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心碎故乡
丁月真的睡着了,在她心力交瘁,身心疲惫的时候,有一个温暖的胸膛,坚实的肩膀可以让她依靠,她似乎什么都没有力气面对了,除了沉沉睡去。(读看看小说网)
“醒醒,到站了,醒醒啊。”大龙附在耳边轻轻呼唤。
“啊?------”丁月猛地睁开眼睛跳了起来,“我妈呢?我妈呢?”她似梦似醒的,一手抓了背包,一手抓了大龙挤进攒动的人流里,向车外冲去。
下了火车还要坐一个多小时的客车才能到丁月的家,这其间还需要等上几十分钟的车。归心似箭的丁月怎么等得了啊,打了一辆出租车,向家的方向飞奔而去,就是这样她还觉得不够快。一路上,大龙一直抓着丁月的手,她没有拒绝他,她想要那一丝安慰。她的手冰冰凉凉的,越是接近家的方向手越凉,还在微微抖。两个人一直都没说什么,此刻也没有话题可说。
终于到家了,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小村庄。去年过年回来过,一年的时间变化不大。此时虽时值中午,但毕竟是入冬时节,北方人都习惯猫冬,天冷了不出门,所以街上几乎没见人影。到了家门口,丁月示意司机停下,看她急于进家的样子,大龙让她先下了车,自己掏钱和司机结了车费。丁月下了车,小跑着冲进妈妈的屋里。
丁月打小就没有爸爸,妈妈也是个瘦小柔弱的女人,却一个人坚强的担起了这个家,带大了丁月和她的四个哥哥。过去的年月,不用说也可以想象出那时的艰苦,吃不饱,穿不暖,遭人白眼,受人欺凌。。。。。。但妈妈挺过来了。待四个儿子都娶妻成家,女儿嫁了,妈妈也老了,她便和最晚成家的四儿子生活在一起。起初是茅草房,老少生活在一起倒也和美,后来老四家盖了新房,妈妈没同他们一起搬进去,而是一直一个人生活在过去的茅草房里。虽在一个院子,却从此不在一起吃住。就一个女儿还远嫁他乡,很少陪在妈妈身边。妈妈的晚年很孤独。因而每次丁月这个唯一的女儿回娘家,妈都会在家门口翘首期盼,笑脸相迎,不管在家里呆上几天,母女俩都会有说不完的话。而每次丁月离开,妈都会送出老远老远,虽是笑靥依然,可女儿看得出妈妈的心,那里有难舍的依恋。
推开那扇破旧的木门是黑暗的厨房,再推开一道木门就该看到她老人家了。多想再见妈妈的笑脸。
“妈------妈-------”屋里不见妈妈,屋子冰冷,炕上凌乱的扔着几件衣服,炕柜的门还敞开着。“妈------”丁月哭着从屋里又跑了出来,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或是说她不敢想。
“怎么了?”迎头撞上大龙,大龙抓住她的胳膊,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问她。
“走。”丁月又向院外跑。
“去哪儿?”丁月没回答,大龙只有紧紧跟在后面。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看看小说网)
四哥家后面隔两条街就是大哥家,三步并作两步,丁月又赶到了大哥家。推门进屋,两家人都在,正坐在炕头上推杯换盏吃家宴呢。
“哥------”丁月叫了一声。
“啊?”大哥和四个都哑了一样,张着嘴巴看着丁月不知该说什么。
炕上围坐着大哥大嫂和他们的两个儿子,还有四哥四嫂。他们对丁月的到来毫无意外,却对这个陌生的大龙颇感意外,且充满敌意。
“妈呢?”此时丁月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竟冲着哥嫂喊了起来。
“丁月呀,妈她。。。。。。”
“埋了。”没等大嫂把话说完,四嫂就抢着说了,而且语气冰冷。
丁月听了浑身颤栗,双手抽搐成了两个硬硬的拳头,随即就晕了过去。幸好有大龙在身后及时扶住了她,把她抱到了炕上。
