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幕后黑手
【坤宁宫】
皇后一说要大封后宫，便时时有人到皇后身边凑趣，开始陈皇后还觉得有趣，但久了却是烦不胜烦。
这一日，她听到宫人禀告说瑾妃求见，当即皱起眉头，以为她也是向张惠妃那般，来千方百计地打探新贵妃……她怎么可能会再封一个贵妃来膈应自己，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
小陈嬷嬷一看她的神色，当即了明，这瑾妃上次间接地帮了她一个大忙，这回她来个投桃报李……让她领领自己的好，举手之劳而已。
“娘娘，许是瑾妃娘娘有其他事呢……要不，奴婢出去看看？”
“去吧。”
“是。”
“瑾妃娘娘安。”
“嬷嬷有礼，可是皇后娘娘还有客在？”
“客倒是没有，只是张惠妃娘娘刚走，皇后娘娘这会儿乏了，娘娘您要是没什么急事……就请回来吧。”
“这样啊……”萧婉面有难色。
“娘娘可是有何难事？”
“不瞒嬷嬷说，本宫确有要事想向娘娘禀告。”
“那请娘娘在此稍后，奴婢这就去回禀皇后娘娘。”
“谢嬷嬷。”萧婉朝她感激地笑着。
“瑾妃说有要事要面见本宫？”
“回皇后娘娘话，瑾妃娘娘确实是这么说的，奴婢瞧她的神色不似作伪。”
“那便传吧。”
“是。”
“传瑾妃娘娘觐见——”
“婢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平身。”
“谢娘娘。”
“嬷嬷说你找本宫有事？”
“回娘娘话，婢妾确有要事想与娘娘分说。”
“说来听听。”
“今早李芳仪到锦绣宫拜访臣妾，言四皇子殿下如今已是进学的年纪了，望婢妾能够在娘娘面前为他美言几句……”萧婉轻笑了两声，道：“四皇子殿下今年是有六岁了，只是这么大的事婢妾怎能做主，可不得赶紧来禀告娘娘。”
四皇子赵易的确已经六岁了，但他那出生……这宫里恐怕只有李芳仪才会待见这个年幼的皇子。
见陈皇后没有出声，萧婉复又说道：“这四皇子殿下进学一事对李芳仪而言难比登天，但对娘娘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若真的成了，李芳仪可不得对娘娘感恩戴德。”
此事对陈皇后而言的确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而且如今马采女之事未了，若再出一个四皇子……那到底是天家血脉。
“这么大的事……本宫怎不知李芳仪与你交好？”
看着陈皇后脸上的笑容也知道她并未因此动怒，于是萧婉亦是语气轻快，“婢妾和李芳仪不过是略说过几句话罢了，只是婢妾在娘娘跟前略有几分体面，她才找了上来。说来可笑，李芳仪今儿来找婢妾，还带了礼物呢，娘娘您可知道她给婢妾送了什么礼？”
“礼物？”陈皇后来了几分兴致，“可是珠宝金银？”
“婢妾也是这么想的，”萧婉笑道：“可是别说金银了，连根金线都没见着，李芳仪给晰儿带了一双虎头鞋。不过晰儿鞋子多得是，太后娘娘、皇上还有娘娘您每年都会赏下，婢妾自个儿也会给他做几双，哪儿用得着劳烦她呀。况且那鞋面用的还是去年的蜀缎，不是什么时兴料子，倒是绣工还算精巧，虎虎生威，比之惠妃娘娘也是不差了。”
张惠妃可是后宫女红的第一人，皇上的许多常服都出至她手。
陈皇后低头沉吟起来。
次日，周孝帝留宿坤宁宫，陈皇后与他闲聊般地说起此事。
“四皇子今年也有六岁了，不知皇上有何打算？”
四皇子……周孝帝思索片刻，方说道：“太医怎么说？易儿近来可有犯病？”
“这倒是未成，太医说他的身子骨好些了，这娘胎里带来的弱症，仔细将养着便不碍事了。哎，每次看到四皇子，臣妾便想起了晖儿，晖儿小时也是这般离不得汤药，臣妾为此操碎了心，好在近年好些了。”
