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吴大海赎女成泡影伽如英力擒张素梅

    吴大海夫妇在短短时间内就筹了一百多万两银子，各山头的香堂堂主不下百余人齐聚凤凰山，这得益于吴大海夫妇平日里的江湖威望和待人之道。这几天吴大海夫妇精心策划，准备好马帮和箱子，即日就可启程。他先修书给铁公鸡张更鸣，约好在哀牢山和无量山地界“八尺桥”赎女，双方不得有误。吴大海夫妇先派一部分香堂堂主沿途查看情况，一则防止各山贼响马打这批银两的注意，二则观察铁公鸡张更鸣的动态。当各路人马纷纷来报说没有发现响马时，吴大海夫妇领着大队人马，带上兵器和粮草浩浩荡荡地出发了。铁公鸡张更鸣收到吴大海夫妇的信件后犯难了，因为吴小凤和唐凌凌已经逃走了！他倒也不是怕“鸟头帮”来寻仇，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只是眼下人交不出来，而对方已经拉着银两来赎人了。哎，怎么办呢？主要是一百万两银子哪，马上就要到手了，如今已成泡影，气不气人。他张更鸣武功再高也斗不过“鸟头帮”一帮众人，更何况他们是有备而来。如今人质不在，“鸟头帮”更是有恃无恐了。怎么办呢？对了，找五谷神鼠张钻洞商量一下，不能让银子白白飞走了。张更鸣来到张钻洞的洞府里，张钻洞正在抓着几只蝙蝠吃得津津有味，满脸是血，样子极其恐怖。张钻洞让铁公鸡张更鸣来尝尝美味，张更鸣连连摆手。张更鸣等张钻洞吃完，将“鸟头帮”吴大海夫妇带着一百万两银子来赎女儿的事告诉他。五谷神鼠一激灵，嘴里不禁打起饱嗝来。不过，想归想，要搞到这批银子，还真得动动脑子呢，特别是人质问题。绑票主要是要有“票”对方才能上钩。正当两人想得焦头烂耳的时候，有一个白色的精灵跑了进来。两人同时说：“有了。”并相视嘿嘿一笑。这个穿白色连衣裙的精灵就是五谷神鼠张钻洞的女儿张素梅。张素梅身材体型跟吴小凤差不多，人也长得漂亮，让她做“人质”正合适。两人商议了双方交换人质时怎样袭击“鸟头帮”。铁公鸡张更鸣一想到白花花的一百万两银子就要到手，到时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这辈子还真没有干过这么大的票，心情真是舒坦。“八尺桥”其实也就十来米长的一座小桥，它的特殊性就在于连接无量山和哀牢山，巴边江涛涛江水把两座奇险的大山活生生地拆开，使得这一对恩爱夫妻长期不得团圆。八尺桥就像一个穿红线的月老，使得两岸的人民能自由来往。吴大海所在的凤凰山属于巴边江以西，正宗的无量山北边；铁公鸡和五谷神鼠所在的洞府属巴边江东边，正宗的哀牢山西边。吴大海之所以选择在“八尺桥”赎女儿，主要是这个地带双方都好进退。黄昏的无量山大道上尘土飞扬，长长地马帮沉闷地走着。每匹马上都托着两只沉重的大箱子，用黑布罩着，旁人不知道是什么。尽管如此，从马帮走过深深脚印就知道它驮的分量。如果是茶叶或百货，马不是急窜就是嘶鸣，而赶马人还要防止它**。别看这牲口，驮子轻点就很有个性呢。这些赶马的都是清一色的着装，斗笠帽大蓑衣一小节赶马鞭，除去赶马人每十米就有五名持着兵器的护卫。整个场面不下于一千五百人，这种气势，沿途一般的小毛贼早早就躲起来了。识相的，也是知道“鸟头帮”的势力，不敢惹。四大护法长老都来了，摆在队伍前头威风凛凛地，茶兴鸿和一帮香堂堂主在队伍中央照应，吴大海夫妇断后。马帮经过一个千余户的村庄，出来看热闹的人夹道欢迎。这个村庄叫“龙门撒”，也是凤凰山的地盘之内，马帮在这儿简直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那边“铁公鸡”和“五谷神鼠”也在紧罗密布的准备着，他们召集了所有属下得力弟子，每二十人为一组，埋伏在“八尺桥”附近，准备用火攻击马帮，然后投掷石块和放箭，一旦“鸟头帮”首位不顾之时，就全体冲杀抢银子。一切策划好之后，派出探子前去打听，探子频频回报马帮的具体位置，张更鸣和张钻洞喜欢得不得了，叫弟子拿来好酒好菜，两人对饮起来。还真应了大诗人李白说的那句诗“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可惜啊，李白是绝不会写给他们两个这种“鸡鸣鼠盗”之辈的。张更鸣对张钻洞说：“老弟，我们俩银子到手后就五五分成，然后从云县一直到景洪，潇洒**快活一段时间，最后到外面弄一大堆婆娘回来，生些小鸡小老鼠，岂不快哉！”张钻洞说：“老兄真是一只‘井底之蛙’啊，我们一辈子在这么黑暗的山洞里干什么？