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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自有好报

    樊强那个堂叔不争气的身体又出事了。

    这天,樊强刚刚查完房,护士长让他赶快接一个电话,说是他的叔父打过来的。

    电话里的堂叔言语含糊,让樊强尽快派车过去接他来医院。

    樊强放下电话,联系医院的救护车把堂叔接到了医院。

    堂叔这一次病得不轻,左侧完全瘫痪了,说话含含糊糊的。ct检查的结果非常令人不满意,堂叔得的是大面积脑梗死!

    堂叔的女儿,也就是樊强的堂姐没有过来。

    堂姐过不来了!

    堂姐由于恋爱的原因导致精神失常已经有两年多了!

    两年前,堂姐经人介绍,谈了一个男朋友,两个人一见钟情,很快确定了恋爱关系。谁知,那个男友一次出差遭遇了车祸,人没有抢救过来。堂姐遭此打击,精神错乱,整天胡言乱语。虽然住到精神病院治疗多次,效果却是非常不理想。堂姐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分不出家人和外人,甚至分辨不出馒头和石头了。她不止一次拿了石头当做馒头使劲啃咬,结果把牙齿格断了几颗。

    堂姐至今还住在精神病院。

    堂叔自己的身体已经垮了,他原指望女儿找到一个好婆家,也好多一个人照料,哪里想到竟是这样一种结局。未来的女婿走了;现在的女儿疯了,将来谁来照顾他呢?

    每每想到这些,堂叔老泪纵横,声音哽咽着对樊强说,孩子呀,你可是叔父的亲人呐,叔父不指望别人,叔父就指望你一个人呐!

    每当此时,樊强的心里就像刀割一般的难受。世事难料啊,这句话一点儿也不假!作为侄子,樊强尽他最大的能力去治疗和照顾堂叔。樊强给堂叔喂饭,给堂叔抹身子,给堂叔换屎布尿布。坐在病床边陪着堂叔聊天,给堂叔讲解病情。

    堂叔的哥哥和妹妹真的应该过来看看堂叔。可是,他们没有过来。他们有他们不过来的理由,他们认为堂叔年轻风光的时候,欠他们太多,帮助他们太少,照顾老家太少。

    那些陈年旧账不应该再提起来了,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毕竟是兄与妹之间的事情,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呢?

    当樊强的母亲找到樊强堂叔的亲哥哥、亲妹妹,把他的亲弟弟、她的亲哥哥患病住院,病情危重的情况转告他们两个的时候,两个人并没有说一句话。但是,樊强的母亲已经看出来了,哥哥和妹妹脸上的冷漠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了。

    当人与人之间由于冷漠致使无语的时候,双方的心已经被冰块封藏了。冰封了的心是不可能被几句话语打动的,纵使劝说的话语感人肺腑,那也是无济于事的。

    樊强的母亲买了一些补品,从乡下赶过来看望她丈夫的堂弟。

    嫂弟俩抱着头哭了一阵子。

    樊强劝开了母亲。

    堂叔的病情比较危重,不能过度悲伤。

    而母亲的身体也不允许过度伤悲。

    母亲在医院呆了几个时辰,就回去了。乡下老家还有几个小家伙在等着她哪!

    堂叔住院期间,樊强又去到精神病院探望了堂姐。

    见到堂姐的时候,她正坐在医院院子里的长条椅上。堂姐用手捋着柳树的枝条,目光呆滞,头发蓬乱,嘴里面念念有词。

    樊强凑到近前。

    堂姐看他一眼,继续捋着柳树枝条,嘴里面不停念叨着:

    “天上下面条,地上长面条。地上长面条,天上下面条。”

    樊强搞不清楚这些话的意思。他凑近堂姐叫了一声“堂姐”。

    堂姐认不出来他了。堂姐冲着樊强冷笑一下,还去捋她的柳树枝条。柳树枝条上的叶子已经被堂姐捋掉了一地,甚至枝条上的皮儿也被堂姐捋了下来。有几只麻雀站在对面的长条椅上,歪着头看着樊强,看着樊强的堂姐,嘴里面唧唧喳喳叫着。樊强看仔细了,那是一只母麻雀,带着几只小麻雀,小麻雀的嘴角还挂着黄颜色哪!麻雀看了樊强和樊强的堂姐一阵子,觉得没有什么新鲜的,于是扑棱一下子,全部飞走了。长条椅上留下了几颗麻雀屎。

    樊强目视着麻雀飞远,他的脑海中忽然有了一个念头,一开始这个念头是模糊不清的,后来逐渐清晰起来,清晰得甚至可以看清楚这个念头的外形和五官。樊强看清楚了,原来那是几只麻雀。不过,那几只麻雀却是长着人一样的眼睛、嘴巴和鼻子。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樊强最终没有能够和堂姐说上一句话,没有能够把堂叔再次住院病情危重的消息告诉堂姐。

