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唐凌凌命悬一线天阿神医药谷回春草

    唐凌凌喝了“乌梅神欢酒”后不省人事，吴小凤急得没有办法。她只好放下千金之躯，背着唐凌凌走在无量山的小道上。山路荆棘丛生，吴小凤举步维艰，累得满身是汉。身上这个男人是为救自己的命而来，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他丢下，况且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逐渐喜欢上这名男子。她们“鸟头帮”人才济济，师兄弟从来只会巴结自己，她也没有感受过什么男女之恋。眼前这位富家公子风趣幽默，有时坏到极点，有时又对她很好。她也弄不清这算不算爱情？以后遇到可心的姑娘自己会不会遭到抛弃？她不敢想，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眼前就是找一位医生给他治病，先救活他再说。无量山的夜晚说来就来，整个天穹黑沉沉地，山尖没有一丝明亮的气息。猫头鹰在枝头叫了起来，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狼的嚎叫。还是找一个山洞把他藏起来，自己也要找点水喝，吃些东西填饱肚子。无量山处处是洞穴，走不多远就有一个。吴小凤拿出火镰，烧起一把大火。她在山洞口找了点水喝，在溪水边采了点水芹菜，架起一个石锅煮起菜来。唐凌凌还是没有醒，身体摸上去忽冷忽热，水也喂不进去，鼻孔有一丝气息在游弋。吴小凤烧了点水，用丝巾擦擦他的头部，如果他不是修炼了点内功，恐怕早就没气了。火光引来山里的小虫来扑，到也为她作了个伴，更重要的是野兽怕火，远远地看到火烟就遁走了。吴小凤心情十分沮丧，漆黑地夜里她十分想念父母双亲。在凤凰山上她是一位骄傲的公主，要天上的星星父母也会摘下来。如今，父母流落何方，该在何处寻找自己也不知道。要是碰到恶人怎么办呢？吴小凤禁不住哭泣起来。山风呼呼地应和着眼泪，问苍穹只有火光知道她此刻的心情，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日上梢头，太阳光摇曳着从天空洒下来，透过松叶林反射到地面的露珠上，形成一道道美丽的光环。小鸟也在低矮的灌木丛中叽叽喳喳地鸣叫个不停，无量山的清晨空气清新。吴小凤没有心情欣赏如此美景，背起唐凌凌越过一道大风垭口。林中有山民唱的山歌飘落过来：“神奇无量山，山间百花香。把边小阿哥，哪日来找我；日出同劳动，月落随你归。”歌声清脆，伴随着片片叶子的配音，抑扬顿挫，回环往复。吴小凤顺着歌声飞出的方向，看到一位穿着彝族服饰的少女在砍柴。少女看到吴小凤背着一个活“死”人，十分惊奇。吴小凤问：“姑娘，哪儿有神医能给这位公子看看病呢，他快不行了。”少女到也爽快地回答：“我们无量山恐怕没有阿神医治不好的病，只是看他愿不愿意。”吴小凤说：“阿神医住在哪儿，麻烦姑娘告知一二。”少女答道：“阿神医住在巴大地的无量药谷里，离此四十公里的山路！”吴小凤仔细问了无量药谷的路径，背着唐凌凌继续上路。莽莽无量山林深叶茂，千年古树上时而青苔丛生；时而开满竹节兰，粉白的花朵一窜一窜地缀满树间；时而古树上长出一团团地黑木耳；时而生长着不知名的寄生草。地上过山龙藤条爬满山坡，绿绿地柔着大自然的眼球。前面有一堵堵石岗，怪石嶙峋，乱石突兀崛起，更是大自然的巧夺天工。几个牧羊的孩童愉快地哼着小调，手里拿着刚烤熟地玉米棒子。吴小凤一阵口水咽到喉咙里，其中一个小男孩主动递过来一包熟玉米，吴小凤投去感激的目光。走了一大段路，眼前出现一大片一大片苦荞地，红红地荞杆，白艳艳地荞花铺天盖地延伸到山的尽头。吴小凤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如果唐凌凌现在能跟她健康地走在一起，她一定会大呼几声，然后摘一些荞花插在头上。一群蜜蜂在花丛中飞来飞去地忙碌着，这个时候也许是她们最快活地时光。荞花的尽头两座山峰高耸如云，像两把笔直的剑插入云霄。山奇峰险，一团团白云停滞在山腰，岩上的青松更加俊美。路越来越难走，时而藤条密布，时而荆棘丛生，吴小凤艰难地走着。几只箐鸡拖着长长的尾巴从身边飞起，惊吓了树上的小鸟。地上不知名的野花开在丛林中，时有小兔和马鹿闯入眼帘。吴小凤实在太累了，她一位骄傲地凤凰山公主，从小到大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如何受得了这般折腾。这几天娇艳的肌肤蒙上一层漆黑的油灰，整个人像变成一个小乞丐，又脏衣服又破。前面树丛中流出一小股清泉，吴小凤双手捧着吃了一口，清冽甘甜。他望着地上这个俊秀的男孩，心中略过一丝凉意，前途未卜，不知上天是让他死还是让他活？吴小凤只能是在心里为他祈祷了。已经爬了半天山，脚下山谷远远地像一片绿涧。山顶快到了，一丛丛小刺竹被大风吹得哗哗作响。绕过一个石坎，眼前出现一条小路通向远方。偶尔有几块玉米地，种着玉米和大豆。峰回路转，豁然开朗，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明晃晃地一汪“天池”！