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寂寞月光
手塚国光一眼便认出了自己公寓门口站着的人，披着皎洁的月光一如当年。
他仍旧穿着纯白的礼服，在那个他从前很喜欢的样式的路灯下斜斜地靠着。手塚很想将他拥入怀中来暖自己，奈何教堂里他与另一个女人相视而笑的画面早已冷了手塚的心。
手塚面无表情地越过不二，掏出钥匙开门，好像不二只是门前众多路灯中的一盏。多年前照亮了黑夜的那盏灯，它的光芒延续到如今，早已冷却了。
不二却无声而快速地从后面搂住了手塚，手臂从手塚腋下穿过，将他的肩膀紧紧扣在自己的上。
很硬很硌人，他又瘦了吧？手塚想着，说出的话却似隆冬飞雪，“做什么？”
“……”
无法忍受不二的沉默，手塚突然觉得那月光似乎也顷刻间变得寒冷了。
“怎么，新婚之夜不陪在新娘身边也可以么？众里寻得如花美眷，不二君应好生珍惜才是。”话已出口，再收不回来，手塚只得垂下眼帘等不二讥讽。许是笑他单身一人，许是讽他痴心不改——可那又如何呢？一生一世一双人，手塚国光的心早已留在不二周助处，再收不回来了。
“呐，”不二将头埋在手塚的外套里，声音显得闷闷的，“今天婚礼上的新娘，本姓不二，不二由美子。”
手塚愕然，随即无言（菊丸君你死定了）。
他抱着他，他任他抱着。
他们静立在月光下，然后手塚揽过不二的肩膀覆上他冰凉的唇。
他们都累了。放下伪装，放下顾虑，不二周助决定在今晚将自己如数交给手塚国光。
恍惚间，似有如月光华悄然流淌，那是两个人的泪水，包裹着他们触不到的幸福。
手塚吻上那双清澈如星子般闪烁着光芒的蓝眸，吻去那人眼底的冰凉。
“不二，把你交给我，”他将那人的头扣在自己的衣襟前，“我要完完全全的你。”
只留月光独寂，夜空间低吟浅唱着的忧伤。
手塚国光在深夜骤然醒来，只有身边半陷的床单可以证明那里曾有一个人来过。
手塚看到自己的被子很细心地拉好，房间里静得听得见时间流逝的声音。
他一定是走了。
手塚想着，不必去找遍房间的每个角落，不必寻他来过的证据，不必叹他忍心又一次丢下他——不二来过，又离开了，并且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但那又怎样呢？他回来过，他来到过他的身边，足矣。
不二……手塚望着窗外，渺远的星空中闪烁着不灭的花火。
叹息又与何人听？奈何月色映独影。
我们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回到了那个阳光清澈的春日。你站在门前扬起微笑，我转身关门却对你敞开心扉。
我们在夏日用和服的袖摆掩住交握的手，看那夜空中易冷的烟花。你说烟花燃尽后我们便拥抱，你又怎知我更愿意在光华极盛时给你温暖。
“ne，tezuka，明年我们就该毕业了呢。”
“啊。”
“呐，陪我千叶去看夏日祭吧。”
清晰得令人心痛的对白仿佛就在昨日，他甚至听见不二温润的声音在那片缥缈中散开，如此的……疼痛的记忆。
手塚左手穿过镜片抚上额前略显凌乱的细碎刘海，他记得不二说过，自己茶色的头发在月光下很美。
合上眼，尽是不二多年不变的笑颜。
手塚睁大眼睛盯住零碎星光的一点，泪水就这样滑落眼眶，映出星空璀璨的光芒。
“呐，手塚。如果有一天我跑不动了，追不上你的脚步了，你会停下来等我么？”
“不会。”
眼前仿佛仍是那片暖色的夕阳，余晖将他们揽入怀中。
不二，我不会停下来等你。
因为我会跑回去接你。
呵。手塚自嘲地勾起嘴角，不二，现在说我爱你，是不是有一点晚？
不二，我爱你。
坐在飞往德国慕尼黑航班上的不二周助心猛地一悸，短促却令人窒息的疼痛。
