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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月下黑风 无奈入渊

    青峰见那人莫名其妙落荒而逃,心中一时转不过来,略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别人赶来,顿觉十分不妙,事有反常必有妖。他忽然心神一动,抬头望去,只见那月牙细若柳眉,隐隐在外弧上有些灰光,似有些妖冶之色。

    “原来是时辰到了,怪不得逃得这么快。”青峰倒是松了口气,这月色分明就是寂渊开始收摄外物的景象,不过这一松气,他的面色立马便青了。

    南天宗门规:寂渊收摄或喷涌时,不得靠近寂渊,生死由己,侥幸得存者禁闭五年。

    青峰低头一看,便见一条漆黑的龙卷从脚下的寂渊盘旋而升。

    那地龙不知怎得,不是从外壁进来的,竟然是从五峰环绕的寂渊壁上钻进去得,青峰沿着通道而出,非但没有逃出这朱雀门,反而进了朱雀门禁地的上空。

    但见那龙卷升起,青峰便知自家危在旦夕,忙将那宝符贴肉粘上,又将能拿的护身符箓都取了出来,不过还没等他催动几张符,那原本细细一条的龙卷骤然扩散开来,将青峰卷了进去。

    且说那追来之人,逃出老远,忽得便停了下来,原是有数道遁光飞了过来,那些人齐齐落下后,一人问道:“龙鹰,你怎么这般慌张,方才还要我们关停阵法,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唤作龙鹰之人抬头一看,乃是门中数位长老,连三执也在,方才问话乃是执事净尘,他忙拱手道:“小徒在赤门洞发现一些异事,居然有人挖通了赤黄白青四个门洞,还盗走了青门洞的金生水泉,后来弟子还发现了青门洞中居然有通道,追至洞外,正巧赶上寂渊吞天,故只得舍了那人。”

    “这是个什么人物?这般本事。”净溪惊叹道:“他打通通道既未被感应,又未受伤,手段未免太惊人了吧。”

    “他有两件极厉害的护身宝物,一件乃是一面宝鉴,弟子以五记破仙神指竟不能洞穿,后他似有些心疼宝物,又换了一张灵符,弟子还怕其中有诈,全力催动了十七发破仙神指,那灵符毫发无损,弟子破仙神指的功力想必各位也是只晓得,这人宝物犀利如斯,果是来头不小。”龙鹰虽是实话实说,但旁人听了却觉有几分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的味道。

    净弦面露不满之色道:“胡说八道,一张符箓能挡你十七记破仙神指,你当是祖师爷做得符不成?”

    “倒也未必不是,祖师爷留下不少传承都散落在外,老祖千辛万苦收拾家业,也不见得收集到了祖师爷所有的东西。”净溪略作开脱道:“龙鹰,你可见了此人模样,速化出身形来叫我等好寻人。”

    龙鹰闻言,心头略松一口气,左手掐了个法诀,右手掌平摊,往前一递,便显出一少年的影像来,净溪见了面色顿时黑了下去,一旁的净弦却是幸灾乐祸道:“我倒是谁呢,这不是你家今年的大弟子么……哈哈哈哈,净溪你管教不严,可有话说?”

    “启禀诸位长老,适才黄门洞中还有大母峰两位弟子,乃是水火那一对。”龙鹰不认识青峰化形的模样,但听得净弦因为自家的话讥讽了净溪,便将那一对痴男肥女点了出来,为净溪找回几分颜色,毕竟执宝算是为了他说了些话。

    净弦闻言,暴怒道:“这两个去做什么,绝念,去把那两个不懂事的给我找来!”

    “是,师尊!”净弦身后一人得令,便化做一道遁光落了下去。

    那绝念一走,空中顿时一片默然,这事儿闹太大了,连三执其二都牵连了进去,谁都不敢说什么,这时,忽悠一道青光从山下飞上,远远便道:“不知贵门何事?这许多人都这般紧张。”

    “袁先生!”净尘面色一冷道:“敝门有些宗务急需处置,还劳袁先生在行馆休息,夜黑风高,不是外游的好时机。”

    “呵呵,在下叨唠。”那人却不接净尘的话,反而毫无顾忌的走入人群中道:“其实我方才在下面便听见了,龙道友的破仙神指也是贵门嫡传的杀伐秘法,居然被一张符纸挡了,却不知是什么样的符箓,可否与我一观?”

    “未曾细看,大约是这个模样。”龙鹰一张手,便化出一张符纸,只是看着模糊不清,好在图案不怎么复杂,倒也看得出几分。

    “怎么可能,这般的符纸挡得下本门的破仙神指!”数名道人惊呼起来,那符纸的样式分明十分普通,也不见有这般恐怖的威能。

    “这是一张法力通天的宝符,所谓宝符便是威力堪比法宝的符箓。”那袁先生见状,略有所思道:“南瞻部洲又有种说法叫做古灵符,元神大能可将法力由虚化实,将自家一道法术威能化作符箓,这人后台不一般呐。”

    “嘶——”听得这袁先生这么说,一圈人不由齐齐倒吸了口凉气,净溪甚至追问道:“传言古灵符乃是仙人炼制,元神大能持之也可稳压道行相近之辈一头,你说这东西元神大能能炼?便是老祖也不曾说过。”

