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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原来我就是这么被捡到的啊?看来我和师父的缘分不仅要感谢老天,还要感谢那位开导师父的方丈呢!”春晓捧着脸,笑嘻嘻的说。

    姚渊叹了一口气,“晓晓,你还不明白么?从捡到你的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是为了磨炼自己,为了去寻求方丈所说的仁爱,无关儿女情。”

    春晓的笑僵在脸上,“师父,如今我已经长大,不管当初留下我是何用意,如今,你总该放开过去,问问自己,你对我到底是师徒情多,还是……”

    “晓晓,师父一直都是把你当做晚辈来看的……”

    “你骗人!难道你不记得了么,师父,在岳伯伯家里的时候,你说过,如果等我长大仍然愿意,你就会想小时候一样,把我抱在怀里。那时的你,就知道,会有今天了不是么?为什么我长大了,告诉你我愿意的时候,你却没有了当年的勇气呢?师父,你在顾虑什么?”春晓猛的起身,张开双手扑向师父,凳子被碰翻在地。

    砰的一声,将姚渊猛的从失神中惊醒,白影一晃,他就躲开春晓,站在桌边,冷下脸来,“春晓,回你自己的房间去,此事,休要再提。”

    春晓本想耍赖,待看清月光下,师父冷峻的面孔时,她才明白,师父是认真地,而且没有给她留一点点余地。

    “原来,你从不曾像我想象的那样喜欢我……一直以来,都是我一个人在多情,对你来说,我从来都只是徒弟……呵呵,我还妄想,与你永结同心……哈哈,真可笑!!!师父,弟子打扰了,您好好休息吧。”春晓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门在身后缓缓关上,春晓腿一软,瘫倒在师父门前。

    师父在她眼中,一直都是那般完美的男人,只要有师父在的地方,她觉得就如有阳光普照一般的温暖。是从何时起,能在师父身边就是她的一切,看到师父,心就踏实了。是从何时起,她看到新郎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跟着大红的花轿,就开始幻想骑在大马上的师父是何等的光彩耀人,坐在花轿中的,必是笑得灿烂的自己……

    眼泪不停的涌出来,她却压抑着自己不愿发出一丝声响,唯恐被师父听到。

    既然他从来不曾以她期望的方式爱她,那就不要流露出软弱,她虽想要得到他的爱,却不要他因怜悯而爱。

    姚渊独坐一夜,心中亦是翻江倒海。春晓的心思,他不是今天才知道,不曾讲明便可装作糊涂。

    她的爱,他懂。可他自己,他却不敢笃定。春晓的性格,他是了解的,认定了的事,就不会回头。如果她把话说白了,就是想要一个明确的答复。可他的心意,他自己都看不清。

    方丈曾说,人最难懂的就是自己。

    他还没看懂,贸然许她一生,岂不毁她一生。

    “姚公子,姚公子,不好了!”行云猛拍着门,却不等他说进来,就自己冲了进来,“春晓她,不见了!”

    “什么?!”姚渊站起身,她昨晚就站在行云站的位置,脸上虽无泪,可眼中全是绝望。

    她既认定他对她无情,便走得毅然决然,不会改变。

    姚渊失神的跌坐在凳子上。

    行云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我说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春晓不见了,你听见了没有?还不快点去找啊!”

    “她走了。”

    “啊?我知道她走了啊,所以才让你去找啊!”行云白了他一眼。

    “她自己走的。”

    “当然是她自己走的……你,你是说?”行云弯腰看了看他的脸色,“她跟你你说了……她居然跟你说了……”

    姚渊抬头,“你知道?”

    行云郁闷的叹了口气,“除了你们两个不自知,谁看不出啊!唉,你肯定是用什么你只是她师父之类的话,把她气走了吧?现在,可怎么是好啊?”

    行云自言自语的出了姚渊的房间,却看见墨允已经打好了包袱,站在门边,神色焦急,却也有些如释重负。

    行云笑了笑,“还真说不准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师父。”墨允站在门口,似乎并不打算进去。

    姚渊抬起头,看到整装待发的墨允,脸色复杂,“墨允,你要去找晓晓么?”

    “师父,你会去找她么?”墨允盯着姚渊,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的变化。

    姚渊低下头,没有立即作答。

    “即便去找,也未必找得到,师父,如果真的只是把晓晓当做徒弟,您何需如此犹豫?”墨允放下包袱,跪在门口,认真的给姚渊磕了三个头,“师父,您对墨允的恩情墨允永世不忘,墨允去找师妹了,忘师父保重。”

    行云送到了院门口,看着墨允里开的背影,忍不住摸出怀中的手帕,抹掉脸上的泪,“都走了,都走了……”

    “你不走么?”姚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背后,突然说话,把他吓了一跳。

    行云几乎跳了起来,“哎哟!都走了都走了,让我也走,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孤独终老,哼!”

