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叫花子

    他们有说有笑地在城里连续逛了几家很大的药店药铺，结果发现起源丹根本买不到。店铺的老板要么说他们店里不卖这种丹药，要么说店里正好缺货，自然还有压根不知道起源丹是什么的老板。阿杰屡屡劳而无功，不禁露出一丝惆怅，道：“师兄，这起源丹可真难寻啊！”俊宜拍了拍阿杰的肩膀，宽声道：“阿杰你也不用担心。哎，这事儿怪我，是我犯糊涂了。我早应该想到这种寻常店铺是不会有起源丹的。主要是天生异体的人实在太少，需要起源丹的人自然也少之又少，所以，要买这种小众品，我们可以去那里找找看”文辉问道：“师兄，你是说我们去商行专门的卖场里碰碰运气吗？”俊宜道：“正是如此。那商行的卖场里一般包罗万象，我想起源丹应该还是有的。如果咱们运气太背，实在找不到，就只好去拍卖行了”文辉笑道：“希望咱们运气好，不要那么背，哈哈”阿杰见师兄们这样说，奇道：“这起源丹很珍贵稀有吗？很难买到吗？”俊宜道：“倒也不是，这起源丹炼制起来也不算难，用料也不难找，所以算不上什么奇珍妙药。只是这丹药太过小众，所以寻常的店家倒是很难买到，所以只能去商行去看看”阿杰问道：“商行里为什么就有了？”文辉帮忙解释道：“阿杰，商行啊，跟我们刚才逛的店面不一样，卖的东西包罗万象，品类繁多。商行大都有卖场销售跟拍卖场竞拍两种出货方式。卖场里的商品，一般是有明码标价，所以你要是看上眼，买得起，能够直接买走。而拍卖场略有不同，在拍卖会上，只会给出一个底价，然后让众人竞拍，价高者得。”阿杰道：“原来是这样”文辉道：“恩。现在说的再多也没用，等下带你过去看一看，你就明白了。前一段时间咱们丢了兵刃，这次正好也可以买一把趁手的。”这后面半句，是说给俊宜，小达，嫣儿听的。众人点头称是，就一起往那商行去了。那商行的店面倒是不远，他们才走过两条街，转了个弯就看见了。只见店前左右各有一小小的喷泉喷洒着，一排玉石台阶通往店面金灿灿的大门，门前还铺着毯子一直延伸进厅内，看起来华贵之极，远非之前所见店面可比。门上挂着牌匾，写着“路通商行建丰城店”阿杰正在惊叹，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些争吵的嘈杂声。众人随声望去，只见街道对面有几个壮汉正围着修理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叫花子。这小叫花看起来也不大，约莫着十四五岁的模样，身上的衣服沾满灰尘，脸上手上也都脏乎乎的，只见他身形灵动，在众人的拳打脚踢中穿梭躲闪，虽然避开了对方的拳脚，却显得极其勉强。只听他边躲边叫嚷着：“哎呦，这光天白日下的行凶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哎呦，别打了别打了，求众位乡亲父老，帮帮忙吧，哎呦”他见围观的人众越多，他也叫的越发响亮了。只见那几个彪壮的汉子骂道：“你这小叫花瞎叫嚷什么，吃了饭不肯给钱，难道还有理了？”说着手上动作也越打越快，越打越狠。不过说也奇怪，他们动作虽然变快了，可是依然打不到那小叫花，每次攻击都是擦声而过，极其惊险。他们骂道：“你这臭小子倒是会躲！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说着攻势更旺。阿杰见那些人凶狠残暴，心想这样下去那小乞丐肯定会被打成重伤，连忙道：“师兄，我们快去帮帮那小乞丐。你看他们那群人又凶又壮，打的又狠，别把他打死了。”文辉微笑道：“不用着急。”俊宜也点了点头。阿杰心想怎么能不着急呢，再不帮忙，那小乞丐说不定就被打死了。其实，俊宜，文辉二人已经看出倪端。小乞丐看似凶险，好像那几个壮汉随时都会打到抓住他。其实不然，他正在用一种极其灵巧的身法躲避对方的攻击，看似差之毫厘，其实谬之千里。他们见那小乞丐玩得正开心，倒是也不便打扰了。那小乞丐显然注意到了阿杰等人，一边继续躲闪，一边扯着嗓子大喊道：“哎呦，这下可打死我了。哎，这年头就没有好心的哥哥姐姐来帮帮忙吗？