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依恋
·“怎…怎么了？一个人在这里！没回家去过年吗？”宋楚不知所措的稍稍仰身抬起头，惊慌的望着还在自己胸前不停拱动着擦泪水的小脑袋瓜子问道。
“呜呜！！哇！死了！呜呜呜！都死了！呜呜……！”不问还好，问了后许琪更加伤心起来，哭声那真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
“谁…谁死了！”宋楚混身一颤，本来撑在地上的双手，也因为紧张而抓在了许琪的肩膀上。他现在对死字很敏感，立即就想到不好的事情，脸色煞白。
“唔…嗯…！黛玉呀！还有晴文！她们…全都死了，还有好多人，都死了。一个一个，一个一个，就在我眼前没了。那些拍连续剧的人真坏！呃…！”许琪没想到宋楚会反应这么大，愣了一下，才反应到情况不对，立即跪爬起身坐在了地板原先的位置，身后是及腰的乌黑长发披散着，带点尴尬的抚抚挡着眼睛的发丝，指着墙角的黑白电视机弱弱的解释道。
她似乎还沉静在悲痛中一时无法自拔，哽噎了一下，泪水又像池洪一样的往下奔腾。不过总算有所收敛，没有哭出声来。
“嘎…！”宋楚眨了眨明亮的眼睛，看着黑白电视里录像机正播放到射雕英雄传的大结局，脸色僵了一下。静静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碎屑，出门找来扫把与畚斗，把地上的垃圾扫掉；又拿来拖把，拖着地。
许琪已经被宋楚给拉到沙发上坐着，此时就跟乖宝宝一样的坐在那里，看着宋楚搬着一个比他高半个身的拖把吃力的拖着地，也不见她有上前帮忙的意思，时不时还哽咽一下。
“吓！你不看电视看我干嘛？”宋楚刚才就感觉到了，在身后总有一束目光追随着他，转身就见许琪睁着大大的眼睛正定定的盯着自己，吓了一跳。
“啊！宋楚，你是怎么进来的，我不是锁门了吗？”突然许琪惊呼，感情她就为这事，在那当机似的半天，反应可不是一般的慢。
“啊~我…我就那样进来的呀！”这下倒好，宋楚脸腾就红了起来。
“嗯！怎么进来的。”许琪来了兴致，点点头追问起来。
“后…后面窗口！”宋楚立着拖把抓了抓头快速而轻声道。
“你钻进来的？哦~小楚！你不乖哦！说！是不是想偷看我洗澡？都有传说男孩子小时候特喜欢看邻居媳妇洗澡的，你是不是有这爱好。你好邪恶呀！我都还没成你邻居媳妇你就要对我下手。”许琪煞有介事的双手交叉抱胸往后靠了靠，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来找你，敲门没人理，又听到里面有人在哭，就进来看看的。”宋楚脸这下更红了，摇着手赶紧解释道。
“呵呵呵…！好了，好了，逗你玩呢！哦！后面那个窗口能钻一个人吗？对了，你一个人晚上到这边来，你太公知道吗？”许琪没有正行的嘻嘻哈哈的乐着。
“我个子小，能进来的。我跟太公说巷子里那些细细人儿扎了小龙灯，就出来玩了。听说晚上要转龙灯好久呢！没事。”宋楚继续呼哧呼哧的拖着地，尽管怎么都拖不干净还是努力着。
“哦！那你怎么过来这边了，跑这么远，等回去不怕天黑吗？”许琪终于止住了笑，手里拔下的花生壳这下倒很自觉的扔到垃圾筒内。
“家里…家里也是我一个人的！天黑不怕呀！现在一路都有好亮的路灯了，现在过年晚上好热闹，不像前些年过年夜里跟闹鬼似的不见人影了。”宋楚不怕黑只怕一个人待在角落里，他喜欢热闹，哪怕再吵都能睡得着。自从有了佳儿给的随身听后，他几乎天天都是听着随声听睡着的。他也确实比一般小孩的胆量要大些，不然也不敢独自就从城北走到城西这边来。
“呸呸！大过年的，不能说那些鬼呀鬼的。嗯~走！不要拖了，带你玩去，在家里呆的闷死了。”许琪打断宋楚的努力，从沙发上跳下来，把拖把夺过去放到外面。像不记得自己之前还说这个死那个死似的。
“我马上都好了！”宋楚不甘心的报怨。
“行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给你表现哈！抓两把瓜子路上吃，花生糖要不要，冻米糕就算了，粘不拉机的。”许琪三下两下又跳了回来，找到两个新的不是很大的信封，递给宋楚一个，往里面随手抓着一把把零食。
