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章 经营许可
秦湛嘴里的林将军,就是玉关大营的真正执掌者,皇上派遣到北疆来的老将林恭。他已经在这里守边三年多。秦湛是督师将军,虽然身份尊贵,却是个监军。按理说起来,林恭才是玉关大营的一把手。但是秦湛不知道,卢安世早与林恭有所交集了。
“再给我一天时间!我能拿到经营许可!”
“哦?”秦湛挑了下眉,“一天?你?”
“叔叔,你那副下一秒就要哈哈大笑的嘴脸是怎么回事啊?”
“啊哈哈哈哈。”
最后秦湛倒再也没说什么了。没让她别开劳什子我闻室,也没让她回家乖乖绣花。秦湛甚至没有看不起她小生意的意思,只叮嘱,“乖乖缴税。”
卢安世特别高兴地扑到他身边,抱着他的胳膊蹭啊蹭。
秦湛出门之后,就想去林恭那里捎句话,给卢安世求求情。陆功全又欲辩驳,秦湛若有所思地打量他一眼,“功全,你不会真如安世所言……”
陆功全一惊,然后流露出吃坏肚子的神情:“王爷,我是要回老家娶媳妇的。”
秦湛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别说了,本王明白。本王也是要回老家娶媳妇的。”
两人格外客气地分道扬镳,各自打了个寒噤。
秦湛到了林恭帐中,坐定之后,朝他一拱手,“林将军,学生此来,是有一事相求。”
“如果是我闻室的事情,你倒不必再插手了。生意上的事情,做得好就是做得好,做不好就是做不好,你求情也没有用。”
“不,”秦湛表情凛冽,“我想取缔军中后营那一片红灯区。”
第二天一早,卢安世起来就赶到西营,在那边眼巴巴地等着写字先生们。从中午开始就有先生陆陆续续回来交工,天黑以前,她手里的六十两银子就全都分发出去了。
不过现在还有个问题,林将军的幕僚交给她的,是成本的军籍,现在全是散的。幸好她早有准备,为每份军籍编上了号,重新排序装订,非常方便。
所以等林将军的幕僚赶到之时,满院子的先生都在努力地订书。
幕僚捡起散乱的白纸,仔细一瞧,倒吸一口凉气,“你把军籍拆了!”
卢安世嘿嘿笑着把纸抽回来:“订起来就行了嘛,订起来就行了嘛……”
幕僚又绕着院子走了一遍,发现军籍都已经填写完备,果真只要订起来就行了,不免对卢安世一拱手:“三日之内录入两万新兵的军籍,不可思议,在下先行恭喜姑娘了。”
卢安世踮着脚,“那是要给我经营许可了么!”
幕僚眯眼笑着,从兜里掏出两页纸,“这是经营许可。”
然后又掏出三张银票。“这是林将军付给姑娘的使费。”
卢安世大吃一惊:“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幕僚捋了捋长须:“我闻室帮将军做事,自然会有工钱。”
卢安世这才收下,数了数,足足有三百两。除去她的人工成本,净赚两百四十两。这活计敢情好!“林将军出手真阔绰。”
幕僚指使人把军籍搬上车,高妙道:“非也,非也。录入军籍,本是军中官吏的本分。但是姑娘你也看到了,这些人尸位素餐,当初只录入了姓名俸禄,便什么都不管了。现下即使是林将军催促,他们到今日也不过只录入了千分之一,而姑娘的我闻室已经全部完成了。下一步,林将军想解聘小吏,让我闻室协助朝廷命官处理军中的账目与文书。从前是光养人不干事,以后是做多少事给多少钱,林将军倒可以给朝廷省下似一大笔银子。”
卢安世吃了一惊,林将军的理念倒与她不谋而合。自古官、吏其实是两个概念,官就是朝廷命官,吏却是办事的公务员。如果朝廷养的公务员不好用,那就外包给她,用市场的逻辑来完成事务,一定会更高效更便宜。林将军真乃神人也。
“不过卢姑娘要保证这些人安全可靠。虽然军机秘要仍旧会在中军帐下流转,但是交给我闻室的任务也务必不可外传。”
“这个我知道。”
卢安世签下了保密书,将经营许可恭恭敬敬地接过。
“明天中军帐中要清点六月以来的物资转送,需要二十个写字先生,请卢姑娘安排一下。”
卢安世与他确认:“要会算数的么?”
“是的。”
“那么我只要安排人手,有中军帐下的幕僚会教会他们如何工作,对么?”
