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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往事如烟

    翌日清晨一阵清扬的孩童哭啼声把叶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一夜的沉睡把昨晚奔波了几十公里的疲劳去除殆尽。叶辰双眼惺忪的起身下床,把仅有的一张木椅搬到窗台前;端坐着凝视窗外神情凝重匆匆走过的人影。

    恍惚间心神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昨夜那命悬一线的一幕幕,若是他们这队伍中的唯一主力,余炎庆被意外出现的那头铁背苍狼突袭成功,失去了战斗能力;凭借叶辰他们三人,后果估计就难以预料了。两败俱伤是最好的结果,几人尸骨无存葬身狼腹也未可知。

    在地表野外,像这等意外的危险是无法避免的,也无法预料的。尽管他们有过精心的准备,从发现沙狸的踪迹开始,踩点、挖陷阱、到放饵引来黑蝎等,苦苦准备了半个多月时间,这才有了一举生擒沙狸的一幕;尽可能的速战速决,却不料依旧横生枝节。

    在地底深处‘失落的城市’中并不缺少阳光,烈日直射光滑的谷壁,再由谷壁反射至‘灰石城’各个角落。如此烈日温度骤减,这样的环境才使三百年来,人类渐渐的繁衍起来。

    因大裂谷的特殊环境,在城中若眺望着外边,一匹白练充斥着峡谷裂缝中,散发着炙热;这便是‘失落的城市’特有的风景绚丽璀璨,被称之为‘一线天’。

    一道朝阳余光反射到叶辰窗前,打断了他的遐想;正待他欲起身时,只见一块飞石从窗外疾射而来。叶辰撇了撇嘴,抬手一挥衣袖,手掌微微弯曲成爪,瞬间那飞石似突然间失去了力道般,急转之下,直直的被叶辰的伸出的五指间吸住。

    一道故作夸张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啧啧啧,昨晚可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呀,‘沙狸大人’设计抓沙狸。刚才被大爷一试,更是发现‘沙狸’大人看来修为已不逊余叔了呀。”

    随即木门‘砰’的一脚被踹开,震的破旧的石屋内飞尘四起,看着那张表情故作害怕的嘴脸。叶辰无奈的道:“廋猴,你这把戏还没玩腻么?“接着惊异的看了一眼被叫做‘廋猴’的赵齐林背后,疑道:“和你焦不离孟的‘铁罗汉’呢?”

    赵齐林‘嘿嘿’俩声不做回答,只是一溜烟,窜到木床上,舒服的翘起了二郎腿,眯着眼、哼着歌。叶辰话音刚落,一道沉重的脚步声从屋外传来。随后‘砰’的一声,屋内又是尘土飞扬;只见一道五尺有余的身影进了屋内,正是叶辰被称作‘铁罗汉’的吴狄。

    吴狄俩手捂着额头,抬头见叶辰怒视着他,连忙无奈摆手道:“真不是故意,忘记低头了。”抬头见叶辰怒气似乎未见消减,眼珠子一转,故作痛心疾首的指着床上假寐的赵齐林道,“这家伙说要试试你能耐,看配不配的上‘沙狸’这个称号,想换他当老大试试,我是拉都拉不住呀.”

    吴狄一边嚷嚷着叫到,一边挪着脚步到叶辰旁;神情更是不屑与赵齐林为伍的模样。

    闻言木床上惬意的卧側着的赵齐林,蓦然跳了起来;似被戳中他软肋般,满脸激动的通红,大声辩道:“铁罗汉,若不是你教唆着,说好久没试试‘沙狸’的身手了,我会自讨没趣?”

    眼看着这局闹剧愈演愈烈,叶辰扫了一眼一脸腼腆的憨笑模样的吴狄,再转头瞪了一眼正露出俩颗浅浅的虎牙,张牙舞爪欲扑过来的赵齐林;阴沉着脸冷哼一声,道:“没个好东西,这点小伎俩;你们屁股一崛,我就知道你们要拉什么屎。”

    背对着叶辰的俩人心虚的对视了一眼,赵齐林连忙谄笑道,“我们和‘小叶子’啥关系呀,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只是看见你端坐在窗前良久,神不守舍的模样。这才想着法来逗你开心开心么?”

    “你说是不是啊‘铁罗汉’。”见赵齐林把话音拖的老长,吴狄讪色一闪而过,憨笑着问道,“叶哥,怎么兴致不高呀?”

