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大结局
大乾帝国理想纪元第七十二年,北美洲,新津城。
一个华夏族小官僚的儿子在骑马时摔伤了头,匆匆送入医院抢救,结果医生告知其父母,伤者已经成为植物人,复苏的可能微乎其微。他建议这对哀伤的夫妇将儿子接回家中,一是便于照顾,二来根据某些病例,假如能经常在他耳边说说话,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
无奈之下,这对夫妇将儿子连同一套生命维持系统搬回家中。时间转眼过去了个把月。正当这对夫妇慢慢接受了儿子已不能恢复的事实,突然之间,奇迹真的发生了!
这天夜里,僵卧在床上的伤者突然啊的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他仔细的体会了一下,感觉除了手脚发软,肠鸣如鼓,身子也虚弱了些,自己似乎毫无损伤。对此他不免惊讶万分。因为他明明记得很清楚,就在机场的候机楼里,他看到那几个陌生人朝他走来,他立刻知道不妙。
身为司法系统出身的高官,他的警觉性是无与伦比的。那几个是什么人,他一眼即可从神态动作上辨别出来。而一旦自己被捕,所带来的一连串后果将是什么,他也一清二楚。所以他毫不犹豫,当即奔到窗边,纵身就跳了下去。
追捕者见势不妙,当即狂奔过来阻止。然而奔在最前那人也只是撕下了他的一片裤脚。头下脚上坠落的整个过程,孙元铠都记得清清楚楚。直到脑袋在坚硬的水泥地上撞裂,他居然没感受到丝毫的痛苦。只是意识在刹那间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然后……然后他居然就这么毫无损伤的苏醒过来,而且居然手脚没上镣铐,身边也无人监视?
孙元铠无比的惊奇。他小心的观察了一下周围,静听了一下动静,这才慢慢的溜下床去。
很幸运,虽说门锁的结构有点怪异,并非最常见的那几种弹簧锁,然而却不难打开。而且最重要,是它并没有反锁!
孙元铠的惊奇越来越浓烈。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是在一户家庭里面,既不在医院,更不在警备森严的监狱或者看守所里。
这所房子的结构和陈设都有些怪。但是住人的房子,再奇怪也是有理路可循的。所以用不了多久,孙元铠即摸黑找到了厨房,弄到几条火腿肠和几块糕点狼吞虎咽的吃了。
吃了点东西后,孙元铠精神一振。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就此溜掉,想办法从西南边境混出去。凭他瑞士银行高达九位数的存款,只要到达某个能支取的所在,就能用钱买到一切。
但是这个方案的缺点是工程量太大。他身无分文,要逃出国并找到可以支取秘密存款的银行,一路上不可知的困难实在太多。基本上是九死一生。
所以他倾向于第二个选择,那就是,先弄清发生了什么,再决定是走是留。
孙元铠始终相当奇怪,为什么自己脑袋朝下栽到地上居然会不死,而且会被扔在这么一户奇怪的家庭里?
此时正是半夜时分,房子的主人睡得正熟。孙元铠悄悄推开主卧室的门看了看,发觉大床上的那对夫妻鼻息均匀,他悄悄将门掩上,又依序检查了另外的几间房子。其中一间似乎是电脑房,但是借着一丝微弱的灯光,孙元铠只是看到了几台类似led显示器的东西,以及一个奇形鼠标、却看不见主机何在。
孙元铠搔着头皮,退出来后又推开一扇门,发现这是一间较小的书房,书桌的一角还摆着一个像架。
孙元铠犹豫了一下,先掩好门,又拉实了窗帘,这才小心的打开了桌子一角的台灯。
台灯凝聚的光线下,孙元铠看到像架上是一对夫妇与他们十多岁孩子的合照。看着中间那个男孩那灿烂的笑脸,孙元铠突然莫名其妙的毛骨悚然。一个怪异之极的念头莫名其妙的浮现上来。
孙元铠被这个念头骇得不轻。然而细想之下,又实在找不出更好的解释。而且每当他盯着照片上那个男孩的脸看,心中就有一种奇怪之极的感觉,好象看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孙元铠强忍惊惧,他关上灯,悄悄出了书房,小心的找到了盥洗室。进门之后,孙元铠立刻将门反锁。他喘了好一阵粗气,这才一狠心,猛然打开了电灯。
看着玻璃镜上“自己”的形象,孙元铠顿时目瞪口呆。里面的那个人虽然同属男性,然而年纪足足相差了一代人。从五官上的某些特征,他甚至可以确信,现在的这个身体是个黄白混血种!
砰的一声,却是孙元铠在心绪大乱之下,失控的一头撞上了墙壁上的玻璃镜。听到这声异响,主卧室的灯啪的一声被人打开,随即一个威严的男声喝问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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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十来天过去。“复活”的孙元铠经过众多医生和众多仪器的反复折腾后,终于再一次被允许出院了。根据医生的意见,除了失忆症比较严重之外,小安德鲁(这就是孙元铠新身份的正式中文名,虽然操蛋了些,但好歹他现如今的爹确实姓安,而他的外公又姓andrew,所以也只好将就着这么用了)恢复得极其良好!
安载涛夫妇自是大喜过望。他们家里并不缺钱,只要孩子好端端的,就算从小学重新读起也没什么大不了。所以回到家后,孙元铠立刻过上了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少爷生活。
孙元铠在“前世”可是做到副省级高官、捞钱近百亿的警界狠人。最后事发也不完全是他自己的责任,实在是一群肠满脑肥反应迟钝的“猪队友”坑死了他!
所以一旦确定自己真的穿越,他立刻沉下心来研究这个世界。借着医生开具的“失忆症”护身符,孙元铠堂而皇之的重新开始适应环境。面对父母和外人,他尽可能掩藏真实自我,而在暗地里,他利用一切手段,如饥似渴的学习着这个世界的一切。然而,所知越多,孙元铠的一颗心就越是冰凉。以他穿越者的眼光,他很快就发现这个世界早已被人玩坏!
别的不说,只消简单的看一下这个从没听说的大乾帝国及其开创者——活到九十多岁还年年选秀的徐简大帝——的文字资料,就可以发现,英明神武的徐大帝分明就是先来一步抢他生意的无耻家伙!
