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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知其雄守其雌

    ()    宇文衍轻轻将那纸条从水中取出,一行殷红的字迹映入眼帘――“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看小说就到叶 子·悠~悠   首.发 ==他只能大致了解这句话的浅表之意,既不知道其中的深意,也想不起来此语的出处,不禁有些茫然。

    宇文亮满脸崇敬地说:“陛下真是英睿天纵如有神助啊,竟能破解这无字之谜,令臣感佩得五体投地啊!”

    宇文衍笑了笑,心想这家伙到是八面玲珑,没接茬,将纸条递给了韦孝宽。

    韦孝宽等人也都看清了这行小字,也都没有说话,显然他们勘破其中的真意,迷雾依旧,真相并未随着字迹的出现而一同浮出水面。宇文衍回头看着司马泳,司马泳明白小皇帝的意思,轻声道:“此语出自老子的《道德经》,其文曰: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於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於无极。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於朴。其原意大致是:知道什么是雄强,但是却安守雌伏柔弱,才能成为利于天下的潺潺溪流。成为天下的溪流,就能保持良好的品德,回归到婴儿一般的纯真。知道自己很明白,却宁愿保持糊涂的状态,才可以成为天下的榜样。成为天下的榜样,德行不会堕落,才能虚怀若谷达到无极的境界。知道什么是荣耀,却宁固守于卑微的地位,才能成为包容天下的山谷。成为包容天下的山谷,品德才能足备,才能达到返璞归真。”

    宇文衍听了皱眉问道:“用特殊的手段隐写在纸条上,然后封藏于蜡丸之中,再隐匿于发髻之间,难道就是为了传递这么一句圣人之言?”

    司马泳道:“显然是借言喻事,但不知所喻的何事,如果此密信的接收者是陈王,那密信的发出者又是何人?”

    所有的人又不约而同地又将目光投向了被五花大绑跪伏在地的邢炳义,韦孝宽威严地问道:“堂下疑犯,该你来解释解释这蜡丸的来龙去脉了,何人给你的?你又将送交何人?”

    邢炳义微微抬了一下头,但什么也没说,又低下了头,干脆连眼睛也闭上了,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显然是要顽抗到底了。

    性烈如火的梁士彦摁耐不住了,喝道:“来人啊,大刑伺候!”

    韦孝宽却抬起手阻止道:“陛下在此,不可污了圣眼。”

    宇文亮点点头,轻轻拍了拍梁士彦的肩头,说道:“此人死硬,不用酷刑谅他也不会招了,下官建议由我和梁大人将此人带下去严审,韦大人还是陪陛下后堂安坐,以免血腥冲犯了陛下,静候我等审结来报就是了。\\   书迷群2∴⑨⑴⑨⑥㈨⑸⑤②\\”

    韦孝宽盯着宇文亮看了一会,问道:“看来宇文大人有把握让他开口?”

    宇文亮原胖无须的白净面皮上带出一丝冷酷又自信的微笑:“下官愿意试试,就请韦大人陪陛下后堂安坐饮茶去吧。”说话间,他的眼睛里寒光闪动,眼角也在微微抽搐,神情竟仿佛一头即将出击的嗜血的掠食动物。

    站在一旁的梁士彦都不由多看了两眼并无什么好感的宇文亮。

    宇文衍和韦孝宽来到总管府后院茶厅,坐下还不到半个时辰,就见宇文亮和梁士彦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宇文衍惊讶地问道:“那人就已经招了?”

    宇文衍手里拿着一张密密麻麻写满了草书小字的纸,双手呈给宇文衍,微笑着说:“这是邢炳义的供状,请陛下过目。”

    宇文衍接过供状,看了一眼,上面有邢炳义的手指印和签名画押,抬头好奇地问:“那么快,你们使了什么手段啊?”

    宇文亮白净的脸上泛着红光,却平缓地说:“刑讯之事龌龊,陛下还是不要问的好。”

    韦孝宽接过供状,也说:“是啊,陛下乃金枝玉叶贵为天子,这些非礼之事不可视亦不可闻啊。点com”

    宇文衍听了更加好奇,但他不便驳了韦孝宽的面子,点点头说:“那就讲讲他都招供了些什么吧,供状潦草,朕看着吃力。”

    据邢炳义供称,他奉陈王之命来到徐州一带了解时事,在靠近大周与南陈的边境时遇到了剪径的劫匪。当时他走在一条两国通商的大路上,在一处山崖夹道的路口,远远看见一辆去往南陈方向的箱式载人马车被一群手持刀枪棍棒的人拦住了。他好奇心起又自恃功夫不弱,便走上前去看热闹。这也算民情,也是陈王要求了解的情况之一。

    邢炳义刚刚走近了几步,就有个站在马车后面手持大刀的大胡子冲他吼道:“滚开!爷几个有货要办,这热闹可不是随便凑的!”

    邢炳义并不惧怕,点头哈腰陪笑着说:“小人只是过路的,过路的,不碍爷们儿的正事。”

    “叫你滚开就滚开,没见过上赶着献宝的,瞧你那副倒霉样就没揣几个子儿,自己留着吧,快滚!”