话题转到皇太子的身上，周孝帝脸露微笑，“晖儿最近长进了许多。”
“晖儿近来也时常和臣妾说跟在皇上身边，受益匪浅呢，”陈皇后笑道：“晖儿今年都十三了，开了年就该琢磨着选妃了。”
“晖儿身子骨弱些，晚些成亲方好。”先帝是十七才立妃的。
“皇上说得极是，”陈皇后虽有些不虞，但还是附和道：“趁这几年好好给他调养调养，不过这太子妃……臣妾以为还是要先相看着，臣妾准备晚些时候招人进来看看。”
“这事你做主便是。”只是相看，周孝帝并无异议，“明日你让刘太医去给易儿诊脉。”
“是，皇上。”
=============================
刘太医到琉璃殿请平安脉，并没有在后宫引起很大震动，因为刘太医擅长的是幼儿之症，一看到刘太医，酸溜溜的妃嫔们便暗自揣测是不是四皇子又病了，皇后娘娘大发善心派了刘太医……
但琉璃殿却不一样，琉璃殿内的人都知道四皇子近来好好的，并无不妥，尤其是李芳仪和梅儿，更是喜形于色。
“成了！”李芳仪紧紧拉着梅儿的手，激动道：“瑾妃果然不可小觑！”
梅儿也很激动，刘太医这一来，还是这种时刻，说明自家主子的地位有所上升，但她亦有几分不解，递话给皇后说想让四皇子进学，这和晋封有什么关系？
“你这还不明白？”李芳仪笑道：“这下面的或许会由得皇后做主，但是一宫主位，岂能不听听皇上的意见？”尤其是陈皇后先前还丢了大脸，“四皇子走入人前，那是他的亲儿子，为他长长脸面亦不为过。”这或许是她这辈子最有机会入主正殿，不然往后更多的新人，更多的皇子……她就更没有机会了。
李芳仪想到的事，萧婉也想到了，她此时正和碧芳等人说着话。
“这李芳仪平日里瞧着是个争先的，不管是长乐宫的位置还是御花园的闲话，都不让别人小看了，但事实她却最是谨慎不过。肃充仪一晋封，她立马就把椅子让了出来，事后更是亲自到望春阁送上大礼。至于御花园之事，也被周嫔三言两语按住了……”说着说着萧婉突然停了下来。
周嫔……
“娘娘您可是想到了什么？”
“本宫还真是想起了一件事。”萧婉面容清冷，先前御花园的那几个宫女挑衅的可不只是她和李芳仪，还有周嫔，李芳仪暴跳如雷，但周嫔却是若无其事，还有心思安抚李芳仪……
这可奇了，她可是四公主的生母，竟然一点怨言都没有，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可以为了四公主害死孙嫔的人，如果不是她指出了琥珀与璎珞之别，孙嫔未必会死。可平日里两人在坤宁宫见着了，她是规规矩矩的，挑不出半点错来，言语之中针对的也是王良娣。
“绿漪。”
“奴婢在。”
“你待会儿到琉璃殿，送几支参给四皇子，然后再问问李芳仪……她对先前御花园里那几个嘴碎的宫女，可有眉目。”
碧芳神色一凛，“娘娘您的意思是？”
萧婉眼中精光闪动，“本宫想着，咱们或许找错方向了。”她先前一直想着，能够布置得这般天衣无缝，很大可能是经营多年的柳贤妃，但如今看来，没准是一直被她忽略的周嫔，毕竟这宫里头就只有三位公主。
“四公主也开口了吧。”
碧芳等人皆是恍然大悟，的确，若是三公主出了什么事，四公主可不就入了皇上皇后眼嘛。
“娘娘您放心，”绿漪信誓旦旦，“奴婢定问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奴婢也去打探打探周嫔。”王喜道。
“还有上次宴席上的那三个……也去看看和周嫔有无关系。”
“是，娘娘。”王喜大声应道。
这一查，便查出了问题，绿漪从李芳仪处得知当时在御花园的那几个宫女其实并不是在御花园当差，而是浣衣局，其中一个先前还是给永乐宫送洗好的衣裳的。出了那件事，那人再也没来过了。
琉璃殿和裕安殿，同属于永乐宫，也就是说，御花园之事……没准是周嫔自导自演的。
而王喜则探到，周嫔虽是山西人士，但她幼时曾随父上任，去过江南。建章宫的那个“挽秋”，可不正是江南人。