见丁月这样,哥哥嫂子们都没有惊慌,只有大嫂起身给丁月去拿枕头和被子,她回头盯着大龙看看,又看看自己老公,大哥闷口酒低下了头。这时四嫂接过枕头帮忙往丁月头下塞,大龙想伸手帮忙,手刚伸过来,就被四嫂拔了到了一边,大龙只好尴尬地杵在炕沿边上。四哥扭头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还叫着号和大哥碰起杯来。
“喝。”两个人一起饮尽了杯中的酒,接着又各自倒上满杯。
“还喝。”四嫂回头把四哥的酒杯拿到一边,狠狠地白了白四哥。
“把脸喝红了,省得别人认识。”四哥没夺酒杯,而是醉眼朦胧地对着大哥念叨起来。
“哎------”大哥叹了口气又低下了头。
大嫂给两个儿子使了个眼色,两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了,什么都懂了,领会了大人的意思,便下地穿鞋离开了家。这时丁月也醒了,她还在抽搐,浑身颤栗,说不出话来,只有眼泪不停地流。大嫂在一边拉着她的手给她揉捏着。
“她,没事儿吧?”大龙看看大嫂,战战兢兢地问。
“啊,没事儿,她就是太伤心了。你。。。。。。”
“你谁啊?怎么和丁月在一起啊?”四嫂又打断了大嫂,问起大龙来。
“我。。。。。。”大龙不知该怎么说,面对丁月家人的态度,他真怕说错话给丁月添麻烦。
“我们一起出门儿的,我在路上病了,他好心照顾我,还把我送到家。”丁月抢先做了解释,她怕娘家人对她和大龙有什么误解,在路上就想好这样说了。
“那,你平安到家我就走了。”其实大龙刚进门接触到丁月娘家人的目光时,就觉得在这里坐立不安了。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现在他觉得可以脱身了,虽然他舍不得丁月,可还是转身向门口走去。
“哎。”丁月强撑起身子喊住他,“谢谢你。”
大龙开门的一瞬间回头看了眼丁月,他读到了丁月眼里感激和难舍的神情。他觉得很安慰了,此刻继续能为她做的就是离开。他推开门,毅然离开了丁家。
回娘家奔丧是痛苦的,也该是得到亲情温暖最多的,可丁月的娘家人却越来越冷漠了。
“妈是什么时候走的?”大龙走后,丁月开始含着泪问起妈妈的丧事。
“昨天你大哥给你打电话时就。。。。。。”大嫂心直口快。
“还不是怕你承受不了,不过昨晚上才埋的,你要是直接打车回来怎么也赶上了。”四嫂用手捅了下大嫂接茬说到。丁月无语哽咽着,是啊,如果打车还能看妈妈一眼啊。“那个人昨晚也陪你等车了?”四嫂眨巴眨巴眼睛又问。
“没屁别硬挤。”四哥回手搡了四嫂一下,
“本来就是吗,还不行说啊?”四嫂也回手搡了四哥一下,又狠狠地白了白他。
“你。。。。。。”四哥转过身瞪着四嫂。
“怎么的?还有干的意思?”四嫂也瞪起了眼睛。两人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行了,老妹妹回来也不容易,就是,哎。。。。。。”大哥叹口气,仰脖又喝了一大口酒。
丁月的脸刷的红了,她知道自己错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带个陌生男人回娘家来。哥嫂们是觉得给他们丢人了。丁月心中理亏,不敢说什么,但她觉得这个娘家是不能久待了。
第二天是妈妈三天圆坟的日子,丁月随哥嫂一同到了坟上,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哭晕了好几回。又烧了纸钱,摆了供品。最后是大嫂和四嫂硬把她拖了回来。从坟上回来她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妈不在了,这个家就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我给妈织的那件毛衣呢?”丁月想在妈妈的柜堂里找件像样的衣服做个念想。
“让你。。。。。。”
