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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由于更换了新环境,所以我不到六点钟就醒过来,洗漱完回来后发现旭东和博杰仍在睡觉,博杰很容易被叫醒,我下床时踩到了零食袋,博杰立刻醒了过来,博杰岁眼朦胧的开玩笑说:“神圣的零食袋就这样被你的脚玷污了,你这是对食神的不敬。”我对食神表示忏悔后去洗涑。而旭东是在我们要出发时才起床,他的穿衣洗漱的速度堪比部队紧急集合时速度。一边穿衣服,一边奔向洗漱间,一边刷牙一边上厕所。在我和博杰的催促下,旭东吃了一把药,旭东看着我们好奇的眼神说蚂蚁大力丸,每天一小把,活力一整天。为了不抛弃,不放弃的信念,我和博杰放弃了早餐选择了等待旭东。由于不到七点钟,校园内人很少,很安静,清晨的阳光携带着泥土的气息和植物的清香,微风传递着清脆的鸟鸣声和微弱的跑步声。享受着校园第一个清晨的舒适,我们说说笑笑的朝着教室走去,当然路上也少不了旭东的抱怨,这是他三个月以来起床最早的一天,博杰一边站在旭东的阵线上,一边活动着筋骨,清晨的阳光和微风也唤醒了博杰身上的运动细胞。在打扫教室的同时,旭东给我们分享着他收集的校园情报,我们校区有着医学护理,外语政法,以及美术音乐等学院,这些学院使我们校区女生严重多余男生,并且这些学院的零星男生由于环境影响也多女性化,因此校方从加强学校安全角度考虑,也有可能为了解决学生生理和心理需要,将我们土木建筑学院转移到该校区。不愁看妹子的这种单纯喜悦出现在我和博杰的脸上时,旭东的又透漏了另一条消息,由于我们院是工科,所以我们院都是激情四射的爷们,与其他学院正好相反,我们学院有零星的妹子。听到这条消息,我和博杰仿佛川剧中的脸谱一样,又变换了失望的脸谱。旭东在我和博杰的嘘声中立刻说:“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我们学院传承下来的院训是一致对外,要走出去,引进来。”博杰不屑的说:“如何走出去,引进来,怎样完成世界人民大融合?”旭东笑了笑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加入学生会和社团,不仅能和其他学院接触,还能获得学分,可谓是一箭双雕。”学生会在我的印象中就是高中校门口带着寿袋如同迎宾的服务员一样,问候着每一位老师,对于来往的学生他们就像猎犬一样检查着校服校牌,时刻准备咬住迟到的学生。旭东见我们对大学的学生会和社团一点都不了解,就给我们进行了讲解,旭东一句五四运动的开场白让我们着实一惊,当然在我们的怒喷之下,旭东直接将镜头由历史摇到当下,并将理论与案例结合分析了学生会和社团的好处,总结起来就是:加创新学分,方便毕业;每学期加基础学分,有机会赢取奖学金;接近行政老师,加入党的队伍;组织和参加活动,接触妹子,同时方便逃课。在旭东描述的诱人好处下,我和博杰决定一定要混入到学生会和社团中,不为出力奉献,只为获利玩耍。