    叶辰闻言神情缓了下来,许多往事在脑海中一晃而过。七岁那年叶辰孤身流落到‘灰石城’,遇到和他一般大小的俩家伙,俩个技术生涩的‘金手指’偷儿。

    眼瞅着叶辰虽是蓬头垢面的,本也无疑招惹,谁知无意间露出白皙的皮肤和胸前的玉坠,再看着体弱如胡柴的身子,细皮嫩肉的;顿时俩人双目冒起贼光,估摸着以为是个落难的少爷,不宰这头粉嫩的小肥羊,估计老天都不答应呀。

    随即俩人一阵嘀咕,一人在前面疾走,一人在后面猛追,后边的嘴里还嚷嚷着‘别跑、别跑’,一路就朝叶辰撞来,这等他们娴熟的老把戏却是没有得手。

    再后来跟着叶辰转了几条街的赵齐林和吴狄,哪还不明白这是被耍了的节奏。俩人一阵恼羞成怒,仗着比叶辰身强体壮,直接就打算强抢。

    从小就有习拳脚功夫的叶辰,当然比只会些‘黑虎掏心’、‘猴子偷桃’之类下三滥把式的俩人强了许多,轻而易举的把俩人凑了个鼻青脸肿。

    已躲过一番劫难的叶辰心中也是一番警觉,劫难过后自然比一般孩童心性成熟许多;立即想着自己人生地不熟,这次只是碰到俩个小偷儿,若随便遇到一个已经练出‘气感’的黑心猎人,或许已横尸街头了。

    于是心生一计,一边不屑的贬斥着赵齐林、吴狄俩人蹩脚的把戏,一边循循善诱的道出自己也想加入这一行的意图。聪明劲儿的俩人哪还不明白怎么做,竟然打不过,于是有了纳头便拜大哥的一幕.

    想着这些陈年旧事,叶辰不觉的露出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意。只是一摆手,回过身来道,“不知怎地,一身提不起劲来,或许是昨晚没休息好。”见俩人欲言又止的模样,眉宇间微微一皱道:“昨晚的猎物不是今天余叔才会拿出处理吗?一定不是分账的事,还有其它事?”

    “叶哥,今早我和廋猴一起在外边溜达,你猜怎么着?一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带着一老仆和一个俏丽的小美人在七层的那一排卖假古董的典当行里转悠着,看见顺眼的就叫嚷着打包带走。”看着吴狄眉飞色舞的大声说着。

    叶辰一怔,似有所指的缓缓道:“外边来的?还是少做那些勾当,又不是养不活自己。”

    见叶辰坚定脸色沉静不语,赵齐林也赶忙急窜到他跟前,挤眉弄眼的连忙劝道;“小叶子,机会难得呀,我估计干完这票,我们三人晋升到‘赤铁’级都没什么问题。”

    看着俩人上前一步,还欲说服他的模样。叶辰一挑眉,轻声道,“‘打新’是这行的禁忌,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忘记俩年前余叔的事了?想死别拉我。”

    自从叶辰七岁到‘灰石城’遇到了赵齐林、吴狄,开始了团伙合作‘金手指’的生涯。仗着自己见过的世面多点,脑瓜子比他们转的灵活,于是乎摇身一变,兼职成了他们的狗头军师。

    赵齐林吴狄在街道上转悠着负责找合适的‘肥羊’,叶辰再去盯梢,确定是否可下手;再出谋划策一番,三人一起分工合作。一般都是叶辰负责望风或者到手后,负责引开被下手的‘肥羊们’的注意力。开始三人的通力合作,倒也活的潇洒;偶尔失手也多是被拳打脚踢的凑一顿。

    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俩年前,他们盯上了刚来灰石城的余炎庆,见他腰间鼓鼓的,贪念作祟下手,结果迎来的是一片刺目的刀光,若不是初来咋到的余庆炎需要个带路的人,估计他们早就被劈成肉片了。

    后来几人发现这有着冲动暴力的家伙,实力毋庸置疑的强大;也不算是坏人;于是众人死皮赖脸的抱上了余炎庆这条粗腿。殷勤的帮他打扫屋子、洗衣做饭,处理狩猎的猎物,打理得井井有条。

    从开始的拿着哨棒被追赶,到冷嘲热讽的讥笑,再到无视他们的存在。直到有一天外出受重伤归来,众人帮他买药煎药服侍他一月有余后,恢复好沉默的余庆炎开始指导叶辰等人一些调息功法和手脚技法。如此半年后,余庆炎开始偶尔带着叶辰等人外出狩猎,直至现在。

    在地底深处‘失落的城市’中,人类明面上是口口声声宣称要着要‘友爱互助’,甚至修炼有成的修士和碌碌无为之辈已是俩个世界的人。骨子里却早已实行的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法则。屋内一阵沉默,叶辰嘶哑着声音再次响起,“敢出来混的都是手上沾过血的,我不是可怜那鲜衣怒马的公子哥,是自己怕死啊,也怕你们死呀。”</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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