“不知道啊。”四嫂朝大嫂使了个眼色,打断了大嫂的话。那件毛衣还很像样,早被四嫂拿了去。
“啊,那我就随便拿一件吧。”丁月看看站在地上的两位嫂子,好像看贼一样盯着她,心里真不是滋味。她拿了一件妈妈手工缝制的黑色棉背心,该有好多年了,边边角角都磨得露了棉花。把背心贴在心口,眼泪又止不住涌出了眼眶。
“老妹啊,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难过了。”大嫂见丁月难过的样子也红着眼圈安慰起她。
“该尽的孝道尽到了也没什么难过的。是吧大嫂。”四嫂在一边阴阳怪气地说。
“四嫂,你什么意思就说吧。”丁月听出四嫂话里有话。
“哎呦,还用我说啊。”四嫂把脸一扭,狠狠地撇了撇嘴,又冲大嫂使了个眼色。
“老妹啊,咱妈的丧事,人家赔的钱就够了,可是妈的寿衣得你买啊,这都是有说到的。人家都是女儿给老人买寿衣,要不然。。。。。。”
“ 大嫂别说了,是我不好,我早该想着的,多少钱?我拿。”丁月说着开始翻起包来,把包里的钱都拿了出来。
“五。。。。。。”
“一千五。”四嫂又打断大嫂的话。
“好,有数就行。”丁月开始点钱。
“她四嫂。”大嫂想说什么,却迎着四嫂的眼神欲言又止。
“我走了。”丁月把钱放到炕上,开始下地穿鞋。
“老妹儿,你不呆几天了?”大嫂含着眼泪。
丁月摇摇头,泪水又如雨滑落。经过大嫂身边,大嫂拉住了她的衣襟,丁月转身抱住了大嫂,放声痛哭起来。大嫂也哭出了声。
“你们这是干啥呀?就跟又死了一回娘似的。”四嫂从炕上拿起钱,一边数着一边阴阳怪气地说。丁月想回身和她痛痛快快地吵一架,大嫂感觉出了她的动作,用力搂住了她,拍拍她的后背,丁月明白,大嫂不想自家人撕破了脸。本来丁月从小到大就不会和人吵架,她很顺从的忍下了。
丁月离开了,离开了朝思暮想又让她伤心断肠的故乡。大嫂和四嫂都送她到门口,大哥和四哥不知道她走,就算知道或许也不会来送了吧。这里依旧是故乡,依旧会让她怀念,比如妈妈的坟冢,比如大嫂的目光,但是,她或许不会再回来了,或许。
“醒醒,到站了,醒醒啊。”大龙附在耳边轻轻呼唤。
“啊?------”丁月猛地睁开眼睛跳了起来,“我妈呢?我妈呢?”她似梦似醒的,一手抓了背包,一手抓了大龙挤进攒动的人流里,向车外冲去。
下了火车还要坐一个多小时的客车才能到丁月的家,这其间还需要等上几十分钟的车。归心似箭的丁月怎么等得了啊,打了一辆出租车,向家的方向飞奔而去,就是这样她还觉得不够快。一路上,大龙一直抓着丁月的手,她没有拒绝他,她想要那一丝安慰。她的手冰冰凉凉的,越是接近家的方向手越凉,还在微微抖。两个人一直都没说什么,此刻也没有话题可说。
终于到家了,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小村庄。去年过年回来过,一年的时间变化不大。此时虽时值中午,但毕竟是入冬时节,北方人都习惯猫冬,天冷了不出门,所以街上几乎没见人影。到了家门口,丁月示意司机停下,看她急于进家的样子,大龙让她先下了车,自己掏钱和司机结了车费。丁月下了车,小跑着冲进妈妈的屋里。
丁月打小就没有爸爸,妈妈也是个瘦小柔弱的女人,却一个人坚强的担起了这个家,带大了丁月和她的四个哥哥。过去的年月,不用说也可以想象出那时的艰苦,吃不饱,穿不暖,遭人白眼,受人欺凌。。。。。。但妈妈挺过来了。待四个儿子都娶妻成家,女儿嫁了,妈妈也老了,她便和最晚成家的四儿子生活在一起。起初是茅草房,老少生活在一起倒也和美,后来老四家盖了新房,妈妈没同他们一起搬进去,而是一直一个人生活在过去的茅草房里。虽在一个院子,却从此不在一起吃住。就一个女儿还远嫁他乡,很少陪在妈妈身边。妈妈的晚年很孤独。因而每次丁月这个唯一的女儿回娘家,妈都会在家门口翘首期盼,笑脸相迎,不管在家里呆上几天,母女俩都会有说不完的话。而每次丁月离开,妈都会送出老远老远,虽是笑靥依然,可女儿看得出妈妈的心,那里有难舍的依恋。
