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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行密室

    时间:龙华210年。农历五月十日。春。

    地点:宁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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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有述慕艺笙已经到了宁博城,羽然她们躲藏到月娘的未婚夫郝子豪那里藏行踪。故慕艺笙搜到月来客栈的时候,并没有查到羽然。本是可以换一家客栈继续查找,不料在迈出客栈时,有两男子与慕艺笙等人擦肩而过,且其中一男子还说道:“此次到月来客栈不是为了看月娘,而是最近出现在宁博城的仙女儿。”

    闻言,慕艺笙的脚步顿了一顿,回头看向已经走进客栈的两个人。

    “我也有所耳闻,那女子美貌无双恍若天人,莫非居身于月来客栈……”

    慕艺笙冷哼一声重新走进月来客栈,吩咐道:“岳嵩,你带人去城门那里看看自咱们进宁博城后,还有无马车通过。我看那个丫头,多半是在城门附近看到了咱们,后又不知躲去了哪里。不过……我敢肯定她还在这座城里。”

    岳嵩领命,握好剑带着几个杀手走了出去。

    浒影也听到那两个人的对话,问慕艺笙:“那么组长,我们是否要再搜查一下月来客栈?”

    慕艺笙摇摇头示意不用,他迈步走向柜台,一手攥住柜台里面的账房先生,杀气尽露地问:“我问你,杭羽然可在你们客栈居住过?她现在身在何处?”

    账房先生虽然害怕,但真的是不知谁是杭羽然,吓得裤子都湿了,眼泪直流,失声地说:“小的,不知道!小的不知道谁……谁,谁是杭羽然。”

    慕艺笙笑了笑,一副了然的表情,复又柔声问:“就是最近出现在宁博城的那位貌若仙子的女孩,她是否在你们客栈居住过?”

    账房先生听他这么问,登时诚实地回答道:“有有有!有!那小姐今天早上和我们掌柜的辞行了。然后,然后……”

    “然后如何!”慕艺笙催问,吓得账房先生一口气全说了:“然后她又回来了!站在门口说了会子话,最后小的只听清她们所有人喊了一声玉行,应,应该是谷红玉行……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慕艺笙不需要他再知道什么,很满意地松开他。对浒影说:“你留在这里等岳嵩回来,领他到谷红玉行。”说罢,率领众人离开了月来客栈。

    谷红玉行,即便慕艺笙到了也不会寻到羽然等人。

    “哇……子豪,你们谷红玉行怎么还有密室啊?”月娘走在郝子豪身侧,凭着一抹烛火环视四周。

    包括月娘在内,余下的几个人都觉得惊异不已。一个普普通通的玉行居然藏有密室,且装修妥当透气合理,哪怕一家人住进来也可生存一段时间。

    郝子豪把镶在墙上的烛台插满蜡烛点燃,屋里登时明亮不少。

    “这密室是当初我祖父做的,自他老人家开始这里就成了我们收集珍宝之处。所谓珍宝,要么是真正值钱的宝贝,要么就是于个人重要之物。后来祖父逝世,父亲悲痛难解,便将这里修成这样,以怀念祖父。如今我父亲也去世了……所以这密室除了我以外,再无人知晓,你们可安心居住几日。”郝子豪拿着抹布擦了擦桌椅笑道:“我也许多日不曾过来,略有些脏,还望大家莫要嫌弃。”

    “哪里的话,已经很麻烦您了。”羽然连忙摇摇头,上前帮忙打扫。

    羽然一动,云鹿哪里还会闲着,随着上前抢羽然手里的活整理:“小姐,我来就好。你病刚好,莫要累着。”

    “就是然儿,你就歇着吧。”月娘把羽然按在一把干净的椅子上,说道:“子豪,咱们也稍后再整理,大家都未吃早饭,先做饭吃吧。”

    “嗯,好的。随我来两个人吧,咱们做好端过来吃,也可吃的安心些。”郝子豪停下手里的活儿,拍了拍浮灰说道。

    月娘理了下裙子走到他身边:“那就我和云鹿姑娘同你一起去吧。然儿,你在这里莫要动,等我们一会儿,我们做好饭就回来。”说罢,月娘便领着云鹿走出了密室。

    如此一来,密室里就只剩下了司马亦白和羽然。

    自那夜月下白马表白后,司马亦白第一次安安静静地和羽然独处在一个空间里。虽然那日在九梅山有和羽然凑巧一起入室求缘,但总共也说不上几句话就出了来……可现在,密室里安静到掉根针都能听到,这种沉默让司马亦白很不自在。

    反观羽然倒没有不自在,她从荷包里拿出一块手绢,手绢里包裹着什么。她将手绢放在桌上,慢慢打开。

    “亦白。”

    司马亦白忽然觉得好像很久没有听到羽然这一声亦白了,一时间只觉得心暖无骨,腿一软坐在了羽然身旁的椅子上。

    羽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没事吧?”