    站在楼上向下看去,道路上的一群群花枝招展的学生在一条条板油路的衬托下就像小溪上漂浮着花朵,顺着水流流入各栋教学楼。下课时,人流就像洪水一样倾斜而出,只有在食堂和寝室的岔路口,河流有了短暂的目的地,知道往哪里流,也知道为什么要往那里流淌。班级的同学陆陆续续来到教室,为了方便观察每一位同学,我们选择坐在后门的角落里,工科院果真跟传言一样,班级的座位几乎被坐满了,仍然是清一色的男性,我扫视了一下大家,首先班级内是以寝室为单位的,各寝室聚集在一堆,金鑫和白杨也坐到我们前边,向组织靠拢。其次各单位都在窃窃私语,看大家失望的表情一定是在抱怨怎么都是男性。正当各群落进行熟悉时,几个女生走进教室,不知道是誰起哄叫了一声,随即旭东拍起了手,当我在惊讶旭东的行为时,大家都开始鼓掌。女生们笑着走向座位,很享受的接受了男同胞的欢迎,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她们最后一起走进教室。一共七个女生,坐在我们旁边的一列座位中,旭东回过头一笑说:“哇,七仙女,哈哈。”所谓七仙女的称呼在我看来也就因为数量上是七个。相貌上跟那些学姐们还差一些,只是那时我还不了解化妆这门艺术胜过魔术。教室的座位还是传统的摆放方法,由于我们是五个人,所以我成了那个落单的人,于是七仙女中的一位降临到了我的旁边,我们成了这个上午的同桌。

    在导员简短的欢迎词后我们进行了自我介绍,介绍有长有短,有炫耀有低调,有枯燥有幽默。我的自我介绍包含了家乡的一个神话故事:在家乡的众山之中,有一座海拔最高的山,由于其海拔之高,山峰上常年积雪,当地人称它为白头山,白头山是座休眠的火山,由于山体内部有岩浆,山体外部是积雪,所以山峰顶端形成了巨大火山岩石围城的湖泊,湖泊清澈宁静,周围是雪山和悬崖峭壁,人们对山顶的了解来源于代代相传的古书,没人愿意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去山顶,当地人称山顶的湖泊为天池,传说天池是天庭用来酿酒的水源地,为了保护这水源,天庭派了一只神兽看守天池。几百年后当地的村落的居民经常一夜间消失,只剩下一片狼藉。当地幸存的村民非常恐慌,想搬离这里,可这里土壤肥沃,庄家年年都是大丰收,这里的猎物丰厚,猎户们也找不到其他地方比这里有更多的猎物。正当村民忧愁万分,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一天一个苦行僧来到这里,他查阅当地的古书,去消失的村落查看,确认是看守天池的神兽干的,村民得知后求苦行僧化解,苦行僧说当地有一种酷似人形的植物叫做人参,这千年的人参拥有灵性,在这有灵性的人参中,有个能制服神兽的人参,这人参如同小孩,称为人参娃娃,找到他,求他制服神兽,由于神兽是天庭的,不能杀死,只能将它拴在天池中。说罢村民就纷纷寻找人参娃娃,同时用火山岩浆和温泉水锻造锁链,最终一位看山的老爷爷在山中捡到并养育多年的小孩就是人参娃娃,人人都有独善其身的心理,处于自私的父爱老爷爷不让人参娃娃去制服神兽,人参娃娃在老爷爷被神兽吃掉后又伤心又愤怒。最终人参娃娃带着锁链制服了神兽,将神兽锁在天池中。当地村民为了感谢人参娃娃和老爷爷,树立了他俩的雕像,将胜利那天定位人参节来纪念两位。若干年后人们将神兽称为水怪。

    一个美丽的神话故事被我用三言两语讲诉完,本想通过引用神话故事来一个别出心裁的家乡介绍,没想到意外获得了一个既有几分霸气,又有几分可爱的外号怪怪。我一直都想知道是哪位仁兄这么有创意,他这天赋要是开个起名馆,在兼职算算命,前途一定超过那些气功大师,肯定也能在北京高层天台上盖个别墅。但是一直到毕业都不知道是誰想出的这名号。不过这名号到是让我很快被大家熟悉,原理可能等同于我们很难记住球星的名字,因为有些球星的名字确实又长又拗口,但是我们一直都记住他们的外号,就像篮球中的皇帝,石佛;足球中的巴神,我最初以为是游戏机中的八神,因而总是以为这位足球运动员和游戏机中八神有所关联,所以特别上网关注了一下,大概只有疯狂能将他俩联系到一,我称这为外号效应。而外号效应也很快应用到了我的身上。

