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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三.乍离

    转眼秋天已近尾声,满湖的莲花尽是枯叶处处,秋风乍起时,免不了有种凄凉袭心头,虽说我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百度搜索读看看

    他还在济南,还陪在我的身边,按说我应当欢喜的才对。

    从那个雨天,我们第一次见面,已经近五个月了,他留在我身边也已经有三个月了。他没有提起什么时候回北京,也许是他想多一些我们两个人独处的时间吧。

    而我,更是求之不得。

    那天,我们一家人正在夏府同食蜜汁藕片,颜坤大人来报宫中有紧急公文到来,请他回大宅处理。

    他对我说:“雨荷,我先回去了。天冷了,你就不要陪着了。等我处理好了,自然会回来的。”

    等他走后,我含羞地附在娘的耳边说:“娘,我的葵水已经过了十几天还没有来,会不会…。?”

    娘“啊”了一声,问:“他知道吗?”

    我摇摇头:“他这么一个男子,怎么会关心这些事呢?”

    娘看了我一眼,又喜又惊地对爹说了。

    爹学过医术,就对我说:“雨荷,过来让爹给你把把脉。”

    “从脉相上来看,似乎是有了身孕。”爹沉吟道:“但不能排除假孕之症,还是再等些日子再看看吧。先不要告诉皇上,万一不是,岂非是犯了欺君之罪。”

    我点点头说:“女儿听爹爹的。”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他回来了,一脸的沉重。

    “宝历,你怎么了?出了什么大事了吗?”我走到他的身边,担忧地看着他。

    “夏翁,宫中来报,皇后病入沉疴,看来朕不日就要回去了。”他没有回答我,却对我爹说:“朕想把雨荷带回去,给她正式的册封,请夏翁同意。”

    “皇上,小女能侍候您,是夏家的光荣,我哪有不同意的道理?您就把她带回去吧,不管给她什么名份,只要您能多怜惜着她一点,草民一家就感恩不尽了!”爹说。

    他慎重地点点头说:“夏翁请放心,朕与雨荷两情相悦,决不会让她受委曲的。”

    然后,他又对我说:“雨荷,那么就决定了,三日后起身回北京。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看看小说网)你只须准备些路上所需的物件便可,衣衫之类也不必带了太多,反正进宫之后,你这些民间的衣衫也用不着了。你若想带个贴身的丫头也可以,若是不想带,也无妨,一路之上,自有宫女们侍候着。等到了宫中,朕自然会赐你最好的嬷嬷和宫女的。”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虽说我明知进了宫,我和他不可能再象现在一样无拘无束了,但也只得点头说:“是,雨荷遵命!”

    不想,第二天一早,我就头痛欲裂,浑身无力,挣扎了几次都无法起床。

    他焦急极了,说:“雨荷,无缘无故的,你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生病了呢?你这个样子,怕是坐不得马车,可皇后那边也是等不得的,这可如何是好?”

    他说完,便要叫人去请郎中。

    我连忙拦住了他说:“宝历,我爹就是这济南府最好的郎中啊!虽说他没有从医,可他的医术可是人人皆知的,何必去外面请呢?”

    “可夏翁不是也查不出你究竟得了什么病吗?”他一脸的疑问。

    其实他哪里知道,爹早就暗地里跟我说,我这病是怀孕所致,而且我胎相不稳,怕是经不起车马劳顿。

    爹对我说:“雨荷,爹娘的意思,是你先不要跟着皇上进宫,等过了几个月,胎儿稳固了,再让他来接你不迟。不然的话,好不容易怀上了,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可是要后悔终身的。至于要不要告诉皇上你已经有了身孕,还得你自己拿主意。”

    我很清楚,一旦我告诉了他我已身怀有孕的事,以他和我的情份,他必定会全不顾一切地陪在我的身边,而抛下命在旦夕的皇后。(注)

    记得他曾经深怀歉意地对我说:“雨荷,皇后十五岁就嫁给了朕,先后为朕生了三个子女,朕对她虽说无爱,却极是敬重。自从她的其中一个儿子没了之后,身体一直不好,久病缠身。朕如今这样的不顾着她,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所以,我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地对待一个同样深爱着他的可怜女子?所以,我怎么可以用我的孩子来绊住他的步履?

    所以,我就强颜欢笑着对他说:“宝历,要不你先回去吧!等皇后的身子好些了,你再来接我就好了啊!”