大乾帝国的历史、徐简大帝的伟业,在网络上以及各种公开出版的书籍里随处可见。当然,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这个世界虽有网络,但上网是一种很奢侈的行为。不同的级别对应着不同的网络权限。平民百姓最多在手续繁复、收费高昂的公共网吧里偶尔登陆一下网络。只有一定级别的政府官员以及社会贤达才能在家里上网。而且其中大部分都只具备浏览权限,连发言都没有资格。
孙元铠的这个便宜老爹是大乾帝国北美大区新津特别市下辖的第十四级官员,在家里也只能浏览网络,而无法自由发言。所以家里甚至连电脑主机都没有,仅仅只有一个无盘终端。但好歹孙元铠也能靠这玩意在家里查阅各种资料。通过前世学来的各种翻墙越岭偷内裤技术,孙元铠只在网上混了半个多月,就已经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加装黑市终端用来与网友交流的手段。由此各种公共网络上很难查到的秘密资料也被他大量下载到黑市买来的大容量闪盘里面。
电脑这玩意,他家里当然是有的,只是没法直接联网使用。所以下载了资料后,不论是用黑市电子阅读器直接阅读,还是拷贝到不能联网的私人电脑里面,就都可以自由裁剪、分析和与他人分享。
根据各种公开的以及真假难辨的黑市资料,孙元铠给徐简大帝列了个简单的年表。
前清道光十三年,也即耶稣纪元1833年11月,徐大帝出生于广东一富裕海商之家。(孙元铠注:出生时,恰逢人类有记载以来最大的一场狮子座流星雨,所以徐简小名灿星。也不知是发迹后史官牵强附会,还是这种奇异的天文现象确实与穿越这种事有一定关联?那么我的穿越又是出于什么原理??!!)
1847年,15岁时,因天地会头目秦兴晚告发,徐简被卷入一场造反大案中。靠了出身不错,援力众多,以巨量金钱洗罪成功。从此明显偏向胆怯自保,大养美婢自娱,似乎已彻底放弃造反这种事。(孙元铠批注:由此可见,其人水平有限。正所谓时势造英雄,要不是狗屎运惊天,哪里轮得到他的发迹!!!)
1852年,20岁时,被一个奇人卢权坑害,身不由己卷入广西浔州的反清起义之中。根据有心人搜集了各种史料,尤其是大量当事人的口述笔录来研究,可以知道,徐简参与大楚政权的造反纯属偶然,甚至是被迫。有被卢权当炮灰来用的嫌疑。
但是不管如何,反正他确实参与了,因此也在楚国政权里混到了一个不低的位置。然而仅仅半年之后,卢权无故失踪,而徐简也莫名其妙离开楚都丽京北上,不知如何竟然混入天京的太平天国政权,成了东王杨秀清的宠臣,从此奠定了一生事业的根基。(孙元铠注:卢权为何失踪,此人来历如何。徐简又为何会抛弃在楚国的权势地位孤身北上,而不是留下来辅佐他的亲姨父,这都是很难理解的问题。有人曾提出一个大胆猜想,说徐简其实是洪秀全的亲戚,早就秘密加入天人教的前身——拜上帝教。由于卢权在广西异军突起,为防范此一新生势力,他被秘密派去刺探情报。而卢权的失踪,也正是徐简暗中下手的结果。所以事发后他当然不敢再留下,而是一口气跑到湖南去投奔流动作战的太平军。结果一直追到天京才算赶上。根据这种意见,许多疑难倒是霍然而解。并且根据大乾帝国前身——太平天国的一些早期禁毁资料,里面确实说过,徐简早年是在南王冯云山手下从事秘密情报工作。两相对照,契合度极高!其重要参考书目录里,有早期科举必读书目《天国政权》、《天国领袖》、《天国征战史》以及《天人教教义问答》等已遭禁毁之官方权威出版物!)
1653年初,由于徐简在财政工作、土地工作、地方政权建设、知识分子问题以及与英国结盟并借用其军事力量等方面的超卓贡献,徐简被天王洪秀全裂土分封,成为太平天国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享有实封的显爵。而徐简马上利用这个能完全掌控的侯国,与英国人建立起了极其紧密的私人联系,也打通了其后从西方借用科技人才以实现科技飞跃的可靠路径!
同年,徐简借口日本萨摩藩浪人武士“大野忠犬”藐视其威严并剑伤其夫人钟离夏,在完全不具备海上实力的前提下,捍然发动了对九州岛的入侵。他以从西洋租借的船只为运载工具,用从太平军中抽出的少年兵为骨干,融合了浙东闽北等地临时招募的民团武装为主要武力,以西洋雇佣兵为辅助力量,经半年鏖战,军事政治手段并用,成功扫平此岛。并且不动声色的将萨摩藩苦心经营多年的一系列近代企业——集成馆事业群——收入掌中,从而奠定了日后技术起飞的坚实基础。(孙元铠注:徐简此举借口拙劣,据说那个大野忠犬根本就是他自己找来演戏的无耻浪人,甚至名字都是他取来污辱倭人的。而且这种极不理智的跨海远征,一向被历史学者诟病。但只有象我这样的穿越者,才知道纵容倭人之危险,以及此举时机把握之佳,手段运用之妙。总之两个字:解气!但随即又令人怅然,原因正是这厮把穿越想干该干的活就抢着干完了。让人油然而发:既生瑜,何生亮之叹!)