哎呦，救命啊，救命啊”他嘴上喊着，一双眼睛贼兮兮的看着阿杰等人，显然是说给阿杰他们听的。阿杰听他这样喊，信以为真，见俊宜跟文辉又不为所动，只好转向小达嫣儿求助，道：“小达师兄，嫣儿师姊，拜托你赶紧出手帮帮他吧”嫣儿笑了笑道：“好，好，好，没看出来你倒是个好好先生，有一副好心肠！”小达也点了点头，道：“好的，我这就去救他。”说着他便大步走了过去。嫣儿也袅袅踱细步，跟在小达身后，一起去了。待他们走了过去，小达随手挡住那几个人的拳头，然后拱手道：“这几位大哥，多有得罪。不知您几位为何动怒，为难这个小叫花呢？”那几人刚才那几拳打在对方的身体臂膀上，就好似撞到了岩石一般，反而震得他们自己胳膊又酸又麻，心下诧异，见小达体格彪悍，人高马大，身后还有一位天仙似的女子，心道对方大有来头，顿时发虚，怂声说道：“这位大哥，我们只是抓贼而已，倒不是刻意为难他。”小达眉毛微微一皱，问道：“贼？”嫣儿也奇道：“你这小叫花，偷别人东西了吗？”这句话，当然是问小叫花的。那小叫花倒是一副轻松自然的样子，笑嘻嘻的说道：“偷东西？绝对没有的事儿。这位姊姊，你比天上仙女儿都漂亮，自然也比她们聪明多了，肯定知道他们这是在冤枉我。”嫣儿听那他这样称赞，也自欢喜，道：“你倒是会说话儿，讨人喜欢。”转头看向那几个人。那几人见小达跟嫣儿起了怀疑的神色，心知不妙，暗骂那小乞丐颠倒是非，急忙说道：“这个大哥，这位姑娘。我们可没说他偷了我们的东西。我们哥几个是这香满楼的伙计”说着他们指了指身后的酒楼，继续道：“刚才这个臭小子在我们店里吃霸王餐，这才动手教育他一下。”这时，阿杰俊宜他们已经走过来了，阿杰听到那几个伙计这样说，怒道：“不就是吃了顿霸王餐，也不用出手这么狠毒，把人往死里打吧”那伙计一听，心中叫苦，心想：“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这臭小子吃了饭不给钱，我们可是要把钱补上的。”但这话无论如何也不敢说，见对方又来了几个人，心里更虚，嘴上又软了三分，接连赔笑道：“几位爷，我们本来也没想出手的，只是，哎！爷，您不知道，这小子着实太气人。当初这小子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我们见他这幅模样，咱知道咱楼里的饭菜贵，怕他吃不起，就想请他出去。”阿杰插嘴道：“你们这不是瞧不起人吗？”那伙计哈着腰，讪讪说道：“是是，爷您教育的是，小的以后不会了。不过爷您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当时这小子听我们这样说，就从怀里掏出几定金子，放在桌上，说道：‘爷有的是钱，还担心爷吃不起吗？’”说着他还有模有样的模仿着小叫花的神情语气，众人见状无不莞尔。只听那伙计继续说道：“我们哥几个见他既然有钱，自然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就在旁侯着。这小子大大咧咧的往桌子旁一座，接连叫了几道名菜，又要了一壶好茶。我们哥几个生怕怠慢了客人，自然早早上了饭菜，又在一旁端茶倒水的好生伺候着。可没想啊，这小子，随便夹了几口菜，摸了摸嘴，就直接拍屁股走了。哥几个当时怔了一下，心想这饭钱还没结呢，就赶紧追了出去，请他把饭钱结了。可没想到这臭小子贼眉鼠眼的看着我们，还说什么这饭应该免单什么的，居然不肯结账，我们气不过，这才动手的。众位爷，您不知道，我们若是不讨了这饭钱回去，责罚自不用说，那这饭钱还须我们自己补上，可真心不是一笔小数目，倒不是刻意为难他。你们如若不信，就问问看这个臭小子，看我们有没有说错”那乞丐神色自若，笑意满脸，好似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见众人看着自己，反而奇道“嗯？怎么了？干嘛看着我”阿杰问道：“他们没有冤枉你吧？你既然有钱，干嘛不结账，吃白食呢？”这小乞丐笑道：“他们说话三分真七分假，信不得的。