至于那三个太监……
“回娘娘话，那三人瞧着与周嫔并无关系，但是永乐宫就在重华宫的隔壁，而奴婢探得，那个重华宫洒扫的小太监，平日里当值也不尽心，尽爱闲逛，没准儿……”
“那他近来可有异常？”
“娘娘英明！”王喜笑道：“那小太监近来可发财了，在贺公公的赌局里输了二十两银子，还不见他心疼！”
一个空落宫室里的洒扫小太监，哪儿来的二十两银子。
周嫔！
“你说的‘贺公公’，可是坤宁宫的那位？”坤宁宫的首领太监正是姓“贺”。
“可不是，”王喜道：“贺公公最爱赌了，不过他手气实在是不怎么样，如果不让着他，准输无疑！”
“那你可曾去赌过？”萧婉笑问。
“这……”王喜的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奴婢去是去过，但是奴婢从来没耽误过差事！”
“不必慌张，”萧婉笑道：“本宫并无责怪你的意思，如今本宫有件差事要交给你。”
“娘娘您请说，奴婢定会照办！”
“本宫给你银子，你去好好的输给贺公公。”
“这……娘娘您的意思是？”
“明年的这个时候，本宫要看见你和贺公公好得如一个人一般。”
王喜瞬间了悟，“娘娘您放心，别的奴婢不敢说，但贺公公……定能不负娘娘重托！”
“好！若你真能办好此事，本宫便让人给你弟弟举荐入学，上次淑人进宫的时候还说你弟勤奋读书，今年准备考秀才呢。”
“谢娘娘！谢娘娘！奴婢定会好好当差！”王喜跪趴在地，头磕得砰砰响。
“快快起来。”
王喜踏出殿门的时候仍然抑制不住满脸的激动，但身后的萧婉却端起了茶，想到了另外的事。
慈宁太后去后，贺公公可是取陈公公而代之，成为后宫太监里的第一人，就连汪德禄，有时也要让他三分。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若此番王喜真的能够与贺公公攀上交情，将来定有大用。
皇后一说要大封后宫，便时时有人到皇后身边凑趣，开始陈皇后还觉得有趣，但久了却是烦不胜烦。
这一日，她听到宫人禀告说瑾妃求见，当即皱起眉头，以为她也是向张惠妃那般，来千方百计地打探新贵妃……她怎么可能会再封一个贵妃来膈应自己，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
小陈嬷嬷一看她的神色，当即了明，这瑾妃上次间接地帮了她一个大忙，这回她来个投桃报李……让她领领自己的好，举手之劳而已。
“娘娘，许是瑾妃娘娘有其他事呢……要不，奴婢出去看看？”
“去吧。”
“是。”
“瑾妃娘娘安。”
“嬷嬷有礼，可是皇后娘娘还有客在？”
“客倒是没有，只是张惠妃娘娘刚走，皇后娘娘这会儿乏了，娘娘您要是没什么急事……就请回来吧。”
“这样啊……”萧婉面有难色。
“娘娘可是有何难事？”
“不瞒嬷嬷说，本宫确有要事想向娘娘禀告。”
“那请娘娘在此稍后，奴婢这就去回禀皇后娘娘。”
“谢嬷嬷。”萧婉朝她感激地笑着。
“瑾妃说有要事要面见本宫？”
“回皇后娘娘话，瑾妃娘娘确实是这么说的，奴婢瞧她的神色不似作伪。”
“那便传吧。”
“是。”
“传瑾妃娘娘觐见——”
“婢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平身。”
“谢娘娘。”
“嬷嬷说你找本宫有事？”
“回娘娘话，婢妾确有要事想与娘娘分说。”
“说来听听。”
“今早李芳仪到锦绣宫拜访臣妾，言四皇子殿下如今已是进学的年纪了，望婢妾能够在娘娘面前为他美言几句……”萧婉轻笑了两声，道：“四皇子殿下今年是有六岁了，只是这么大的事婢妾怎能做主，可不得赶紧来禀告娘娘。”
四皇子赵易的确已经六岁了，但他那出生……这宫里恐怕只有李芳仪才会待见这个年幼的皇子。
