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叁拾肆、血池
此时，月小亦试着揣测玉鹫的想法，他看似并不想取他性命，倒也让他生疑起来，这其中肯定和花枭有关，正当他思量如何从他嘴中套出些话来，谁知玉鹫倒先开口道：“你现在肯定会疑惑为何花枭会背叛你，不过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花枭从一开始就没有背叛过主上才对。百度搜索读看看)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什么意思？”月小亦低声问。
“字面意思。”玉鹫轻笑，满不在乎的继续说道：“你们与花枭认识多久？她可是跟随了主上一百多年。”
“那她现在人在何处？”月小亦继续追问。
玉鹫神秘的笑了笑，一挥袖，月小亦眼前一花，妖力如泉水般涌出迅速汇集在了他的周身，形成了一道清泠的光华。
而上空蝶妖也突然一个急转，猛的朝玉鹫飞来，一个闪身又化作蝴蝶，带着玉鹫中直冲天苍。
“别跑！”烟如燃气势汹汹的横刀追了上去，眼前一道白芒滑过，月小亦反手挽了个剑花，锵的一声将烟如燃逼退。
烟如燃大惊：“怎么你？为何拦我？”
“若想知道花枭和言洛逸在哪里，那就杀了她吧！”玉鹫在上空悠然的说。
控妖之术？烟如燃一个激灵，眼底闪过一抹厉色，摇身便向玉鹫飞去。
锵锵两声，月小亦身不由己的追上烟如燃利索的打落她手上的冰刀，烟如燃神色一变，内息大乱，被月小亦逼得连连后退，几次险些伤及要害。
但她看的出月小亦也极力抗拒控妖之术的力量，所以每当剑锋朝她凌厉扫来都慢了几分，让她得以脱险。
可恶。烟如燃心底骂了句，眼角瞟向上空，思索着如何既不伤害月小亦又能顺利杀掉玉鹫，然而，就一个失神，只听月小亦忽然大吼一声：
“闪开。”
烟如燃只觉眼前一亮，锐光四射，石剑贯空横劈直下，天地陡然一暗，复而又光芒大闪，五道白光自天而降，嗖的汇成一道白芒箭一般冲向烟如燃。
空气仿佛凝固，烟如燃一息，慌乱之下弃刀勉强施咒凝成冰墙，在白芒撞上冰墙的一瞬间，忽然拾刀朝奋力朝虚空一劈。
这一刀，用尽了她浑身妖力，白芒在触到冰墙后速度慢了下来，好似水波一般缓缓将白芒包裹，然而，烟如燃这一刀向冰墙和白芒同时斩去，只听一声轰鸣，两股力量相互纠缠继而顺着苍天直冲而上，嘭的一声在空中炸开。
瞬间，刺眼的光横扫四周，所到之处皆化为齑粉，半个荒血池连同附近好像被什么东西生生挖去了一块，殷红的池水迅速汇聚过来，湖面上浮着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想必是因刚才的力量而震死。
玉鹫驾着蝶妖仓惶躲开但也被余威震得半天才缓过神来。(读看看小说网)
“千年寒雾果然不可小觑。”玉鹫自喃，顺手又捏了个诀。
月小亦整个人已经愣住，消散的烟雾中零星飘着几块冰凌和青石碎片。
“烟如燃……”他喃喃。
大脑一瞬间空白，想不起自己刚才在做什么，他看着手中的剑，颤抖不已，一松手，剑哗啦一声风化成沙。
他唇角颤抖，双目涣散，只觉胸口一息，像是被捞出水的鱼，徒劳的挣扎却找不到一线生机。
“我……”他踉跄的退了两步，唇角颤抖，喉咙好像着了火般，仓皇失措茫然四顾，却是触目之处一片殷红，像是燃烧的血，冷风呼啸，吹得他衣袖翻飞，乌发凌乱的散在肩头，竟是有说不出的狼狈，浑身伤痕，血迹斑斑，像是没有了感觉。
他垂首，苍白的唇动了动，黯淡的瞳怔怔的落在一处。
仿佛时间的静止，定格了永远。
“月小亦……”
一个极轻的声音从逐渐消散的烟雾中传出。
月小亦一个激灵，猛然抬头。
烟如燃轮廓若隐若现，似乎费了好大力气才得以现身，脸色苍白，神情疲惫，一见月小亦无力的笑了笑，张了张口。
“我没事，你能不能将玉鹫引下来。”
声音极小，仿佛融化在了空气中，月小亦嘴角动了动什么也没说，蓦地抬头，扬手一挥，石剑宛如灵蛇出洞闪电一般，玉鹫冷笑，神情自若。
根本没有任何动作，就见石剑在离玉鹫半米处忽然渐渐碎裂，碎屑很快就化为风沙，别说伤害，半点也没落在玉鹫身上。
“白费力气。”玉鹫耻笑，蝶翼一震朝着月小亦徐徐飞来。
月小亦依旧低头不语，看不清表情，苍白的指关节紧紧握着剑柄，玉鹫停在他头顶上空，道：“花枭本出生炎幽谷，所以不惧毒，眼下正前往那里取一样东西，至于言洛逸嘛！她自然在煞火岭。”
说的此处，见月小亦神色微有变化，玉鹫不禁又笑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现在什么也做不了，花枭要找锁魂骨，将言洛逸的魂引出来，然后再将主上妹妹的魂借着言洛逸的肉身复活，能不能成功不敢说，不过言洛逸应该会死。”