“我要花生，糖不要了，红红姐说糖吃多了，小孩容易蛀牙，她还说缺牙的男生是不帅的。”宋楚看着想往自己这里再放上一把花生糖的许琪苦脸说道。
“哦！红红姐是谁呀！前次遇见的那个小姩仔吗？嗯！至理名言！呵呵…！”许琪听后呆了一下，煞有介事的赞同着，糖却放到自己的信封内去了。
“红红姐是佳儿的表姐，是县里陈书记的女儿，她回上陈家过年去了，上次遇见的是佳儿。”宋楚纠正道。
“小楚！你行呀！不愧是我徒弟，这么小认识这么多优秀的女孩子。走！我锁门。”许琪与宋楚一人一个小信封拿在手上，吃着零食，潇洒的走在街边上。
年夜饭后，街上人流越来越多，大概是县里宣传到位，大家都知道广场正在放着露天电影，等会还要放大型烟花，甚至连镇外都有小夫妻骑着自行车赶来。
“我们去广场看电影吗？那里今天放大电影，屏幕好大。”宋楚刚刚就经过广场的，这会正是向着那个方向往东面走着。
“嗯！看看再说。”许琪拨着瓜子故作神秘的道。
十几分钟后，二人慢慢呑呑的终于走到广场边上，入眼已经人山人海，众人挤来挤去，只有最前面几排有座位的人才能安心的看。许琪跳着还能看到一半，宋楚就只能看到一片黑影了。
“在放刘三姐，小楚你喜欢看吗？”许琪是看过这个电影的，到没觉得什么，不过她还是要问下宋楚。
“来晚了，看不到，算了吧！”宋楚是想看的，他一年到头也看不到电影，对电影还是有些莫名的新奇，心情带点郁闷，自然就表现在脸上。
“嗯！今天人真多。走，去那边楼上，比站在这里舒服多了，也一样可看到的，就是远了点，实在不行，那里面也好玩。”许琪指广场边的马路对面，拉着宋楚小跑着过去。
广场对面就是他细舅张栋的产业之一，凤凰娱城。那里面电影、酒吧、歌舞、汗冰、街机几乎当下的娱乐就没有少的了，连宾馆餐厅都有，当然黄、赌、毒除外。
他们走在高高的台阶上，五层的大厦外显的有些宁静，不过当站在门口的小弟对着许琪点头哈腰的帮忙推开门领进去的时候，嗡！各种重金属的音乐裹着热浪瞬间扑面而来。
“许观，我舅舅在吗？”许琪问着看门的小弟道。
“在办公室好像，情大姐！你现在在做什么呀！怎么都不来这边了，那些姐们都找你呢！”许观正打量着被许琪牵着手的宋楚，猜测着这个小孩是谁，有这个荣幸被情大姐这样牵着手，很关照的样子。
“喔！我也去开店去了，本来想等当大老板再来荣归故里，探望你们的，不想这就再见面了，很没面子呀！”许琪故作老成的感概着，像是不成财很不足道哉。
“哈哈哈！情大姐，你开什么店呀！老大这里你吃几辈子都吃不完。”许观其实是比许琪还大一些的小伙子，二十来岁了，却一口一个情大姐的叫着，无比自然，可见许琪曾经在这里有多霸道。
“切！我这叫自立你懂吗？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自己上去。”许琪突然不高兴起来，为身旁小伙记无意间的话而伤自尊了。太看不起人了，人家可是能自给自足的天才少女。
“今天不进去玩吗？我们这里新请了几个师傅，你听这声音特带劲！街机室也进了新的机器。”许观还不知道自己的多言是多么的得罪一个‘女人‘，独自沉浸在久隔重逢的喜悦中不能自拔，等眼睛再聚焦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两人的身影，只能悻悻的回去看门去了。
“小楚，来这边。喏！阳台这边就可以看到街对面。”二楼的一间ktv包厢内，许琪熟练的拉开窗帘说道。
“嗯！真的能看到对面呢！”宋楚看着对面，双手撑着拦杆好奇的左右瞄着。
“只能站在这里看哦！你小心点不要掉下去哈！那！这里不有果汁和干果。”许琪又殷勤的搬来一个小木台，在上面放着几样东西。
“砰！”门突然就被人从外面撞开，张栋风风火火，满头大汗的冲到许琪的跟前，拉着她就拼命往外走：“快快！琪琪！救命呀！”
许琪还从未见过一向没个正形的细舅爹这么着急的样子，不过这可不等与自己就要丢掉自己的原则，她反手就甩掉了他抓在胳膊的手：“我走那天可就说了，我不卖唱。”