推开那扇破旧的木门是黑暗的厨房,再推开一道木门就该看到她老人家了。多想再见妈妈的笑脸。
“妈------妈-------”屋里不见妈妈,屋子冰冷,炕上凌乱的扔着几件衣服,炕柜的门还敞开着。“妈------”丁月哭着从屋里又跑了出来,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或是说她不敢想。
“怎么了?”迎头撞上大龙,大龙抓住她的胳膊,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问她。
“走。”丁月又向院外跑。
“去哪儿?”丁月没回答,大龙只有紧紧跟在后面。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看看小说网)
四哥家后面隔两条街就是大哥家,三步并作两步,丁月又赶到了大哥家。推门进屋,两家人都在,正坐在炕头上推杯换盏吃家宴呢。
“哥------”丁月叫了一声。
“啊?”大哥和四个都哑了一样,张着嘴巴看着丁月不知该说什么。
炕上围坐着大哥大嫂和他们的两个儿子,还有四哥四嫂。他们对丁月的到来毫无意外,却对这个陌生的大龙颇感意外,且充满敌意。
“妈呢?”此时丁月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竟冲着哥嫂喊了起来。
“丁月呀,妈她。。。。。。”
“埋了。”没等大嫂把话说完,四嫂就抢着说了,而且语气冰冷。
丁月听了浑身颤栗,双手抽搐成了两个硬硬的拳头,随即就晕了过去。幸好有大龙在身后及时扶住了她,把她抱到了炕上。
见丁月这样,哥哥嫂子们都没有惊慌,只有大嫂起身给丁月去拿枕头和被子,她回头盯着大龙看看,又看看自己老公,大哥闷口酒低下了头。这时四嫂接过枕头帮忙往丁月头下塞,大龙想伸手帮忙,手刚伸过来,就被四嫂拔了到了一边,大龙只好尴尬地杵在炕沿边上。四哥扭头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还叫着号和大哥碰起杯来。
“喝。”两个人一起饮尽了杯中的酒,接着又各自倒上满杯。
“还喝。”四嫂回头把四哥的酒杯拿到一边,狠狠地白了白四哥。
“把脸喝红了,省得别人认识。”四哥没夺酒杯,而是醉眼朦胧地对着大哥念叨起来。
“哎------”大哥叹了口气又低下了头。
大嫂给两个儿子使了个眼色,两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了,什么都懂了,领会了大人的意思,便下地穿鞋离开了家。这时丁月也醒了,她还在抽搐,浑身颤栗,说不出话来,只有眼泪不停地流。大嫂在一边拉着她的手给她揉捏着。
“她,没事儿吧?”大龙看看大嫂,战战兢兢地问。
“啊,没事儿,她就是太伤心了。你。。。。。。”
“你谁啊?怎么和丁月在一起啊?”四嫂又打断了大嫂,问起大龙来。
“我。。。。。。”大龙不知该怎么说,面对丁月家人的态度,他真怕说错话给丁月添麻烦。
“我们一起出门儿的,我在路上病了,他好心照顾我,还把我送到家。”丁月抢先做了解释,她怕娘家人对她和大龙有什么误解,在路上就想好这样说了。
“那,你平安到家我就走了。”其实大龙刚进门接触到丁月娘家人的目光时,就觉得在这里坐立不安了。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现在他觉得可以脱身了,虽然他舍不得丁月,可还是转身向门口走去。
“哎。”丁月强撑起身子喊住他,“谢谢你。”
大龙开门的一瞬间回头看了眼丁月,他读到了丁月眼里感激和难舍的神情。他觉得很安慰了,此刻继续能为她做的就是离开。他推开门,毅然离开了丁家。
回娘家奔丧是痛苦的,也该是得到亲情温暖最多的,可丁月的娘家人却越来越冷漠了。
“妈是什么时候走的?”大龙走后,丁月开始含着泪问起妈妈的丧事。