1854年,正月刚过,天京城内突然发生了一场被称为“天京事变”的怪异政变。说其怪异,是此事结果清晰异常,而过程则云遮雾罩。各种说法往往荒谬到接近于奇幻小说。甚至有成千上万的目击者号称亲眼看到东王魔化成妖,与化身天使的江宁侯徐简展开生死之战。言者绘声绘色,信誓旦旦的试图证明当时魔焰涛涛、剑气纵横的离奇场面。要是一二个人如是说倒也容易理解,然而上十万的人异口同声捍卫此一证词,许多人至死都不肯放弃,想尽办法要让他人相信自己所说的是实话,这种情形就相当难解。
好在几十年后,欧罗巴大区法兰省有位天才的学者古斯塔夫·勒庞在其成名作《乌合之众》一书中,成功的证明了集体幻觉的存在。他用大量众所周知的事例,告诉大家,群体往往是非理性的,非常容易被诱导出这种集体幻觉。所以这件事最终得以从学理上完美的被证伪。而帝国政府包括江宁侯本人,也从来没有支持过这种群体癔说,以致于所有理性的学者都对陛下的睿智及完美品格表达了崇高敬意。赞扬他是一位将智慧和公正带给全世界的非凡君主!(孙元铠注:看到这里,真是令人气填胸臆。徐简这厮,明显是用了下作的手段一口气暗杀了洪秀全和杨秀清等人,从而为登基扫清了障碍。为了安定人心,他故意散布出大量低劣的宗教谣言,以之惑人心志。要说当时天京城内几乎人人信教,被他蒙蔽还情有可原。但是那么多后世学者也不知是装傻还是真傻,居然就此事反复研究了几十近百年,发表了难以计数的论文,养活了成千上万个砖家叫兽,让以十万计的历史系、心理学系、社会学系的学生借此论题拿到学位,这事一想起来,就让人他妹的不知说什么好了!!!!)
而自1854年徐简成功登上帝位,并将国号、年号一口气改了以后,他的事业立刻进入一条快车道。以后的事情看着激动,但实际上已经没有什么挑战性了。
简单一点说,无非是一边攀科技树,一边不停的交替使用阴谋和实力对外开疆拓土,直到扫平亚洲,激起了欧洲人的集体恐慌。但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个年代,民族主义这种东西还不兴盛。后世的闯祸胚德意志还是一堆封建小邦的集合体。意大利压根儿就没出现。以徐简的阴险狡诈及其早期与西方人建立的亲密关系,他非常轻松的便将一大票西方人拉到自己的阵营里。然后以又打又拉,以打促拉的方式,不到十年即将欧洲人打得下跪臣服。
从许多资料里面,孙元铠甚至发现徐简早已将军事科技发展到了领先欧洲人数十年的地步,凭着实力完全可以平推。他却象嫌游戏不够平衡,外挂太大,玩起来不过瘾,有意的压制了自己的实力,非要凭着阴谋手段取胜。要不然,这一仗根本打不了十年之久,估计最多一年就实现平推了。屠光西洋大鼻子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所以1854年以后的部分,孙元铠只是简单的带过。在他的眼里,徐简真正的奋斗,其实到1854年也就是华夏太阴历甲寅年元月底就已经结束,以后都是“逗人玩”的游戏。而在这个过程中,他怎么看,都看不出徐简牛在何处,结论只能是:这厮狗屎运惊人!
然而不管怎么说,如今整个地球都已经是穿越前辈徐简的天下。孙元铠要想挑战之,除非耐心等到这个老不死的大色魔死掉,那样才会有一点机会。毕竟现在已经是信息时代,最高统治者对社会的控制力远非古典社会可比。穿越者的普通手段是完全用不上了。要是在这样的社会都能轻松实现颠覆,那又何必穿越,直接在原来的社会动手不更省时省力?
搞清这一切后,孙元铠有点灰心丧气,满满的都是“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的不屑与嫉恨。
他根据资料研究清楚徐简大帝的一生后,感觉自己穿越得晚了,实在已经无能无力,所以很快又删光了资料,进入一种混吃等死的颓废状态中。直到某一天,用非法聊天工具在网上泡美眉时,有个自称是罗曼诺夫家族之后的混血小美人告诉他,有一个办法可以见到传奇中的徐简大帝,并享受与他品茗论道的乐趣。那就是在皇家网站上,做完一系列没头没脑的问题,并得到验证通过。
孙元铠在无聊之中,信手点开了小美眉送来的网站,一扫之下,他简直骇了一跳。但见问题如下:
……
19.陛下当年从事情报工作时,曾用过如下的接头暗号:天王盖地虎。请发挥想象,猜测其下一句该如何设计。
……
62.陛下私下将扶桑片场出产的男女动作片分为两类,一类名为步兵,一类名为骑兵。请猜测这是根据什么标准来划分的!
……
71.许多人对陛下亲自将皇家互联科技有限公司命名为“巨硬”,有胆大者批评这个名字相当不雅。有谁能猜到,陛下如此起名的用意?
……
孙元铠一颗心骇得怦怦乱跳。他分明看到,答题器是严格加密的。除了指定的审题者,任谁都不可能看到答题者所填的答案!孙元铠颤抖着手,完全忽略了那个有皇室血统的小美人发来的后续消息,只顾集中精力看清了对过关者的奖赏。
那上面给出的奖励远比小美人简述的要丰富。其中甚至提到,若能在论道中表现出非凡见识而让陛下激赏,甚至有可能直接被授予高官显爵。而根据网站提供的数据,确实有七个先辈通过答题而一飞冲天。孙元铠虽然诧异这个世界穿越者数量之多,然而那面见徐简的奖励,有可能因几句话而一飞冲天的特殊机遇,都令他怦然心动,以致于他完全忽略了潜在的危险。
孙元铠立刻打开答题系统,沉住气从第一题做到最后一题。按下提交按钮后,在一阵庄严而悦耳的音乐声中,一扇大门缓缓打开。上面给出了即时的信息:
您的答题准确率:99.99%,恭喜您过关。请填写详细个人信息,静等陛下的召唤。一旦奏对得宜,不论您原先是什么种族、职业、地位、学历等等,您都有可能获得陛下的破格提拔。若是不要官职、爵位和任何赏赐,您也可以提任意一个要求。只要合法而且在陛下能力范围之内,您的愿望都将被完美实现!
孙元铠强抑激动,毫不犹豫的填上了自己的大名:安德鲁,给出了社会保险号码。又详细填写了家庭成员档案等所有表格上的内容。一个空白不留的填完之后,孙元铠反复检查了三遍,这才按下了提交按钮。
三天以后,孙元铠接到了去北美皇家医院体检的通知。随通知而来的是一笔丰厚的交通费。他兴冲冲的按指示赶到位于北美大区首府的这所医院,在麻醉后被推入了一个隔离手术舱中。然后……然后他就晕过去了。
等他醒来,不知为何竟然已经身穿怪异的病服,被囚禁在了一个气氛怪异,令人毛骨悚然的病房里面。病房里有好多张病床,上面的病人或躺或坐或立。所有人的动作和神情,不知怎的都给予他一种妖异的窒息感。
孙元铠还在小心的观察,突然有个病人飞步冲来,一下子蹦到床上,拉下裤子就在他的被单上拉了泡屎。孙元铠骇然道:“你、你他妹的神经病啊?”