    “呵呵呵,以讹传讹罢了,寻常元神羽士炼不出来,乃是他们火候不足,久而久之,那些小辈便以为无人能炼。”袁先生也不多解释,只是故作神秘,又道:“你们倒是想想看,哪里得罪了这么一个高人派人来添乱。”

    “听风便是雨,袁道友还是免开尊口的好。”净溪略有些不自在道:“本门避世多年,早与和外界无干,哪会得罪什么高人,这人身怀宝符,未必是什么大能亲自给的,毕竟符不过是个物件。”

    “正是正是……”一干羽士一时间被这袁先生糊弄傻了,倒是未能似净溪般冷静,但听得净溪解释,各自都暗下平伏了心思。

    “哈哈哈,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那袁先生搔搔脑袋,一副好似开玩笑的样子,这态度却叫旁人暗暗生气,那净弦更是满面飞红,好像捏一把就要掐出血来般,拳头也是捏得嘎嘎作响,毫无女子风范。

    这些人正贫嘴间,绝念却是一道遁光牵了一大堆人飞了上来,除了毛阿牛与那肥妞外,自然是无铭峰一干弟子,那些人乃是被绝念以法力锁了,强行摄上来的。

    “怎么把我的弟子也带来了。”净溪面有不悦之色,瞪了一眼绝念。

    绝念却是毫不理会,直冲冲地落在了净弦面前行礼道:“弟子闯入黄门洞便见这些无铭峰之人在一层徘徊,故一同锁了回来,绝色中了一种针法,弟子已经破去了,她心思敏捷,师尊当问绝色方可清楚来龙去脉。”

    若青峰知道那肥妞叫绝色,大概会吐一口老血出来。

    那肥妞上前礼道:“启禀师尊,今日我带阿牛……不,绝影下青门洞,本是叫他练练手段,谁想却被几头妖魔围困……”肥妞将今日见闻精简一番,将遇见青峰的来龙去脉都说个清楚,只是将仙骨之事隐去了,之说是这对头发现了那泉下有仙骨便捞了个干净。

    “什么!煞婴和十三枚死丹都被他捞走了!”几位道人各自一声惊呼,顿时一脸悲肉痛之色,显然是那几件东西的主人。

    灵音等人的事更为简单,只是略作交代,便十分清楚了,他们待到晚上也不见大师兄出来,各自都猜测大师兄遇难了,他们知道净溪颇喜欢青峰,故根本不敢出黄门洞报消息,这倒让青峰躲过一劫,若是有那识大体的前去报信,青峰便逃不出那地下。

    “怕是你家的女徒弟,也是死在这人手里的吧。”净弦不怀好意地看了净溪一样,此刻的净溪已是怒火中烧,他乃是一方执宝,居然被这个毛头小子在眼皮底下做出这般大事,何况此人也是自家当面验过的,根本毫无破绽……一想到这里,净溪却不由觉得背后一凉,这是什么手段?当着自家面居然也没看出来,太诡异了,莫非这人本就是一方高人!

    净尘也是十分难办,算来他们几峰主事之人都是见过那“桓玄”的,净溪修为比他差些,那还有些道理,自家这门中第一高手也被混过去了,便十分难交代。

    但见这一干人皆尽沉默不严,那袁先生打了打哈欠道:“你闷愁什么呀,那寂渊的地煞鬼风专毁人肉身,他有天大的本事,落进这寂渊,以后也只能尸解走鬼道了,朱雀门中专精太阳真火的法门有多多少少都不知道,专克鬼修,有什么好担忧的。倒是这次交易如何算得?金龙带着泉水逃走了,却不知我的东西什么时候能给。”

    净尘面色有些难堪,忽然念头一转,惊道:“他如何带走泉水和金龙的!”

    此言一出,果是不少人也惊了起来,有一人应道:“那金龙乃是神虚龙王之后,说不定懂得洞天之法,这是未必是桓玄叛变,说不定是那金龙夺舍了他身子……”

    “胡说八道,那金龙已经被缚妖金锁困在泉中,如何能动得,若真有洞天之法在手,又如何会被抓来,夺舍后又如何逃走?我们这里比龙鹰厉害的没几个,这都拿不下这小子,显然是他以秘法装走了灵泉,你们切不可小觑此人。”净溪呵斥道。

    “这么说来,有个人来得甚是蹊跷。”净弦目光一动,落在了袁先生身上,那一干人察言观色之下,便也都齐刷刷得看了过来。

    “执法长老是什么意思?”袁先生面色一冷,自是听出味道来。

    “袁先生,你来得太巧了吧。”净弦冷笑道:“刚到鬼风起,你便来了,想来若是你下手,我们大概的确会被蒙过去,龙鹰遁速自是赶不上先生,这件事,我看也不需麻烦了,还是劳烦袁先生交出东西来吧。”

    “净弦,你疯了不成,我一直在行馆休息,只是发现你们在天上飞来飞去有些好奇才出来的,我几时上过山,进过什么红黄白兰的门洞了!”

    “先生不打算交代,别怪我等以多欺少了!”净弦一张手,一道法术便往那人身上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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