    姚渊张了张嘴还未说话,刚巧这时林家的王婶儿一摇一摆的走了过来。

    “哟,这都站在门口是干什么呢?走走走,咱们屋里说话吧?”王婶倒是不客气,让着两人进屋,这里倒像是她的家一样。

    行云正在郁闷,连个好脸色都没给她,“不用了王婶,有什么事儿就在这说吧!”

    “这儿哪是说话的地儿啊,快快,屋里去说,大事儿!”王婶笑意盈盈的,眨了几下眼,神色暧昧。

    “哟,王婶,是什么大事儿啊,让您急切成这样?要说您就在这儿说,不说您就请回吧!”行云一点也不客气。

    王婶看了看一直待人都很和善的姚渊,却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好开口说:“哎,真是的,这不是给你家墨允说亲事的么!还不让人进!”

    不提亲事也许行云还不至于暴跳如雷,王婶这么一说,可算是摸了老虎的屁股了!行云当即就气红了脸,“出去出去!说什么亲啊!我们家的孩子用得着你们操心啊!快走快走!以后谁再来说亲,直接打出去!”

    一边大声吼着,一边把王婶往外推。

    送走了瘟神,两个大男人坐在屋子里,相顾无言。

    以前这个时候,也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家的。却十分不同,那时的他们,就算再怎么没话说,心里也是有着共同的期盼的,春晓和墨允总会回来。回想着以前,到了下午,阳光不是那么强烈的时候,就可以听到春晓大声的呼喊着行云,嚷嚷着她们捕获了什么好玩儿新奇的东西……如今,那些快乐的光景再也不会有了。

    就在昨儿个下午,春晓还光着脚,站在沙滩上响亮又欢快的叫着行云……这一天时间还不到,却已经物是人非恍如前世。

    “你打算怎么办?”行云终于憋不住,开了口。

    “我去捕鱼,你在家做饭。”姚渊起身就往门外走。

    行云急忙蹦起来,拦住他,“我是问你,春晓走了,你打算怎么办?!”

    “就在这儿住下吧,她若是哪天想回来,就不会找不到咱们了。”姚渊避开行云,一个人背着渔网向外走去,背影格外落寂。

    行云跺了跺脚,这个人!

    虽生气却毫无办法,只盼望着墨允能找到春晓,如果两个人能在一起,便有可能回到这里,再来看看他们的吧?

    远远的望着那个白色的身影划着船离开沙滩,终于,他和他可以单独在一起了,他可以独自占有他了,为什么心里想缺了个洞一样,海风呼呼的就灌了进来,又空洞又疼痛呢?

    墨允并不知道春晓去了哪个方向,一开始只是心急有盲目的追,只知道她没有乘船,便一定是去了内陆。可泱泱天朝,内陆广博,一个女孩儿,让他从何寻起呢?

    问了附近的渔民,都说没有见过。他跟着风乱跑了一起,遇见人就问见没见过比他低一个头,长相如何如何的女孩儿。

    当然,一无所获。

    就这么胡乱的追了两天之后,他彻底迷茫了。春晓会去哪里,他一无所知,只好沿着他们来海边的路,一路往回追。

    春晓会不会走这条路,其实他真的没什么把握,如果说春晓是因为师父拒绝她而离开的,那么在一个人重新走他们一起走过的路,只会更加伤心吧?

    他正想着,迎面走来了两个和尚。看两人的打扮应该是在四处游历,问问他们,也许会见过春晓呢?

    墨允走上前去,“两位师傅,请问有没有见过一个比我矮一头,大眼睛,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女孩子?”

    两个和尚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一大男人,寻一女子作甚?”

    “那是我师妹,因和我师父拌嘴,便一个人离家出走了。”墨允以为他们见过,顿时喜上眉梢。

    “不曾见过。”高高瘦瘦的和尚摇了摇头,就要拉着个子矮的和尚走。

    那小和尚似乎想起了什么,走了两步,又回头对墨允说:“我们虽没见过,不过如果你那师妹会些武功,又爱凑热闹的话,倒是有可能去了少林寺。”

    墨允一听,紧追了两步,“为何会去少林寺?”

    “你不知道么,少林寺今年主办武林大会呀!我们就是出来发英雄帖的,各路英雄只要有心,皆可参加。”小和尚冲他笑了笑,“施主的师妹,说不定就在那儿呢。”

    “你与他说这么多作甚!”高个子和尚拉着小和尚就走。

    墨允立在原地,呼吸有些急促,也许春晓真的去了少林寺呢,事不宜迟,他立刻赶往少林寺。一扫前两日漫无目的游荡,他赶往少林寺的速度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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