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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节:韶音若逝(六)

    泠岚倒吸一口冷气,紧紧地捂住了嘴巴。(更新最快读看看小说网)果然被大夫说中了吗?她。。。瞎了?

    挽歌镇定地从颤抖的寒玉手上接过了茶杯,喂到碧落唇边:“来,喝水”

    碧落咕噜咕噜地喝光了茶水,揉了揉眼睛问道:“怎么不点灯啊?”

    梦涵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爬到床头抓住了碧落的手哭道:“落儿。。。落儿。。。”

    寒玉瞪了她一眼,攥起了拳头,压抑了怒气道:“哭什么!别吓着了落儿!出去!”

    “舅舅?舅舅?你干嘛这么凶?”碧落伸出手却抓到了一把空气。声音明明就在耳边,可她伸长了手臂却怎么都触碰不到。

    寒玉握住碧落的手,害怕地握紧,仿佛下一秒她就要消失一般。

    “舅舅,你弄疼我了”碧落甩甩手,却被牢牢地钳制住了。

    “寒玉”挽歌捏住寒玉的手腕,用内力迫使他松手:“你冷静点”

    寒玉如梦初醒,手触电般松了开来。尽管如此,碧落纤细的手腕还是被捏红了一圈,紫红和苍白交相呼应。惧怕地蜷缩起来,碧落往身后的怀抱靠了靠。

    紧握的手隐在袖子中,寒玉紧皱着眉看了依偎的两人一会。咬了咬唇,最终从嘴里说出来的,是‘好好休息’

    “碧落,你受伤了”挽歌开了口,凉凉的手指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可能,可能会失明几日”

    挽歌生平第一次说得如此没有把握。他根本不能确定,这几日会是多久。三天?一月?半年?甚至是一辈子。

    “。(读看看小说网)。。”碧落呆了一呆,懦懦着唇想要说什么,而他们听到的,只是一句“哦”

    寒玉惊讶极了碧落竟然不哭不闹不害怕。是她的心比一般的孩子坚强,还是自己把她看的太软弱了?又或者,她竟然相信挽歌到了如此地步,真的以为只是几日而已。

    挽歌的眼动了动,流淌着流转的思绪。片刻之后笑了起来,宠溺地摸摸碧落的头:“饿吗?听说你喜欢吃糖葫芦?想吃吗?”

    解决疑惑的最好办法,就是亲耳从当事者嘴里得到答案。虽然他不知道玄月为什么一再强调自己和碧落亲密的关系,但他自问了解碧落绝不亚于任何人。这丫头不爱甜食,又怎么会突然喜欢上了糖葫芦?

    挽歌曾经从宫里带了好些个漂亮美味的糕点给碧落。他一直觉得,孩子应该都爱吃零食甜点吧。可是碧落只吃了一个最清淡的绿豆糕,就再也没有动过那些点心。

    碧落的解释是,不想用甜蜜来麻醉自己。

    当时挽歌只是挑眉看着她,看着自己的影子映在那双黑白分明,灵动俏皮的眸子里,久久未语。

    “你知道我不喜欢吃甜的”碧落摇摇头,回答得坦然。自挽歌说自己会失明几日之后,她就开始闭目养神,反正都看不到不是么?

    又询问了挽歌的伤势,说着说着碧落就靠着挽歌睡着了。寒玉忍了许久,终于出声道:“出去,谈谈”

    泠岚怕两人又打架,也紧跟了出去。吩咐了一直守在门口的梦涵好生照顾着。

    寒玉金光闪闪的屋内,三人以一个怪异的阵势对立着。两个大男人面对面站着,静静地对视着。一个白衣胜雪,清贵如玉,淡如止水,动若行云,清澈的眼中藏着内疚;一个蓝衣精炼,面容俊秀,风流倜傥,狂妄率性,狭长的眼眸中闪动着怒火。

    两人只是静静地站着,便成绝色。与周围一切无关,只是气质使然而已。

    泠岚横在两人中间,伸长手臂一手抵住挽歌,一手抵住寒玉。他们周身强大的气场压制着她。咽了口口水,泠岚不自信地威胁道:“别,别再打架了啊。不然,不然我就离家出走!”

    寒玉斜了泠岚一眼,退了一步。

    “我会请最好的太医来为碧落治伤”

    “哼,太医院那些废物!指望他们!我已经派人去请神医赛华佗了”寒玉双手抱胸,对那些太医甚为不屑。

    挽歌欲言又止,长吐了一口气道:“她的伤,太医便可”

    “你什么意思!”寒玉气得就要冲上去。在他眼中,落儿就这么不值一顾?

    “哎哎哎,你别冲动啊”见寒玉要动手,泠岚扑上去抱住寒玉,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你不要命啦。表哥再怎么说也是王爷,你三番四次动手,不怕陛下治罪吗?!”

    “你且听我一句,定当还你一个完整的碧落”挽歌丢下这一句就走了。留了寒玉和泠岚在原地发愣。

    许久,寒玉低下头,眉角抽了抽,颇为无奈地说道:“你还想在本公子身上挂多久?”

    “啊!”泠岚的脸刷地红到了脖子根,赶紧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抓抓头,不好意思地跑了。

    寒玉扯扯被弄皱的衣袍,面上浮起了一丝笑意。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不是胭脂水粉的味道,而是天然的少女体香。干净甜美且不做作。

    慕容听雪回到宫中,觉得困了要小憩一会,吩咐了任何人不得入内寝打扰。

    偌大的宫殿肃静得有些诡异。太后走在白玉石砖上,身后华贵的裙摆拖在地上,发出簌簌的响声。

    自己慢慢地卸下了头饰,披散了长发,又换上了家常服。煮水,烫壶,置茶,温杯,最后倒上两杯茶:一杯放在对面,一杯自己细细品尝起来。

    不一会,悬挂着望梅图的墙动了起来,缓缓移开,自内走出一男子。约莫三十多岁,长发高高束起,剑眉斜飞入鬓,眼不大但明亮,高挺的鼻梁,薄唇。虽然耳鬓两侧银丝斑驳,但掩盖不了他俊逸的风华。

    他抱剑在慕容听雪面前站定,并不说话,只是看着女子悠然自若地品茗。

    “师兄,坐”慕容听雪做了个请的手势,并推了推对面的茶。

    冰瞳冷冷地看着茶水,袅袅的薄雾几乎要迷蒙他的眼。定了心神,他问:“挽歌的伤势如何?”

    “伤势有些重,不过无性命之忧。我向他提议让你过去保护他”

    “他如何回答?”冰瞳面容有一丝松动,紧张地问道。

    慕容听雪摇摇头,无奈地答道:“看来那孩子,还在生气呢。哎。。。明明是两父。。。呵呵,你看我又说胡话了,来,喝茶”

    “你以为我还会再喝你的茶?”握剑的手紧了紧,英俊的眉皱在了一起:“既然他不肯,你叫我来又为何事?”

    慕容听雪似乎已经习惯了冰瞳的冷漠,不介意地笑了起来:“呵呵,我的儿子我知道。既然你不能明着保护他,那就别让他知道。这孩子太自信了,有你看着我放心些”眉目一转又道:“而且,只有你不会加害于他”

    冰瞳看着慵懒妖娆的女子,无声地叹了口气沉默地离去了。他深爱的女子怎会变得如此?自己当初答应师父将她送进宫,真的是为她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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