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卷：一场愁梦酒醒时 第44章
曲然刚坐下，皇帝铁臂一伸，牢牢地把她圈在怀里。(读看看小说网)
曲然面色一红，微有惊讶，却只能浅笑以对。
霎时间，不少带着嫉妒和幽怨的眼神齐齐地向这边刺来，看得曲然心下凉然。
他……是故意的。
曲然偷偷抬眼看去，却只看到了皇帝紧绷的下颚。
她轻叹一声，转而换上一副高雅的皇后风范，她轻轻挥了挥手：“诸卿就不必拘束了，今天是岁首，各位就开开心心的，万不要有什么岔子才好。”
话里的几分警告，已然有了一丝丝意味。
底下的妃子群臣们面面相觑后，便你一言我一语地热闹起来，筵席也算是开始了。
我瞄了一眼柳淑妃，又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些人里我纵是有一些不曾说过话的，却还是都认识，多多少少有些面熟。可是……所谓特别的人，到底是谁呢？……
倏地，一道带着锐利和玩味的眼风扫了过来。
我挑了挑眉，拿起酒杯抿了一小口，故作不经意地抬眼看去，一个挂着优雅笑容的年轻女子瞬间映入眼帘。
哼……又是她。
我不屑地别开眼去，若不是不得不的碰面，我实在懒得理她。
不……与其说是懒得搭理，或者说是不屑交谈，更不如说是……恐惧。
对，一种从内心散发出来真真实实的恐惧。
这个女人……太可怕。她隐藏得太深，以至于我根本看不清她的真实心理。
出乎意料的，她竟然拿起酒杯向我这边走来。(读看看小说网)
……她要干什么？我不禁蹙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们若是交谈起来，可不好推脱或掩饰。
随着花念夙的走近，我便越发地感觉到那道炽热的眼线。像是一片幽深的湖，深不可测，却有一种能让你随时掉进去的恐怖。
她一步步地走到我面前来，站定，微笑。
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怀疑，我只得朝她举了举杯，然后一饮而尽。
这酒……当真烈性，烧得我喉咙里一片干燥的疼。
花念夙盯着我看了半晌，我也大大方方地让她看。良久，她突然森森地冒出了一句：“好久不见，殿下依旧英姿飒爽不减当年。”
我没有去深究她话里的其他意思，只是也不温不火地回了一句：“哪里，不及贵妃的春风得意。”
贵妃，诡妃也。不知为何，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森然的话。贵妃多诡秘，没有皇后那样母仪天下粉饰太平的风采，没有其他妃子那样勾心斗角的明枪暗箭。有的，只是那一份过人的谋策。在皇后与低等妃子之间，玩转得如鱼得水，倒是多了一份自信和看透一切的心思。也是，一帮人要看你的戏，何不帮他们搭好戏台子，索性做给他们看。
花念夙倒也不恼，只是笑笑地看着我。“殿下好生美丽。”
我微微讶异地看着她，不解她为何突然说这样的话。不过……她现在的脸，可还是那张风华绝代的绮映的脸呢。思及此，我的脸不禁冷了下来。这个曾经在暮雨楼几番试探我的女人，曾经给我沉重的打击。虽然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相信，可是她的话还是成了我一生的梦魇。那时候的痛，竟是刺入骨髓了一般。可是，理性告诉我，情感，永远都不能凌驾与理智之上。
于是我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吞。
如今之计，忍。
只有隐忍，我方可踏过这一劫。
我淡淡地挪开了眼，又端起了一杯酒，“贵妃才是好生厉害，宫里宫外忙得不可开交。”
花念夙突然凑近了，用一种只有我们两人可以听得见的声音说：“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暮雨楼……是我的情报楼哦。”
我并没有什么反应，这毕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自从知道了花念夙的身份后，我就开始怀疑暮雨楼的性质。果然，不怎么惊讶呢。
我淡淡哦了一声便放下酒杯，唇角一勾，微微颔首：“我还有事，就不打扰贵妃了，先行告退。”
花念夙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从她身边走过，突然轻轻开口，吐气如兰：“好自为之。”
我轻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直直地走了出去。
今天的筵席，我本就不打算多呆。帝后那边，馥衣会去应付的。至于什么特别的人，多半是幌子，我本也不打算见。
没了明葰宫里那种浮动于和谐之下的躁动和危险的气氛，即使外面是寒风也舒服多了。