那人却冷笑一声,歪着头道:“难道你不是神经病。你自己看看,你穿的病服上印的是什么字。难道你已经精神错乱到连汉字都不认识了?”
孙元铠低头只扫了一眼,立刻骇然高叫起来。原来病服上印的医院名称,正是“再生精神病院”!脑子里的灵感有如电光激闪,刹那间孙元铠已经完全明白自己中了徐简的阴险诡计。他设计那些题目的用意,哪里是发掘人才,找寻到有共同语言者,他根本就是想找到同行来赶尽杀绝!
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孙元铠扑通一声栽倒于地。他明白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当年为打击报复,他自己就为不止一个贪官污吏干过这路好事。没想到报应不爽,都已经穿越了,却还是逃不脱上天的追加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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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孙元铠那声惨叫,看着他面无人色的扑倒于地,早已心志如铁的徐简只笑了笑,便按动遥控器将屏幕关了。
身边一个头戴金冠、身穿王袍的男子笑道:“老大,你又逮到一只扑火飞蛾了!”
徐简摇头道:“都是安德生那厮干的好事!他将天顶星人弄来的大量‘异世自我记忆’用生化技术转录成碱基代码,在全球人类中肆意传播。虽然大部分受术者早已在历次事变中死掉。而许多得到这种外源基因者也并不能解开,基因对他们是完全隐性的。但这些转录记忆的基因既然还在往下传,难免总有倒霉蛋因特殊情况突然解读出了这些被封闭的记忆,然后异想天开以为自己是穿越者,天命在身什么的,在下面给我搞风搞雨。我也是没办法,才想出这个钓鱼手段,没想到居然大收其效!”
身边的袁鲸笑道:“富贵动人心嘛。巨大的诱惑面前,人的智商总是不够用。就连我家的老头子,当年不也抵挡不了‘天命在身’的诱惑,直至搞到天怒人怨众叛亲离!”
徐简叹道:“无缘无故的,我也不想玩得太狠。所以前几批上钩者,我多少都给了点好处再关起来。然而刚刚基因技术已经突破,已经能直接完整读取这些‘天命者’的外源性记忆。这个安德鲁接受了一个名叫‘孙元铠’的大贪官兼大酷吏的记忆,其自身记忆却已丢失精光。这样的人,要是放出去,还不知会弄出什么事来。所以我也只有下狠手了!”
袁鲸却根本没把这种小事放在眼里。他坐到一台联网的电脑前面,调出问题看了看,忽然得意的笑道:“老大,你的这道题经我几十年不泄的研究,已经成功的破解开了。你说我是不是比这些伪劣穿越者还要厉害?”
“哪道题?”徐简不由来了兴趣。得益于精深的气功和快速发展的科技,七十多年过去,如今两人都是年轻健壮如初。只是为了公众形象起见,各自都蓄了须,并将面容调整得老成了一些。
袁鲸如今已八十多岁,但在徐简卵翼下,他诸事不用操心,如今不但身强体健,就连性格都跟当年没多大变化。他嘻嘻笑着,指点着屏幕上第62题道:“就是步兵和骑兵的来由这一题嘛。我身为扶桑国王,对本国支柱产业总要下点功夫去研究。经我数十年的深入研究,我已经知道步兵是什么玩意了!”
徐简骇然笑道:“你研究了几十年,那一定非比寻常了。说出答案让我长长见识!”
袁鲸清了清嗓子,肃然道:“所谓步兵,指的是‘竹林七贤’里的阮籍,他曾任步兵校尉,所以人称‘阮步兵’!”
徐简失笑道:“你这分明就是文不对题嘛。”
袁鲸不高兴道:“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阮籍此人,最爱嗜酒放旷。根据王隐《晋书》记载:魏末阮籍嗜酒荒放,露头散发,裸袒箕踞。其后贵游子弟阮瞻、王澄、谢鲲、胡毋辅之之徒皆祖述于籍,谓得大道之本。故去巾帻,脱衣服,露丑恶,同**。甚者名之为通,次者名之为达也。所以说,他是当众脱衣露**的首倡者。因此步兵的意思,就是脱光光毫无遮掩!”
徐简愣了一下,追问道:“那么骑兵呢?”
袁鲸搔头道:“这个典故就难了很多。经过我数十年如一日从古籍里仔细搜寻,终于从李义山的一首诗里找到了蛛丝马迹。此诗曰:任昉当年有美名,可怜才调最纵横。梁台初建应惆怅,不得萧公作骑兵!”
听到李义山这个名字,徐简突然心中一动,莫名的感觉到这个名字似乎大有玄机。然而细想之下却又无迹可寻,他也只好作罢。他问袁鲸道:“这首诗又做何解?”
袁鲸得意道:“这个问题难不倒我。任昉是南北朝时的著名文人,他跟梁武帝萧衍是好朋友。在两人都没发迹的时候,曾相互约定,假如萧衍先发达,就提拔任昉当他的记室参军。假如任昉先发达,就提拔萧衍当他的骑兵参军。结果后来萧衍一飞冲天,直接开国当了皇帝,任昉当然就怅然若失了!”
徐简翻着白眼道:“你说了半天,都没听你点出题旨啊!”
袁鲸嘿嘿笑道:“是你自己脑子转得慢。萧衍这个人信佛,最爱做一些沽名钓誉的善事。比如他自己吃素,穿破衣,不近女色。等等。但究其实质,其实完全名实不符。比如他的所谓慈悲,是当手下大臣或者儿子们犯了贪污、渎职乃至杀人等重罪的时候,他总是舍不得治罪,往往痛哭一番就了事。这样子的‘慈悲’,真比掩耳盗铃还要恶劣。所以呢,‘骑兵参军’萧大帝完全可以拿来指代那种明明已经做了坏事却用一点表面功夫来掩饰的虚伪之徒!”
徐简听得目瞪口呆,脱口道:“我靠。这样都能解通?老弟你真是聪明过人!”
袁鲸得意洋洋,谦虚的摆手道:“不算什么。在大哥这种有学问的聪明人身边,小弟我多少总会有点进步的!”