“什么话，什么话说的，这是卖唱吗？那是艺术，出了名就是艺人和艺术家。你不是那么的反对你爹吗？怎么也这么迂腐。”张栋立即就跳脚了，眼前女孩在音乐上的天赋也是他所少见的，基本与她的医学天赋相当了。今天可是不得了，能不能更进一步就看今天努力一下了。
“出去！”许琪不管那么多，指着门外就道，一点都没有对舅舅的尊敬。她可知道，只要她露一点软弱，这属牛皮糖的家伙就不会放过她。
“唉！唉~这是我家我为什么要出去。”张栋本能的就答应一声，刚转身才反应过来，眼睛又瞪了出来。
“出去！”许琪不为所动。
“好吧！好吧！那你玩会就回去吧！你又不出去，呆在这里会有些麻烦，我还得找人救场。”张栋着急的抓抓头，急步奔了出去。
门后立即就传来一阵阵的争吵声，让许琪眼中又露出些许犹豫。
“小楚！你在这看哦！我出去一下！”许琪最终还是心软了，除了外婆也就细舅相处最多，她几乎就是在这里长大的，所以也不想看到舅舅那么呼风唤雨的人遭遇什么难堪。
“哦！好！”宋楚也看到了刚刚的情况，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不然那个琪琪姐姐的舅舅也不会在大冬天的出那么大汗。
宋楚没怎么关心这些，应了一句就继续回到电影情结中去了，刘三姐这部电影在当时那是神作，老少皆宜，引人入胜。不过，宋楚来的晚了点没多久就播放完了，之后就是播放了不下千遍的战争片。可以说都是小楚从出世时在爸爸怀里就开始看了，感觉没什么意思。转过头，密闭的包厢隔音良好，显得有些安静。宋楚是很怕一个人安静的待在房间里的，在家里除了睡觉他也是很少待在卧室。打开包厢的门，也不是很吵闹，二楼显然比底层要高档一点，尽是一些包厢什么的。
突然一丝若有若无的歌声从略略昏黄的走廊尽头飘来，那里有两扇并排且宽敞的朱漆大门挡着，门缝中透出缕缕微光。宋楚心怀忐忑的漫步门下，抬手把大门推开了一点，那歌声立即变得清晰且如诉如怨。
歌唱的是邓丽君的《偿还》，宋楚是听过这首歌的，佳儿给他随声听后陆陆续续的还给了一大堆的磁带。磁带只有两个人的，一个是张国荣还有一个就是邓丽君。
宋楚的记性是相当好的，哪怕是粤语歌他也能听一遍就记住，听这声音明显不是原唱。宋楚伸着半个脑袋往内偷瞄着，一道强光照来，把他的眼睛给刺瞎了好久才恢复，映入眼帘的只剩对面中央的一个半圆形舞台，炫得四周就显得有些昏暗。
舞台上刚刚还跟邻家姐姐一样的许琪此刻变得光彩夺目，宋楚这才明白许情这个名字的来意，也显得那么相得益彰。舞台中许情摇曳着舞姿，目光隐含羞涩，淡淡的红唇，结白印花旗袍，无不印衬着女孩圣洁，光芒万丈。
宋楚瞬间就沉迷了。因为缺乏母爱的关系，他总是能在认识的女孩子身上找到亲近的理由与妈妈的影子。像佳儿总能无私的给予着一切她喜欢的东西，像红红姐总能无私给予一切温柔与关心，像眼前的这个唱着跳着轻歌慢谣的小姐姐，确是总能让他感觉到温暖与依靠。
宋楚就那样定定的站在那看着，看着如仙女一样的许情，想着她是不是仙女下凡。虽然平时也能从其他人嘴里听到对自己容貌的赞叹，可他还是感觉自己现在就是那藏在门后阴暗中的小丑，等着她的搭救。她的歌声能化作咒语，一遍遍洗涤着心神。照映着舞台后广场放着的烟火，心醉神夺。
·沉默的嘴唇，
·还留着泪痕，
·这不是胭脂红粉，
·可掩饰的伤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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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哇！死了！呜呜呜！都死了！呜呜……！”不问还好，问了后许琪更加伤心起来，哭声那真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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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大过年的，不能说那些鬼呀鬼的。