他在任何人——包括他自己——都看不到的地方——
泪流满面。
他仍旧穿着纯白的礼服，在那个他从前很喜欢的样式的路灯下斜斜地靠着。手塚很想将他拥入怀中来暖自己，奈何教堂里他与另一个女人相视而笑的画面早已冷了手塚的心。
手塚面无表情地越过不二，掏出钥匙开门，好像不二只是门前众多路灯中的一盏。多年前照亮了黑夜的那盏灯，它的光芒延续到如今，早已冷却了。
不二却无声而快速地从后面搂住了手塚，手臂从手塚腋下穿过，将他的肩膀紧紧扣在自己的上。
很硬很硌人，他又瘦了吧？手塚想着，说出的话却似隆冬飞雪，“做什么？”
“……”
无法忍受不二的沉默，手塚突然觉得那月光似乎也顷刻间变得寒冷了。
“怎么，新婚之夜不陪在新娘身边也可以么？众里寻得如花美眷，不二君应好生珍惜才是。”话已出口，再收不回来，手塚只得垂下眼帘等不二讥讽。许是笑他单身一人，许是讽他痴心不改——可那又如何呢？一生一世一双人，手塚国光的心早已留在不二周助处，再收不回来了。
“呐，”不二将头埋在手塚的外套里，声音显得闷闷的，“今天婚礼上的新娘，本姓不二，不二由美子。”
手塚愕然，随即无言（菊丸君你死定了）。
他抱着他，他任他抱着。
他们静立在月光下，然后手塚揽过不二的肩膀覆上他冰凉的唇。
他们都累了。放下伪装，放下顾虑，不二周助决定在今晚将自己如数交给手塚国光。
恍惚间，似有如月光华悄然流淌，那是两个人的泪水，包裹着他们触不到的幸福。
手塚吻上那双清澈如星子般闪烁着光芒的蓝眸，吻去那人眼底的冰凉。
“不二，把你交给我，”他将那人的头扣在自己的衣襟前，“我要完完全全的你。”
只留月光独寂，夜空间低吟浅唱着的忧伤。
手塚国光在深夜骤然醒来，只有身边半陷的床单可以证明那里曾有一个人来过。
手塚看到自己的被子很细心地拉好，房间里静得听得见时间流逝的声音。
他一定是走了。
手塚想着，不必去找遍房间的每个角落，不必寻他来过的证据，不必叹他忍心又一次丢下他——不二来过，又离开了，并且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但那又怎样呢？他回来过，他来到过他的身边，足矣。
不二……手塚望着窗外，渺远的星空中闪烁着不灭的花火。
叹息又与何人听？奈何月色映独影。
我们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回到了那个阳光清澈的春日。你站在门前扬起微笑，我转身关门却对你敞开心扉。
我们在夏日用和服的袖摆掩住交握的手，看那夜空中易冷的烟花。你说烟花燃尽后我们便拥抱，你又怎知我更愿意在光华极盛时给你温暖。
“ne，tezuka，明年我们就该毕业了呢。”
“啊。”
“呐，陪我千叶去看夏日祭吧。”
清晰得令人心痛的对白仿佛就在昨日，他甚至听见不二温润的声音在那片缥缈中散开，如此的……疼痛的记忆。
手塚左手穿过镜片抚上额前略显凌乱的细碎刘海，他记得不二说过，自己茶色的头发在月光下很美。
合上眼，尽是不二多年不变的笑颜。
手塚睁大眼睛盯住零碎星光的一点，泪水就这样滑落眼眶，映出星空璀璨的光芒。
“呐，手塚。如果有一天我跑不动了，追不上你的脚步了，你会停下来等我么？”
“不会。”
眼前仿佛仍是那片暖色的夕阳，余晖将他们揽入怀中。
不二，我不会停下来等你。
因为我会跑回去接你。
呵。手塚自嘲地勾起嘴角，不二，现在说我爱你，是不是有一点晚？
不二，我爱你。
坐在飞往德国慕尼黑航班上的不二周助心猛地一悸，短促却令人窒息的疼痛。
他在任何人——包括他自己——都看不到的地方——
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