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乡土
山淡水相宜，可惜，这里没有一望无尽的平原，
当地人看着尴尬的外来人，带着乡音问：“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是……是洛阳……”
“可真够远啊……”小贵拉着水牛，满满从梯田上走下来说，“哎，稀客……这里都很少外来人……是什么风吹你们爬山涉水来的？”
“哎，你们不知道吗？魏国，蜀国，吴国，在中原区域搞了很多场战役，很多壮丁都捉了过去，好不容易种了田，等到收获的季节又要缴交去当军粮，长期下去怎么受得了？所以还是想出去好一点吧……这里，凹凸都是山，没有平原吗？”
小贵木讷地摸一摸头说：“是的，这里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说，不仅仅是缺少田，还缺少平和的水，按照你们的想法，很多地方更像粗糙的牛皮，是很瘦很瘦的土地呢，我也很为难啊，我也不想这么瘦弱啊，但实在增肥无力，折腾了许久，才想到梯田这一个办法，你们会做一些新式农具吗？”
“我们以前住在平原上，一般是用牛拉。”
“啊，我也是，不过我没有去过平原，为什么你们会流入这边？”小贵屈着手指说，“交通不便，流河湍急，很难利用，连叔叔都说我们这边难有大发展……你们愿意来，实在难为你们了。”
给小贵这抢白一番，落难的百姓无辜地说：“凡是适合开垦的平原，都是建都地，甚至距离这里不远的盆地，都成一年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不是我们不想留，而是也留不下，壮丁都捉去当兵，谁受得了？”
“要不捉去北讨曹公，要不捉去伐蜀，要不南征东吴……只想安身立命，也不求大富大贵为什么就这么难！”
“哦，叔叔那边确实很不错。”他苦笑说，“作为第二阶梯，却像沿海大都一样繁荣昌盛，我也经常将茶叶运去那边出售。”
“你是土生土长的？是这里的村长吗？”
小贵搔搔头说：“严格来说，我是这里的土司，不止是村长，而是管理很大一片村庄的长官……不过如果你们想定居下来，还需要经过我同意。”
太阳斜斜地照着梯田的水土上，小云晾干的花布在云端下飘浮着，她伸着懒腰，头上的银饰发出叮当的撞击声，感受一日的疲劳总算有了回报。
“唧唧，”饲养的小鸡在呆脚楼下吃着粮，哥哥和新来的人交流的声音此起彼伏，语言，在交流之中撞击文明的火花，过了许久，她在吊脚楼上喊道：
“哥哥！吃饭喽！”
“噢，如果你们累了，也可以在这里住下来，这儿都很宁静，不会有国君相争，说起来，自从很久以前的大洪水稍微让这里的人不安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打搅平静了。”
“你的口吻很奇怪呢，明明年纪轻轻，怎么一副经历过的语气。”
“只要不打仗，什么都是好的。”小贵点点头说，“我就上来，你稍微等等吧！”
“我们还有一些同村的人呢，不过他们往着另外一边出发了，但愿他们没有给军阀捉走。”
很奇怪，虽然他们闻不到未来稻花的香，像蜂蜜一般追随丰盈而飞，但是他们执意穿过门峡而留下定居，平原的对冲越是惨烈，拥挤而投靠此处的比例就越高，菜花田的蝴蝶纷飞而来，留下一个个宁静的田园风光。
那一日的空城里面，诸葛亮在弹着琴，很动听的琴，只是他感觉哪儿错了弦。
“如果周氏他在，他一定会指正你的，”诸葛大鳖推着轮椅说，“他有一双绝对音感的耳朵。”
“大人……是我过于任性吗？蜀国的基业一步步垒成高台，又在一个个错误的决定之中土崩瓦解，江山……果然很难巩固……”
“军师，有一件事，我一直很想和你说，”诸葛大鳖叹一口气，说，“你知道现在政权的特色吗？”
“……是指财政收入方面？”
“不，是门第，”大鳖看着窗外的风景说，“不管是魏国，还是吴国，他们都有庭院深深的门第精英，而你，也是门第之一，百分之二十的人口，占据百分之八十左右的资源，获得权力的钥匙，决定了上层的密门，所以能够鼎立一角，可是相对于他们用百年的基业来堆积，你太单薄了……哪怕蜀国有沃土，也支持不起你北征的频繁，何况魏国还有无数精英等着呢。”
古琴声凄凄切切，卧龙深深埋入心境之中，感叹说：
“门第，门第，最后还是输给这个？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果然如此？”
“我只是想你当一个代理人，也仅此而已，”诸葛大鳖过了一会儿说，“当初我看中你，正就是看中你的机智，可是你真是想帮刘备的儿子要江山吗？”
“你当初救我，不就是欣赏我永不放弃的精神嘛？”
凉凉一道风，吹过小童点燃的香，司马懿率领着大兵，轰轰荡荡地走到城门之外，距离一尺，犹能听到琴声悠悠，那是，蜀国诸葛的琴声。
“其中一定有诈。”
纵然如此，还是鼓起勇气，勇往直前。
“诸葛宰相你知道吗？他的皇气可是阿斗更大哦……我了解你的痛苦，但是人生有时候就是不能完满……”
那是经历过战争的琴，悠悠中，有一种梦想未完的沧桑，诸葛大鳖推着轮椅，静静地欣赏那一首琴曲，还要多久，乡土才会恢复安宁，希望代理人会明白吧。