(全书完)
一个华夏族小官僚的儿子在骑马时摔伤了头,匆匆送入医院抢救,结果医生告知其父母,伤者已经成为植物人,复苏的可能微乎其微。他建议这对哀伤的夫妇将儿子接回家中,一是便于照顾,二来根据某些病例,假如能经常在他耳边说说话,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
无奈之下,这对夫妇将儿子连同一套生命维持系统搬回家中。时间转眼过去了个把月。正当这对夫妇慢慢接受了儿子已不能恢复的事实,突然之间,奇迹真的发生了!
这天夜里,僵卧在床上的伤者突然啊的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他仔细的体会了一下,感觉除了手脚发软,肠鸣如鼓,身子也虚弱了些,自己似乎毫无损伤。对此他不免惊讶万分。因为他明明记得很清楚,就在机场的候机楼里,他看到那几个陌生人朝他走来,他立刻知道不妙。
身为司法系统出身的高官,他的警觉性是无与伦比的。那几个是什么人,他一眼即可从神态动作上辨别出来。而一旦自己被捕,所带来的一连串后果将是什么,他也一清二楚。所以他毫不犹豫,当即奔到窗边,纵身就跳了下去。
追捕者见势不妙,当即狂奔过来阻止。然而奔在最前那人也只是撕下了他的一片裤脚。头下脚上坠落的整个过程,孙元铠都记得清清楚楚。直到脑袋在坚硬的水泥地上撞裂,他居然没感受到丝毫的痛苦。只是意识在刹那间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然后……然后他居然就这么毫无损伤的苏醒过来,而且居然手脚没上镣铐,身边也无人监视?
孙元铠无比的惊奇。他小心的观察了一下周围,静听了一下动静,这才慢慢的溜下床去。
很幸运,虽说门锁的结构有点怪异,并非最常见的那几种弹簧锁,然而却不难打开。而且最重要,是它并没有反锁!
孙元铠的惊奇越来越浓烈。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是在一户家庭里面,既不在医院,更不在警备森严的监狱或者看守所里。
这所房子的结构和陈设都有些怪。但是住人的房子,再奇怪也是有理路可循的。所以用不了多久,孙元铠即摸黑找到了厨房,弄到几条火腿肠和几块糕点狼吞虎咽的吃了。
吃了点东西后,孙元铠精神一振。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就此溜掉,想办法从西南边境混出去。凭他瑞士银行高达九位数的存款,只要到达某个能支取的所在,就能用钱买到一切。
但是这个方案的缺点是工程量太大。他身无分文,要逃出国并找到可以支取秘密存款的银行,一路上不可知的困难实在太多。基本上是九死一生。
所以他倾向于第二个选择,那就是,先弄清发生了什么,再决定是走是留。
孙元铠始终相当奇怪,为什么自己脑袋朝下栽到地上居然会不死,而且会被扔在这么一户奇怪的家庭里?
此时正是半夜时分,房子的主人睡得正熟。孙元铠悄悄推开主卧室的门看了看,发觉大床上的那对夫妻鼻息均匀,他悄悄将门掩上,又依序检查了另外的几间房子。其中一间似乎是电脑房,但是借着一丝微弱的灯光,孙元铠只是看到了几台类似led显示器的东西,以及一个奇形鼠标、却看不见主机何在。
孙元铠搔着头皮,退出来后又推开一扇门,发现这是一间较小的书房,书桌的一角还摆着一个像架。
孙元铠犹豫了一下,先掩好门,又拉实了窗帘,这才小心的打开了桌子一角的台灯。
台灯凝聚的光线下,孙元铠看到像架上是一对夫妇与他们十多岁孩子的合照。看着中间那个男孩那灿烂的笑脸,孙元铠突然莫名其妙的毛骨悚然。一个怪异之极的念头莫名其妙的浮现上来。
孙元铠被这个念头骇得不轻。然而细想之下,又实在找不出更好的解释。而且每当他盯着照片上那个男孩的脸看,心中就有一种奇怪之极的感觉,好象看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孙元铠强忍惊惧,他关上灯,悄悄出了书房,小心的找到了盥洗室。进门之后,孙元铠立刻将门反锁。他喘了好一阵粗气,这才一狠心,猛然打开了电灯。
看着玻璃镜上“自己”的形象,孙元铠顿时目瞪口呆。里面的那个人虽然同属男性,然而年纪足足相差了一代人。从五官上的某些特征,他甚至可以确信,现在的这个身体是个黄白混血种!
砰的一声,却是孙元铠在心绪大乱之下,失控的一头撞上了墙壁上的玻璃镜。听到这声异响,主卧室的灯啪的一声被人打开,随即一个威严的男声喝问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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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十来天过去。“复活”的孙元铠经过众多医生和众多仪器的反复折腾后,终于再一次被允许出院了。根据医生的意见,除了失忆症比较严重之外,小安德鲁(这就是孙元铠新身份的正式中文名,虽然操蛋了些,但好歹他现如今的爹确实姓安,而他的外公又姓andrew,所以也只好将就着这么用了)恢复得极其良好!
安载涛夫妇自是大喜过望。他们家里并不缺钱,只要孩子好端端的,就算从小学重新读起也没什么大不了。所以回到家后,孙元铠立刻过上了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少爷生活。
孙元铠在“前世”可是做到副省级高官、捞钱近百亿的警界狠人。最后事发也不完全是他自己的责任,实在是一群肠满脑肥反应迟钝的“猪队友”坑死了他!
所以一旦确定自己真的穿越,他立刻沉下心来研究这个世界。借着医生开具的“失忆症”护身符,孙元铠堂而皇之的重新开始适应环境。面对父母和外人,他尽可能掩藏真实自我,而在暗地里,他利用一切手段,如饥似渴的学习着这个世界的一切。然而,所知越多,孙元铠的一颗心就越是冰凉。以他穿越者的眼光,他很快就发现这个世界早已被人玩坏!
别的不说,只消简单的看一下这个从没听说的大乾帝国及其开创者——活到九十多岁还年年选秀的徐简大帝——的文字资料,就可以发现,英明神武的徐大帝分明就是先来一步抢他生意的无耻家伙!