我长舒了口气，慢慢地向葶阳殿走去。
拐过好几条回廊，终于可以看见在梅树掩映下若隐若现的葶阳殿了。
这几树梅花开得正盛，暗生妩媚的梅花纵横交错，衬着前夜里的残雪，分外清妍。幽幽的花香弥漫于空气中，不断扩散，从浓郁到清淡，不断循环。
在这种诱人的香味中，我的心情终于好了些。
这些天……未免太过于压抑。即便是今天，这个一年当中的第一天。
我随意地向前方看去，却倏地发现，葶阳殿门口，隐隐约约有一道人影。
……这个时候，就连葶阳殿门口的侍卫都应该在明葰宫，葶阳殿应该只有怡楸在门口守候……而怡楸的身形娇小又略带丰满，前方那道身影倒是清瘦挺拔……
但是这么远的距离下，就连我也分辨不出那道身影究竟是男是女。
我暗自蹙眉，不动声色地提起内力。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除非他武功盖世，否则……在这危机四伏的宫里，还是少显山露水一点好。
就在我逐渐逼近那道人影并准备运气时，一道沙哑中又带着眷念和随意的声音自前方传来。
“你还是……一点儿都没变呢。”
很长时间过去了，我却还是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内力已渐渐流回，全然在我怔然之时无影无踪。
寒风依然不断地刮来，没有来得及披上斗篷的我却是浑然不觉。就连骨头里，都是寒意。冰冷的寒意。
许久，我慢慢地倚着墙壁滑下去。
没有知觉，我就那样怔怔地坐在冰冷的地上。没有重逢的惊喜，也没有重逢的激动。
只是一阵木然。
……为什么？
当初那样的想念，那样疯狂的想念，那样几乎刻在心上的想念，为何在此刻，我却是那样的悲伤……
我把脸深深地埋进双掌里，深深地。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时候，来呢……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眼睛盯着你我，盯着芙疏宫……为什么……
良久，那些疯狂的想念，化作滚烫的泪水，沿着指缝落了下来。一滴一滴，在地上溅开一朵朵水花，又很快渗透，不见。
寂静的四周，只有我和他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和我努力隐忍的抽泣。一声一声，仿佛劫后重生。
……是你吗？是你吗……
是你吗，南天……
曲然面色一红，微有惊讶，却只能浅笑以对。
霎时间，不少带着嫉妒和幽怨的眼神齐齐地向这边刺来，看得曲然心下凉然。
他……是故意的。
曲然偷偷抬眼看去，却只看到了皇帝紧绷的下颚。
她轻叹一声，转而换上一副高雅的皇后风范，她轻轻挥了挥手：“诸卿就不必拘束了，今天是岁首，各位就开开心心的，万不要有什么岔子才好。”
话里的几分警告，已然有了一丝丝意味。
底下的妃子群臣们面面相觑后，便你一言我一语地热闹起来，筵席也算是开始了。
我瞄了一眼柳淑妃，又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些人里我纵是有一些不曾说过话的，却还是都认识，多多少少有些面熟。可是……所谓特别的人，到底是谁呢？……
倏地，一道带着锐利和玩味的眼风扫了过来。
我挑了挑眉，拿起酒杯抿了一小口，故作不经意地抬眼看去，一个挂着优雅笑容的年轻女子瞬间映入眼帘。
哼……又是她。
我不屑地别开眼去，若不是不得不的碰面，我实在懒得理她。
不……与其说是懒得搭理，或者说是不屑交谈，更不如说是……恐惧。
对，一种从内心散发出来真真实实的恐惧。
这个女人……太可怕。她隐藏得太深，以至于我根本看不清她的真实心理。
出乎意料的，她竟然拿起酒杯向我这边走来。(读看看小说网)
……她要干什么？我不禁蹙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们若是交谈起来，可不好推脱或掩饰。
随着花念夙的走近，我便越发地感觉到那道炽热的眼线。像是一片幽深的湖，深不可测，却有一种能让你随时掉进去的恐怖。
她一步步地走到我面前来，站定，微笑。
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怀疑，我只得朝她举了举杯，然后一饮而尽。
这酒……当真烈性，烧得我喉咙里一片干燥的疼。
花念夙盯着我看了半晌，我也大大方方地让她看。良久，她突然森森地冒出了一句：“好久不见，殿下依旧英姿飒爽不减当年。”
我没有去深究她话里的其他意思，只是也不温不火地回了一句：“哪里，不及贵妃的春风得意。”
