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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惊变胡家集

    ()    豫州,胡家集,淮河支流涡水从镇前流过,河面不宽,水势甚缓,只是河床很深。~~   (诺书网免费小说手打网) ~~一向疏散的小镇今日气氛紧张,一街两巷全部戒严,居民商贩全部的都被赶回了家中,家家关门闭户,严禁外出,不许张望。街巷和上排满了全副武装的骁骑率和游击率的士卒,镇子的唯一一条主街道上,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车仗。保驾的士兵和随驾侍奉的太监、侍女、杂役们都在等着小皇帝与陈王的临时会晤,会晤结束后还要继续赶路。

    胡家集忽然一下子多了那么多人和马,却比往日更加静谧,被关在家里的老百姓自然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原地待命的士兵和仆从们也都鸦雀无声。偶尔听到一两声犬吠和马嘶,地上凋零的枯叶不时随风翻滚两下。

    驿站会客厅内只剩了小皇帝和陈王两人,气氛似乎一下子也变得微妙起来。宇文衍非常和颜悦色地说:“九叔祖赶快起来说话吧,何故要如此专程来请什么罪啊?”

    宇文纯慢慢从地上站起身来,似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看已被关闭的厅堂大门,脸上的神色已然没有了方才的局促与不安。他慢慢走近宇文衍,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使他原本棱角分明黝黑的面庞看起来有些诡异,只听他说:“臣确实有罪啊,必须专程前来请罪才行。”

    宇文衍已经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但依然镇定地说:“到底何罪之有啊?九叔祖不妨直言。”

    宇文纯已来到宇文衍面前,弯下腰俯视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陛下,臣之罪在于,要拿您做人质啊……”

    宇文衍一时未能明白其意,但从陈王阴鸷的眼睛里看到了凶光,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危险,一股寒意从背心向上直窜。他刚要开口,宇文纯已迅疾出手,连续几指封住了小皇帝的穴道。

    宇文衍瞪大了眼睛软软地倒在了席垫上。(看小说就到叶 子·悠~悠

    只听宇文纯阴测测地笑着说:“挟持当今天子,哈哈,这个罪可不轻啊,所以臣必须向您请罪。”说着他朝宇文衍拱了拱手。

    宇文衍努力想大喊求救,但他的嘴只能稍微的动一动,根本张不开,更发不出半点声音。此时他除了还有视觉、听觉和触觉,他的四肢百骸已全然不听使唤了。这种处境让他本能地感觉到恐惧骤然袭来,习惯了众星捧月前呼后拥的小皇帝此刻着实成了孤家寡人,这种无助的感觉酷似在花婆婆的草庐中醒来之时。\\   提供本章节最新手打 书迷群3∴35686688\\

    只见宇文纯不慌不忙地从席垫下面抽出一大块锦缎,慢条斯理的说:“陛下啊,您必须恕臣无罪,因为这都是被您给逼出来的。若邢炳义没有被抓获,若你们没有搜出蜡丸,若纸条的内容陛下没有看到,若不讲邢炳义和纸条送还给臣……其实臣是不必来请什么罪的,唉!可陛下您又偏偏这么做了,所以怪不得臣了。”

    倒在席垫上的宇文衍心道:司马泳的预感没错,陈王真的铤而走险了,为了至高无上皇权真的是父不父、子不子、兄不兄、弟不弟,更何况叔祖与侄孙?

    宇文纯慢慢将那块锦缎铺在地上,对角相折,似乎准备用来包裹什么东西。他仿佛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说:“哦,陛下,其实在此之前您就已经不对了。臣冒死在黄河救驾,您却只赏了些金银绸缎。臣乃皇室贵胄,生下来就是锦衣玉食,岂是贪图财货之辈?臣愿为大周建功效命,大周也需要臣,陛下您怎么就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呢?原本可以两全其美的事,何至于搞到这步田地。”

    宇文衍听着他的唠叨,眼望着门口,只盼此时有人进来救驾,但他也知道皇帝屏退了左右与亲王密晤,无天塌地陷的理由,任何人都是不敢来打扰的。不过宇文衍并不十分惊慌,因为他知道陈王不敢伤害自己,自己已经是陈王的护身符了。点com只是他还搞不清楚的是――陈王挟持着自己如何能从这里三层外三层的重重护卫圈中脱身呢?长孙晟的百步穿杨的神射之技难道陈王不知道吗?

    厅堂之外,司马泳依旧眉头紧锁默不作声。小末转着小眼珠小声地说:“陈王应该是为了纸条案来向主上告罪的吧,这有什么不妥吗?”