大乾帝国的历史、徐简大帝的伟业,在网络上以及各种公开出版的书籍里随处可见。当然,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这个世界虽有网络,但上网是一种很奢侈的行为。不同的级别对应着不同的网络权限。平民百姓最多在手续繁复、收费高昂的公共网吧里偶尔登陆一下网络。只有一定级别的政府官员以及社会贤达才能在家里上网。而且其中大部分都只具备浏览权限,连发言都没有资格。
孙元铠的这个便宜老爹是大乾帝国北美大区新津特别市下辖的第十四级官员,在家里也只能浏览网络,而无法自由发言。所以家里甚至连电脑主机都没有,仅仅只有一个无盘终端。但好歹孙元铠也能靠这玩意在家里查阅各种资料。通过前世学来的各种翻墙越岭偷内裤技术,孙元铠只在网上混了半个多月,就已经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加装黑市终端用来与网友交流的手段。由此各种公共网络上很难查到的秘密资料也被他大量下载到黑市买来的大容量闪盘里面。
电脑这玩意,他家里当然是有的,只是没法直接联网使用。所以下载了资料后,不论是用黑市电子阅读器直接阅读,还是拷贝到不能联网的私人电脑里面,就都可以自由裁剪、分析和与他人分享。
根据各种公开的以及真假难辨的黑市资料,孙元铠给徐简大帝列了个简单的年表。
前清道光十三年,也即耶稣纪元1833年11月,徐大帝出生于广东一富裕海商之家。(孙元铠注:出生时,恰逢人类有记载以来最大的一场狮子座流星雨,所以徐简小名灿星。也不知是发迹后史官牵强附会,还是这种奇异的天文现象确实与穿越这种事有一定关联?那么我的穿越又是出于什么原理??!!)
1847年,15岁时,因天地会头目秦兴晚告发,徐简被卷入一场造反大案中。靠了出身不错,援力众多,以巨量金钱洗罪成功。从此明显偏向胆怯自保,大养美婢自娱,似乎已彻底放弃造反这种事。(孙元铠批注:由此可见,其人水平有限。正所谓时势造英雄,要不是狗屎运惊天,哪里轮得到他的发迹!!!)
1852年,20岁时,被一个奇人卢权坑害,身不由己卷入广西浔州的反清起义之中。根据有心人搜集了各种史料,尤其是大量当事人的口述笔录来研究,可以知道,徐简参与大楚政权的造反纯属偶然,甚至是被迫。有被卢权当炮灰来用的嫌疑。
但是不管如何,反正他确实参与了,因此也在楚国政权里混到了一个不低的位置。然而仅仅半年之后,卢权无故失踪,而徐简也莫名其妙离开楚都丽京北上,不知如何竟然混入天京的太平天国政权,成了东王杨秀清的宠臣,从此奠定了一生事业的根基。(孙元铠注:卢权为何失踪,此人来历如何。徐简又为何会抛弃在楚国的权势地位孤身北上,而不是留下来辅佐他的亲姨父,这都是很难理解的问题。有人曾提出一个大胆猜想,说徐简其实是洪秀全的亲戚,早就秘密加入天人教的前身——拜上帝教。由于卢权在广西异军突起,为防范此一新生势力,他被秘密派去刺探情报。而卢权的失踪,也正是徐简暗中下手的结果。所以事发后他当然不敢再留下,而是一口气跑到湖南去投奔流动作战的太平军。结果一直追到天京才算赶上。根据这种意见,许多疑难倒是霍然而解。并且根据大乾帝国前身——太平天国的一些早期禁毁资料,里面确实说过,徐简早年是在南王冯云山手下从事秘密情报工作。两相对照,契合度极高!其重要参考书目录里,有早期科举必读书目《天国政权》、《天国领袖》、《天国征战史》以及《天人教教义问答》等已遭禁毁之官方权威出版物!)
1653年初,由于徐简在财政工作、土地工作、地方政权建设、知识分子问题以及与英国结盟并借用其军事力量等方面的超卓贡献,徐简被天王洪秀全裂土分封,成为太平天国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享有实封的显爵。而徐简马上利用这个能完全掌控的侯国,与英国人建立起了极其紧密的私人联系,也打通了其后从西方借用科技人才以实现科技飞跃的可靠路径!
同年,徐简借口日本萨摩藩浪人武士“大野忠犬”藐视其威严并剑伤其夫人钟离夏,在完全不具备海上实力的前提下,捍然发动了对九州岛的入侵。他以从西洋租借的船只为运载工具,用从太平军中抽出的少年兵为骨干,融合了浙东闽北等地临时招募的民团武装为主要武力,以西洋雇佣兵为辅助力量,经半年鏖战,军事政治手段并用,成功扫平此岛。并且不动声色的将萨摩藩苦心经营多年的一系列近代企业——集成馆事业群——收入掌中,从而奠定了日后技术起飞的坚实基础。(孙元铠注:徐简此举借口拙劣,据说那个大野忠犬根本就是他自己找来演戏的无耻浪人,甚至名字都是他取来污辱倭人的。而且这种极不理智的跨海远征,一向被历史学者诟病。但只有象我这样的穿越者,才知道纵容倭人之危险,以及此举时机把握之佳,手段运用之妙。总之两个字:解气!但随即又令人怅然,原因正是这厮把穿越想干该干的活就抢着干完了。让人油然而发:既生瑜,何生亮之叹!)