见陈皇后没有出声，萧婉复又说道：“这四皇子殿下进学一事对李芳仪而言难比登天，但对娘娘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若真的成了，李芳仪可不得对娘娘感恩戴德。”
此事对陈皇后而言的确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而且如今马采女之事未了，若再出一个四皇子……那到底是天家血脉。
“这么大的事……本宫怎不知李芳仪与你交好？”
看着陈皇后脸上的笑容也知道她并未因此动怒，于是萧婉亦是语气轻快，“婢妾和李芳仪不过是略说过几句话罢了，只是婢妾在娘娘跟前略有几分体面，她才找了上来。说来可笑，李芳仪今儿来找婢妾，还带了礼物呢，娘娘您可知道她给婢妾送了什么礼？”
“礼物？”陈皇后来了几分兴致，“可是珠宝金银？”
“婢妾也是这么想的，”萧婉笑道：“可是别说金银了，连根金线都没见着，李芳仪给晰儿带了一双虎头鞋。不过晰儿鞋子多得是，太后娘娘、皇上还有娘娘您每年都会赏下，婢妾自个儿也会给他做几双，哪儿用得着劳烦她呀。况且那鞋面用的还是去年的蜀缎，不是什么时兴料子，倒是绣工还算精巧，虎虎生威，比之惠妃娘娘也是不差了。”
张惠妃可是后宫女红的第一人，皇上的许多常服都出至她手。
陈皇后低头沉吟起来。
次日，周孝帝留宿坤宁宫，陈皇后与他闲聊般地说起此事。
“四皇子今年也有六岁了，不知皇上有何打算？”
四皇子……周孝帝思索片刻，方说道：“太医怎么说？易儿近来可有犯病？”
“这倒是未成，太医说他的身子骨好些了，这娘胎里带来的弱症，仔细将养着便不碍事了。哎，每次看到四皇子，臣妾便想起了晖儿，晖儿小时也是这般离不得汤药，臣妾为此操碎了心，好在近年好些了。”
话题转到皇太子的身上，周孝帝脸露微笑，“晖儿最近长进了许多。”
“晖儿近来也时常和臣妾说跟在皇上身边，受益匪浅呢，”陈皇后笑道：“晖儿今年都十三了，开了年就该琢磨着选妃了。”
“晖儿身子骨弱些，晚些成亲方好。”先帝是十七才立妃的。
“皇上说得极是，”陈皇后虽有些不虞，但还是附和道：“趁这几年好好给他调养调养，不过这太子妃……臣妾以为还是要先相看着，臣妾准备晚些时候招人进来看看。”
“这事你做主便是。”只是相看，周孝帝并无异议，“明日你让刘太医去给易儿诊脉。”
“是，皇上。”
=============================
刘太医到琉璃殿请平安脉，并没有在后宫引起很大震动，因为刘太医擅长的是幼儿之症，一看到刘太医，酸溜溜的妃嫔们便暗自揣测是不是四皇子又病了，皇后娘娘大发善心派了刘太医……
但琉璃殿却不一样，琉璃殿内的人都知道四皇子近来好好的，并无不妥，尤其是李芳仪和梅儿，更是喜形于色。
“成了！”李芳仪紧紧拉着梅儿的手，激动道：“瑾妃果然不可小觑！”
梅儿也很激动，刘太医这一来，还是这种时刻，说明自家主子的地位有所上升，但她亦有几分不解，递话给皇后说想让四皇子进学，这和晋封有什么关系？
“你这还不明白？”李芳仪笑道：“这下面的或许会由得皇后做主，但是一宫主位，岂能不听听皇上的意见？”尤其是陈皇后先前还丢了大脸，“四皇子走入人前，那是他的亲儿子，为他长长脸面亦不为过。”这或许是她这辈子最有机会入主正殿，不然往后更多的新人，更多的皇子……她就更没有机会了。
李芳仪想到的事，萧婉也想到了，她此时正和碧芳等人说着话。
“这李芳仪平日里瞧着是个争先的，不管是长乐宫的位置还是御花园的闲话，都不让别人小看了，但事实她却最是谨慎不过。肃充仪一晋封，她立马就把椅子让了出来，事后更是亲自到望春阁送上大礼。至于御花园之事，也被周嫔三言两语按住了……”说着说着萧婉突然停了下来。
周嫔……
“娘娘您可是想到了什么？”
