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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节:韶音若逝(四)

    泠岚知道他一定去找挽歌了,急忙追了上去,看他这阵仗,是要去拼命呀!

    “哎哎哎。百度搜索读看看)。。你去哪里?”泠岚扯住寒玉的衣袖,拖住他。

    “放开!”寒玉冷冷地斜了她一眼,眸子深得比夜黑,酝酿着风暴。

    泠岚使出吃奶的劲攥紧了不松手,头摇的拨浪鼓一般。

    寒玉拖着她走了一大段路,咬着牙道:“你!放手!”

    “不放不放!我知道你要去找表哥算账!”

    “哼!”寒玉恼了,用了三分内力推了泠岚一把。

    “啊呀!”泠岚没料到他会如此,一屁股跌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

    寒玉脚步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复而继续前行。

    泠岚爬起来,撅着嘴嘟囔了一句:“该死的男人!”

    湘王府灯火通明,傅挽歌已从别院移了过来。下人们端着热水替换着血水,战战兢兢,生怕湘王有个三长两短他们的小命也不保。太医院的太医全都赶来了。

    围在一起检查了伤势,又小声议论了一会。院判擦擦额头的冷汗,脸色凝重地禀报道:“王爷,手臂上的伤很深,所幸没有伤到筋骨,只要上了药好好休养便可。只是您肩上的暗器已没入了体内,怕是不好拔除。微臣斗胆,商议了一个较为妥帖的法子,不知王爷。。。”

    挽歌沉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只是额头布满了冷汗,太阳穴的青筋突突地跳着。他垂下眼,问:“什么法子?”

    “回禀王爷,是将伤口周围的皮肉割开一些,让暗器露出来。然后微臣就能将它取出来了。只是过程会有些疼痛,微臣的手需伸入伤口之中。不过微臣保证,绝无任何危险”

    “好”

    院判拿出一块干净的布巾递到挽歌眼前,低声道:“不如王爷咬着这个。(读看看小说网)。。”

    布巾被推开:“无需”

    “是,王爷。微臣这就动手将暗器取出。请王爷稍作忍耐”

    挽歌微微点点头,突然肩头剧痛,不由得挺直了背。整个过程都没有哼一声,咬紧了牙强忍着太医手指在自己血肉中来回摸索的疼痛和撕裂感。

    哐当!一枚菱形暗器落入水中,还黏腻着血丝。院判重重地松了口气,擦拭着手上的血。另一位太医赶紧上前为挽歌上药,包扎。

    “禀王爷,暗器已取出。请王爷好好休养几日,忌水,忌油腻食物,切勿操劳。。。”

    “知道了,下去吧”挽歌挥挥手,疲累不堪。唇上印着几道鲜明的血痕和苍白的唇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那是刚才取暗器时,为了不发出声音影响太医而咬的。

    “劲松!”

    “属下在”一直陪在一边的男子低低应道,浑厚的声线正像他的脸:国字脸,剑眉,星目,厚唇。

    “叫守在外面的侍卫都退下吧”

    “主子?”劲松疑惑道。

    “今晚会有人来,你也下去吧”挽歌挥挥手,靠在椅上以手覆眼,不愿再多说。

    劲松没有丝毫犹豫,安静地退了下去带着侍卫走了。

    夜,还是黑得浓如墨汁,怎么都化不开。微风席卷着烛火,摇曳不定,映得室内忽明忽暗。连带着金丝纱帘,山水泼墨都不真切起来。

    一个黑影掠入,站定在挽歌面前,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尾巴。

    “来了?”挽歌没有睁眼,保持着原来的动作。

    “表哥。。。”泠岚懦懦地叫了一声,视线在寒玉和挽歌之间来去。

    寒玉僵着脸,从牙缝里迸出一句:“我们去外面谈”

    “喂,你怎么回事啊!表哥受了伤哎,你拉他出去干嘛?表哥可是王爷,冒犯皇亲可是死罪!哎哎哎!我还没说完呢!表哥,你怎么也跟着他闹,你还受了伤呢,再吹了风可怎么好。哎,你们!”