1854年,正月刚过,天京城内突然发生了一场被称为“天京事变”的怪异政变。说其怪异,是此事结果清晰异常,而过程则云遮雾罩。各种说法往往荒谬到接近于奇幻小说。甚至有成千上万的目击者号称亲眼看到东王魔化成妖,与化身天使的江宁侯徐简展开生死之战。言者绘声绘色,信誓旦旦的试图证明当时魔焰涛涛、剑气纵横的离奇场面。要是一二个人如是说倒也容易理解,然而上十万的人异口同声捍卫此一证词,许多人至死都不肯放弃,想尽办法要让他人相信自己所说的是实话,这种情形就相当难解。
好在几十年后,欧罗巴大区法兰省有位天才的学者古斯塔夫·勒庞在其成名作《乌合之众》一书中,成功的证明了集体幻觉的存在。他用大量众所周知的事例,告诉大家,群体往往是非理性的,非常容易被诱导出这种集体幻觉。所以这件事最终得以从学理上完美的被证伪。而帝国政府包括江宁侯本人,也从来没有支持过这种群体癔说,以致于所有理性的学者都对陛下的睿智及完美品格表达了崇高敬意。赞扬他是一位将智慧和公正带给全世界的非凡君主!(孙元铠注:看到这里,真是令人气填胸臆。徐简这厮,明显是用了下作的手段一口气暗杀了洪秀全和杨秀清等人,从而为登基扫清了障碍。为了安定人心,他故意散布出大量低劣的宗教谣言,以之惑人心志。要说当时天京城内几乎人人信教,被他蒙蔽还情有可原。但是那么多后世学者也不知是装傻还是真傻,居然就此事反复研究了几十近百年,发表了难以计数的论文,养活了成千上万个砖家叫兽,让以十万计的历史系、心理学系、社会学系的学生借此论题拿到学位,这事一想起来,就让人他妹的不知说什么好了!!!!)
而自1854年徐简成功登上帝位,并将国号、年号一口气改了以后,他的事业立刻进入一条快车道。以后的事情看着激动,但实际上已经没有什么挑战性了。
简单一点说,无非是一边攀科技树,一边不停的交替使用阴谋和实力对外开疆拓土,直到扫平亚洲,激起了欧洲人的集体恐慌。但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个年代,民族主义这种东西还不兴盛。后世的闯祸胚德意志还是一堆封建小邦的集合体。意大利压根儿就没出现。以徐简的阴险狡诈及其早期与西方人建立的亲密关系,他非常轻松的便将一大票西方人拉到自己的阵营里。然后以又打又拉,以打促拉的方式,不到十年即将欧洲人打得下跪臣服。
从许多资料里面,孙元铠甚至发现徐简早已将军事科技发展到了领先欧洲人数十年的地步,凭着实力完全可以平推。他却象嫌游戏不够平衡,外挂太大,玩起来不过瘾,有意的压制了自己的实力,非要凭着阴谋手段取胜。要不然,这一仗根本打不了十年之久,估计最多一年就实现平推了。屠光西洋大鼻子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所以1854年以后的部分,孙元铠只是简单的带过。在他的眼里,徐简真正的奋斗,其实到1854年也就是华夏太阴历甲寅年元月底就已经结束,以后都是“逗人玩”的游戏。而在这个过程中,他怎么看,都看不出徐简牛在何处,结论只能是:这厮狗屎运惊人!
然而不管怎么说,如今整个地球都已经是穿越前辈徐简的天下。孙元铠要想挑战之,除非耐心等到这个老不死的大色魔死掉,那样才会有一点机会。毕竟现在已经是信息时代,最高统治者对社会的控制力远非古典社会可比。穿越者的普通手段是完全用不上了。要是在这样的社会都能轻松实现颠覆,那又何必穿越,直接在原来的社会动手不更省时省力?
搞清这一切后,孙元铠有点灰心丧气,满满的都是“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的不屑与嫉恨。
他根据资料研究清楚徐简大帝的一生后,感觉自己穿越得晚了,实在已经无能无力,所以很快又删光了资料,进入一种混吃等死的颓废状态中。直到某一天,用非法聊天工具在网上泡美眉时,有个自称是罗曼诺夫家族之后的混血小美人告诉他,有一个办法可以见到传奇中的徐简大帝,并享受与他品茗论道的乐趣。那就是在皇家网站上,做完一系列没头没脑的问题,并得到验证通过。
孙元铠在无聊之中,信手点开了小美眉送来的网站,一扫之下,他简直骇了一跳。但见问题如下:
……
19.陛下当年从事情报工作时,曾用过如下的接头暗号:天王盖地虎。请发挥想象,猜测其下一句该如何设计。
……
62.陛下私下将扶桑片场出产的男女动作片分为两类,一类名为步兵,一类名为骑兵。请猜测这是根据什么标准来划分的!
……
71.许多人对陛下亲自将皇家互联科技有限公司命名为“巨硬”,有胆大者批评这个名字相当不雅。有谁能猜到,陛下如此起名的用意?
……
孙元铠一颗心骇得怦怦乱跳。他分明看到,答题器是严格加密的。除了指定的审题者,任谁都不可能看到答题者所填的答案!孙元铠颤抖着手,完全忽略了那个有皇室血统的小美人发来的后续消息,只顾集中精力看清了对过关者的奖赏。
那上面给出的奖励远比小美人简述的要丰富。其中甚至提到,若能在论道中表现出非凡见识而让陛下激赏,甚至有可能直接被授予高官显爵。而根据网站提供的数据,确实有七个先辈通过答题而一飞冲天。孙元铠虽然诧异这个世界穿越者数量之多,然而那面见徐简的奖励,有可能因几句话而一飞冲天的特殊机遇,都令他怦然心动,以致于他完全忽略了潜在的危险。
孙元铠立刻打开答题系统,沉住气从第一题做到最后一题。按下提交按钮后,在一阵庄严而悦耳的音乐声中,一扇大门缓缓打开。上面给出了即时的信息:
您的答题准确率:99.99%,恭喜您过关。请填写详细个人信息,静等陛下的召唤。一旦奏对得宜,不论您原先是什么种族、职业、地位、学历等等,您都有可能获得陛下的破格提拔。若是不要官职、爵位和任何赏赐,您也可以提任意一个要求。只要合法而且在陛下能力范围之内,您的愿望都将被完美实现!
孙元铠强抑激动,毫不犹豫的填上了自己的大名:安德鲁,给出了社会保险号码。又详细填写了家庭成员档案等所有表格上的内容。一个空白不留的填完之后,孙元铠反复检查了三遍,这才按下了提交按钮。
三天以后,孙元铠接到了去北美皇家医院体检的通知。随通知而来的是一笔丰厚的交通费。他兴冲冲的按指示赶到位于北美大区首府的这所医院,在麻醉后被推入了一个隔离手术舱中。然后……然后他就晕过去了。
等他醒来,不知为何竟然已经身穿怪异的病服,被囚禁在了一个气氛怪异,令人毛骨悚然的病房里面。病房里有好多张病床,上面的病人或躺或坐或立。所有人的动作和神情,不知怎的都给予他一种妖异的窒息感。
孙元铠还在小心的观察,突然有个病人飞步冲来,一下子蹦到床上,拉下裤子就在他的被单上拉了泡屎。孙元铠骇然道:“你、你他妹的神经病啊?”