要到外面去，最少也把‘南诏王宫’买了，这样我们老大‘猫王’也就不会小瞧我们俩弟兄了！我们‘十二曾母兽’称霸大理，那才威风呢。”“是啊，还是张老弟你志气大，怪不得老大经常爱骂我是‘屎壳郎’，说我没有见识，只会找一些‘虫虫蚂蚁’吃！这次该我们该露脸了。”张更鸣附和着说。吴大海他们赶了两天两夜的路，来到一个风咀子上，风大得出奇，好像要把人掀翻，当地人叫这个地方为“大风丫口”。这儿有一个石门坎一直延伸向山下，路陡且滑。石门坎两边飞檐峭壁，真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一线天。吴大海吩咐下去：“原地休息，先‘踩踩道’再走！”于是四大护法“永无止境”前去“踩道”。石门坎有几百米长，山上时有飞禽走兽经过，不像有人埋伏。四大护法还分别往山头林子茂密处“投石问路”，只见野鸡飞出，于是回报平安信号。马帮继续行走，石门坎没有响马。马帮又赶了两天路，已经接近“八尺桥”了，吴大海命令先休息，再去打听对方情况。探子回来说“八尺桥”没有动静。吴大海让红衣圣鸟吴文境去通知铁公鸡张更鸣，准备交换，但要先看看女儿。吴文境跨过“八尺桥”地界，行不到五公里就被张更鸣大弟子拦住。吴文境传达了吴大海的话，要“铁公鸡”先送吴小凤来“八尺桥”见见面双方才好交换。吴大海不愧是老江湖，他想如果女儿遭到不测，那么“鸟头帮”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依照规矩是要先见到女儿。张更鸣的弟子传话之后，“铁公鸡”不高兴了：“老子还想验验货呢，他倒是先刁难起我来了。”张钻洞说：“老兄也不必生气，江湖规矩的‘生要见人’，你绑了人家的女儿，人家不见到怎么会给你银子，更何况是一百万两，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张更鸣说：“好吧，先把你女儿带上，然后蒙上脸穿上吴小凤的衣服，别出声远远地让他们看！”张钻洞说：“好主意，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女儿。”于是，双方约定今晚九点相互“验货”。这又是“铁公鸡”的高明之处：“夜里看不清人，要蒙混过关就容易多了，待交易结束对方知道情况也来不及了！”。“高，实在是高！”手下人对张更鸣佩服得五体投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八尺桥”边这时出奇地安静，安静得让人头皮发毛。事物都是辩证的，静之后必将有大动，云儿就是不忍血光之灾才躲进云层里去的。临近八点半，双方已经举着火把在各自的方位人头攒动了。九点整，双方发出信号，各派出三名弟子前往对方驻地“验货”。张更鸣的弟子来到“鸟头帮”的箱子边，打开以后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又摸又用嘴咬，还拿在手上掂玩，爱不释手的，这是货真价实的“真金白银”啊。吴大海夫妇派出紫衣护法吴文永、夫人伽如英、鸟道雄关香堂堂主白领翡翠茶兴鸿前去。伽如英和茶兴鸿都心情倍感激动。伽如英是思女儿心切，茶兴鸿是又要见到朝思暮想的人了。只有紫衣圣鸟吴文永老道深沉。远远地张更鸣的人推出一个绑着的女子，衣服和身材完全跟吴小凤一模一样。伽如英噙着眼泪喊：“女儿，我苦命的女儿！”对方女子被塞住了口，只是点着头不回答。三人继续前行，张更鸣的弟子不允许了，借口是怕人质丢了不好交差。伽如英情绪激动想强行过去，对方抛出石块示威，紫衣拦住了帮主夫人。火把时明时暗，对方女子又不能说话，三人无从看清楚。三人停顿下来，茶兴鸿看到对方的脚移动了一下。奇怪，怎么这双脚有点“大”，跟男人的脚一样！吴小凤的脚没有这个尺寸。几乎在同一时间，紫衣圣鸟也发觉了。他还看出了这个女子的脖颈上系着两个耳环，而吴小凤本人是从来不带耳环的。这是一个冒充的女子！紫衣说：“夫人，我们回去！”于是伽如英恋恋不舍地转过身子，还频频向后张望那名被绑着的女子。回去之后，紫衣圣鸟和白领翡翠都向帮主汇报了自己的所见，认为有假。吴大海说：“急速退后三十里，静观其变！”大家听从帮主之言，尾队调头向前，头队急速跟上。张更鸣和张钻洞正想进行交易，突然看到对方撤走，真是莫名其妙？不知是哪儿出了差错还是走漏信息，仔细想想也没有，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第二天，吴大海带来话：“没有真正见到我女儿，休想要一钱的银子，并且限定你们明天中午准时带吴小凤来！”