嗯~走！不要拖了，带你玩去，在家里呆的闷死了。”许琪打断宋楚的努力，从沙发上跳下来，把拖把夺过去放到外面。像不记得自己之前还说这个死那个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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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给你表现哈！抓两把瓜子路上吃，花生糖要不要，冻米糕就算了，粘不拉机的。”许琪三下两下又跳了回来，找到两个新的不是很大的信封，递给宋楚一个，往里面随手抓着一把把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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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看再说。”许琪拨着瓜子故作神秘的道。
十几分钟后，二人慢慢呑呑的终于走到广场边上，入眼已经人山人海，众人挤来挤去，只有最前面几排有座位的人才能安心的看。许琪跳着还能看到一半，宋楚就只能看到一片黑影了。
“在放刘三姐，小楚你喜欢看吗？”许琪是看过这个电影的，到没觉得什么，不过她还是要问下宋楚。
“来晚了，看不到，算了吧！”宋楚是想看的，他一年到头也看不到电影，对电影还是有些莫名的新奇，心情带点郁闷，自然就表现在脸上。
“嗯！今天人真多。走，去那边楼上，比站在这里舒服多了，也一样可看到的，就是远了点，实在不行，那里面也好玩。”许琪指广场边的马路对面，拉着宋楚小跑着过去。
广场对面就是他细舅张栋的产业之一，凤凰娱城。那里面电影、酒吧、歌舞、汗冰、街机几乎当下的娱乐就没有少的了，连宾馆餐厅都有，当然黄、赌、毒除外。
他们走在高高的台阶上，五层的大厦外显的有些宁静，不过当站在门口的小弟对着许琪点头哈腰的帮忙推开门领进去的时候，嗡！各种重金属的音乐裹着热浪瞬间扑面而来。
“许观，我舅舅在吗？”许琪问着看门的小弟道。
“在办公室好像，情大姐！你现在在做什么呀！怎么都不来这边了，那些姐们都找你呢！”许观正打量着被许琪牵着手的宋楚，猜测着这个小孩是谁，有这个荣幸被情大姐这样牵着手，很关照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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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我这叫自立你懂吗？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自己上去。”许琪突然不高兴起来，为身旁小伙记无意间的话而伤自尊了。太看不起人了，人家可是能自给自足的天才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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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楚就那样定定的站在那看着，看着如仙女一样的许情，想着她是不是仙女下凡。虽然平时也能从其他人嘴里听到对自己容貌的赞叹，可他还是感觉自己现在就是那藏在门后阴暗中的小丑，等着她的搭救。她的歌声能化作咒语，一遍遍洗涤着心神。照映着舞台后广场放着的烟火，心醉神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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