那人却冷笑一声,歪着头道:“难道你不是神经病。你自己看看,你穿的病服上印的是什么字。难道你已经精神错乱到连汉字都不认识了?”
孙元铠低头只扫了一眼,立刻骇然高叫起来。原来病服上印的医院名称,正是“再生精神病院”!脑子里的灵感有如电光激闪,刹那间孙元铠已经完全明白自己中了徐简的阴险诡计。他设计那些题目的用意,哪里是发掘人才,找寻到有共同语言者,他根本就是想找到同行来赶尽杀绝!
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孙元铠扑通一声栽倒于地。他明白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当年为打击报复,他自己就为不止一个贪官污吏干过这路好事。没想到报应不爽,都已经穿越了,却还是逃不脱上天的追加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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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孙元铠那声惨叫,看着他面无人色的扑倒于地,早已心志如铁的徐简只笑了笑,便按动遥控器将屏幕关了。
身边一个头戴金冠、身穿王袍的男子笑道:“老大,你又逮到一只扑火飞蛾了!”
徐简摇头道:“都是安德生那厮干的好事!他将天顶星人弄来的大量‘异世自我记忆’用生化技术转录成碱基代码,在全球人类中肆意传播。虽然大部分受术者早已在历次事变中死掉。而许多得到这种外源基因者也并不能解开,基因对他们是完全隐性的。但这些转录记忆的基因既然还在往下传,难免总有倒霉蛋因特殊情况突然解读出了这些被封闭的记忆,然后异想天开以为自己是穿越者,天命在身什么的,在下面给我搞风搞雨。我也是没办法,才想出这个钓鱼手段,没想到居然大收其效!”
身边的袁鲸笑道:“富贵动人心嘛。巨大的诱惑面前,人的智商总是不够用。就连我家的老头子,当年不也抵挡不了‘天命在身’的诱惑,直至搞到天怒人怨众叛亲离!”
徐简叹道:“无缘无故的,我也不想玩得太狠。所以前几批上钩者,我多少都给了点好处再关起来。然而刚刚基因技术已经突破,已经能直接完整读取这些‘天命者’的外源性记忆。这个安德鲁接受了一个名叫‘孙元铠’的大贪官兼大酷吏的记忆,其自身记忆却已丢失精光。这样的人,要是放出去,还不知会弄出什么事来。所以我也只有下狠手了!”
袁鲸却根本没把这种小事放在眼里。他坐到一台联网的电脑前面,调出问题看了看,忽然得意的笑道:“老大,你的这道题经我几十年不泄的研究,已经成功的破解开了。你说我是不是比这些伪劣穿越者还要厉害?”
“哪道题?”徐简不由来了兴趣。得益于精深的气功和快速发展的科技,七十多年过去,如今两人都是年轻健壮如初。只是为了公众形象起见,各自都蓄了须,并将面容调整得老成了一些。
袁鲸如今已八十多岁,但在徐简卵翼下,他诸事不用操心,如今不但身强体健,就连性格都跟当年没多大变化。他嘻嘻笑着,指点着屏幕上第62题道:“就是步兵和骑兵的来由这一题嘛。我身为扶桑国王,对本国支柱产业总要下点功夫去研究。经我数十年的深入研究,我已经知道步兵是什么玩意了!”
徐简骇然笑道:“你研究了几十年,那一定非比寻常了。说出答案让我长长见识!”
袁鲸清了清嗓子,肃然道:“所谓步兵,指的是‘竹林七贤’里的阮籍,他曾任步兵校尉,所以人称‘阮步兵’!”
徐简失笑道:“你这分明就是文不对题嘛。”
袁鲸不高兴道:“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阮籍此人,最爱嗜酒放旷。根据王隐《晋书》记载:魏末阮籍嗜酒荒放,露头散发,裸袒箕踞。其后贵游子弟阮瞻、王澄、谢鲲、胡毋辅之之徒皆祖述于籍,谓得大道之本。故去巾帻,脱衣服,露丑恶,同**。甚者名之为通,次者名之为达也。所以说,他是当众脱衣露**的首倡者。因此步兵的意思,就是脱光光毫无遮掩!”
徐简愣了一下,追问道:“那么骑兵呢?”
袁鲸搔头道:“这个典故就难了很多。经过我数十年如一日从古籍里仔细搜寻,终于从李义山的一首诗里找到了蛛丝马迹。此诗曰:任昉当年有美名,可怜才调最纵横。梁台初建应惆怅,不得萧公作骑兵!”
听到李义山这个名字,徐简突然心中一动,莫名的感觉到这个名字似乎大有玄机。然而细想之下却又无迹可寻,他也只好作罢。他问袁鲸道:“这首诗又做何解?”
袁鲸得意道:“这个问题难不倒我。任昉是南北朝时的著名文人,他跟梁武帝萧衍是好朋友。在两人都没发迹的时候,曾相互约定,假如萧衍先发达,就提拔任昉当他的记室参军。假如任昉先发达,就提拔萧衍当他的骑兵参军。结果后来萧衍一飞冲天,直接开国当了皇帝,任昉当然就怅然若失了!”
徐简翻着白眼道:“你说了半天,都没听你点出题旨啊!”
袁鲸嘿嘿笑道:“是你自己脑子转得慢。萧衍这个人信佛,最爱做一些沽名钓誉的善事。比如他自己吃素,穿破衣,不近女色。等等。但究其实质,其实完全名实不符。比如他的所谓慈悲,是当手下大臣或者儿子们犯了贪污、渎职乃至杀人等重罪的时候,他总是舍不得治罪,往往痛哭一番就了事。这样子的‘慈悲’,真比掩耳盗铃还要恶劣。所以呢,‘骑兵参军’萧大帝完全可以拿来指代那种明明已经做了坏事却用一点表面功夫来掩饰的虚伪之徒!”
徐简听得目瞪口呆,脱口道:“我靠。这样都能解通?老弟你真是聪明过人!”
袁鲸得意洋洋,谦虚的摆手道:“不算什么。在大哥这种有学问的聪明人身边,小弟我多少总会有点进步的!”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