吴大海又把马帮聚拢以防不测。张更鸣和张钻洞犯愁了：“怎么办呢，不行就来硬的！”中午时分到了，张更鸣和张钻洞带着一千多手下，以“五谷神鼠”张钻洞首席最厉害的六位弟子率领，押上张素梅浩浩荡荡地向吴大海驻地赶去。吴大海这边也早有防备，列队等着他们到来，双方在一个宽阔的河谷地段相持。铁公鸡张更鸣发飙了：“吴大海听着，你女儿我们已经带来，快将银子送上前来交换。否则，等我撕票你们‘鸟头帮’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吴大海高声说：“是不是我女儿要让我们看过才能算。让她过来我们看清楚再说！”张更鸣暗地里跟张钻洞商量：“一旦你女儿走过去他们‘验货’时我们先动手杀他个措手不及！”这边吴大海似乎也看出门道了：“如果对方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绝不手软。”河谷里空气已经停滞，热浪一**席卷着人们的脸。连苍蝇也嗅出今天特殊的气味，飞来人群里嗡嗡凑热闹。铁公鸡阴着脸，骂了一句：“该死的鬼天气！”河谷的中间，有几个人影在毒辣的太阳照耀下，自动向西慢慢移动。后面的大部分人马也随之移动，太阳之下人影攒动。这边还是伽如英、茶兴鸿、吴文永出来迎接。当双方相距十来米的时候，押送人质的六大高手突然凌空飞起，几把宝剑齐梭梭的向伽如英三人头顶刺来。茶兴鸿忙说：“不好！”三人立刻变幻出背靠背的“梅花阵”法，相互防备又伺机出击。“鸟头帮”三位毕竟是久经沙场，马上将六把剑搪将开去，同时吹响了鸟笛报信。六位高手将“鸟头帮”三人团团围住。伽如英施展出“凤凰二十四路擒拿功”，只见它手法极快，如影如风，纵是对方剑法凌厉，当剑尖闪到眼前时，她的手腕也伸到对方的腋下，对方不得不缩手自保。紫衣圣鸟吴文永得到吴大海帮主的真传，一把“凤凰剑”使得虎虎生风；茶兴鸿年青气盛，武功在吴大海夫妇早年传授下大有精进，这几年在鸟道雄关研究“丹凤朝阳”剑，进步神速。钻地鼠、响天鼠、望云鼠、兜风鼠、滚石鼠、开山鼠必尽是“五谷神鼠”最看好的六位首座弟子，武功自是不凡，出道之后，不知多少武林人士死于六人剑下。吴大海听到鸣笛之后，急招各香堂堂主上前。那边“五谷神鼠”和“铁公鸡”也迎了上来，双方一片混战。整个河谷地动山摇、刀光剑影。张钻洞施展“金钟罩”神功，无人能近其左右。吴大海一根锡杖打得虎虎生威，但也奈何不了张钻洞。铁公**爪忽左忽右，被吴文无和吴文止缠住，吴文境转向前去帮伽如英。天地一片玄黄，河谷尘土飞扬。双方弟子各有死伤，地上尸体狼藉。几只乌鸦在枝头鸣叫，云霞如残血一样变幻莫测。五谷神鼠轻功卓越，出掌辛辣阴毒。时而跃起时而飞奔，吴大海的弟子躲闪不及就丧生他的掌下。而刀剑明明刺到他的身上，衣服破了也刺不进去。他反到一掌又一掌将对方的刀柄或剑身折断。吴大海也毫不示弱，锡杖横飞扫出，对方的几名弟子转眼便成了杖下之鬼。双方激战了几个时辰，死伤都很严重。这是凤栖梧桐伽如英突然使出“凤凰二十四路擒拿功”中最狠辣的一招“凤归金巢”，同时点住了兜风鼠、滚石鼠的要穴，使二人不得动荡。其他四鼠看到之后也自乱阵脚。伽如英突然一个回旋攻向人群混战之中的五谷神鼠的女儿张素梅。张素梅始料不到伽如英会来攻击自己，她正要挺剑回击，但还是迟了一步，腰间已被凤栖梧桐点了穴位。紧接着伽如英的手抓已经牢牢地扣住张素梅的咽喉。张素梅大声吆喝：“都给我退下，否则我就宰了她！”五谷神鼠张钻洞见女儿被擒，急忙大声示意属下弟子：“都给我退下！别乱来！”于是铁公鸡和五谷神鼠的弟子纷纷退后，吴大海的人马也同时退下。伽如英说：“你们也用我女儿来交换吧，我们会在凤凰山等着你们的。”说完，慢慢地向后退缩。张钻洞和张更鸣也不敢逼近，怕张素梅被凤栖梧桐杀了，只好眼巴巴地看对方离去也无可奈何。张钻洞和张更鸣做梦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们的计策会失败得如此狼狈，真是：“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一河谷大战，损失了将近一半的人马，还丢了女儿，可悲啊可悲。这边吴大海夫妇虽然擒住了对方的女儿，可自己的女儿还是没有救到，也死了帮中弟子近五百人，心情自是十分沉痛。但令人欣慰地是银子还在，一分也不损失，回家之后要好好厚待死者的家人，银子就派上用场了。又是一路马蹄声，马帮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