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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八章 云破雾散 迷踪现城

    三日期满,青峰始终都未再露面,胡元宝心中惴惴,只得先收拾贡品,备起车马队,等那使者前来。

    是夜,将近子时,城门已关,却有一黑影掠过建安城墙头,那黑影略空而行,直直就落进珍宝阁院内,珍宝阁院内此刻灯火通明,那黑影一落便显出身形,却是个身强体健的中年人,只见他身着鳞胸甲,背负一长刀,煞是威武。

    胡元宝久候多时,见黑影落下,忙三跪九叩行礼道:“久候仙使大驾。”

    “老毛头和牛鼻子呢?”那人只见胡元宝接待,便心生不满,呵斥道:“尔等野放惯了,居然连三年一期的事都这般随意。”

    那胡元宝这两日早算计好了造话,便道:“仙使有所不知,他二人已殒命矣。”

    “什么!”那使者大惊,忙问道:“你且说个明白。”

    胡元宝起身道:“这建安城庆王府有妖怪作乱,那二人自负本事,贪那庆王爷好处,谁想竟被那妖怪囫囵吞了,那庆王府全府上下都一起交代了。”

    “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使者恼道:“这两人具是主人座下,我还得早速回报,那老毛头蒙主人厚爱,得了一壶紫狼烟,你可寻得?”

    胡元宝回道:“可惜那妖怪厉害,那日他二人身上还带了未缴的宝物,连着葫芦一并让那妖怪夺了去。”这葫芦紫狼烟被青峰得去,早在那须弥环内化作乌有,那妖怪也让青峰弄得身形俱灭,青峰虽未与他说,但那日他见青峰带着霜儿,便隐隐猜到一些,便将这些说不得的事连着青峰弄去的亏空都堆到那死妖怪头上。

    使者闻言,心算道,这妖怪神通不小,连老毛头的毒狼烟也奈何不了他,我值得一柄精刚刀护身,此事且回报主人,这妖怪驻地必有灵脉仙草可循,也是个宝贝。这使者本也有些贪心这紫狼烟,但念及对手厉害,便不做念想,对胡元宝道:“既生了些变化,我等也不当在此拖延,今晚便走吧。”

    青峰此刻未现,胡元宝又不知如何去寻他,眼下就走恐不好交代,忙阻道:“仙使且慢,城门此时已关,我等辎重这许多,如何出得去?这妖怪已退去,早无威胁,往年仙使也都是盘桓几日才走,且过一日,我等一尽地主之谊……”

    那使者一摆手阻道:“无妨,我有上将军龙虎符,这建安城门要他几时开便开几时关便关,今年家主特意交代要早日送到,故散下此物与我等使者。”

    这上将军龙虎符乃是一方镇抚调兵遣将时所用,任何官军都阻不得,胡元宝心中顿时一番惊涛海浪,这主人竟能似发路引般随意散下,本事显不在青峰之下,当下有些心乱,又想这青峰自己不出现,自怪不得他先走,便应声让人开门,那些仆人便驾着车马便徐徐而出。

    得了那龙虎符,自然无人敢阻拦,车马队一行出了城门,便立起了几杆旗,乃是红底金边,上绘龙虎。那行伍中有初次上路者,便偷偷问道:“怎么还挂这怪旗?”

    旁的老手忙捂住他嘴,悄悄道:“说不得,这是老爷的老爷家的旗,叫那些贼子守规矩的。”

    这队车马夜行昼停,青峰却等得有些不耐烦,那胡元宝想要找他,却不知他早就坐在了车上,这隐身法玄妙,便是那使者来也未曾发现动静,青峰见那使者虽有仙骨,但无相无根,便是那胎儿时灵气孕育不足而成的羽士,仙骨不全,不能成相,算起来与他还是一般,不过自己虽只有一段肋骨,却是天下罕见的仙骨,比起来还是自己要高一筹,不过这使者后天耐性温养的话,也可将一身灵骨炼化,只是耗费颇多,比起他要寻两百个双灵根来却要容易的多了。

    待车队白日歇息,青峰便寻僻静处遁入须弥环,这法宝虽妙,却也有不好之处,这须弥环在青峰肉上生根脱不下来,若是能脱下,青峰便可将此物偷偷挂在车上,只消在小天地中歇息便是了。

    车队行将半月,青峰白日打坐休息,夜里盯着车队,什么事都不能干,都快憋出火来了,不过见这四周人烟越来越少,车队也换成了日行夜停,青峰便知此行目的地也快到了。车这队行十五日时进了一处深山老林,又三日便入了一片迷雾,车队有使者指点自迷不了路,青峰却发现这地方十分玄妙,他略学了七十二法中的知时法和识地法,这二法便是在混沌中也可算出时刻和方位,青峰虽不精,但也算出车队在这迷雾中行走了一日不过是原地打转,天色也不见晚,待到十二个时辰后众人疲乏,使者便指着车队往一处走去,不消多时,云雾拨开,竟是一座小城。