    堂姐现在什么也顾不了了,包括她自己。

    樊强回到了医院,他没有告诉堂叔关于堂姐的情况。

    堂叔的病情不见好转。

    虽然樊强已经请了科室主任查房,并在主任的指导进行治疗。然而,堂叔的病情还是在一天天加重。并发症在不断增多:肺炎,下肢血栓形成,心绞痛,肾功能不全,败血症,一样接着一样出现。堂叔已经吃不下去饭了,他的体重在迅速下降。直到有一天晚上,护士发现他的心率较快,测量血压之后,才发现血压已经测不到了。于是,堂叔被紧急转到了监护室。

    堂叔已经昏迷不醒了。

    樊强已经不能正常上班了,他请了假,专职照顾堂叔。

    堂叔原来单位的人过来看望。看望的人祈求病人早日康复。可是病人自己并不知道这些,并不知道有人在为他祈求。

    这一天堂叔突然清醒了过来,脸色红润,并且似乎想要坐起来。伸着手往樊强要笔和纸。

    监护室的人小声告诉樊强,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兆头,这是回光返照啊!

    樊强落泪了!

    他把笔和纸交给堂叔。

    堂叔写下了一串数字,数字是一个电话号码。

    樊强拨通了这个电话号码。

    电话那头传过来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那人说他已经知道了,他很快就到医院里来。

    可是,那个人的声音是陌生的,樊强不曾听到过。

    半个小时以后,发出那个声音的男人已经来到了医院。他换上探视服,带上口罩、帽子,穿好鞋套,来到了樊强堂叔的病床前。

    樊强的堂叔已经有点焦躁不安起来,他的呼吸加快,心率加快,血压在缓慢下降。当他看到这个男人走到病床边的时候,他一下子睁大眼睛,抬起右手,断断续续说道:

    “快,快,念,念,念出来!”

    来人于是从怀里掏出来几张纸,正要念下去,却又愣住了,他张大嘴巴,直盯着樊强的堂叔。

    樊强转过头来,他发现堂叔的心跳和呼吸已经停止了。

    立即进行心肺复苏。

    可是,到最后,樊强的堂叔还是走了!

    那个男人趁着抢救停止下来的间歇,把那几张纸交给了樊强。

    樊强看了一遍,感到莫名的吃惊。

    原来,来人是一名律师。早在一年前,樊强的堂叔就委托他办理了一桩事情,那就是把樊强堂叔的房产过户到樊强的名下,并且进行了公证。也就是说,他樊强现在已经拥有了两处合法的房产——一处是樊强一家现在居住的;另一处是堂叔居住的。

    可是,樊强高兴不起来。

    那些东西,本来就是身外之物。真正属于自己的只有自己的身体,那才是真正有用的东西。

    樊强在亲戚和朋友们的帮助下,料理了堂叔的后事。

    樊强打算把堂姐接回家来。可是精神病院的医生并不赞成。那个骞医生告诉樊强,他的堂姐在医院治疗期间,已经自杀了几次了。多亏发现及时,把她给救下来了。假如回到家,又没有专人看护,那是一定要出问题的。等到出了问题,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樊强向主管的骞医生表示感谢。

    回到家里,樊强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小燕。

    小燕赞同把堂姐接回来,她不再上班了,在家专职看护堂姐。

    于是,堂姐被接了回来。

    樊强的母亲从老家过来,看到堂弟的女儿,抱着女儿又是一阵唏嘘流泪。老太太擦拭眼泪的时候,她发现堂弟女儿的眼眶里好似闪动着泪花。于是,老太太对樊强说道:

    “这孩子应该能够好过来的!”

    樊强和小燕并不相信妈妈说的这一句话。

    樊卡也是直摇头,他也认为奶奶说的话不靠谱。

    “姑姑已经疯癫了,医生说很难治好的,奶奶怕是在说大话吧!”

    老太太于是让樊强拿过来一根缝衣针。

    樊强说家里有针灸针的,那样的针用着更好使的。

    老太太哪里使用过针灸针的?再说了,针灸针非常细的,老太太手指粗糙,捏不紧针灸针的。

    樊强于是给老太太拿来一根缝衣针。

    老太太捏着缝衣针,站在堂弟女儿身后,然后她照准堂弟女儿头顶,把缝衣针扎了下去,一边扎一边搓动缝衣针。

    这样大约过了十分钟,樊强母亲取下缝衣针。而后转到堂弟女儿前面,端起让樊强事先准备下的凉水,喝下一大口,照着堂弟女儿的脸庞喷了一下。

    凉水喷到了堂弟女儿的脸上。

    由于用力过猛,樊强母亲的假牙也被喷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樊卡急忙过来拾起来。

    堂弟的女儿打了一个激灵,张口吐出一团粘痰,接着“哇哇”大哭起来,直哭得天也昏了,地也暗了,墙上的钟表也不走了。

    哭声把对门的邻居老薛也惊动了,他过来探个究竟。

    老薛看到这一切,说是老嫂子又积了功德了,这个女孩子有救了。

    果然,樊强的堂姐彻底清醒了,清醒得和她正常的时候完全一样!

    樊强的母亲看着堂弟的女儿,高兴得落泪了。

    樊卡也是高兴得直拍手!

    樊强和小燕拉着堂姐的手,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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