“那你也知道，言洛逸是魑魅了？”月小亦忽然开口问，冷清的声音带着浓浓杀气。
“魑魅？听主上谈起过，不过这与我有何关？”玉鹫不屑。
月小亦双肩轻颤，玉鹫敛容正色，月小亦竟然在笑，玉鹫隐隐感觉不安。
“封！”烟如燃一声轻叱，瞅准时机挥刀而上。
玉鹫心头一震，周围温度急剧下降，蝶妖振翅挣扎，月小亦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反手挽了个剑花，唰唰两声，蝶妖双翅被斩，朦胧红影凝成一个俏丽冷艳的女子，单膝点滴，胛骨一片血红。
“蝶！”玉鹫惊慌，烟如燃化身寒雾嗖的穿过玉鹫和蝶妖之间，反手一截冰凌猛的扎进玉鹫胸口，玉鹫错愕，蝶妖忽然跃起朝烟如燃扑去，寒光一闪，烟如燃只来得及见刀刃冷清的光泽以及蝶妖眼底的愤恨，忽觉身体一轻，月小亦及时将她拽了回来，继而一把扣住蝶妖手腕，只听咔嚓一声，蝶妖轻哼，另一只手迅速化刀劈向烟如燃，这一击用尽了蝶妖所有妖力，月小亦心下大惊，根本来不及多想拉着烟如燃仓惶退到一丈之外。
只听一声巨响，月小亦与烟如燃同时被震到了数丈之外，强大的妖力再次将荒血池生生劈开一道缺口，湖水拍山倒海般流下湖底的沟壑，只一会儿时间，荒血池就变得满目疮痍，尸横遍野。
好一会儿两人才回过神来，再看眼前哪还有什么玉鹫蝶妖，荒血池波涛不断，月小亦紧紧攥着烟如燃的手，烟如燃双颊绯红，却是月小亦似乎根本没发现这点，回神忙问：“你、你……”
刚才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失手杀了她，脑中忽然一片空白，竟让他有种此生已了的是错觉，但见她无事，内心的欣喜是他从未体会过，即便是以前在碧龙湖也没有如此喜形于色。
月小亦本想问你有没有受伤，可是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什么，烟如燃的确受伤不轻，勉强撑着，但又不想多说什么，只得摇了摇头，道：“不碍事，倒是玉鹫没死，那个控妖之术？”
“没事。”月小亦淡然回道，烟如燃那一刀已刺中要害，作为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活下来，而蝶妖也耗尽了力气，如果他们现在去追，估计还来的，不过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
月小亦犹豫不决，一方面他想去找花枭问个明白，最好能救出言洛逸，另一方面烟如燃明显身受重伤，他不可能再让她涉险，但如果留下她一个人……
“我……要去趟炎幽谷。”月小亦轻声道。他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花枭的事情必须有个交代，月小亦心想，遂下了决心。
烟如燃一个激灵，“你疯了？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月小亦顿了顿，虽显有些疲惫，但双目炯炯，看似是下定了决心，烟如燃大怒，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你在这里休息，我会速去速回，只在炎幽谷外等她。”
“那你告诉我，你是不相信你师妹真的归顺了陆玄，还是为了抢夺锁魂骨救言洛逸？”烟如燃厉声问。
月小亦犹豫片刻，点头道：“两者都有。”
烟如燃语塞，奋力甩开他的手，怒气冲天的身形一晃飞入荒血池附近的乱石岗中，只甩下一句：“你去吧！死了我可不管。”
月小亦追了几步，烟如燃突然喝道：“不要跟来，要去就快去，我要休息一下。”
烟如燃勉强扶着石壁才不至于倒下，遥望远处，月小亦终究还是走了，她不知是悲是喜无力的笑了笑，终于软软的倒了下去。
他所看到永远只有别人，烟如燃、花枭，终究不会看到她。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当初爹爹死前下的咒，是害她还是救她？她已经不知道了。也许回到极北是最好的结果，烟如燃心想，眼眶已湿。
一开始便是错，所以不可能圆满。
极北之地，如果她还有命回去。烟如燃缓缓合上了眼。
蝶妖拼劲全力将玉鹫救了出来，见无人追来，终于力竭，摔在了一块断崖上，闷哼一声，再不动弹。
鲜血将玉鹫的半个身子染得绯红，他已感觉不到疼痛，只觉眼前景致越来越模糊，身体也越来越重，他跌跌撞撞的跑到蝶妖身前，即便在落地的那一瞬间蝶妖也没有让他收到半点伤害，一直以来，他身边都只有蝶妖。
“蝶……”玉鹫动了动喉咙，声音低沉而沙哑。