    邢炳义只好停下脚步,但并没离去,而是远远的站在路边看。大胡子本欲继续驱赶,但似乎拦车的同伙遇到了什么麻烦,他扛着大刀片子也走到马车前面去了。邢炳义趁机向前捱了几步,能从侧后看到马车上的驾车人了。看不清容貌,戴着斗笠,身形瘦削。一个看上去像劫匪头头的红脸大汉冲驾车人嚷道:“怎么着?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叫你下来闪一边去,大爷我只求财不想杀人,你小子是当老子不敢杀人哪?!”

    只听那驾车人平静地说:“我也说过了,车上没有财物,只有一个老翁和一个幼女,请你们让开。”

    “哟喝!审量老子的耐心哪?”红脸大汉暴跳起来,手一挥,“给老子把他揪下来!”

    旁边一个提棍的小子一个箭步就跨到车边,伸手就去抓那驾车人的衣领。

    邢炳义正在想自己要不要出手打抱不平管一管这个闲事,就见那提棍的小子“嗷”了一声就向后摔跌出去,竟一下子摔到一丈开外,摔了个四脚朝天,尘土四起。

    邢炳义顿时瞪大了眼睛,自己根本没看到那驾车人有什么动作啊,难道车内藏有高人?

    而此刻,那一群劫匪可炸了窝了,个个怒喝暴骂舞刀弄枪地围了上去。红脸大汉看了看地上呻吟不起的同伙,脸上有了戒备之色,恶狠狠地说:“还有两下子啊,抄家伙上!”说着两手同时一挥,示意同伙两边齐上。

    就见刚才喝骂邢炳义的大胡子和另一个劫匪,分别从驾车人的左右扑上,都挺刀直取驾车人的要害。眼看手无寸铁的驾车人是无法招架也无处躲闪了。

    忽然之间,原本端坐在车厢前面的驾车人鬼魅般消失了,从左右两边砍过来的大刀片子都砍了个空,还几乎砍到了对面的同伙身上。

    待众人定睛看时,那戴着斗笠的驾车人居然已经在拉车的马匹背上盘膝而坐。

    邢炳义惊呆了,他是练功多年的人了,也见过许多高手能人,却从来没见过功夫如此匪夷所思的人物,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马车周围的劫匪们也被震惊了,突然发觉自己可能惹错人了,个个面露惧色地原地拉着架势看着红脸大汉,不敢再上了。

    那红脸大汉却没有退缩的意思,气急败坏地喊道:“愣着干什么?!砍他的马!毁他的车!!!”

    邢炳义暗道:这家伙反应倒是不慢,不攻击人了,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前面砍马,后面毁车,让驾车人首尾难顾。

    果然,驾车人无法再在原地等着劫匪来攻击他了,眼看拉车的马匹和后面的车厢都已被笼罩在了气势汹汹的刀枪之下,有一支长矛已然从车厢后部刺入了车厢之内。

    只听驾车人一声清啸,身形从马背上拔地而起,策马的长鞭如裂空之电挥了出来,随着几声急促的鞭梢的脆响,挺矛刺入车厢的劫匪和另外几个兵器已几乎击中马匹或车厢的劫匪,都被抽中了手腕,有的骨折,有的脱臼,有的皮开肉绽,有的手指飞溅,无不嘶声惨叫。

    驾车人从空中落下,轻轻巧巧地落在了车厢顶盖的前端,他手上动作不停,长鞭恍如哪吒的混天绫,灵蛇般出击,所及之处,又有几个劫匪的兵器脱手,竟将连马带车全部笼罩在鞭梢之下,使劫匪无法靠近。

    红脸大汉和众劫匪退到了鞭梢所及的范围之外,暂时停止了进攻,虽无人受致命伤,但已有半数基本失去了战斗力,面面相觑。

    只听站在车顶的驾车人冷冷说道:“还不让开吗?休逼我杀生!”

    这时,有两个站在车身后方的劫匪偷偷掏出了火引子,要点燃一把干树枝,而驾车人面朝前方并未察觉。邢炳义看得清楚,不由大惊,喊了一声:“小心,他们要放火!”并跟着冲上前去准备踢翻那两个点火的家伙。

    但邢炳义身形未至,驾车人的马鞭已经到了,将两个点火的劫匪抽了个满脸花,其中一个还被鞭梢卷住脖颈,拉到半空向红脸大汉砸去,显然驾车人是彻底被激怒了。

    红脸大汉虽未被飞来的同伙身体砸中,但他也不是呆子,意识到再不走就别想活了,便带着残兵败将连滚带爬地跑了。

    驾车人打开车门查看,果然车厢里只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翁和六七岁年龄的幼女,两人都未受伤,小女孩甚至还在安稳的熟睡中。驾车人向邢炳义道了一声谢,就准备上车继续赶路。却听那老翁忽然对邢炳义说:“你不是陈王府的侍卫吗?”

    邢炳义一惊,仔细打量那老翁,慢慢想了起来,叫道:“枕流居士!”

    听宇文亮讲到这里,韦孝宽忽然坐直了身体,失声叫道:“什么?!枕流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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