    一出云雾,青峰便见远处有一小镇在一大山谷中,这山谷四面高山环抱,灵气弥漫,与自己那小山谷也差不多,但这地方毕竟大,算起量来却要多出许多。青峰心中不禁大喜,自己终于寻到一处上好的灵地了。

    “尔等且在城外驻扎,我先去复命,待到时日到了,我自来接引。”使者说完跳下车又对胡元宝道:“废话我也不多说,这迷踪仙城你也不是初来,看好你的手下,倘若随意进去,便是被他家收做奴仆我也无法,主人可不会为了一个凡人来自损面皮,那龙虎旗撤了,换成皂青旗。”

    “小人省的。”胡元宝忙下车相送,走了百余丈方回,回头却发现一个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正是青峰。青峰见使者走远,便解了隐身法,胡元宝被这小子神出鬼没的伎俩吓地心中念头又一个个冒了出来。青峰也不多废话,直接问道:“这迷踪城有什么特别之处你且告诉我。”

    胡元宝见家仆都在忙碌扎营之事,无人顾及,便引青峰到一旁道:“此地是仙家城池,便似我等凡人城池一般,只是我等凡人不得入,故不知内详。”青峰闻言点头,也不管胡元宝自往那仙城去了。

    待及靠近,青峰便觉灵气淡了许多,这仙城虽有灵气,但显然不是个修炼处,这仙城连个城墙都没有,虽说是城,其实不过是个镇罢了,但青峰一靠近,便有两道遁光飞来,遁光一落,显现的却是两青年。

    “你是何人。”那两人打扮一个模子出的,身着鳞甲,背负飞剑,青峰知是触动了什么阵法禁制,故有人来探视,本想隐身而去,但想自己也是羽士,何必如此胆小,便反问道:“两位问人姓名前怎不自报姓名?”

    这两人好奇地打量着青峰,见他年纪小小却穿着一件道袍,用法术探查却看不出修为,好似凡人,也拿不定注意,其中一人回道:“我乃是迷踪门廖飞岩,今日我等二人日值,这位小友面生得很,可否告知身家?”

    “师兄,不过是个凡人,你怎么这么客气?”那旁的人怒道。

    廖飞岩以神念沟通道:“师弟,你修为不及我,此人虽似凡人,但身上却带了其他地方的灵气,虽不是本地羽士,但也非凡人。”

    那两人探查青峰时,青峰也自探查他二人,只觉对方灵光与自己相比也是在伯仲间,他用强惯了,方才口气有些冲,见二人不比他差,便收殓道:“两位多虑了,小子在外地独自修行,有日遇见一位高人,见我修行辛苦,便告知此地,我寻了半年才到。”

    “原是散修。”廖飞岩见青峰有些气度,又看不穿修为,便试探道:“我等法力浅薄,看不穿小友修为,小友可否试试法力?”

    若是寻常羽士,这等要求便甚是荒唐,你看不穿我修为,还要我似耍猴般与你看,岂不是自降身份?可青峰却无顾忌,当下一甩手使了个火球,在天上飞转一番后才收。

    “小友法力不错,请入城吧。”廖飞岩见这个火球稀松平常,也不见精妙,便猜是他功法隐秘,不善火法,却不知方才青峰乃是特意卖弄,只是他疏于修行,反而露了底。

    “稀松平常而已……”那旁的一人嘟囔了一番。

    廖飞岩见他年纪小小,便想他一人修行也是苦命,待青峰想要进去时又拦道:“小友初来,怕是不懂些规矩,我还有几句要嘱咐。”

    青峰闻言,知对方好意,拱手道:“愿听赐教。”

    “迷踪城乃是我迷踪门所建,我迷踪门就在背面那最高的山上,本门弟子有些个品性不好的,万望小友勿要招惹,他们许多都是本地大户,长辈不少。城内有易所,小友若有需要符纸丹药的可去看看。这几处山头都有人家占住,万不可随意开辟洞府,若需久住,可循西北处松包山,那处灵气稀薄,无人居住,又有不少闲置洞府。言尽于此,小友自去吧。”说完那二人便复化作遁光飞去了。

    这许多话入了青峰耳朵,便好似一注鸡血般,青峰只觉兴奋无比,与当年去天一门不同,他进天一门便好似凡人进了皇宫,事事都得规规矩矩,又常常一个人冷冷清清,也只有初入门时感受到许多震撼庄严肃穆之感,虽也有钟灵神秀之境,但心境不自由,岂是现在能比,他便似孩童初赶集,见什么都新鲜,易所?这种地方从未听过,且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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