“退兵吧。”
当地人看着尴尬的外来人，带着乡音问：“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是……是洛阳……”
“可真够远啊……”小贵拉着水牛，满满从梯田上走下来说，“哎，稀客……这里都很少外来人……是什么风吹你们爬山涉水来的？”
“哎，你们不知道吗？魏国，蜀国，吴国，在中原区域搞了很多场战役，很多壮丁都捉了过去，好不容易种了田，等到收获的季节又要缴交去当军粮，长期下去怎么受得了？所以还是想出去好一点吧……这里，凹凸都是山，没有平原吗？”
小贵木讷地摸一摸头说：“是的，这里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说，不仅仅是缺少田，还缺少平和的水，按照你们的想法，很多地方更像粗糙的牛皮，是很瘦很瘦的土地呢，我也很为难啊，我也不想这么瘦弱啊，但实在增肥无力，折腾了许久，才想到梯田这一个办法，你们会做一些新式农具吗？”
“我们以前住在平原上，一般是用牛拉。”
“啊，我也是，不过我没有去过平原，为什么你们会流入这边？”小贵屈着手指说，“交通不便，流河湍急，很难利用，连叔叔都说我们这边难有大发展……你们愿意来，实在难为你们了。”
给小贵这抢白一番，落难的百姓无辜地说：“凡是适合开垦的平原，都是建都地，甚至距离这里不远的盆地，都成一年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不是我们不想留，而是也留不下，壮丁都捉去当兵，谁受得了？”
“要不捉去北讨曹公，要不捉去伐蜀，要不南征东吴……只想安身立命，也不求大富大贵为什么就这么难！”
“哦，叔叔那边确实很不错。”他苦笑说，“作为第二阶梯，却像沿海大都一样繁荣昌盛，我也经常将茶叶运去那边出售。”
“你是土生土长的？是这里的村长吗？”
小贵搔搔头说：“严格来说，我是这里的土司，不止是村长，而是管理很大一片村庄的长官……不过如果你们想定居下来，还需要经过我同意。”
太阳斜斜地照着梯田的水土上，小云晾干的花布在云端下飘浮着，她伸着懒腰，头上的银饰发出叮当的撞击声，感受一日的疲劳总算有了回报。
“唧唧，”饲养的小鸡在呆脚楼下吃着粮，哥哥和新来的人交流的声音此起彼伏，语言，在交流之中撞击文明的火花，过了许久，她在吊脚楼上喊道：
“哥哥！吃饭喽！”
“噢，如果你们累了，也可以在这里住下来，这儿都很宁静，不会有国君相争，说起来，自从很久以前的大洪水稍微让这里的人不安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打搅平静了。”
“你的口吻很奇怪呢，明明年纪轻轻，怎么一副经历过的语气。”
“只要不打仗，什么都是好的。”小贵点点头说，“我就上来，你稍微等等吧！”
“我们还有一些同村的人呢，不过他们往着另外一边出发了，但愿他们没有给军阀捉走。”
很奇怪，虽然他们闻不到未来稻花的香，像蜂蜜一般追随丰盈而飞，但是他们执意穿过门峡而留下定居，平原的对冲越是惨烈，拥挤而投靠此处的比例就越高，菜花田的蝴蝶纷飞而来，留下一个个宁静的田园风光。
那一日的空城里面，诸葛亮在弹着琴，很动听的琴，只是他感觉哪儿错了弦。
“如果周氏他在，他一定会指正你的，”诸葛大鳖推着轮椅说，“他有一双绝对音感的耳朵。”
“大人……是我过于任性吗？蜀国的基业一步步垒成高台，又在一个个错误的决定之中土崩瓦解，江山……果然很难巩固……”
“军师，有一件事，我一直很想和你说，”诸葛大鳖叹一口气，说，“你知道现在政权的特色吗？”
“……是指财政收入方面？”
“不，是门第，”大鳖看着窗外的风景说，“不管是魏国，还是吴国，他们都有庭院深深的门第精英，而你，也是门第之一，百分之二十的人口，占据百分之八十左右的资源，获得权力的钥匙，决定了上层的密门，所以能够鼎立一角，可是相对于他们用百年的基业来堆积，你太单薄了……哪怕蜀国有沃土，也支持不起你北征的频繁，何况魏国还有无数精英等着呢。”
古琴声凄凄切切，卧龙深深埋入心境之中，感叹说：
“门第，门第，最后还是输给这个？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果然如此？”
“我只是想你当一个代理人，也仅此而已，”诸葛大鳖过了一会儿说，“当初我看中你，正就是看中你的机智，可是你真是想帮刘备的儿子要江山吗？”
“你当初救我，不就是欣赏我永不放弃的精神嘛？”
凉凉一道风，吹过小童点燃的香，司马懿率领着大兵，轰轰荡荡地走到城门之外，距离一尺，犹能听到琴声悠悠，那是，蜀国诸葛的琴声。
“其中一定有诈。”
纵然如此，还是鼓起勇气，勇往直前。
“诸葛宰相你知道吗？他的皇气可是阿斗更大哦……我了解你的痛苦，但是人生有时候就是不能完满……”
那是经历过战争的琴，悠悠中，有一种梦想未完的沧桑，诸葛大鳖推着轮椅，静静地欣赏那一首琴曲，还要多久，乡土才会恢复安宁，希望代理人会明白吧。
“退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