。您还有什么要说的，要么干脆一下子都说了，要么就等我炼药结束再说，如何？”
她抬眼看了一眼天色，脸上的笑容似乎还十分宽和。
“您若是不想让我炼药就直说，何必说这么多？”
凤长悦无辜的摊手：
青予长老被气得脸颊上的肉飞快颤抖，看着凤长悦满脸愤怒尴尬：“你！你！”
这千族的青予长老，莫不是故意为难凤墨？
他老师不在这里，看周围好像也没有人认识他，还怎么证明？
真是太好笑了！
这凤墨还真是幽默，什么叫“证明我是我师父的徒弟？”
但是心里却是已经笑翻了天——
凤长悦一句话出，不少人都是猛然笑出声，而后意识到失态，都迅速将声音消除，而后收敛了神色，眼观鼻鼻观心。
噗嗤！
“你这是…。在让我证明，我是我老师的徒弟？”
凤长悦歪了下脑袋，眼睛眯了眯，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危险的光。
青予长老也觉得自己冤，他其实心里还是为了族长问的那句话，怎么到最后，被当面训斥丢人的还是他！
他警告的喊了一声，奈何此时青予长老已经执拗的看向了凤长悦，哪里顾得上看他？
“够了！青予！”
没想到，青予平时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反而变得蠢笨了不少！
若是任由青予长老说下去，千族的脸面，他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他方才那一句话，其实也算不上训斥，身为族长，在这样的场合，当然要分清楚轻重缓急。
原本听到这少年的姓名，想起了一些事情，心情已经非常糟糕，而后更是知道这少年甚至是苍离的弟子，整个人都已经不太好了。
千青霖此时心情的确糟糕。
一着急，他就什么都顾不上了，也就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驳族长的话，罪名更重，也会更加让千青霖不满！
“族长，您这么早下结论，未免有些匆忙。他说自己是苍离的弟子，又没有人可以证明，怎么可以轻易相信？”
他神色有些愤愤，尽力压制自己内心的不满，奈何那神色，在场的都是人精，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若非是想到当年的那些传闻，他也不会这么激动的开口，没想到自己最后竟是落得里外不是人！
他脸上越发的火烧一般的灼热，恨不得当即消失在这里，不被那些各色目光环绕！
话虽然说得委婉，但是语气很是冷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的确是让青予长老有些难堪。
随后，千青霖更是转头看了他一眼，道：“青予，方才你有些过了。”
眼见她两句话就将形势扭转，甚至连族长都青睐有加，态度很好，那最开始开口的老者心中难免有点不舒服。
她这一次来，代表的，可不仅仅是苍离！
“当然。”
凤长悦勾唇一笑——
千青霖说完，便给了凤长悦一个看似满是鼓励的眼神。
“既然你能让他动心收你为徒，想必你比想象中更加出色。今天炼药大赛，你可要好好表现。他虽然未能来，你来也是一样的。”
千青霖了然点头。
“原来如此。”
眼下看来，却并非如此。
那时候他说自己对“那地方”不是十分了解，只是正巧曾经去过，并且知道一点东西罢了。
凤长悦想到很久之前，她问道阿夜的身份的时候，苍离脸上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和含糊的话语。
没想到，千族的这些人，竟是也认识他。
苍离自从上次失踪，始终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她一路寻找，却是始终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我师父闭关了，自然不会来。”
她俊美而冷淡的容颜之上，嘴角微挑，似乎在笑，然而却无人可以轻松的笑出来。
千青霖这个词，当真是极妙！
故、人、之、徒。
凤长悦闻言，挑了挑眉。
千青霖开口询问，说到最后，嘴角甚至带上了几分长辈的亲切的笑意，只是因为心中始终对凤长悦那个“凤家”心有芥蒂，这笑容虽然和蔼，眼底却是没有几分暖意。
“没想到，你竟然是故人之徒，这倒是巧了。我和苍离许久未见，这一次原本想要邀请他来的，却不知为何，并未找到他人。不过没想到，他没来，你却是来了。如此看来，倒也是极好。不知——你师父近来如何？”
这交情有几分水分，谁也说不清楚吧！
交情？什么样的交情，让苍离那样喜欢在她面前絮叨的人都从来没有提过一句？
凤长悦心中冷笑。
“凤墨，你不要介意，我们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对这个消息感到太过震惊罢了。说起来，我和苍离也有几分交情，你不必如此警戒。”
千青霖见此，再度起身，看向凤长悦。
这样的天赋，苍离动了爱才之心，也未可知。
半晌，那老者终于憋出了一句话，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你怎么…他怎么会…。”
而那些知道苍离的人，则都是陷入了震惊和怀疑中。
年轻的炼药师不太知道苍离的名号，但是看着那些年老一些的炼药宗师们脸上一样的神色，也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是自己开口逞能的时机，纷纷乖巧的闭上嘴巴。
一时间，场中气氛僵硬而诡异。
当然，他们谁也不会知道，当初还是苍离强制拉着凤长悦拜师的。
何况，这凤墨的天赋，的确让人惊叹！
他素来护短，真的将自己的东西倾囊相授，也不无可能！
然而，若是这个“他人”，是他自己心甘情愿收的徒弟，意义就大不相同了！
苍离这人骄傲至极，不是绝顶天才也绝对不会收徒，对自己的东西向来最为看重，从来不肯假借他人。
要说这万兽鼎是这少年抢来的，还真是没什么可信度。
且不说他本身的实力已经非常不错，就凭借着他八品炼药师的身份，天下间供他趋势的强者，也是数不胜数！
苍离可不是什么吃亏的人，这万兽鼎，他很多年前就揣着了，而且一直宝贝的很，别人多看一眼，他都能生气，何况将这东西送出去？
千青霖和苍离也算是曾经打过交道，对苍离的一些脾性最是清楚，所以眼下听到凤长悦这话，虽然吃惊但是仔细想想，也是在预料之中。
换句话说，这少年的天赋，究竟是到了哪一种地步，才让他动心收徒的？
虽然已经多年未曾听闻过那人的消息，可是按照苍离的骄傲脾性，怎么可能收徒？
苍离居然有了徒弟？
实在是这个消息，太过让人震惊了！
那老者顿时哑口无言，一张老脸憋成了猪肝色，想要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凤长悦挑眉：“怎么？我不是，难道你是？”
“你你你…你是说…你是苍离的弟子？！”
那老者一下子反应过来，指着凤长悦的手指有些发颤，眼睛瞪的极大，满脸不可置信：
这药鼎分明是苍离的！怎么可能…。
老师？
这少年说…。他是用自己老师的东西？
这一次，不仅仅是那开口质问的长老，就连其他人也终于忍耐不住，纷纷睁大了眼睛看向凤长悦！
场中落针可闻！
凤长悦眉眼微挑，神色料峭，带着几分冷意的看去，像是淬了冰的箭直冲那人而去！
“我用我师父的东西，难道还要经过你的报备？”
“我说的话你听不到吗！我问你这药鼎是你怎么——”
那说话的老者见此，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虽然自己身份不比千青霖等人，但是好歹也是千族长老，岂是这些毛头小子可以用这样的态度对待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之看向凤长悦，这般严厉的指责，她脸上却是一派平静，似乎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