“昨天你大哥给你打电话时就。。。。。。”大嫂心直口快。
“还不是怕你承受不了,不过昨晚上才埋的,你要是直接打车回来怎么也赶上了。”四嫂用手捅了下大嫂接茬说到。丁月无语哽咽着,是啊,如果打车还能看妈妈一眼啊。“那个人昨晚也陪你等车了?”四嫂眨巴眨巴眼睛又问。
“没屁别硬挤。”四哥回手搡了四嫂一下,
“本来就是吗,还不行说啊?”四嫂也回手搡了四哥一下,又狠狠地白了白他。
“你。。。。。。”四哥转过身瞪着四嫂。
“怎么的?还有干的意思?”四嫂也瞪起了眼睛。两人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行了,老妹妹回来也不容易,就是,哎。。。。。。”大哥叹口气,仰脖又喝了一大口酒。
丁月的脸刷的红了,她知道自己错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带个陌生男人回娘家来。哥嫂们是觉得给他们丢人了。丁月心中理亏,不敢说什么,但她觉得这个娘家是不能久待了。
第二天是妈妈三天圆坟的日子,丁月随哥嫂一同到了坟上,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哭晕了好几回。又烧了纸钱,摆了供品。最后是大嫂和四嫂硬把她拖了回来。从坟上回来她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妈不在了,这个家就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我给妈织的那件毛衣呢?”丁月想在妈妈的柜堂里找件像样的衣服做个念想。
“让你。。。。。。”
“不知道啊。”四嫂朝大嫂使了个眼色,打断了大嫂的话。那件毛衣还很像样,早被四嫂拿了去。
“啊,那我就随便拿一件吧。”丁月看看站在地上的两位嫂子,好像看贼一样盯着她,心里真不是滋味。她拿了一件妈妈手工缝制的黑色棉背心,该有好多年了,边边角角都磨得露了棉花。把背心贴在心口,眼泪又止不住涌出了眼眶。
“老妹啊,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难过了。”大嫂见丁月难过的样子也红着眼圈安慰起她。
“该尽的孝道尽到了也没什么难过的。是吧大嫂。”四嫂在一边阴阳怪气地说。
“四嫂,你什么意思就说吧。”丁月听出四嫂话里有话。
“哎呦,还用我说啊。”四嫂把脸一扭,狠狠地撇了撇嘴,又冲大嫂使了个眼色。
“老妹啊,咱妈的丧事,人家赔的钱就够了,可是妈的寿衣得你买啊,这都是有说到的。人家都是女儿给老人买寿衣,要不然。。。。。。”
“ 大嫂别说了,是我不好,我早该想着的,多少钱?我拿。”丁月说着开始翻起包来,把包里的钱都拿了出来。
“五。。。。。。”
“一千五。”四嫂又打断大嫂的话。
“好,有数就行。”丁月开始点钱。
“她四嫂。”大嫂想说什么,却迎着四嫂的眼神欲言又止。
“我走了。”丁月把钱放到炕上,开始下地穿鞋。
“老妹儿,你不呆几天了?”大嫂含着眼泪。
丁月摇摇头,泪水又如雨滑落。经过大嫂身边,大嫂拉住了她的衣襟,丁月转身抱住了大嫂,放声痛哭起来。大嫂也哭出了声。
“你们这是干啥呀?就跟又死了一回娘似的。”四嫂从炕上拿起钱,一边数着一边阴阳怪气地说。丁月想回身和她痛痛快快地吵一架,大嫂感觉出了她的动作,用力搂住了她,拍拍她的后背,丁月明白,大嫂不想自家人撕破了脸。本来丁月从小到大就不会和人吵架,她很顺从的忍下了。
丁月离开了,离开了朝思暮想又让她伤心断肠的故乡。大嫂和四嫂都送她到门口,大哥和四哥不知道她走,就算知道或许也不会来送了吧。这里依旧是故乡,依旧会让她怀念,比如妈妈的坟冢,比如大嫂的目光,但是,她或许不会再回来了,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