    泠岚的话还没说完,两人就已经走了出去。挽歌顺便还带上了门,将她关在里面。气得她直跺脚,却又没有办法。

    虽然她从小就喜欢表哥,老是缠着他,可还是惧怕他的。只要表哥的脸一沉,她就忍不住哆嗦。

    寒玉负手站在院中,背对着挽歌,不肯去看他。可他也在等,等挽歌的一个解释。为什么要怀疑落儿,为什么要伤害落儿。

    “我,无话可说”挽歌的脸上依旧没有血色,透明得几乎可以看见血脉。面对这个好兄弟,他是自责的。对于碧落,他是后悔的。只是他不愿说出口,连辩解都不愿。

    “你!”寒玉转过身,瞪着挽歌。他就这么有自信,自己会原谅他?落儿会原谅他?“你就连一句抱歉都没有吗?你亲手布了这个局。先将泠岚留在我这,再引邵玄月来别院找你,引出那批刺客。你就是想看落儿的反应,看她是不是那人的细作,会不会借机伤你,对不对?现在你如愿了?落儿回来了,没有丢下你,甚至为了你受了重伤!你满意吗?满意她的表现吗?接下来你是不是还打算将她训练成和倚画、劲松一般的人?嗯?回答我!”

    “碧落受伤并不我在我意料之中。我没预计到那些刺客的实力”

    “你这是承认了?我的猜测是对的?好!傅挽歌,你可对得起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你竟然怀疑我的侄女?你别忘记了,她的父母,她这些年来受的苦,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有什么正在碎裂开来,是夜,还是谁的心?除了后悔,他可还有一丝别的期许?

    像挽歌这样的人,纵使对一个人再怎么特别,也会因为一点怀疑而百般试探。他不允许自己的眼光出错,他无法忍受背叛。他需要的,是将任何人都掌握在手中,做那个始作俑者。

    “她,还好吗?”挽歌终于问出了心中最牵挂的事。玄月抱她离去时,她额上的伤很深。

    这句话激怒了寒玉,他不管挽歌是不是带着伤,一拳挥向了他的脸。

    “你终于记得她了?记得她受了伤?嗯?”

    挽歌被打翻在地,唇角逸出一丝鲜血,顺着精致的下巴流了下来。

    “告诉你,就在你设这个局的时候,你就失去了关心落儿的资格!”又一拳落下,挽歌不闪不避,硬生生地挨下了这一拳。

    第三拳在他眼前停下,寒玉咬着唇,盯着他的双眼。这个人,自十一岁那年相识之后就决定跟随的人,不管他做什么都鼎力支持不问缘由的人,就算是要了他的命都没有一句怨言。

    挽歌不信任自己的侄女,等同于不信任自己。就像是生生地挨了一记耳光,真是嘲讽。

    可是就算如此,盛怒之下的寒玉,还是怎么都下不去第三拳。

    许久,寒玉松开挽歌的衣领,叹了口气:“去看看她吧。。。”

    “我会的”挽歌点头,他承诺,对碧落的伤,他会尽其所能去弥补。

    寒玉走了,泠岚想了想,也跟着走了。偌大的房内只余下带着伤,挂了彩的挽歌。

    他坐在床边,疲倦极了,可是心却无法平静。碧落的一颦一笑在他的脑中反复地闪过,挥之不去。他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心意,是不是,对她是特别的?所以才会这么介意,用极端的方式去证明她的忠诚。

    只是八岁的孩子,为何就能如此牵动自己的心?挽歌自问对幼女没有异样的癖好。但是又如何解释对碧落不一样的感觉,宠着,溺着,同时又猜忌着,怀疑着。

    他们两个都无法单纯,他有他的责任和野心,她有她的仇恨。

    “碧落,我该如何待你?”

    挽歌扪心自问,他是无法舍弃碧落的,就像碧落依赖着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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