“是的。”
卢安世点头应下,送走了林将军的幕僚,回到营中。刚干完活的写字先生们都在里面等她,他们都不急着离开,下意识地觉得也许能接到别的活。
“我想把先生们全都签下来。”
此言一出,底下一片松气声。
“不过和我闻室里的写信的先生们不一样,大家不必坐班,也不必朝九晚五,甚至还是可以自己去摆写字摊。但是一旦我这里有活要干,缺人手,大家必须来我这里点卯。”
“……什么意思啊?”写字先生们面面相觑,不懂她的意思。
卢安世耐心解释:“我手头有时会接到一些活,临时又具体,就跟录入军籍一样,时长和工钱依任务而定。届时会找先生们摊派活计。”
写字先生们不免失望,他们来找卢安世,原本是想找份安定的工作,到头来却还是和自己摆写字摊一样,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临时工,怎么想都不如我闻室里的那批同僚。
卢安世给他们加油鼓劲:“与我订立契约,没有活的时候大家还是可以爱干什么干什么,一旦有活,三五天就赚得一月的使费,何乐不为呢?我可以向大家保证,这种工作以后不会少,我给钱也痛快,对不对?”
眼看大家的神情有所松动,卢安世煽风点火,拖了把椅子坐在桌前,手执纸笔:“老实说,现在我手里就有一笔订单,林将军问我要十五个写字先生,清点六月以来的军需物资转送,明日就要开工。你们有谁要报名么?”
大家听闻林将军的名头,再也坐不住了,冲上前来报名。卢安世很快招到了十五人,安抚余下怏怏不乐的人道:“日后排班会尽量公平,保证每位先生每个月都至少能接到一次活。”他们这才高兴起来。
卢安世安排好林将军的任务,回我闻室起草了一份契约,再三斟酌后交给了顾况,让他明天去和剩余的写字先生把契约签订好。“他们既是我闻室的人,又不用负担我们太多的人力成本,有多少活给多少钱,再好不过。”
等顾况离开,卢安世伸了个懒腰,美美地倒在了床上。
这样一来,我闻室缺少经营许可的危机解除了不说,还大大地上了一个台阶,招揽到了林将军这样的大客户,摇身一变做皇商啊……卢安世美得做梦都要笑醒了,第二天起来难得悠闲地啥也不干,更是与那位神秘老人下了一下午的棋。到晚为秦湛做了晚膳,结果兴高采烈跑进中军帐,秦湛人却不在。
“再给我一天时间!我能拿到经营许可!”
“哦?”秦湛挑了下眉,“一天?你?”
“叔叔,你那副下一秒就要哈哈大笑的嘴脸是怎么回事啊?”
“啊哈哈哈哈。”
最后秦湛倒再也没说什么了。没让她别开劳什子我闻室,也没让她回家乖乖绣花。秦湛甚至没有看不起她小生意的意思,只叮嘱,“乖乖缴税。”
卢安世特别高兴地扑到他身边,抱着他的胳膊蹭啊蹭。
秦湛出门之后,就想去林恭那里捎句话,给卢安世求求情。陆功全又欲辩驳,秦湛若有所思地打量他一眼,“功全,你不会真如安世所言……”
陆功全一惊,然后流露出吃坏肚子的神情:“王爷,我是要回老家娶媳妇的。”
秦湛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别说了,本王明白。本王也是要回老家娶媳妇的。”
两人格外客气地分道扬镳,各自打了个寒噤。
秦湛到了林恭帐中,坐定之后,朝他一拱手,“林将军,学生此来,是有一事相求。”
“如果是我闻室的事情,你倒不必再插手了。生意上的事情,做得好就是做得好,做不好就是做不好,你求情也没有用。”
“不,”秦湛表情凛冽,“我想取缔军中后营那一片红灯区。”
第二天一早,卢安世起来就赶到西营,在那边眼巴巴地等着写字先生们。从中午开始就有先生陆陆续续回来交工,天黑以前,她手里的六十两银子就全都分发出去了。
不过现在还有个问题,林将军的幕僚交给她的,是成本的军籍,现在全是散的。幸好她早有准备,为每份军籍编上了号,重新排序装订,非常方便。
所以等林将军的幕僚赶到之时,满院子的先生都在努力地订书。
幕僚捡起散乱的白纸,仔细一瞧,倒吸一口凉气,“你把军籍拆了!”