    男生中最后一个自我介绍的是白杨,他的介绍是班级里最简短的,三句话,我叫白杨,来自甘肃,爱好是看书,由于其方言使这三句话也成了摩斯密码,让大家的大脑艰难的进行识别。所以在他讲完这三句话后大家都没有鼓掌以示欢迎,可能是大家忙于破译这摩斯密码,有可能是大家等待想他的其他介绍。当无法寻找源头的笑声打破了寂静时,白杨仿佛有些受到惊吓,呆呆的望着讲台下面,不知道是望向我们这四个室友,还是望向他的座位,但是他的暮光停留在我们这边。突然旭东开始鼓掌,随即我们四个人都开始鼓掌,本以为白杨会快速回到座位,只见他转过身拿起一根粉笔,在黑板上用漂亮大气的草书写下两句藏头诗后回到座位:白云绿水好景色,杨柳微风新气象。两句诗的第一个字就是他的名字。这两行字铿锵有力,力道打碎了笑声,掀起了掌声。回到座位上的白杨看了看我们四个,用暮光表示了感谢。当然我们也被他那漂亮的字和这有创意的自我介绍所震惊了。男生介绍完后七仙女一次登台亮相,我的同桌也进行了自我介绍,她叫初夏,除了拥有国际范钢琴十级外,也拥有民族风学过二胡,得过一些文学方面的奖,喜欢写些随笔,真是堪称才女。相貌也还不错,微胖增添了几分可爱,白白的皮肤显得很文静。男生躁动起来又鼓掌又欢呼。但初夏一点没有像深闺中的小家碧玉那样害羞和惶恐,她也转身在白杨的诗句下面添加了两行诗,五湖相聚是缘分,四年生活成亲人。然后初夏向大家鞠躬一笑回到座位上。

    金鑫用手臂撞了撞呆呆望着黑板的白杨笑着说:“嘿,有挑衅的。”白杨看了一眼金鑫又望向黑板。在自我介绍完之后就是传统的简单入学教育,其中也包括禁止寝室内打牌赌博。我们昨晚的牌局也成了案例,但导员并没有说出寝室和我们的名字,我们不禁长出一口气,虽然我们不是有身份的人,但我们也是有身份证的人,脸面还是要的。博杰一边手上做着举哑铃的姿势,一边说:“导员不错,没有赶尽杀绝,不过什么时候结束,我都饿了,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们今早连虫子屎都没见到,看来我们是那条早起的虫子要被饥饿的鸟吃掉了。”旭东朝着博杰用了一个魔术师招牌手势,从兜里掏出两条士力架,分给了博杰和我,博杰看到食物时一上午昏昏沉沉的表情一扫而光,嘴上一边嚼着一边感谢着博杰,顺便也感谢了上帝和佛祖。我拿着士力架问旭东:“你早饭也没吃,你不饿?”旭东懒懒地说:“我不饿,你看我这体格就知道吃的很少,从高考完后我就很少早起吃早餐。”由于是大学的第一天,新鲜感引发的兴奋刺激着我的大脑,使大脑接收不到胃部传来饥饿的信号。同时由于同桌坐了女同学,所以也不好意思吃。我将士力架放到桌子上,博杰看着我说:“你不饿?”博杰抖动着上臂的肌肉接着说:“我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向我抱怨饥饿。”于是我也将我的士力架用来平息他的肌肉抱怨。我们一直都好奇博杰吃这么多还能保持身上的肌肉形态,博杰的解释是听说过熊瞎子掰玉米,掰一棒扔一棒锻的故事吗,炼身体是一回事,饮食是另一回事,我们和熊的区别是我们两者皆可得,而熊是得一样扔一样。我们被他对典故的全新理解所折服。

