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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重新开始。

    把她就这样送回家了,一路上彼此都没有说话,气氛很尴尬。到她家楼下,她离去的时候,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

    其实我想说,被爱的人永远都没错。

    可我答应了她,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把我说的一切都忘记。我必须告诉我自己,我应该不会喜欢你,我不能喜欢你。

    雨还在下着,这场似乎永不停息的雨,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停。把伞放回背包里面,漫步在这雨中。曾经我觉得,有她的城市里,就算是倾盆大雨也很美;有她的地方,就算是漆黑夜晚也很亮。从现在开始我不能再妄想,因为我捅破了原本完好无损的纸,这种若隐若现的裂痕,总会在某个时候裂开。

    这雨并没有慢慢的停下来,只是越下越大,我停下我本来就散漫的脚步,抬头看着雨滴打到我脸上。打湿了我的眼,打湿了我的头发。差不多全身湿透,闭上眼睛感受着雨水的湿润。低下头来,发尖在滴水。忽然感觉雨停了,睁开眼睛抬头看到的却是红了眼的林琳,她打着伞,遮着我。

    “你为什么要淋雨?”

    “你不要管我。”

    “你为什么要淋雨?”

    “没有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淋雨?”

    第三次我干脆不回答,她也没有再问。她眼睛湿润了,可是忍住了不让眼泪流下来,然后把我脸上的雨水擦去。

    “你为什么要红了眼眶?”

    “心疼你。”

    “为什么心疼我?”

    “因为除了你没有人把我当真正的朋友。因为只有你能容忍我的一切。因为只有你让我觉得亲切。”

    我突然就结巴了,从来没想过我也会成为某个人在乎的人。却恰恰在我最低落,最压抑的时候,有个人告诉我,她心疼我。有些感动,却又告诉自己不能被触动。

    “冷吗?”我拿起她的手。

    “还好。”

    看到头上的伞三分之二都在遮我,只有三分之一在遮她,她的后背也湿了。我让她把伞全遮自己。

    “等我一下。”

    “你要去干嘛?”

    “就一会儿。”

    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牛奶店,就跑过去了。从包里拿出一个水壶,夏天用的那种,放在老板的台面上。

    “老板,你能帮我把你新鲜的纯牛奶加热装到这个杯子里吗?”

    “好,不过……”

    “加钱是可以的。”

    “好。”

    我付了钱之后,狂奔回刚刚的地方。

    “喏!”把装着热牛奶的杯子给她,然后把伞拿过来帮她打伞。“你不想喝就拿来暖手,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看你也淋雨了吹风了也应该冷。是纯牛奶来的,之前听苏予说你喜欢喝纯的。”

    “谢谢你。”

    我一脸无所谓地说,她却特别用心地说了声谢谢。

    我就像送叶雪倩回家一样把她送回家,目送着她一步一步地走远,完全见不到她的身影时,只停留一秒,接着一个人又淋雨回家。回到家后洗了个热水澡,在我意料之外的是,我没有感冒和发烧。

    终于迎来了军训,军训这几天让我暂且把心里想的事情全部放下,身边那些陌生的人,就像三年前一样,我不愿意去接触,我喜欢一个人。唯一不一样的是,没有像叶雪倩一样的人来在我身边游荡,主动跟我说话,主动跟我做朋友。周围对于我来说都是冷冰冰的,空气也是冷的。

    第一天,我就开始在叶雪倩的班级门口等。每天都等她放学,一起走回去。高中开始我们都不住宿了,就连晚自习也很少上。但跟从前不一样了,叶雪倩面对着我没有了以前那种无所顾虑,更多的是说话小心翼翼。我也知道那件事情以后她就开始对我忽冷忽热,离我忽近忽远。

    这算重新开始吗?

    可这不是原本的起点,不是以前的心情,不是以往的距离。

    偶尔也有自己回家的时候,每次自己回家总会想象着我跟她还是以前那样,她还会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很不巧,叶雪倩今晚留下来晚自习,可我请假。

    刚走出校门,穿着跟我不一样的校服的苏予跟我打招呼。看到他的自行车,有看看他,微笑的示意了一下。

    “羽晨!我送你回家吧!”

    “坐你车上?”

    “嗯,过来吧!”

    我没有推辞,就这么坐在自行车上,让苏予送我回去。可能是他的速度越来越快,我不自觉地环住了他的腰。

    “就这么搂着吧。”

    想松手,可是他的自行车的速度还是那么快,就继续搂着。

    “羽晨,我跟你去看日落好不好?”

    “去哪里看?”

    “我带你去。”

    他把我带到一片草地来,那里有一些花和树,一些木屋,但也确确实实是市区里的风景。如果坐在草地上,可以看到太阳下山。

    “在这里看日落。”

    我跟着他走到草地中央,坐了下来。我们在夕阳下,看着那个在燃烧的太阳。晚霞真的很美,只是我从来都没有安安静静地欣赏过。

    我们直到太阳西下之后,他才送我回家。

    “谢谢你。”

    “明天一早,一起上学可以吗?”

    “好。”

    回到家以后,把作业拿出来,揣着沉默的心,跟往常一样平静地写着。这样的生活有规律地进行着,没有改变,又好像没有办法改变。

    总是会彻夜失眠,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但就是会想东西。

    这样平平凡凡的过了一个学期,我的成绩一直都是属于优秀,就只等下个学期的文理科的选择。

    突然间很讨厌春节的到来,因为各种麻烦事都有。不善言语的我,却要去亲戚好友家拜访祝福,这让我自己认为很难堪。

    整个市区被喜气洋洋的气氛包围,我却是另一种风景,我像是烈火中的一块冰,没有什么能把我融化。

    一个人在街上游荡,又遇见了林琳。

    她笑着跟我打招呼,很热情地走过来挽着我的手臂。我没有甩开,没有皱眉。只是平淡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我很安静的站着,她觉得气氛很奇怪。

    “我问你哦,你什么时候才会开心啊?”

    “额。她开心的时候。”

    “她?谁?”

    “叶雪倩。”

    听到后她没有说话,不知是伤心还是恍然大悟,可就是明显的跟之前不一样了。我忽然感觉到我腹部有些痒,低头一看,她用手指戳我。像个孩子,很淘气,很调皮。她这么一个小孩子的动作,让我的嘴角上扬了。我忘了我有多久没有这么笑过,发自内心的笑。

    “叶雪倩……是你很重要的人?”

    “是。”

    “你很在乎她?”

    “对。”

    “对比我来说?”

    “她重要。”

    “为什么?”

    “因为她给我一种任何人都给不了的感觉。”

    “如果让你忘记她、不理她可以吗?”

    “我让你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强行抽离可以吗?”

    这个对话是我唯一一次那么坚定,那么肯定的把最真的想法说出来。

    “她已经是我无法割舍的存在,我的世界里不可能没有叶雪倩。我的心,留了那么一席之地给她,若硬生生的抽离,我会受不了。”

    “哦。”

    林琳这次的回答夹杂着伤心、失望,甚至是,生气。看着她这样,我的情绪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但被我的自欺欺人给掩盖住了,我似乎不允许这些我不接受的情绪出现。要是让她知道,在缪羽晨的心里,她的 小情绪能够影响到我,她会开心还是惊喜。

    现在就像一个新的起点一样,什么都跟之前不一样。情绪不同,心情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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