卢安世嘿嘿笑着把纸抽回来:“订起来就行了嘛,订起来就行了嘛……”
幕僚又绕着院子走了一遍,发现军籍都已经填写完备,果真只要订起来就行了,不免对卢安世一拱手:“三日之内录入两万新兵的军籍,不可思议,在下先行恭喜姑娘了。”
卢安世踮着脚,“那是要给我经营许可了么!”
幕僚眯眼笑着,从兜里掏出两页纸,“这是经营许可。”
然后又掏出三张银票。“这是林将军付给姑娘的使费。”
卢安世大吃一惊:“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幕僚捋了捋长须:“我闻室帮将军做事,自然会有工钱。”
卢安世这才收下,数了数,足足有三百两。除去她的人工成本,净赚两百四十两。这活计敢情好!“林将军出手真阔绰。”
幕僚指使人把军籍搬上车,高妙道:“非也,非也。录入军籍,本是军中官吏的本分。但是姑娘你也看到了,这些人尸位素餐,当初只录入了姓名俸禄,便什么都不管了。现下即使是林将军催促,他们到今日也不过只录入了千分之一,而姑娘的我闻室已经全部完成了。下一步,林将军想解聘小吏,让我闻室协助朝廷命官处理军中的账目与文书。从前是光养人不干事,以后是做多少事给多少钱,林将军倒可以给朝廷省下似一大笔银子。”
卢安世吃了一惊,林将军的理念倒与她不谋而合。自古官、吏其实是两个概念,官就是朝廷命官,吏却是办事的公务员。如果朝廷养的公务员不好用,那就外包给她,用市场的逻辑来完成事务,一定会更高效更便宜。林将军真乃神人也。
“不过卢姑娘要保证这些人安全可靠。虽然军机秘要仍旧会在中军帐下流转,但是交给我闻室的任务也务必不可外传。”
“这个我知道。”
卢安世签下了保密书,将经营许可恭恭敬敬地接过。
“明天中军帐中要清点六月以来的物资转送,需要二十个写字先生,请卢姑娘安排一下。”
卢安世与他确认:“要会算数的么?”
“是的。”
“那么我只要安排人手,有中军帐下的幕僚会教会他们如何工作,对么?”
“是的。”
卢安世点头应下,送走了林将军的幕僚,回到营中。刚干完活的写字先生们都在里面等她,他们都不急着离开,下意识地觉得也许能接到别的活。
“我想把先生们全都签下来。”
此言一出,底下一片松气声。
“不过和我闻室里的写信的先生们不一样,大家不必坐班,也不必朝九晚五,甚至还是可以自己去摆写字摊。但是一旦我这里有活要干,缺人手,大家必须来我这里点卯。”
“……什么意思啊?”写字先生们面面相觑,不懂她的意思。
卢安世耐心解释:“我手头有时会接到一些活,临时又具体,就跟录入军籍一样,时长和工钱依任务而定。届时会找先生们摊派活计。”
写字先生们不免失望,他们来找卢安世,原本是想找份安定的工作,到头来却还是和自己摆写字摊一样,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临时工,怎么想都不如我闻室里的那批同僚。
卢安世给他们加油鼓劲:“与我订立契约,没有活的时候大家还是可以爱干什么干什么,一旦有活,三五天就赚得一月的使费,何乐不为呢?我可以向大家保证,这种工作以后不会少,我给钱也痛快,对不对?”
眼看大家的神情有所松动,卢安世煽风点火,拖了把椅子坐在桌前,手执纸笔:“老实说,现在我手里就有一笔订单,林将军问我要十五个写字先生,清点六月以来的军需物资转送,明日就要开工。你们有谁要报名么?”
大家听闻林将军的名头,再也坐不住了,冲上前来报名。卢安世很快招到了十五人,安抚余下怏怏不乐的人道:“日后排班会尽量公平,保证每位先生每个月都至少能接到一次活。”他们这才高兴起来。
卢安世安排好林将军的任务,回我闻室起草了一份契约,再三斟酌后交给了顾况,让他明天去和剩余的写字先生把契约签订好。“他们既是我闻室的人,又不用负担我们太多的人力成本,有多少活给多少钱,再好不过。”
等顾况离开,卢安世伸了个懒腰,美美地倒在了床上。
这样一来,我闻室缺少经营许可的危机解除了不说,还大大地上了一个台阶,招揽到了林将军这样的大客户,摇身一变做皇商啊……卢安世美得做梦都要笑醒了,第二天起来难得悠闲地啥也不干,更是与那位神秘老人下了一下午的棋。到晚为秦湛做了晚膳,结果兴高采烈跑进中军帐,秦湛人却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