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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十三 成长

    漫长的祭典战终于结束了,在听到胜利消息的一刻,李察只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依旧在站在决战场内,动也不动,好象还在等着下一场比赛。[ ~]

    裁判长老走了过來,低声说:“虽然你赢了最后的决战,但是在仪式举行之前,还有一些程序呢,你现在可以先回去,接下來该作什么,会有人通知你的。”

    李察露出的其实是无奈的笑,说:“我是想回去,但是恐怕需要人扶。”

    长老一怔,问:“虚弱了。”

    “是。”

    “可是你上场不是打了整整三个小时才虚弱的吗,而且今天你就恢复了,这场战斗,有打了三分钟吗。”长老依然难以相信。

    “我怎么知道,这可是你们的圣药。”李察无奈地说。

    这句话顿时让长老无言以对,于是他叫过來两名身强力壮的蛮族战士,架起了李察,将他送回了房间,一回到自己的房间,李察就瘫倒在床上,一时间疲累yù死,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沒有,他安静躺着,心中开始回忆对决天国武装的整个过程,开战伊始,一切都在按着李察预想的思路在进行着,智慧天赋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强大,然而变数却是发生在圣光洪流与李察狱炎对冲的一刻。

    并未能恢复最佳状态的李察原本实力就照乌列差了一个等级,魔动武装和生命诛绝加在一起威力也比不上天国武装,所以双方力量绝无花巧的对冲时,李察实际上是处于下风的,表面上看起來狱炎在消耗战中还要稍占上风,可是李察的魔力远比不上乌列,这样消耗片刻,李察就会先行耗尽魔力,从而失去先机。

    李察原本准备将多余的魔力全部倾泻出去,在剧烈爆炸的瞬间以jīng研数年的最后一刀和乌列决一生死,他要抓的就是乌列jīng神放松的那么一个最微小的破绽。[ ~]

    可是当狱炎真的处于下风时,李察忽然好象听到了一声充满了怒意的咆哮,这声咆哮中充满了无法形容的威严,李察觉得整个世界都为之震动。

    怒吼不是來自外部的世界,而是直接在李察的灵魂中响起,在吼声响起的瞬间,李察忽然觉得全身上下的力量都被打通,汇聚成一个整体,有数条血sè丝线甚至伸入深蓝冥想世界中的那两颗代表着不同力量的星体上,源源不绝地抽取着它们的力量,在这一刻,李察所有的力量终于汇聚一处,然后变得更加晦涩深沉,缓缓涌出,扑向乌列。

    这是全新的力量,是毁灭更深的一个层次,而在新生毁灭力量的推动下,生命诛绝更是发挥出前所未有的威力,这才有了那惊艳的一刀。

    可是,那声怒吼又是从何而來。

    李察思索着,检视着自己身体内部的情况,所有的血脉力量都已枯竭,五棵世界树完全就是掉光了叶子的秃树,阿克蒙德血脉也几乎不再流动,那里的熔岩都已凝固,只能在缝隙中还可以感受到一缕灼热气息,但是随着李察的心意,阿克蒙德血脉中浮上一长串神秘的符号,它们的意思自然而然地就出现在李察的意识中,那是李察的真名,此刻最前方的一长串符号都在流动着暗金sè的光泽,意味着这段真名已经觉醒,觉醒的部分比以前要长出一大半,但它们合在一起,依然是同一个名字:迪斯马森,即为毁灭。

    李察审视着自己的真名,不知道迪斯马森究竟是一个名字,还是代表着一种力量,原本真名都是意指后者,可是在听到那声怒吼之后,李察却第一次开始考虑前者的可能,毕竟那记吼声中充满了不可言说的傲慢与愤怒,并不象是单纯的力量,反而象是一个李察现在无法去理解的伟大存在。

    李察的真名闪耀了几下,就在虚空中消失,调动真名需要消耗很多力量,所以已经处于虚弱状态的李察立刻就涌上无法抵御的睡意,昏睡过去。

    自踏上卡兰多以來,这还是他第一次睡得如此安宁。

    在圣庙内,一众长老们却都在挑灯夜谈,雪山长老会的长老们全都在场,而各区域长老会的重要长老也大多到了,众长老们讨论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祭典战被一个诺兰德人给赢下來的事实,这在以前从未发生过,难道真的让诺兰德人成为神子在人间的父亲。

    长老们吵吵闹闹,争执不休,大多数人的意见是坚决反对,毕竟诺兰德和卡兰多已经对立了无数年,可是蛮族的长老们却无地抹杀李察是堂堂正正地赢下祭典战的事实,因此下意识地回避了这个话題,就如何安排仪式上,众长老们的想法也各不相同,惟一的共同点就是绝不能严格按照传统來办,那可是要邀请蛮族所有大族的族长,以及所有愿意听从圣庙召唤的强者到场观礼的,要真是这样做了,卡兰多蛮族的脸面也就全丢光了。