    燕骏也点头道:“肯定是为这个了啊,主上知道了纸条的事,却有不闻不问,陈王惴惴不安,前来做出解释并请罪,人之常情啊。”

    司马泳看了他们俩一眼,摇摇头,低声道:“可你们不觉得陈王拦路请罪之举很奇怪吗?要请罪也应该是去长安在太上皇面前请罪、向朝廷请罪才是。”

    小末似有所悟,道:“哦,先生说得有理啊。说难听点,咱们小主上现在还只是个摆设……”说着他就自己给自己扇了两个嘴巴,“有事相求也该找正神才对啊。”

    燕骏皱眉道:“话虽如此,就算陈王是惺惺作态来了,也无甚不妥吧。”

    司马泳再次看了看环卫着厅堂的侍卫们和院墙外禁卫军林立刀矛,叹了口气道:“可我的就是心怦怦跳,颇感不祥啊。”

    他的话音未落,厅堂的门突然开了,陈王低着头从里面走了出来,随手将门又带上了。他二话没说,大步走向前院自己的马车,喝道:“我们走!”语气带着威严和愤懑。

    司马泳、燕骏和小末以及在场的侍卫都立即习惯性地躬身施礼,众人也都不约而同地想到:陈王和小皇帝不欢而散了。

    只有司马泳虽躬身低头,一双眼睛却始终紧紧地盯住了陈王手里提着的一件东西上,那是一个很大的锦缎包袱,不知里面装的什么。司马泳仔细回忆了一下方才在厅堂里看到的环境,没有见过有这样一个大包袱啊。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陈王大摇大摆上了马车,他带来的两个内侍上了车前挥鞭驱车,两名侍卫上马跟在后面,一行人就出了驿站。外面的长孙晟也躬身让开了道路,护卫在街道、河边以及木桥上的禁卫军跟着闪开了一条道。陈王的车马出门一拐,就上镇外涡水河上的那座木桥。

    与此同时,司马泳忽然醒悟,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驿站的厅堂,燕骏和小末也紧随其后。

    门开处,厅内被门外的光线照得雪亮,三个人都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屋中居然空无一人!

    这驿站的会客厅原本就简陋,除了有五套矮几和坐席之外,就只有一面竹制的屏风挡在后门之前,剩下就徒有四壁了。

    小末一个箭步窜到屏风边向后望了一眼,屏风后面也不见小皇帝的踪影,后门紧闭。

    司马泳大叫:“不好!陈王挟持了皇上!快追!”

    燕骏立时醒悟:“陈王手里的包袱!”他叫喊着已冲出了厅堂,冲众侍卫和院外门口的长孙晟吼道:“截住陈王的车马!快截住他们!”

    门外众人不明就里,都愣住了,燕骏边跑边厉声喊道:“发什么愣,追啊!陛下被陈王劫走了!”

    长孙晟最先反应过来,立即翻身上马,朝着四周的禁卫军一个呼哨,人不卸甲、马不离鞍的骁骑率士卒们也都迅疾跃上了马背。长孙晟用手朝木桥的方向一挥,一个字也没说就纵马冲了过去。骁骑率骑兵们均是训练有素的精兵,马队忙而不乱地跟着从狭窄的街道里鱼贯而出,跟着长孙晟追了上去。

    此刻的陈王车马已经在一箭之地外的官道上奔驰了,拉车的两匹马和侍卫的两匹马无疑都是良驹,驾车的御手显然也技艺超群,那速度便如同插上了翅膀,将扬起的尘土也远远甩在了后面。

    游击率士卒只留下了百人左右守护车仗和随行的仆从,大部也都紧跟着骑兵跑过了桥。燕骏等侍卫的马不在身边,都与皇帝车仗在一起,就在他们跑去牵马的功夫,司马泳不经意间看到涡水河里不知何时已水位暴涨,水势也变得极为湍急,而且浑浊不堪,便如同要和镇子上突然发生的混乱凑热闹一般。他皱了皱眉,又见驿站门口还跪在那里不知所措的驿丞和驿卒们。他猛然想到了什么,上前一把揪住那驿丞的衣襟,喝问道:“这条河一向水势如何?”

    被眼前的场景彻底搞懵的驿丞哆里哆嗦的半晌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小末上前就是一个嘴巴扇了驿丞一个满脸花,吼道:“问你话呢!”

    肥胖的驿丞被扇醒了,捂着脸忙说:“哦……哦!回禀上官,这……这这涡水一向湍急啊,但……但不知何故,昨晚……昨晚水势变小了许多……”

    司马泳脑中电光火石般一闪,急促地又问:“陈王是几时来到这里的?”

    “回上官,陈……陈王爷他……他们是昨日清……清清清晨就……就来驿站了……”

    司马泳猝然一惊,抬头见燕骏等十几个正阳宫侍卫正呼啸纵马从门前经过也要去追赶,司马泳惊声大叫:“燕骏!站住!”

    燕骏一马当先已经上了桥头,听到司马泳的呼喝声,猛地拉住了马缰,他的坐骑人立而起,一声长嘶在桥上站定,跟在他身后的侍卫们也都勒住了马。

    就在此时,那木桥忽然剧烈晃动起来,喀喇喇的断裂声犹如山崩地裂,烟尘四起,木桥在暴涨的河水中摇摇欲坠,要崩塌!

    燕骏待要圈转马头,已然来不及了,感觉身体突然悬空,桥身已轰然向下坠落。

    挤在桥头牌楼下的众人无不惊呆,眼睁睁地看着燕骏和他的惊惧咆哮的坐骑一起向下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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