    “可你这样的身子,我怎么放心得下?”他说

    “有爹为我调理,有娘照顾着我,你就放心好了。再说,雨荷这样病着入宫,怕是会让他人说三道四的,这对雨荷将来在宫中与人相处也不好啊!”我竭尽地说服着他。

    “你说的有些道理!也罢,你就先在济南养病吧。等我安排好了皇后的事情,就马上来接你。”

    临行前的那个夜晚,我们拥在一起,说了一夜的话。虽说他爱惜着我的身子,没有和我再度缠绵,但那说不尽的依依惜别,却字字句句深深地铭刻在我的心中,伴着我走完了以后的日子。

    天亮了,他就要走了,我心中忽然觉得他这一走便是一辈子似的,心如刀割,抱着他哭道:“宝历……”

    他叹息道:“雨荷,不是说好了,今天你不许哭的吗?你再这样,我就不走了!”

    “是,雨荷不哭,雨荷送你吧!”我欲起身下床。

    窗外有人禀道:“皇上,下雪了,奴才给您送狐裘来了。”

    “放在外面吧!”他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然后又搂了搂我说:“雨荷,今年的雪下得好早啊!我最受不得送别,反正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重聚的,到时候,我会永远守着你的!听话,你不要起床了,好吗?我现在还要回那边取些东西,待会马车会经过夏府的,我会再来感受你的气息的。”

    我含着泪水把自已埋在被子里面,说:“你去吧!”

    隔着被子,他紧紧地拥抱了一下,然后便出房了。

    门关上了,我泪流满面,却还是清楚地听到他对娘说:“夫人,请你给雨荷加床被子吧,下雪了,她现在盖的被子太薄了。”

    娘进来了,不无忧虑地说:“女儿,他走了!”

    他走了?他走了!我怎么舍得他这样地走了?我怎么舍得不再见他一面就让他走了?

    不知从哪来的力量,支撑着我跳下了床:“娘,请您为女儿打扮,我要再见他一面!”

    “唉,女儿,你这是何苦?”娘叹道。

    娘,你不懂啊,女儿是未及相思,已惹相思苦啊!

    穿上了新做的大红锦绣棉褂,我把自己打扮的最是美丽,手执着方才写就的古乐府诗“君当如磐石,妾当如蒲苇。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我候在了初见他的门口。

    浩浩荡荡的马车过来了,我急急忙忙地奔了出去,口中喊出:“宝历,你等等,我有东西要给你!”

    我只顾着朝他跑去,没顾着脚下,一不小心,绊倒在门槛之上。

    我下意识地用手护住了腹部。

    他在车上见了,连忙命令“停车!”飞快地奔向了我,边扶起我边说:“雨荷,你怎么这样不听话,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起床的吗?”

    “可是,我要把这个给你啊!”我说着就把手上的纸递在了他的面前。

    他接过,看了,用他那明亮而又深邃的眼睛再次紧紧地看着我:“雨荷,有你这样韧如丝的蒲苇,我的心自然是磐石无转移的,你放心好了!”

    “可我舍不得你啊!”我拉着他的衣袖哀哀地说,努力地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傻雨荷,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最多两个月,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他温热的手抚过我的脸颊,说:“雨荷,你穿这身真的好美!希望等我回来的那天,你还会穿着这身来迎接我。”

    我笑了,用尽我浑身的力气笑了,我要给他最美丽的笑容,好让他永远记着这个笑容。

    “宝历,你是大家的皇上,却是我一个人的宝历!我会笑着等你!你二个月不来,我等你二个月;你二年不来,我等你二年;你二十年不来,我等你二十年!可是,我怕二十之后,你再也想不起我的样子了!”

    说完,我不等他反应过来又说我“胡说!”,就转身向里面跑去,却在转角处,廊柱下,他看不到的地方,转身回眸,痴痴地注视着他。

    他在雪地里站了许久许久,看着我来的方向。

    最后,他终于上了马车。

    车轮滚滚,远去也!

    这一走,便是天人永隔!这一走,便是天上人间!

    如果早知如此,我说什么也会不顾一切地跟着他!

    但是,一切都是命!一切从一开始就已经定了!

    注:其实乾隆的元皇后孝贤皇后富察氏,是于“乾隆十三年,随帝东巡,还跸,三月乙未,崩于德州舟次”(以上资料搜自百度),跟本文有较大出入。

    本文是琼瑶阿姨《还珠格格》的延续,所以只能跟着原文安排的走。只是小说,并非历史。

    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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