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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宫宫蔷蔷,深宫有毒刺,含恨(九)

    我虽不知娘亲与赫连王有什么过节,但如今觉得,他虽憎恶,但年岁已久,心怀宽广之人便早已不放在心上。大文学

    我忙不迭往赫连王的茶盏里添了茶,双手奉上。

    “王爷慢些,喝盏茶吧。”

    他止了咳,颤巍巍的伸手去接我的茶。喝了两口又长叹道:“罢了,世间多歧路,本王老了,也乏了…”

    “兮姑娘,本王只希望,你万不要迷失了自个儿。”他缓缓吐出这句话,随后阖上眼,身子向后倾了倾,躺在椅上休憩。

    我还想说什么,却见他已无再开口的心思,便默默静了一会儿。

    他唤我兮姑娘,又说了这样的话,委实令人不解。原先我以为他至少会狠言戾色,至少不比以礼相待,可他不仅不曾过多的提我曾为女帝之事,更是喜爱起娘亲烹的茶来。

    若说他是心若虚谷,倒也不是不可能。

    只最后这几句,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更揣摩不透他的用意。

    赫连王小憩在椅上,良久再未有动静,我便轻手轻脚的退出的书房,顺手将令半阙门也阖上。

    书房门是伯安候着。大文学

    赫连墨去看望他姨娘了,据说是他娘亲的亲姐姐。赫连墨生母早逝,缘由无人提起。赫连王此番回府大抵要好好陪陪他姨娘,吩咐了伯安早些带我回宫。

    离去前,我又想起那味雪地白毫,先甜后苦,可我的人生,又岂能用这味茶?这世间除了那位公子琅慕是真真的先甜后苦了,又有谁像了这味茶。

    若要做,便做得最好;若要负,便尽是天下人。

    “回宫吧。”我懒懒道。

    .

    翌日,浣儿还未归来,我便有喊了两个小侍婢陪同我前往淳王妃的住处。

    昨日因和月到访,又去了赫连府邸,迟迟没能去会一会那位淳王妃。

    走了好一会儿的路,才瞧见她宫殿的门槛,莞宠殿果真是离后宫诸殿远了些,也难怪总听伯安说,赫连墨常宿在朝安殿,空时便宿在我那儿,后宫倒是极少去的。

    我怀着心思,待奴才通传,缓缓进了殿内。

    一进殿便听见有交谈声,虽极淡,却还是传了出来,我走进内殿,恰瞧见淳王妃与彩衣并坐长谈。

    一则未曾料到彩衣也在此处,二则,她们二人见到我,面色忽然一变,似是不悦,倒是淳王妃眼里多有惊慌的神色。大文学

    我站在这儿深深的望了她们几眼,她们也久久的瞧着我,彼此都不开口。

    薛彩衣沉着脸,早没了当年稚嫩青涩的模样,眉眼间有几分厉色。她微微昂头,用眼低瞄我,道:“兮王妃也太不懂规矩了,不知道要行大礼吗?”

    大礼?就连见陈太王妃时我也未曾行大礼。不,就连赫连墨亦是如此,我从未因他是帝王而行大礼。

    “玉王妃若想责罚我,也要顾念我肚子里的孩子。”我盈盈一笑道。

    她被我堵了话,一时呛口,抿着唇狠狠望着我。她心里对我的怨恨,怕是一早就有了,此刻必定以为我和赫连墨情结已久,而她却被苦苦瞒着。

    “既不能责罚于身,但兮王妃不受礼却是真的。”薛彩衣道,对着一旁的侍婢吩咐:“去取纸笔来,也将女则女训取来,叫兮王妃抄录十遍。”

    我皱眉,抄书?

    “难不成兮王妃还有异议?是想我不顾念你的身孕,就此动刑?”薛彩衣微眯了眼,恐吓我。

    动刑,也要看那些奴才有没有本事,我只此刻不愿动手罢了。

    我淡淡道:“不过是抄书罢了,妾身抄便是了。”

    奴才取了纸笔和书本来,为我挪了一把椅子,便叫我坐在内殿里抄录,当着淳王妃与薛彩衣的面。

    我也不恼,稳稳的坐下,拿起笔开始抄录。这两本书虽不厚,但也不少,抄一遍也就罢了,十遍可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

    估摸天黑也未必抄得完。

    我是一早来的,只吃了些粥,到了晌午便有些饿了。淳王妃传了膳,与彩衣一同用膳,却撇了我继续抄书。

    大有得意之感。

    我心想,这淳王妃性子也直,不懂遮掩,倒不是什么难对付的角色。

    抄了许久,手上有些乏,便两手相交活络活络,哪知一旁的奴才突然高喊我偷懒,惊了我的耳。

    薛彩衣淡淡的朝我这里望了一眼,道:“那便再多抄十遍。”

    我挑眉,不喜不怒的抄起笔,继续抄书。她想过过瘾我便遂了她,横竖我耐得住性子和她耗着。

    过了晌午,天渐渐阴沉,也是要立冬了,几日里都不见日头。

    不会一会儿,便是淫雨霏霏,声响甚大。

    内殿里开了一扇窗,在我背后,偶有雨水打落进来,也湿了我衣和纸。殿里只亮着一盏烛,阴沉着天,有时也叫我看不清笔下的字,也乏了眼。

    雨有越发大的迹象,可殿内的奴才并未有阖窗的心思,那些雨水打在我身上,湿了大片的衣袂。就连纸上也是水迹斑斑,字也花散了。

    我蹙着眉,觑了一眼淳王妃和彩衣的动静,她们吃着点心,品着茶,好不快活。<

    br/>  朝殿门口望了一眼,初来时跟着我的两个侍婢,如今只剩一个了,站在雨里,也不叫进殿来,罚着我,也罚我宫里的奴才,倒是算计的清楚。

    我垂头一笑,揉揉眼,继续抄书。

    天儿渐渐昏黑,雨也未有停下的趋势,竟刮起风来,呼呼作响。

    也不知是我手快还是如何,竟已抄完了十遍,叠在一块,竟遮住了淳王妃与彩衣的视线。一旁的奴才将那厚厚一摞纸端走,随意的撇在地上,也不顾它浸在水滩里。

    分明是敷衍。

    我瞧了一眼那奴才的样貌,随后又继续抄书。

    正抄了一页,便听到殿外急促的脚步声,踏着水渍作响,我好奇望了一眼,看见一抹男子的身影冲进殿内,一时吓了殿内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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