蝶妖半睁着眼，苍白的唇动了动，玉鹫激动不已，费力的将蝶妖抱在怀里，脸色苍白，神色恍惚，颤抖的手抚过她的乌发，凌乱的如同铺洒开来的水草。
玉鹫咬牙，蝶妖黯淡的瞳突然滑出一道晶莹的泪痕，苍白的唇吃力的动了动，玉鹫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埋头抱着蝶妖，“对不起、对不起……”
他只是一个半吊子的控妖师，若不是遇到蝶妖，他也许早死了。
而蝶妖修行千年，若没有遇见他，或许依旧活的逍遥快活。
“对不起……”玉鹫紧紧搂着蝶妖，澄清的瞳泛了层薄雾。蝶妖仰着脖子，看着遮天的红霞，嘴角轻轻勾起，凄绝一笑。
“不……”
“蝶！”玉鹫浑身一震，却见蝶妖摇了摇头，朱唇轻启，声细如蚊。
“不……悔……从不……”
蝶妖就这么怔怔的望着上空，暗淡的瞳如同失去光泽的月，被黑夜吞噬殆尽，再也找不到任何光彩，一瞬间的枯萎，还来不及准备，玉鹫眼睁睁的看着怀中的人化为一只手掌大的蝴蝶，一只没有翅膀的蝴蝶。
忽然，掌中的蝴蝶嗖的窜出一人高的火苗，玉鹫失神的看着火苗，火苗向他迎面扑来，他含笑闭眼，苍白的妖火，一瞬间将他点燃，从手掌到身体，然后头发衣服连同周遭一切可以燃起的东西，都化为乌有。
鬼蝶斑斓，命断火燃。
如果连死都无法偿还，那么还有什么理由再活下去？
这片天地如同被血洗过一番，即便是地狱，也并非什么都没有，而眼前这一望无垠的血色荒野，真的什么都没有，猩红的藤蔓如同扭曲的蛇缠缠绕绕，在不远处汇成一条红色界限，月小亦下意识停了下来，忽而眉头一皱，低喃一句：“玉鹫死了……”
“什么意思？”月小亦低声问。
“字面意思。”玉鹫轻笑，满不在乎的继续说道：“你们与花枭认识多久？她可是跟随了主上一百多年。”
“那她现在人在何处？”月小亦继续追问。
玉鹫神秘的笑了笑，一挥袖，月小亦眼前一花，妖力如泉水般涌出迅速汇集在了他的周身，形成了一道清泠的光华。
而上空蝶妖也突然一个急转，猛的朝玉鹫飞来，一个闪身又化作蝴蝶，带着玉鹫中直冲天苍。
“别跑！”烟如燃气势汹汹的横刀追了上去，眼前一道白芒滑过，月小亦反手挽了个剑花，锵的一声将烟如燃逼退。
烟如燃大惊：“怎么你？为何拦我？”
“若想知道花枭和言洛逸在哪里，那就杀了她吧！”玉鹫在上空悠然的说。
控妖之术？烟如燃一个激灵，眼底闪过一抹厉色，摇身便向玉鹫飞去。
锵锵两声，月小亦身不由己的追上烟如燃利索的打落她手上的冰刀，烟如燃神色一变，内息大乱，被月小亦逼得连连后退，几次险些伤及要害。
但她看的出月小亦也极力抗拒控妖之术的力量，所以每当剑锋朝她凌厉扫来都慢了几分，让她得以脱险。
可恶。烟如燃心底骂了句，眼角瞟向上空，思索着如何既不伤害月小亦又能顺利杀掉玉鹫，然而，就一个失神，只听月小亦忽然大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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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如燃只觉眼前一亮，锐光四射，石剑贯空横劈直下，天地陡然一暗，复而又光芒大闪，五道白光自天而降，嗖的汇成一道白芒箭一般冲向烟如燃。
空气仿佛凝固，烟如燃一息，慌乱之下弃刀勉强施咒凝成冰墙，在白芒撞上冰墙的一瞬间，忽然拾刀朝奋力朝虚空一劈。
这一刀，用尽了她浑身妖力，白芒在触到冰墙后速度慢了下来，好似水波一般缓缓将白芒包裹，然而，烟如燃这一刀向冰墙和白芒同时斩去，只听一声轰鸣，两股力量相互纠缠继而顺着苍天直冲而上，嘭的一声在空中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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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小亦……”
一个极轻的声音从逐渐消散的烟雾中传出。
月小亦一个激灵，猛然抬头。
烟如燃轮廓若隐若现，似乎费了好大力气才得以现身，脸色苍白，神情疲惫，一见月小亦无力的笑了笑，张了张口。
“我没事，你能不能将玉鹫引下来。”
