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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九.初为人妇

    紫薇说

    我昏昏沉沉地睁开了眼睛,只觉着浑身酸痛无力,迷迷糊糊间不知道身在何处?

    一声愉悦的笑声在我的头顶响起,紧接着,一双温热而有力的手臂搂住了我:“紫薇,你醒了么?”

    呀,我蓦然清醒,忆起昨夜的缠绵悱恻,脸上顿时火烧似的发烫,掰开那双手纠缠在我腰间的手,呐呐地说:“你先放开我。(百度搜索读看看

    “跟你说过一辈子都不放。才过一夜,你就记不得了么?”尔康的身子贴得我更近了。

    两具赤(着)裸的身子彼此紧粘着,连彼此间的心跳声都是那么的清晰。虽说初为人妇的羞涩还是让我放不开,但内心深处的幸福与满足却牢牢地牵住了我,让我无力拒绝。

    “你别乱动,让我们静静地呆会吧!”转过身子,我把头靠在他那山一般坚固的胸前,嗅着他身上浓烈的男子味道。

    尔康,我的夫君,我的良人,我终身的依靠,此刻,你能感受到紫薇这般强烈的喜悦么?

    “紫薇,我想来想去,却始终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看来,这中国的词汇还是太少了。好在,古人还有一句话说的好……”

    “什么话?”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眼皮又重了起来。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尔康执起我散布在枕上的头发,与他那不知何时解开的长发缠绕在一起,轻轻地打了个结:“还有一首诗说的更好,那就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看来,古人早就为我们写下了如此美好的诗句。”

    “可是,这‘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原是卓文君闻知司马相如欲另娶公主之时所写的绝别诗。而那‘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的下半阕也是形容夫婿出征,夫妻间生离死别之境,我实在是不喜欢。”我心中一格楞,尔康,这会子你怎么吟出这两首诗来了,叫我心中好生的不安。

    “瞎说!你这小脑袋瓜又胡思乱想起来了不是?你不是卓文君,我也不是司马相如,哪有这么多的感慨?何况,你已经是格格了,我又到哪去另娶个公主?除非是玉皇大帝的女儿了!便是玉皇大帝的女儿,也比不上我的紫薇!至于那出征与否,你更是用不着担心,如今太平盛世,哪有仗可打?便是有了,那有如何?你就算不相信你丈夫的武功,也应当相信我大清的军力,也应当相信你皇阿玛的能力!你难道还担心我会……”

    “不要说下去了!尔康,求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我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一种不祥的预感让我变得恐惧了起来。(更新最快读看看小说网)

    后来,事实证明,我此时的预感是正确的。这也许是上天见我的幸福太多了,怕我会得意而忘形,所以才给我一些磨难,好让我更懂得珍惜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受难的是尔康呢?我宁愿受苦的是我,我怎么舍得尔康受这样的折磨呢!

    “好,好,我不说就是了!”尔康捏了捏我的脸说:“你呀,总是这样患得患失的。这样可不好。”

    经过这么的一吓,我可是彻底的清醒了过来,透过幔帐看了看隐隐约约的光亮,问:“尔康,现在什么时辰了?”

    尔康埋首于我的发间,含含糊糊地说:“怕是才过卯时吧?还早,你再睡会。如果不想睡,我们就再……”

    “你别闹了。”我打落他在我身上不老实游动的手:“已过五更了,我们快起床吧。呆会儿还要去向阿玛、额娘请安呢。我才到你家第一天,可不能失了礼节,被下人们看了笑话去。”

    “谁敢笑话你紫薇格格?”在我的催促下,尔康不情愿地坐起身来,倚靠在床头,打着呵欠说:“阿玛平日里都是寅时去上朝的。可如今皇阿玛准了他九日的假期,昨儿个他又多喝了几杯,怕此时尚未起身吧?你就不要多事了,等他们起了,我们再过去也不迟。”

    “那怎么行?做媳妇的自然要去候着公公婆婆起身的,哪有叫长辈等着的道理?”

    “呵,你啊!”尔康轻笑了一声,朝着门外扬声道:“谁在外面侍候?”

