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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告别一吻

    林娜做事一向风风火火。

    风风火火出了门,风风火火听完经过,风风火火赶到机场,又开始风风火火地在人堆里找程乐。

    叶曲被她一路连拖带拽,跟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好不容易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却被她又拉去了相反的方向,急忙出声制止:“哎,那边——”

    林娜看不到,叶曲无语地将她往正确的方向上拉。“让你不戴眼镜!”看不见还敢带路,真是服了她了!

    “出门太急了嘛。”林娜小声地辩驳了一句,终于锁定了目标:“程乐!”

    程乐回过头,脸上的落寞瞬间换成了灿烂的笑,恢复了以往阳光俊朗的样子。

    “你们来了?”

    “废话!我们可没你这么不够意思!”

    林娜一路都在义愤填膺地斥责程乐不够朋友,见到他笑得这么没心没肺更是又气又恼,一上去就是恶狠狠地一拳。

    叶曲对他点了点头,没说话。

    原本还在为他的不辞而别生气,捕捉到他的神情变化,突然一下就气不起来了。

    程乐他……其实是怕她们难过所以才不辞而别吧。离开,舍不得,不离开,不行。他应该才是最难过的人。

    叶曲站在一旁看两人打闹,就像高中时常做的那样,轻轻笑着也不阻止,只是做好收拾残局的准备。

    林娜是女子,却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全力的一拳可不是闹着玩的。程乐龇牙咧嘴地揉着被砸痛的地方,边抱怨边解释,“你能不能温柔点!下手这么狠!我这不是怕你们知道了难受,所以没说嘛!又不是故意的!疼死我了!谋杀亲夫啊你!”

    程乐跟林娜口无遮拦惯了,一不留神就会说一些带有歧义的话,而往往说了什么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林娜恼羞成怒,又故意在他疼的地方砸了几拳,“我不温柔?谁让你走都不说一声!”

    “停停停,别打了!大姐,我错了还不行吗,你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程乐边躲边喊疼。

    林娜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免费的出气包,追着他不依不饶,“现在道歉晚了!我就不温柔,我就下手狠!我就看你不顺眼!你还知道疼啊!你……你有我疼吗……”说着说着林娜突然动作慢了下来,眼眶一片通红,吸了吸鼻子,眼泪“吧嗒,吧嗒”就落下来。

    还好带纸了。

    叶曲默不作声地翻了翻口袋,走过去替她擦眼泪。

    程乐见她哭,顿时不知所措,语无伦次地安慰道:“哎,你……别哭啊……我又没打你,你疼什么啊……你……你哪疼我给你揉揉?”

    心疼!

    叶曲看了他一眼,怒气冲冲地将手里的纸塞给他,退到了一边。

    还真是迟钝!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吧!

    程乐苦着脸看了她一眼,不安地走上去替林娜擦眼泪。“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告而别,不该说你不温柔,不该躲也不该喊疼。大不了我站着不动让你打行了吧!你别哭了,我最怕女生哭……”

    程乐边擦边自我反省,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动作生硬又轻柔。

    林娜本来都快止了泪,听见他的话眼泪又“唰”地出来了,越哭越凶,止都止不住。

    程乐看她泪流不止地样子顿时手脚无措,不知该继续擦下去,还是等她哭完了再擦。

    哎,不是说林娜的眼泪不值钱吗,怎么这么紧张?这不很有杀伤性吗?

    叶曲本来为林娜心疼,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样顿时消了气,不仅消了气,还想笑。早知道以前两个人斗嘴的时候就该指使林娜用这招,绝对稳占上风!

    “扑哧——”叶曲没有忍住,很煞风景地笑了。

    程乐动作一滞,茫然地看向她。

    林娜也一僵,半噙着眼泪同样看向她。

    “我不是故意的。你们继续,继续……”

    原谅她笑点低吧……

    叶曲后退了一步以降低存在感,然后很自觉地转了身,为两人留下单独的空间。

    虽然没什么好笑的,但鉴于她笑点低,还是不要看的好。而且她看着,程乐不好发挥,没办法安慰林娜……

    有卦不能八,叶曲无聊地看着迎来送往的众人,视线在明亮宽敞的大厅里扫来扫去。

    扫过门口的时候,忽然顿了一下。

    一道修长的身影正踩着夕阳的余辉徐徐而入,一身淡色休闲装,简单随意,干净利落。正是她喜欢的风格。

    很好看,很养眼。

    叶曲没有花痴的习惯,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看到那人进来之后随意张望了几眼,又抬手看了下时间,然后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虽然离得远,虽然看不清,但却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扫过她这边的时候微微顿了一下。叶曲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了两下,移不开视线。

    完了完了,林娜,我被你传染地花痴了……

    叶曲努力稳着自己的心跳,移开了视线。

    “那就这样说定了哦!”

    身后,林娜突然欢快地出声。

    什么情况?

    叶曲诧异地挑眉,差点就要回头一探究竟,还好八卦之心并不算旺盛,于是忍着回头的冲动仔细侧耳倾听。

    没有声音再传过来,反而是林娜拉她回头给程乐道别。

    “程乐要登机了,他有话跟你说,我去门口等你。”

    “哎——”

    叶曲连情况都没搞清楚,林娜就已经飘远了。

    看了一眼身旁的程乐,叶曲奇怪地问:“你对她说什么了?”

    刚刚还哭的伤心,转眼高兴地都能飞了。她都错过了什么?

    “秘密。”程乐摇头晃脑,神秘一笑,就是不告诉她。

    狼狈为奸。叶曲翻了个白眼。这两个人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某一件事上达成一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叶曲压下了好奇心,程乐却故意吊她胃口,对她眨了眨眼睛。“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跟你有关哦。”

    既然是秘密,岂是这么容易就能告诉别人的。叶曲果断摇头。“不想!”

    “真不想?”程乐拉长音诱惑她。

    没安好心。“不想!”

    “我是说真的,既然你不领情……”程乐无辜地一摊手,“那就算了。”

    谁说我不领情,分明是你前科累累!每次吊足别人胃口又反悔不说了!

    叶曲愤愤地踢他。

    “想知道就直说嘛,不说我怎么知道!”程乐灵活地闪身躲开,站在她面前朝她勾了勾手指,“耳朵凑过来。”

    “我不想知道!”

    虽然这样说着,叶曲还是把耳朵凑了上去。对别人,她可以不八卦不好奇,这两个人,不关心一下她寝食难安。

    “我们说的是……”程乐的呼吸喷在耳朵上有些炽热,“你真的好笨啊!”

    果然没安好心!叶曲猛地转头。“你……”

    一扭头,程乐堆满笑意的眼睛近在咫尺,叶曲心里一突,看着他的眼睛失了言语。

    程乐见她回头,对她眨了眨眼睛,笑意更深。

    下一秒,一个轻巧的吻落在了叶曲脸颊上,一触即分。

    “笨蛋,我是说真的!”

    程乐抓起身边的箱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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