    司马亦白用力摇摇头表示自己无事:“我只是觉得高兴罢了……”

    羽然更觉奇怪,却也没再追问。将手绢全都打开,露出里面那块上古血玉。

    “亦白,这玉坠你还是拿回去。欠我银子,日后记得还就好,此物太过贵重。先不提它在玉石界的价值,只说它在你心里的价值我便已经受之不起了。那日……”羽然抬眸看了一眼司马亦白,略带歉意:“那日是我太看不开,你要走我竟然也没有挽留。你说的对,我们认识的日子不短了,经历过生死我本应该知晓你是个怎样的人。我不该那样对你,我们……是朋友。”

    司马亦白本来是感动的,可听到最后一句,真是不知该笑还是该哭。那日他生气伤心,问了一句难道我连你的朋友都不配。今日她诚心道歉说是朋友,可自己……并不想只是朋友而已。

    司马亦白没有说什么,接过玉坠只说:“其实这块玉坠的确是我母亲生前喜爱的东西,但后来她并不再喜欢这个,唯独那牡丹扇是她亲手绣之从始至终的喜爱不已。我之所以将这块玉留着,只是因为我母亲的玉石金器全数尽毁,除了这块牡丹坠再无其他而已……其实它本不配坠在我母亲的扇下。”他说着说着沉默了下来,摊着手掌,好像不想要这玉坠一般。

    羽然替他将手握上,轻声道:“不论你母亲后来因何而不喜这玉坠,它也曾伴过你母亲,讨过她的欢心。未能从一而终的喜爱,是它命里如此,只能得你母亲一时喜欢,便该知足。你留着它,也多一件母亲的遗物,也是好的。”

    司马亦白叹了一口气,想到母亲后半生的日子,不由得想砸了这块玉坠。他勉强控制住情绪,对羽然说:“可是这玉坠儿善始不能善终,或许是不吉之物。”

    羽然闻言笑出声音,无奈地摇摇头:“哪里有什么是不吉的?若换做我,它是不吉,我就偏要带在身上。你不弃于它,它定会感激,不会给你带来厄运。亦白,你怎么了?这等阴阳之说难道你是相信的?”

    司马亦白也笑了笑,低垂着眼帘说:“不信……”

    “那便留好吧。再不济,这玉坠能换不少钱呢。”

    司马亦白点点头,握紧玉坠,低声道:“是啊,至少还能换银子。”

    他说完这一句话后,就一直低着脑袋不抬头。手握着那块玉坠,直握得青筋都起了来。

    羽然觉得奇怪,捧住司马亦白握成拳头的手摇了摇劝道:“亦白,你怎么了?若你有想说的,只管跟我说。若你心里苦闷,也只管告诉我,莫要这样自己压着。你把手松开一些,小心握碎了玉坠伤了自己。”

    闻言,司马亦白更觉委屈。他很想抱住羽然,很想对羽然说,自母亲去世后,只有她安慰过自己,也只有她愿意让自己说出心事。他很想求一求羽然,求羽然可以接受他,至少可以试着接受他……

    羽然用拇指抚平司马亦白手上鼓起的青筋,语气温柔地叫了一声:“亦白……”

    司马亦白再是抵不过这一声,眼泪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牙咬的咯咯作响。

    他虽没有抬头,但泪水却滴到羽然的绣花鞋上。羽然拍拍他的肩膀,说:“若你想哭,便哭吧。”

    司马亦白最后一道男儿防线彻底崩塌,他一把搂住羽然,失声痛哭。

    羽然本是想挣扎的,但听到他哭得撕心裂肺,登时不敢动,只是拍拍他的后背。

    韩雪枫,司马亦白之母,渤海国第一贵妃,于龙华209年病逝于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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