贵妃，诡妃也。不知为何，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森然的话。贵妃多诡秘，没有皇后那样母仪天下粉饰太平的风采，没有其他妃子那样勾心斗角的明枪暗箭。有的，只是那一份过人的谋策。在皇后与低等妃子之间，玩转得如鱼得水，倒是多了一份自信和看透一切的心思。也是，一帮人要看你的戏，何不帮他们搭好戏台子，索性做给他们看。
花念夙倒也不恼，只是笑笑地看着我。“殿下好生美丽。”
我微微讶异地看着她，不解她为何突然说这样的话。不过……她现在的脸，可还是那张风华绝代的绮映的脸呢。思及此，我的脸不禁冷了下来。这个曾经在暮雨楼几番试探我的女人，曾经给我沉重的打击。虽然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相信，可是她的话还是成了我一生的梦魇。那时候的痛，竟是刺入骨髓了一般。可是，理性告诉我，情感，永远都不能凌驾与理智之上。
于是我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吞。
如今之计，忍。
只有隐忍，我方可踏过这一劫。
我淡淡地挪开了眼，又端起了一杯酒，“贵妃才是好生厉害，宫里宫外忙得不可开交。”
花念夙突然凑近了，用一种只有我们两人可以听得见的声音说：“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暮雨楼……是我的情报楼哦。”
我并没有什么反应，这毕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自从知道了花念夙的身份后，我就开始怀疑暮雨楼的性质。果然，不怎么惊讶呢。
我淡淡哦了一声便放下酒杯，唇角一勾，微微颔首：“我还有事，就不打扰贵妃了，先行告退。”
花念夙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从她身边走过，突然轻轻开口，吐气如兰：“好自为之。”
我轻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直直地走了出去。
今天的筵席，我本就不打算多呆。帝后那边，馥衣会去应付的。至于什么特别的人，多半是幌子，我本也不打算见。
没了明葰宫里那种浮动于和谐之下的躁动和危险的气氛，即使外面是寒风也舒服多了。
我长舒了口气，慢慢地向葶阳殿走去。
拐过好几条回廊，终于可以看见在梅树掩映下若隐若现的葶阳殿了。
这几树梅花开得正盛，暗生妩媚的梅花纵横交错，衬着前夜里的残雪，分外清妍。幽幽的花香弥漫于空气中，不断扩散，从浓郁到清淡，不断循环。
在这种诱人的香味中，我的心情终于好了些。
这些天……未免太过于压抑。即便是今天，这个一年当中的第一天。
我随意地向前方看去，却倏地发现，葶阳殿门口，隐隐约约有一道人影。
……这个时候，就连葶阳殿门口的侍卫都应该在明葰宫，葶阳殿应该只有怡楸在门口守候……而怡楸的身形娇小又略带丰满，前方那道身影倒是清瘦挺拔……
但是这么远的距离下，就连我也分辨不出那道身影究竟是男是女。
我暗自蹙眉，不动声色地提起内力。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除非他武功盖世，否则……在这危机四伏的宫里，还是少显山露水一点好。
就在我逐渐逼近那道人影并准备运气时，一道沙哑中又带着眷念和随意的声音自前方传来。
“你还是……一点儿都没变呢。”
很长时间过去了，我却还是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内力已渐渐流回，全然在我怔然之时无影无踪。
寒风依然不断地刮来，没有来得及披上斗篷的我却是浑然不觉。就连骨头里，都是寒意。冰冷的寒意。
许久，我慢慢地倚着墙壁滑下去。
没有知觉，我就那样怔怔地坐在冰冷的地上。没有重逢的惊喜，也没有重逢的激动。
只是一阵木然。
……为什么？
当初那样的想念，那样疯狂的想念，那样几乎刻在心上的想念，为何在此刻，我却是那样的悲伤……
我把脸深深地埋进双掌里，深深地。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时候，来呢……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眼睛盯着你我，盯着芙疏宫……为什么……
良久，那些疯狂的想念，化作滚烫的泪水，沿着指缝落了下来。一滴一滴，在地上溅开一朵朵水花，又很快渗透，不见。
寂静的四周，只有我和他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和我努力隐忍的抽泣。一声一声，仿佛劫后重生。
……是你吗？是你吗……
是你吗，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