    在无聊的教育后导员讲着接下来这几天的安排,我们开始记录。这时我想起我竟然什么都没带,我看了看旭东和博杰,两人刚从白杨和金鑫那里分来一根笔和一张纸。看到他们四个也如此穷困潦倒,我也就放弃向他们寻求帮助了。反正他们记录了我回去看一下就知道了,还省着费力去写。正当我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小骄傲时,初夏递过来一张纸和一根笔,我不好意思的说了声:“谢谢。”初夏微微一笑,初夏一笑眼睛弯弯的,嘴上有两个酒窝,也蛮好看的,这是我第一次仔细看初夏。接下来的日程主要是安全防灾教育,校规校纪教育,学院领导讲座,最后就是折磨人的军训。让我们感到奇怪的是竟然有晚自习,本以为脱离了中学教育就再也不用上晚自习了,没想到大学仍然要把每个花好月圆之夜献给学校。同时我们每人又被征收了三十元统一购买耳机,而这耳机是用来第二天考英语听力,刚开学就考试,还是只考一门外语,四年四六级的奋斗历程,使我们发现大学外语的重视度已经超过我们专业科。按老规矩来开学考试都是用来分班,所以单考英语也就是在上英语课时分成ab班,按照导员的讲解a班和b班的差别在于进度不同,都是为了更有效的让大家过了四六级。四六级考试在普本届属于最终关主,很多学生认为大学的目的就在于考个四六级和国家计算机等级证。有这些证就可以找份好工作,于是不断更新的考试技巧也都是围绕着这些考试。

    回到寝室后旭东通过他的高年级线人得知这次考试根本不重要,a班和b班上课都一样,而且b班更方便逃课。金鑫往床上一趟说:“作为一名中国人,不学英语说明老夫爱国。”于是大家若无其事的休息着,而我出于对英语的微喜爱和在家里听到大学四六级的重要性,仿佛四六级就是一张改变命运的魔术牌一样,我拿起了从家带来的四级词汇随意的翻着。书本对我来说最好的催眠剂,在迷离之际看到白杨好像也在看着英语类的书。可能白杨看的又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外文诗。走廊里的吵闹声逐渐叫醒我们,看了看表到上晚自习的时间了,下午充足的休息不仅没能给我们充满电,反而唤醒了身体里的懒惰,我们到食堂吃完晚饭就开始走向自习室,博杰不时的抱怨着大学竟然还上晚自习,而且还会清点人数和迟到,由于全校大一新生都这样,我也就觉得没什么了,也许这就是公平奴隶思想,当所有奴隶都受着一样的残暴待遇,也就不会有反抗了。路过绿绿的足球场时,里面有很多人在踢球,多数是外国人,旁边的篮球场上聚满了中国学生在玩篮球。回想起中学时代,只有冬天才会玩几次足球,夏天学校是禁止在操场上玩足球的,学校的理由是就算伤不到人,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虽然保护了校园绿化,却毁掉了中国足球,后期学校觉得这个理由太单调,不具有说服力,于是增加成:为了防止受伤和暴力事件,为了全身心,高能量的投入高考伟大事业中,学校禁止踢足球,禁止周末和晚间放学打篮球。面对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质疑,学校提出想运动可以打打羽毛球,踢踢毽球,也可玩玩乒乓球。我也因此明白为什么奥运会上我们总是在羽毛球和乒乓球比赛上包揽所有的奖牌,学校的贡献功不可没。金鑫的头仿佛要穿过拦网挤到运动厂上,脚下比划着带球动作,手上又比划着投篮动作,博杰拍了拍金鑫的肩膀说:“小心别把自己给系上。”随后金鑫也加入了博杰的抗议中,抗议者学校违反人道主义精神,剥夺了他们的自由权利,违反了奥林匹克精神,摧残了他们这些努力冲破温室奔向户外的花朵。两人边说边摆出电影频道台标的姿势。旭东指着路边的野草说:“得了吧,你两称其量也就是狗尾巴草,使使劲变成蒲公英,风一吹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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