    “是奴婢(才)司棋与捧剑。主子是要起身了吗?”门外远远的有声音传来。

    “你们先去准备了热水,我与格格要洗漱。再着人去前院守着,老爷与福晋起身了,即刻来报。”

    不多时,隔壁厢房的门被轻轻地推开,有脚步儿来来往往,又有木桶倒水时的敲击声。很快地,“嘎吱”的一声,厢房门又被关上了。

    “禀额附,洗漱用品已经准备全了,主子们可要奴婢侍候?”

    “不用了,你们先下去吧,待我与格格起身了,再来收拾就可。”

    “是,奴婢遵命。”

    尔康取过早就皱成一团蜷缩在床角的寝衣,披在了身上,然后嗳昧地看着我说:“紫薇,你走得动么?要不要我抱你过去?”

    “你先去吧,我自个儿会过去的。”我从被底伸出手臂来,在床上摸索着我的寝衣。

    “哈哈哈……”尔康大笑着站起身来,把寝衣放到了我的手边,然后拂起幔帐,径自朝隔壁房间走去。

    我拾起寝衣,飞快地穿了在身上,然后找着了我的绣鞋,着上之后,也走去了厢房。

    学士府虽比不得皇宫,我与尔康的跨院也不比漱房斋。但毕竟是三代显贵,一切用度自然也不是寻常人家能比拟的。整个的洗漱间宽敞明亮,洗漱用品一应俱全,两只诺大的木澡盆摆放在屋子的中央,中间只用屏风隔着。

    见我进去,尔康从澡盆子中伸出头来,光着上身挨着盆壁看我:“紫薇,要不要一起洗?”

    我嫣然一笑,却不理他,径自去了屏风之后,脱去了寝衣,跳入澡盆中。

    温度正好的热水滋润着我的身体,令我遍体舒畅,不由得闭上眼睛细细享受了一番。

    不知过了多久,屏风外边泼水声停了下来,随后,尔康身着月白色的中衣,边拿帕子擦着头发,边探头进来说:“紫薇,好了么?要不要我帮你擦背?”

    水珠儿沿着他光洁饱满的前额贴在他那如悬胆的鼻子上,凌乱披肩的头发使他那如冠玉般的脸徒增了几分野性之美,更显得气宇轩昂。

    我从没看过这样的尔康,想到这样完美的男子居然是我的夫婿,不觉呆了。

    “紫薇,紫薇!”尔康连叫数声,见我犹在怔怔中,便取笑起我来了:“看自己的丈夫不需要这样入迷吧?反正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你瞧个够!洗好了,就快点起来,当心水凉了受寒。丫头们都被我打发出去了,这会子可没人给你换热水。”

    “你先出去吧,我马上就来。”对于他的取笑与婆婆妈妈,我自是感到极大的温馨。

    等我穿好中衣回到房中之时,琴、棋、书、画已经把房间收拾干净了,凌乱的床榻也整理完毕了,大红的锦被齐整地端放在床角。

    偷眼望去,那块白帕子已经不在床上了,我心中明白,却不说出来。

    尔康正站在门前,身上已经穿好了他平常时穿的褂子,拿着青盐漱口,头发却还是披散着。见我过来了,他把口中的水吐在了手中的水盂中,递给了一旁侍候的掌书,看了我一眼,对余下三婢说:“你们先侍候格格着衣。今儿个天冷,树枝上还挂着霜,等会你们去把斗蓬取出来。”

    侍琴与司棋忙把老佛爷赐我的格格装给我换上了。

    其实我娘在世时对我的教育是:凡穿衣着鞋之类的小事不必劳动丫头,女孩子家不可养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陋习。所以,便是从小一块长大的金锁都没有为我着过衣服,更别说我后来是以宫女的身份进了漱芳斋。

    虽然,今日是我身为福家媳妇的第一天,不好多说什么,但这些规矩总还是要改了的好。

    着好了衣衫,我走到尔康的身边,轻轻地把他拉到我的妆台边坐下,执起上好的木梳为他梳理头发,熟练的为他编好辫子,又从首饰盒中取出早就为他编了红线的如意玉坠系上。

    最后,我才由着侍琴与司棋为我梳好了旗头,戴好钗环。

    待一切打理好之后,天已大亮了,恰好捧剑来报:“禀格格、额附,老爷与福晋起身了。”

    尔康站起身来,从拾画手中取过斗蓬,为我披上,笑着说:“紫薇,走吧。”

    我想了想,从妆盒中取出一物,拢在了袖中,随着他往前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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