声音极小，仿佛融化在了空气中，月小亦嘴角动了动什么也没说，蓦地抬头，扬手一挥，石剑宛如灵蛇出洞闪电一般，玉鹫冷笑，神情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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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此处，见月小亦神色微有变化，玉鹫不禁又笑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现在什么也做不了，花枭要找锁魂骨，将言洛逸的魂引出来，然后再将主上妹妹的魂借着言洛逸的肉身复活，能不能成功不敢说，不过言洛逸应该会死。”
“那你也知道，言洛逸是魑魅了？”月小亦忽然开口问，冷清的声音带着浓浓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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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玉鹫惊慌，烟如燃化身寒雾嗖的穿过玉鹫和蝶妖之间，反手一截冰凌猛的扎进玉鹫胸口，玉鹫错愕，蝶妖忽然跃起朝烟如燃扑去，寒光一闪，烟如燃只来得及见刀刃冷清的光泽以及蝶妖眼底的愤恨，忽觉身体一轻，月小亦及时将她拽了回来，继而一把扣住蝶妖手腕，只听咔嚓一声，蝶妖轻哼，另一只手迅速化刀劈向烟如燃，这一击用尽了蝶妖所有妖力，月小亦心下大惊，根本来不及多想拉着烟如燃仓惶退到一丈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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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两人才回过神来，再看眼前哪还有什么玉鹫蝶妖，荒血池波涛不断，月小亦紧紧攥着烟如燃的手，烟如燃双颊绯红，却是月小亦似乎根本没发现这点，回神忙问：“你、你……”
刚才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失手杀了她，脑中忽然一片空白，竟让他有种此生已了的是错觉，但见她无事，内心的欣喜是他从未体会过，即便是以前在碧龙湖也没有如此喜形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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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玉鹫动了动喉咙，声音低沉而沙哑。
蝶妖半睁着眼，苍白的唇动了动，玉鹫激动不已，费力的将蝶妖抱在怀里，脸色苍白，神色恍惚，颤抖的手抚过她的乌发，凌乱的如同铺洒开来的水草。
玉鹫咬牙，蝶妖黯淡的瞳突然滑出一道晶莹的泪痕，苍白的唇吃力的动了动，玉鹫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埋头抱着蝶妖，“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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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蝶妖修行千年，若没有遇见他，或许依旧活的逍遥快活。
“对不起……”玉鹫紧紧搂着蝶妖，澄清的瞳泛了层薄雾。蝶妖仰着脖子，看着遮天的红霞，嘴角轻轻勾起，凄绝一笑。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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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掌中的蝴蝶嗖的窜出一人高的火苗，玉鹫失神的看着火苗，火苗向他迎面扑来，他含笑闭眼，苍白的妖火，一瞬间将他点燃，从手掌到身体，然后头发衣服连同周遭一切可以燃起的东西，都化为乌有。
鬼蝶斑斓，命断火燃。
如果连死都无法偿还，那么还有什么理由再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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