吃饭不用结账是他们给我说的，又怎么算吃白食呢”那伙计怒道：“你胡说八道，还在胡搅蛮缠，我们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那小乞丐不答他的问话，反问道：“你们这酒楼是香满楼对吧”那伙计不知他是何用意，答道：“没错啊，怎么了？”那小乞丐指了指店门前的一块牌子，道：“那这块牌子也是你们的了吧？不会有假吧”只见那牌子上写了一句歪诗，写道：“香满楼里楼满香，酒菜不香不结账”那伙计看了一下，道：“是啊，没错，那又怎么了？”那乞丐笑道：“那不就结了，我又没说错，是你们自己说的不用结账了”伙计急道：“你又耍赖！我们哪里说了”乞丐道：“哎，你自己刚刚说过，又忘记了。你这牌子上写的‘香满楼里楼满香，酒菜不香不结账’这句话总不能赖掉吧。我大人大量也就不追究你这楼里毫无香气了，但这饭菜又馊又凉，嘿嘿，是让人吃的吗？就这样还想让人结账吗？”伙计一听，怒道：“你莫污蔑了我们香满楼的名声！我们用的都是上好的材料，菜的色香味在丰城里也都是数一数二的，怎么会又馊又凉？”那乞丐满是不屑，道：“嘿嘿，空口说白话谁不会？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伙计道：“那你说怎么办？”成四笑道：“不如这样，你们把那几道剩菜拿出来，让大家瞧瞧看看。如果你们楼里做的真是什么美味佳肴，没馊没坏的，你们就当众吃下，怎么样？算起来正好你们一人一道，不多不少。只要你们敢吃下去，就证明你们没有说谎，是我一直在胡搅蛮缠，那我把钱加倍赔偿给你们，如何？”他笑着瞧着那几个伙计，满是挑衅。那伙计眉毛一挑，道：“这有什么不敢的。这几位爷，请您几位帮忙做个见证，看着这小子，别让他跑了。我们这就回去把菜拿出来吃了，看他有什么话说”俊宜点了点头，那几人就纷纷走回店里了那小叫花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阿杰心想，这饭店做生意的，怎么可能会上馊掉的饭菜，但见这小叫花倒是悠然自得，心下很是不解。片刻过后，那几个伙计一人端了一盘菜出来，一个伙计说道：“几位爷，众位，您看，这菜现在还冒着热气，香气扑鼻，怎么会又馊又凉呢？”小叫花道：“别说那么多废话，要吃就吃。只要你们吃得下去，我立马给钱”说着掏出几定金子，握在手上。那伙计道：“行，你可别再在耍赖，这在场的各位都是见证。”说着，他们几人就把饭菜往嘴里放。这饭菜刚进嘴里嚼了一下，他们就感觉不对，岂止是馊掉了，还带着一股子腥臭味儿，味道极其恶心，“哇”的一下就吐起来了，狂吐不止。顿时这香满楼前一片狼藉，臭气熏天。众人见状，纷纷推开几步，扇着鼻子。那小叫花跟着退了几步，捏着鼻子，大笑道：“各位，我可没污蔑了他们吧，哈哈哈哈！哎呦，好臭”他边说边笑，又退了几步，默默等那几个伙计吐完，笑吟吟的道：“几位，这饭钱怎么算呢”那几个伙计只觉得胃里的酸水都吐光了，浑身无力，满是恶心。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家楼里好端端的饭菜，会有那种折磨人的滋味，尴尬说道：“这…这…”“这你妈个头啊！”一人怒气冲冲的从香满楼冲了出来，大声斥骂。看他的衣着，像是这店里的掌柜，只见他接连踹出几脚，把那几个伙计都踢翻了个跟头，然后他一步闪到众人身前，满脸歉意，先是对那小叫花说道：“这饭钱自然不算，不算的。这位小兄弟，让您遇见这档子事儿，真心是对不住您。小店招待不周，多有得罪。您大人有大量，也别计较了。这里有五十金，算是小店的赔礼了”说着递出一封红布锦包，交给那小叫花。小叫花笑着把那锦包收入怀里，道：“你这老板倒是会做人”“谬赞，谬赞”那老板赔笑着说，然后他对着其他众人道：“今日，小店出了丑，让各位见笑了。鄙人这小店自当好好休业几日，整顿一下，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出这种问题。待开业后，自当免单数日，以示在下的歉意，还请各位海涵。”说着连连向众人躬身谢罪。</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