“本宫还真是想起了一件事。”萧婉面容清冷，先前御花园的那几个宫女挑衅的可不只是她和李芳仪，还有周嫔，李芳仪暴跳如雷，但周嫔却是若无其事，还有心思安抚李芳仪……
这可奇了，她可是四公主的生母，竟然一点怨言都没有，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可以为了四公主害死孙嫔的人，如果不是她指出了琥珀与璎珞之别，孙嫔未必会死。可平日里两人在坤宁宫见着了，她是规规矩矩的，挑不出半点错来，言语之中针对的也是王良娣。
“绿漪。”
“奴婢在。”
“你待会儿到琉璃殿，送几支参给四皇子，然后再问问李芳仪……她对先前御花园里那几个嘴碎的宫女，可有眉目。”
碧芳神色一凛，“娘娘您的意思是？”
萧婉眼中精光闪动，“本宫想着，咱们或许找错方向了。”她先前一直想着，能够布置得这般天衣无缝，很大可能是经营多年的柳贤妃，但如今看来，没准是一直被她忽略的周嫔，毕竟这宫里头就只有三位公主。
“四公主也开口了吧。”
碧芳等人皆是恍然大悟，的确，若是三公主出了什么事，四公主可不就入了皇上皇后眼嘛。
“娘娘您放心，”绿漪信誓旦旦，“奴婢定问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奴婢也去打探打探周嫔。”王喜道。
“还有上次宴席上的那三个……也去看看和周嫔有无关系。”
“是，娘娘。”王喜大声应道。
这一查，便查出了问题，绿漪从李芳仪处得知当时在御花园的那几个宫女其实并不是在御花园当差，而是浣衣局，其中一个先前还是给永乐宫送洗好的衣裳的。出了那件事，那人再也没来过了。
琉璃殿和裕安殿，同属于永乐宫，也就是说，御花园之事……没准是周嫔自导自演的。
而王喜则探到，周嫔虽是山西人士，但她幼时曾随父上任，去过江南。建章宫的那个“挽秋”，可不正是江南人。
至于那三个太监……
“回娘娘话，那三人瞧着与周嫔并无关系，但是永乐宫就在重华宫的隔壁，而奴婢探得，那个重华宫洒扫的小太监，平日里当值也不尽心，尽爱闲逛，没准儿……”
“那他近来可有异常？”
“娘娘英明！”王喜笑道：“那小太监近来可发财了，在贺公公的赌局里输了二十两银子，还不见他心疼！”
一个空落宫室里的洒扫小太监，哪儿来的二十两银子。
周嫔！
“你说的‘贺公公’，可是坤宁宫的那位？”坤宁宫的首领太监正是姓“贺”。
“可不是，”王喜道：“贺公公最爱赌了，不过他手气实在是不怎么样，如果不让着他，准输无疑！”
“那你可曾去赌过？”萧婉笑问。
“这……”王喜的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奴婢去是去过，但是奴婢从来没耽误过差事！”
“不必慌张，”萧婉笑道：“本宫并无责怪你的意思，如今本宫有件差事要交给你。”
“娘娘您请说，奴婢定会照办！”
“本宫给你银子，你去好好的输给贺公公。”
“这……娘娘您的意思是？”
“明年的这个时候，本宫要看见你和贺公公好得如一个人一般。”
王喜瞬间了悟，“娘娘您放心，别的奴婢不敢说，但贺公公……定能不负娘娘重托！”
“好！若你真能办好此事，本宫便让人给你弟弟举荐入学，上次淑人进宫的时候还说你弟勤奋读书，今年准备考秀才呢。”
“谢娘娘！谢娘娘！奴婢定会好好当差！”王喜跪趴在地，头磕得砰砰响。
“快快起来。”
王喜踏出殿门的时候仍然抑制不住满脸的激动，但身后的萧婉却端起了茶，想到了另外的事。
慈宁太后去后，贺公公可是取陈公公而代之，成为后宫太监里的第一人，就连汪德禄，有时也要让他三分。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若此番王喜真的能够与贺公公攀上交情，将来定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