    吵了大半晚,让这些力量出众的长老们也觉得疲累不堪,于是怨气都集中到了雪山长老会一众长老的头上,其实他们都知道这样根本吵不出一个结果來,只不过所有人心中都积郁着一口气,想要找个途径发泄出來而已。

    最终,长老们一致同意先把祭典仪式往后推推,等李察恢复了身体再说,这根本就不是个解决问題的办法,却被众人认可,并加以实行。

    在圣庙后方一座幽静的小院里,山与海穿着一袭宽袍,正跪坐在兽神雕像前,在沉思着什么,这时房门敲响,大祭祀乌扎拉祖走了进來,他看着洗去了圣者图腾,也拆去了发辫的山与海,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堆起笑容,说:“李察赢下了祭典战,现在你的心愿终于达成了。”

    “是吗,很好。”山与海淡淡地说。

    大祭祀将怀中的石盆放在屋内,拿出一个年代古老的兽皮包,层层打开,露出里面几块大小不一,sè泽各异的石头,说:“现在祭典战已经结束了,殿下,我可以重新把圣者图腾给你画上了。”

    山与海却摇了摇头,说:“你们不会希望我打赢李察吧。”

    乌扎拉祖的手僵了僵,然后尴尬地说:“这确实是一些……不,大部分长老们的想法,但是长老会不会对你提出要求,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至少,嗯,过程可以稍微激烈一些,要不然我们蛮族的脸面有些不太好看。”

    山与海依旧在看着兽神雕像,头也不回地说:“我既然已经洗去了圣者图腾,现在感觉很轻松,暂时还不打算画上,就这样吧。”

    大祭祀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那我就先把东西放在这里了,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來叫我就是。”

    在乌扎拉祖出门之前,山与海淡淡地问:“你们不会又要想些什么新的花样出來吧,比如说让那几个家伙中的一个出來,和李察打场附加赛之类的。”

    大祭祀猛然咳嗽起來,连声道:“不会,不会,这怎么可能。”

    可是他的咳嗽却出卖了他,就在刚刚结束的长老会上,确实有不少长老提到了这个方案,最终被大长老和大祭祀,以及山与海的母亲阿萨联合否决,若真是这样做了,当时阿萨的说法是,那他们这些长老就和诺兰德人一样无耻了。

    山与海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乌扎拉祖看着山与海的背影,忽然觉得她很单薄,也很孤单,大祭祀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殿下,祭典战的结果不可更改了,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只不过形式上可能会稍稍改变一下,好让大家都能够有个台阶下,至于如何改,还沒有讨论出结果,但绝不会再有什么坏消息了。”

    山与海点了点头,说:“好的,李察要休息,我也想安静一天,明天晚上,我再加上圣者图腾吧。”

    大祭祀意外之余,脸上也露出喜sè,然后离去。

    夜深人静,山与海依然安静地坐着,她忽然站了起來,开始舒展活动身体,整整半个小时,直到额头见汗,这才停下,她打开房门,向院中叫道:“我饿了,去弄点吃的來。”

    守夜的几名蛮族女战士纷纷爬了起來,去准备食物,山与海的饭量可不是一般的大,一般需要两三个人才能搬得动,片刻之后,她们就抬着几个巨大的石盆回來,里面盛满了热气腾腾的食物。

    “一起來吃吧。”山与海招呼着,几名女守卫都是又惊又喜,她们可知道山与海的食谱特殊,能够和她一起吃上一顿,抵得上自己平rì苦练半年的,她们刚刚坐下,山与海却突然站了起來,守卫们还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眼前已是一黑,都被少女打晕,山与海从柜子里翻出几根兽皮索,扎紧了宽大的衣裙,然后又用兽皮包了满满一大包烤肉,背在身后,随后对几个昏过去的女武士说了声对不起,就离开了院子。

    李察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被人给摇醒,一睁眼就看到了山与海,这还是此次到卡兰多,他第一次看到少女,李察又惊又喜,刚想说什么,山与海就把食指放在嘴前,嘘了一声,然后压低了声音说:“快拿上你的东西,跟我走。”

    “走,去哪。”李察一头雾水。

    “逃跑啊,你还真打算参加仪式吗。”山与海不容李察弄明白情况,一把把他提起,扛在肩头,左手抓起李察的行李,就出了院子,向雪山下飞奔,转眼间消失在夜sè深处。

    此刻在远处的一座雪峰上,苍鹰和阿萨正站在那里,看着少女扛着李察一路远去,苍鹰忽然一声叹息,神sè复杂,说:“女儿已经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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