碧绿的水偷偷地藏在碧绿的大山之间，相依相偎，倾情相恋。水边几只野鸭戏水，黑色羽毛飞溅出亮丽的水波。水边还有几块用刺篱笆围住的土地，地上种着“当归”和“重楼”，刺篱笆边爬满金银花，篱笆上开着木瓜花。另外几块种着“青阳参、大黄、甘草、续断、灯盏花”，真是一个“百草园”。再往前走，药材越来越多，都是从“无量山”上移栽过来，有开着粉红色的花、开着淡紫色的花、黑漆漆的花……应有尽有，吴小凤一样药材都不知道。走了一段路，山坡上隐隐约约地有几间葫芦形的茅草屋。茅草屋前面用山间小石铺成太极八卦形、月牙形、扇形，路边依然栽种着药材。接近葫芦形的房子，远远闻到一股中药味，旁边一个圆形池子，堆放着煮过的药渣。吴小凤来到第一间葫芦形的房子面前，门口的篱笆是用花椒树编制，淡淡地清香型小花麻麻地酥软着人的大脑，吴小凤有点迷醉的眩晕。吴小凤正在发呆，突然篱笆间窜出一条大黄狗，冲她扑来。吴小凤急忙放下唐凌凌，摆开阵势准备对付大黄狗。只见圆形的门打开了，从中走出一个鹤发童须的老人，大声斥骂：“黄儿，不得无理，过来！”那狗倒也听话，乖乖地回到主人身边。吴小凤有气无力地问：“老人家可是名满江湖，人称‘医不死人’的神医阿万能？”老者微微张口：“正是在下，姑娘哪里来？”吴小凤连忙跪倒在地，说：“我们从‘十二曾母兽’洞中逃出来，我身上的这位朋友喝了张钻洞的‘乌梅神欢酒’，已经快不行了，请阿神医发发慈悲救救他吧！”阿神医惊奇地说：“乌梅神欢酒？这可是一种至阴至阳的毒酒，先进来让我看看再说。”吴小凤扶着唐凌凌躺在阿神医内室的病床上，阿神医仔细地查看唐凌凌身体各处部位，为他把掌号脉。唐凌凌身体已经有点僵硬，只有少许气息宛若游丝。阿神医说：“他中毒太深，只能先控制住毒气攻心，至于能不能活命，就要看他的造化了。”说着，伸出五指，在唐凌凌通往心脏处封住了他的穴位，然后开了一副草药让属下弟子前去煎熬。经过喝下阿神医的几副草药后，到第五天清晨，唐凌凌苏醒过来。看到床边靠着一个熟悉的少女，眼圈湿润了。吴小凤看到唐凌凌苏醒后，露出开心地一笑，像遇到多年想见而又未遇到的老朋友一样，紧紧地握住唐凌凌地手。阿万能神医又来给唐凌凌看病，吴小凤站在一边看着。阿神医说：“公子的病情算是控制住了，现在不会蔓延周身，但要治好还没有绝对的把握。这种病太奇怪了，我还需仔细研究研究。”唐凌凌感激地说：“多谢阿神医救治在下，大恩无以回报，当如何是好？”阿万能说：“公子知书达理，又练过武功，还未请教师出哪门？”唐凌凌说：“我只是家母教了一些皮毛手脚，谈不上功夫。”阿神医问：“请问家母是？”唐凌凌想想自己低浅的功夫，脸一红说到：“家母是‘定边阿毛村玉面飞雪碱仙子—唐芙蓉’”。“什么？老身没有听错，你是碱冰寒掌唐芙蓉的公子？”阿神医惊奇地问。唐凌凌疑惑地回答：“正是，神医认识家母？”只见阿万能眼露凶光，咬牙切齿地说：“想不到唐芙蓉的儿子也会落到我的手里，拿命来吧！”双掌立即举起，吴小凤一看不好，忙跳上前去挡住阿万能。阿万能看到吴小凤拦住自己，举起的手掌又放了下来。唐凌凌看到阿万能举起手掌的一霎那，已经闭上眼睛了。他想不到自己刚苏醒过来，又要葬身于这药谷之中。吴小凤凄美的脸上露出泪花，说：“阿神医，怎么啦？难道唐芙蓉与你有什么过节吗？你不能杀你的病人，这样有失医德！你要杀就杀我吧。”阿神医双眼茫然，喃喃自语地说：“她杀了自己的丈夫，我的亲弟弟－阿万仁，我发过重誓：今生今世，不会救唐家一个人，否则就不得好死！”唐凌凌从来也没有听母亲提起过父亲是谁，只是知道他早早就死了。现在阿神医突然提到自己的身世，惊讶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对刚才吴小凤能挺身而出来保护自己佩服不已。同时又十分惭愧，自己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现在要落到一个小女子来保护的地步，实在是害羞之极。阿万能对吴小凤说：“我不会杀女人，但要我救他也万不可能，你们走吧！”吴小凤气愤地说：“他已经身负重伤，无法走动。如果世上连你阿神医都无法救活的人，我们纵然是走到天涯海角，也是枉然。更何况他是你的侄儿子呢，难道你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吗？江湖上如果听说‘医不死人’的神医连自己侄儿的性命也不救，岂不贻笑大方？”好一个口若悬河的刁丫头，说得阿万能犯难了：救吧，他是唐门中人，自己发过重誓；不救吧，有违医德，何况这个人是弟弟留下的唯一骨肉。好个吴小凤，看出阿神医的心中疑团，就对阿神医说：“你何不收唐凌凌为徒弟。为他取一个名字，一来没有违背誓言了，二来救自己徒弟的命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三来还可以从他的身上研究药理，提高医技，岂不‘一箭三雕’？”阿神医深思了一阵，想想也对不起死去的弟弟，于是就说：“就依你所言，我先收他为徒，名字就叫‘阿归宗’，你也要当我的佣人，为我洗衣做饭。”吴小凤现在也不想离开，于是爽快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